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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长乐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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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萧砚随不是天子,可能得横着出来。

    “他们敢!”萧砚随冷哼一声。

    顾笙弯唇“不敢,但也就彻底撕破脸了。”

    “那朕还能以此做祝词吗?”萧砚随有些不确定,征求道。

    “会坏事吗?”

    “会影响你和谢逾的计划吗?”

    顾笙凤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亮光“既然是辛辛苦苦想出来的,当然可以用。”

    “你放心,你尽管撕破脸,我能收尾。”

    她也实在是被入宫癞蛤蟆上蹿下跳的奉顺夫人膈应坏了。

    看在先帝的面子上,又让奉顺夫人趾高气扬了这么久,已经算她这个做儿媳的孝顺了。

    萧砚随连连点头“此生,朕有笙笙足矣。”

    顾笙:动不动就煽情,是病,得治。

    “你腰间的荷包是不是该换一个了?”

    又脏又旧还起球了,跟这一身金光闪闪贵气逼人的锦衣十分不相配。

    萧砚随拨浪鼓似疯狂摇头,双手把荷包护的严严实实。

    顾笙撇嘴,护命根子都没这么细致。

    叹了口气,也不再勉强。

    风吹花香,雨濯春尘。

    细雨如酥漫天飞落,隔出了一道道雨幕。

    顾笙命人给柳贺递了声口信后,与萧炎随相携赴一场注定不得圆满的婚宴。

    偶尔的春雨,心旷神怡草木清新。

    可连绵不休,难免让人心生烦闷。

    马车上,顾笙微阖着眼睛,听着雨水源源不断的滴答滴答声。

    这雨,还真是不会下。

    梁州今春仍少雨,这雨但凡懂点事也该飘到梁州了。

    连日的阴雨,并没有影响到婚事的喜气和排场。

    距离奉顺夫人府上越近,空气里传来的丝竹声就越清晰,巷子两旁的树枝上系满了各式各样五彩缤纷的绢花,让人眼花缭乱。

    只是,被雨水打湿后,就显得有些沉闷。

    “笙笙,到了。”

    马车缓缓停下,参宴的官员女眷已候在马车外。

    宫人撑伞,萧砚随先一步下去,朝顾笙伸手,顾笙淡定的把手递了过去,踩着矮凳缓步而下。

    顾笙没有错过众人行礼前眼中的诧异。

    显然是没想到她和萧砚随会这样穿着打扮。

    “平身。”

    萧砚随有模有样道。

    自入府门,一把把油纸伞悬在半空,重重叠叠,遮住了淅沥春雨,地面干净整洁。

    每一把油纸伞所画伞面都相得益彰。

    仰头一看,便是别致的风景。

    大手笔啊。

    朝臣们怎么就整日只能看到她铺张奢靡?

    顾笙敛眉垂目,颇有些无语。

    言官们怕不是有眼疾,选择性失明。

    顾笙和萧砚随被引到了一个相对安静不会轻易被人打扰的花厅。

    “皇嫂。”

    “皇嫂。”

    长乐公主嬉皮笑脸的凑过来,鬓边的步摇随着她的跑动摇摇晃晃,凭添了几分俏皮。

    “长乐?”顾笙瞧着长乐微微凸起的小腹,心惊肉跳下忙道“你慢些走。”

    长乐熟稔的挽住顾笙的手臂“皇嫂,我都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太皇贵太妃寿宴时,我胎相不稳,驸马死活不同意我出门。”

    见到长乐,顾笙心下也有些欢喜。

    “驸马是怎么同意你来奉顺夫人府上的?”

    毕竟当年选驸马一事,闹的有些难看。

    到头来,奉顺夫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长乐轻哼一声,傲娇的模样与萧砚随如出一辙“我可是公主。”

    “我就是要来看看哪个倒霉蛋眼瞎嫁了舒霖那个奶宝男。”

    奶宝男……

    顾笙嘴角微微抽搐。

    还挺形象。

    “婚宴人多且杂,你多当心。”

    “算了,你还是跟好我吧。”顾笙不放心道。

    “好。”长乐乖巧的应下。

    萧砚随:真无情!

    他这么大个人坐在旁边,长乐看不到吗?

    “你别弄皱了笙笙的袖子!”

    不服气被忽视个彻底的萧砚随自己找存在感。

    长乐眨眼“呦呦呦,皇兄,看不出来啊,还挺有小心机。”

    萧砚随眼神闪烁,双颊染上一抹可疑的红。

    “长乐,你没文化不会说话,朕不怪你。”

    长乐挑眉,指着顾笙袖口的金色凤凰“皇嫂,你细细看这只小凤凰上还绣着什么?”

    顾笙依言,顺着长乐的手指看过去。

    她和萧砚随的名字?

    名字绣的很精致,完美的与凤凰融为一体,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

    萧砚随还真是难为宫里的绣娘啊。

    那萧砚随的袖子呢?

    顾笙的视线移过去,萧炎随欲盖弥彰的试图遮掩。

    “别遮了,我都看到了。”

    萧砚随的脸唰的一下彻底红透了。

    他就这点儿小心思了,还被长乐戳穿的干干净净。

    好气!

    好气!

    “笙笙,朕就是想检查下宫里的绣娘技艺是否生疏了。”

    “结果呢?”顾笙反问。

    萧砚随“显而易见生疏了,长乐一眼就瞥到了。”

    长乐叉腰“皇兄,过河拆桥也不是这么个拆法儿,这主意还是我写信告诉你的呢。”

    萧砚随一噎。

    长乐没见笙笙前,一封信从头到尾都是皇兄。

    一见笙笙……

    叛徒!

    长乐狡黠一笑“我若不说,皇兄的心意岂不是一江春水付诸东流了?”

    许是因为有孕在身,长乐的面颊圆润了些许,笑起来娇俏之余又多了母性的柔和,让人看了心头发软。

    “下次朝会,朕就把驸马外派出去,派的远远的,没个三五年绝不调回来。”萧砚随故作严厉。

    长乐脸上笑意不减“皇兄,我能跟驸马一起吗?”

    “都要为人母了,还没出过上京城。”

    “对大乾山川风光的所有了解都源于年少时文人墨客的游记,从不曾亲眼目睹,全靠想象。”

    萧砚随余光忍不住看向顾笙。

    笙笙呢?

    会想再出去看看吗?

    他其实知道,笙笙更适合行走在路上。

    “皇兄,皇兄,可不可以?”

    “等我腹中胎儿出生,就允我和驸马出去见见世面吧。”

    长乐转到另一边,扯着萧砚随的袖子。

    萧砚随“朕平日里连皇宫还出不来呢。”

    长乐:一比较,她好像也没那么惨。

    “还是皇兄比较可怜。”

    萧砚随:大可不必同情。

    顾笙眉眼含笑的听着兄妹俩的拌嘴,见花厅外突然热闹起来“好像是新娘子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