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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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匆匆过,期末考试里,一个年排第一,一个第十五,一个第四十九,迟桦永远是三个人里垫底的那个人。

    暑假很热,每个暑假都很热,南江的暑假尤其热。

    在四中的最后一个暑假,他们打算任性一把,不做暑假作业。找了个下午,讨论起了选高中的话题。

    “泾蔚中学你们觉得怎么样,我做过功课,他们学校还有正装。”

    “仁育也有正装,饭菜还好吃。”

    “饭菜那肯定是南大附中最好吃。”

    “那就南大附中了,我记得他们还有迎新晚会什么什么的好多活动呢。”

    “你们两个没问题,我就有点问题了。”

    陆璟淳和董益琳一拍即合,选中了南大附中,纸上谈兵肯定不行,任是四中这么好的初中,也只有年纪前八名能考进去。

    那可是几乎与清北齐名的高校附中,考进附中,就等于半只脚跨进了南大的校门口。

    “你慌什么,不是还有我们呢。”

    “那拜托你们割半个脑子给我吧。”

    “刀给你,你自己来。”说着,就将手里的水果刀递给了迟桦。

    迟桦,“……”

    陆璟淳独居,饮食起居有保姆照料,董益琳问过他的父母,他当时只说他们去国外了,迟桦没放心上,也是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会去国外了。

    将保姆支开,换来了一个在他家的美好下午,三个人窝在沙发上煲剧。

    关系很奇妙,女生暗恋着她以为不喜欢自己的男生,男生暗恋着他以为不喜欢自己的女生,而另一个男生喜欢了那个女生好多年。

    简而言之,就是情窦初开的狗血三角恋。

    早恋一词的恶意太大,不可以用来形容着年少时美好的悸动,却也一时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为好。

    茶几玻璃上的手机震动不已,董益琳起身,“你们看,我接个电话。”

    “去吧去吧。”

    “喂妈,什么事啊。”

    董益琳走到客厅前方与餐厅接壤的地界,漫不经心地问,眼神还时不时地瞟电视机上正播出的搞笑综艺。

    听筒里的话讲完,手机也从他的手里啪嗒滑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木讷地蹲下身,捡起手机,对那头说,“知道了小悠姐,我现在过来。”

    语毕,他慌乱地去换鞋,拿上背包,就夺门而出。

    没等沙发上的两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了两秒,接着也换好鞋子追着他的背影。

    小区门口,他发了疯似得挥手,恨不得能冲到马路中央,把车拦下来。上帝也好像同他开玩笑一般,度秒如年的五分钟里,竟没有一辆出租车经过。

    脑中反复重复那句,“傅总刚刚开会的时候晕倒了,送医院之后查出来是肝硬化中期。”

    肝硬化中期,像一道鞭子一般抽打在董益琳的身上,一遍,一遍。

    终于,用以身挡车的方式,拦下一辆已经载客的出租车,把车上的客人赶下车,对司机吼了两声,“第六市人民医院,给你两百。”

    被赶下车的人骂骂咧咧,“什么人啊,有钱了不起啊。”

    司机也蒙了好一会,直到他又吼了声,“开车!”

    陆璟淳和迟桦刚跑到小区门口,就目送着董益琳所在的出租车起步,紧接着转弯路口来了辆待载的出租车,被赶下车的人正要去拉车门。

    被迟桦用手臂挡开,“抱歉,我们有急事。”

    两人上车,“师傅,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关上车门,彻底将那人阻在门外,听得他气急败坏地跺脚,“我靠,今天都遇到的什么人啊,出门没看黄历。”

    出租车停在第六人民医院门口的对面路口,陆璟淳按照计价表付了36元,迟桦疯了似得冲下车,没顾上来往的车辆,险些被撞上,幸得被陆璟淳及时拉了回来。

    “疯了吗,再着急不会过马路了吗。”

    这好像是印象里陆璟淳第一次大声讲话,她有片刻的恍惚,让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生在担心她,可那只是片刻,此时更重要的人是董益琳。

    迟桦的眼神闪躲,嘴唇微张,又闭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又胡乱地说了些话,“阿姨肝不好,小拾妈妈的肝不好,他现在肯定比我还着急。”

    她甩开陆璟淳的束缚,转身就要往前冲,面前又驶来一辆车,她心惊地往后躲了下,抬头,追着马上要消失在林立的住院部大楼的董益琳背影。

    陆璟淳在原地愣了下,“他现在肯定比我还着急”。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不管不顾往前冲的样子也让我很着急。

    终于,拿出体育中考都不曾发挥出的短跑实力,迟桦在电梯门合上前追上了董益琳。

    见到她的那一刹,男孩牵了牵嘴角,露出尽量不太难看的笑容,“你怎么追上来了。”

    她一步一顿地跨进电梯,双手抓住他的手腕,柔声询问,“是阿姨的病吗?”

    他点了点头。

    听到答案,她一用力,将那几乎是摇摇欲坠的大男孩的身子往怀里带,张开双臂,把他圈在怀里,用手轻拍了拍后背,“没事的没事的,肯定是工作太累了,我们去陪陪她,阿姨就会好起来了。”

    脑袋埋进她的肩窝,闭起眼睛,不住地点头。

    病床上,单薄的女人插着呼吸管,尽管隔着一米远,董益琳还是能感受到母亲孱弱的气息。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还在审阅文件的助手许悠。

    “小悠姐。”

    伴着一阵敲门声,董益琳朝专注电脑的许悠叫唤了声,随后和迟桦一起踱步进病房。

    “上次手术完不是说情况良好吗,医生不是说好好休息就没有大碍吗。”

    他的声音很轻,没有责问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来关心他的女强人母亲,一个嘴硬心软的可怜女人。

    “傅总她……”

    “益琳。”傅霞醒了,或许不是被吵醒的,是她本就不敢睡的深,她缓缓地抬起手,想要招呼董益琳过去,“小桦,也来啦。”

    董益琳走上前,半跪在地上,双手握住傅霞的手,“妈。”

    迟桦站在他的身侧,“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