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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秦之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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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笙挑眉“睁眼说瞎话。”

    萧砚随:……

    天地良心,他真的就是在凌玉余的脸上找母后的影子。

    他母后虽然蠢笨了些自以为是了些,也短命了些,可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

    猛然看到一张与之三五分相像的脸,很难不心神恍惚多看几眼。

    上一次恍惚还是在惠太皇贵太妃的寿宴上,成王叔进献的美人里有一人肖似笙笙。

    然后,也被笙笙逮了个正着,显得他眼皮子浅还水性杨花。

    可他只是眼睛贱,心可不贱。

    他的心里自始至终装的都是笙笙一个人。

    萧砚随深吸了一口气,索性斜斜的靠在一旁的软垫上,闭目养神。

    嗯,他的脑袋管不住眼睛,那就把眼睛闭上吧。

    顾笙失笑,捻起几颗棋子噼里啪啦扔了过去。

    “起身回话。”顾笙重新看向凌玉莹。

    脸还是那张脸,空灵仙气却淡了许多。

    【系统,卖身契还会改变被绑定人的气质?这副作用也实在太明显了些吧。】

    万一前朝余孽头子最惦记的就是凌玉莹通身不似凡人的仙气儿,失了仙气的凌玉莹还发挥最大的作用吗?

    卖身契难得,她也仅此一张,

    以系统越来越懒惰的脾性,想再刷出一张何其难。

    【宿主,试问天底下有几个奴仆能在主人面前保持清冷高贵仙气飘飘?】

    【等你不在她视线范围里了,自然就仙起来了。】

    【下次问问题前,多动动脑子。】

    顾笙:系统可真暴躁。

    系统:绑定错宿主不暴躁都难。

    凌玉莹站起身来,低眉顺眼,规矩懂事。

    “主人,请尽情吩咐玉莹。”

    顾笙嘴角也是一抽“玉莹啊,以后这句话还是放在心里就好。”

    “是,主人。”

    顾笙:……

    可能是被萧砚随的话语影响了,她现在听到主人二字都觉得羞耻。

    想着想着,顾笙又朝萧砚随扔了颗棋子。

    紧逼着眼睛的萧砚随,嘴角上扬,眉目如画。

    “玉莹,你可有婚约在身?”

    顾笙有此一问,意在试验卖身契的真实效用。

    萧砚随嘴角的笑容一僵,默默的将书卷摸在手里又摊开覆在脸上,结结实实挡住整张面孔。

    凌玉莹柔声答“回主人的话,玉莹有两份婚约在身。”

    “一份是多年前先太后做主定下了玉莹和陛下的婚事。”

    “另一份是与秦郎私定终身后禀明祖母又立下婚约。”

    顾笙云淡风轻道“为何不携先太后立下的婚书入京让陛下给你个交代?”

    凌玉莹余光扫了萧砚随一眼,压低声音道“主人,玉莹不喜又脏又臭的土泥鳅。”

    又脏又臭的土泥鳅?

    这个回答,完全不在顾笙的预料之中。

    顾笙愕然。

    萧砚随炸毛。

    “你骂谁是又脏又臭的土泥鳅!”

    萧砚随唰的一下窜起来,棋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笙笙,她辱骂诋毁朕!”

    顾笙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憋的实在有些难受。

    “你又睁眼看她了!”顾笙一本正经拿捏萧砚随。

    萧砚随语塞,气鼓鼓坐下,再一次闭上眼睛。

    土泥鳅?

    他是土泥鳅?

    依他看,凌玉莹才是癞蛤蟆!

    顾笙强忍住笑意“为何会觉得陛下是土泥鳅。”

    凌玉莹回忆道“初见陛下时,陛下还是个小萝卜头,身穿云纹白袍滚金边,可那白袍就像是在泥水里打过滚,脏的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样子,鞋子还丢了一只,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这也就罢了,男子年幼好动也能理解。”

    “但陛下头发乱的如鸟雀筑巢,上面还明晃晃的落着鸟屎,且指甲缝里全是污泥,一张脸也不知是糊了黄泥还是屎。”

    “反正从头到脚,从脚到头,脏的堪比淤泥里打滚的蚯蚓。”

    “初见过于印象深刻,致使玉莹对这门婚事充满了排斥。”

    萧砚随咬牙切齿“是泥,是泥,不是屎!”

    他年幼时再恶心再闹腾,也不至于把屎往脸上糊。

    主要是,就算他想,笙笙也不允。

    凌玉莹一脸无辜“可陛下身上散发着恶臭啊,容不得玉莹不多想。”

    萧砚随欲哭无泪“笙笙,你让凌玉莹闭嘴,朕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顾笙忍俊不禁。

    细想想,小时候她和萧砚随真有几分泥猴子的模样。

    “玉莹啊,本宫可以给陛下作证,那是泥,倘若是屎,他在就被驱逐出本宫的小团伙了。”

    凌玉莹一言难尽“可就算是泥,也很脏啊。”

    “初见后,整整三日,玉莹吃什么吐什么。”

    顾笙:看得出来,凌玉莹是真的被恶心狠了。

    恶心到明知皇权的重要性,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在萧砚随面前伏低做小虚与委蛇。

    可以说,先太后留下的婚书没激起乱子,萧砚随的恶心劲儿功不可没。

    “那你的第二份婚约呢?”

    “秦郎是何许人也?”

    闻言,凌玉莹的脸上露出挣扎之色,旋即又化为平静“秦郎,名唤之珩,是玉莹的心上人。”

    “玉莹于佛宁寺上香时与之珩相识,那时他尚是佛宁寺的小沙弥,就能与寺中得道高僧谈论佛法不落下风。”

    “又识文断字出口成章,古有大才七步成诗,之珩能于一息间做千古名篇。”

    “明明是最朴素最粗糙的僧袍,我却觉得他是发着光的。”

    “我从未见过似之珩那般耀眼优秀的男子。”

    “后来,之珩不知因何受伤,恰好躲入我的马车,我救了他一命。”

    “自救命之恩后,我和之珩才相识相知,越是相处,越是觉得之珩无所不能深不可测。”

    “之珩不仅精佛法擅诗文,而且通古贯今能谋善断,无一不好。”

    “那时我就在想嫁人当嫁秦之珩。”

    “凌家势弱时,祖母也曾想过送我入宫,是之珩为凌家出谋划策,让凌家成为河间的第一大家族,让我成为人人称颂的小菩萨。”

    “他助我不必身入泥坑时本就够偿还我的救命之恩了,可他一再帮我教我,久而久之,我对他情根深种,非他不嫁。”

    “祖母、母亲拗不过我,只好随了我。”

    “而父亲只看利益,之珩能让他得利,她更不会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