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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江南商会

作者:无敌大西瓜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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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进院的正堂,有四人围着矮桌跪坐,桌上火炉煮着茶汤,汤壶左右摆着翠绿的食具,不用去触摸质地,光看颜色,就知定是上等美玉所制。

    上首的,是个眼神精明的长脸汉子,他姓沈,叫沈兴,左侧的圆脸姓周,剩下两人分别姓吴和许。

    沈、周、吴、许,江南四大姓,是南地郡望之家的领头羊。

    沈兴正和周武说着什么,门子蹑手蹑脚的进来,“阿郎,有商贾求见,他言,有件大买卖,是大唐独一份,年进项可达百万,想求见阿郎相商。”

    说着将礼单呈上,沈兴扫了眼,又递给另外三人,吴幸伯说了句:“出手倒是也算大方。”

    留着山羊须的许嵩笑笑,“我看不仅出手大方,这口气也是大的很,一年百万两进项,这倒是勉强能信信,可大唐独一份,他也真是敢说,就算皇帝做买卖,怕也不敢言独一份这种话吧。”

    周武最是讨厌不着调之人,厌恶道:“怕又是个卖弄口舌之辈,礼退了,让他赶紧走。”

    感受着怀中荷包的份量,门子小心翼翼道:“阿郎,小的看他,不像是什么奸滑自大之徒。”

    周武冷哼一声,“你收了他多少钱?”

    门子干干一笑,低头不敢再多嘴。

    沈兴问道:“他可有言名讳?”

    “姓萧名云,是清风楼的掌柜。”

    沈兴恍然,“竟是他,去带他来。”

    门子笑应了一声,急忙作揖离去。

    周武扫了眼,淡淡道:“原先东宫可放出话来,与这萧云不合的。”

    沈兴笑道:“不过一黄口小儿,有何惧。”

    吴幸伯摇摇头,“终是太子,不过一酒楼小商,不划算。”

    “不单单只是个商人。”沈兴缓缓道:“那清风楼刚刚开业的时候,有伙泼皮去闹事,佯装是中了毒,长安县将萧云拿去了,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三人看来,沈兴饮口茶,“结果,人前脚刚进长安县的大牢,后脚魏王就派亲侍过去,持着魏王的亲牌,将那萧云保了出来。”

    许嵩皱眉道,“这么说,他是魏王的人?”

    沈兴笑道:“不是魏王的人,魏王何必多管闲事,还有房家的那房二,当初他在萧云的马场,胜了二百多场,虽无实证,但人人都言这是个局,足可见,这萧云不仅是魏王的人,怕还是心腹亲信。”

    “既知道这些,缘何还要见他。”

    许嵩有些不满。

    “为何不能见?”沈兴笑吟吟的,吴幸伯道:“他既跟魏王有关,要是我们行会和他扯上干系,恐会让东宫有所芥蒂。”

    “就算不跟魏王扯上干系,难道东宫就会拿正眼看待你我,看待我江南行会,看待我江南各个郡望之家吗?”

    此问一出,吴幸伯、许嵩、周武三人,齐齐的低下了头。

    沈兴叹息一声,“东宫与长孙无忌有亲缘,太子妃是王家的人,山东和关陇对我等南人,自南北起就多怀敌意,你们说,等的他日东宫上位,我们江南是会越来越兴旺,还是会越来越势弱。”

    三人低头不语,只听的齐齐一声轻叹,过后,许嵩问道:“你可是想攀附魏王?”

    “要想重复江南之盛,也只有魏王能试一试了,他现在身边无他人,我等此时投效,便是雪中送炭,他日,魏王若能翻身,便是我江南翻身之日,到时,还何愁朝中无我南人。”

    沈兴说着眼中精光大作,周武和吴幸伯若有所思,许嵩言道:“可魏王却是看重庶族的。”

    “天下变了,我等也该变变了。”沈兴缓缓道:“变之则通,不变则死,庶族是何其的多,武杰英豪又是何其之多,压是压不住的,就算今日无魏王,他日也会有他人,该发生的终会发生。”

    “当下我等本就已失了势,我江南子弟出仕为官者屈指可数,放眼朝中,居高位者不过一个萧瑀,他却又是居高位而又无高位,不攀附魏王,再过几年,我南人就如秋后之花,一瓣一瓣的凋零,最后在寒风中枯萎。”

    许嵩顿了顿,“那该知会家中一声。”

    “不,成了,家中自会受益,不成,只是你我之事,不能将族中牵连进来。”

    吴幸伯颔首,“有理。”

    许嵩一摆袖子,挺挺腰道:“那就且先听听他如何说,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生意,敢言天下独一份。”

    沈兴笑笑。

    七进院很大,沿着蜿蜒曲折的游廊走了许久,到了门前,杜爱同擦擦额头,然后才垂首进去。

    “萧某,拜见几位行首。”

    “客气,萧掌柜,坐。”

    杜爱同作揖再拜,右旁有软垫,他过去跪坐。

    细细打量一二,沈兴笑着道:“久闻萧掌柜之名,今日得见,果真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温温公子谦正立世,自有浩气庇佑,怪不得敢拂崔家的脸。”

    杜爱同端手,“行首谬赞,萧某惭愧。”

    有礼有节不卑不亢,泰然自若的气质让人只觉稳重可靠,这般的人纵使说出口气再大的话,也会让人觉得不那么荒唐。

    周武本是有成见的,可看到杜爱同,心中成见散去,转而被浓烈的好奇所取代。

    “萧掌柜,你言的生意是何生意,竟敢说天下独一份。”

    杜爱同从怀中取出一方块,外面用油纸包裹着,吴幸伯的鼻子很灵,当即闻到一股清雅淡香,耸耸鼻尖,似是茉莉花味。

    “几位行首,此物乃是香皂。”

    婢女将东西递来,沈兴拿起看看,乳白色的方块,差不多手掌大小,摸着有些干涩,但指间却有油滑,闻一闻,味道很奇特,淡淡的茉莉花味,夹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说好闻又不好闻,说不好闻却又好闻。

    周武,吴幸伯,许嵩三人挨个接过端详,几人都猜不到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亦不明白缘何就能成为天下独一份的东西,还可年入百万两。

    “萧掌柜,此物是何用处?”

    杜爱同看着沈兴道:“行首,此物是梳洗用,可洗头可洗脸,亦可沐浴,还可洗衣,肌肤用,能留香味去油渍,衣物用,可去污渍脏垢。”

    四人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东西竟是用来梳洗衣物的,更没想到杜爱同竟然指望这么一个小东西来年入百万。

    周武下意识觉得狂妄,可看杜爱同底气十足的样子,不禁又迟疑道:“此物如何进项百万?”

    杜爱同回道:“我大唐人口万万,就是街边讨食的乞丐,一年也要想法洗几次澡,人都要洗衣都要沐浴,既要梳洗,便离不开此物,行首,一年百万两进项,又有何难?”

    许嵩失笑道:“心倒是大的很,竟想让天下人都用你的东西。”

    “行首,当下世人洗漱,不过皂荚、草木灰、胰子、淘米水这几样,又难用又是无甚好效果,在下的香皂,浸水就能用,随用随使简单便捷,效果又好又便宜,如这般大小的香皂,就是天天洗漱也能用月余,不论贵贱,皆是喜好不喜差,只要用上一次,必会爱不释手。”

    听着这又自信又言之凿凿的话,吴幸伯对肥皂起了浓厚兴趣,遂让婢女打来一盆水,他将手打湿,然后搓搓肥皂,油滑的手感,还有些许泡沫,用清水冲净,水暗了,手倒更干净了,还有着余香。

    “倒确实好用。”

    吴幸伯闻着手掌,由心的赞了一句。

    许嵩也洗了洗手,然后也赞了一句。

    周武见此,也试了试,闻着手中残香,他露出满意笑容,但未言个赞扬话。

    沈兴见此,便也知了肥皂好坏,他问道:“此物是用何所制?”

    杜爱同回道,“河贝,生石灰,草木灰,油水,盐。”

    材料倒都很常见,沈兴又问道:“像这一块,造价多少,不过三四文左右。”

    周武惊呼道:“这般低?”

    “是,这肥皂没有什么工艺,制作极其简单,只是个材料钱,所以极其低廉。”

    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嗅到了某种味道,那是钱的味道。

    “这倒也是个商机。”沈兴注视道:“萧掌柜寻上我江南行会,不知是何打算?”

    “年关过后,在下打算在长安外开办作坊,大力生产香皂,关中的售卖对在下不成问题,可要想将此物贩卖至天涯海角,非再下一人之力可成,常乐坊汇聚天下行会,江南行会又在常乐坊举足轻重,再下想和几位行首合作。”

    沈兴本就是个十分精明的商人,听到这大概的话,也就明白了杜爱同的打算。

    “你是想借助我江南行会的门路?”

    杜爱同点点头,“在下负责生产,江南行会负责售卖,所得之利可分两成。”

    许嵩不快道,“运输售卖都是我行会操办,两成利是不是太少了?”

    “行首见谅,还有着其他行会,尚也得分他们些。”

    “你都已联络好了那几家?”

    “还未和其他行会商榷,今日来常乐坊,先拜见了关陇、中原两家。”杜爱同说着,特意苦笑一声,“但接连吃了闭门羹。”

    他的坦诚,惹得沈兴呵呵一笑,“看来,萧掌柜的心里头,还是觉得那两家要比我江南行会重要些。”

    杜爱同挺直腰,肃穆揖拜,“在下绝无这般想法。”

    沈兴摆摆手,“某只是说笑,萧掌柜不用认真。”话落,又道:“这样如何,萧掌柜拿出五成利来,由我江南行会挑头,联络其他家行会,萧掌柜只负责生产香皂,其他的不用多管。”

    杜爱同想想,“行首见谅,在下最多只能拿出四成利来。”

    许嵩又觉不满,“天下如此之大,只拿出四成利,就想驱使人,也太过小气了吧。”

    “行首,非在下小气,只是……”杜爱同话头一停,一副欲言又止之色。

    沈兴几人也不言,就看着他,几息后,杜爱同看向了侍候在侧的美婢,沈兴心中了悟,一甩袖子,美婢连着其他仆役退下。

    “行首,在下是诚心想与江南行会相交,只是在下的身后还有东家,四成利,已经是极限了。”

    沈兴笑笑,挑明道:“萧掌柜的东家,可是魏王泰。”

    杜爱同有些吃惊,他惊的是沈兴为何会以为他和李泰有关,但在沈兴看来,他惊的是为何自己会知道他和李泰的关系。

    “萧掌柜,我江南行会能在常乐坊立足声名,也不是那般简单的,江南四姓想必你也听闻过,你这生意,我应了,四成就四成。”

    杜爱同一喜,连忙道:“谢行首赏识,诸位放心,在下敢担保,肥皂的工艺轻易绝不会泄露,必能让江南行会财源滚滚。”

    沈兴笑笑,“钱财虽是好东西,可我江南行会最不缺的,也正是这阿堵之物,萧掌柜,你在长安也算是招了不少恨,博陵崔氏暂且不提,宫里可也是放出过话来的。”

    说着,沈兴手抬起轻轻一指,后继续道:“我江南行会若和你一起做生意,届时,怕是恨你的人也会恨上我等,咱们就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魏王贤明远扬,我等也是仰慕许久,不知萧掌柜能否搭桥引线,让我等能有机会参拜王爷一面。”

    杜爱同有些懵。

    怎么就吃准他和李泰有关呢。

    就那傻乎乎的胖子,他也配?

    要不要婉拒或者言明呢,反正他和李承乾的关系,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稍一犹豫,杜爱同道:“几位行首,此事在下不敢轻应,且容萧某回去,晚些时候,在下再来回复。”

    “好,那我几人,静候萧掌柜消息。”

    “萧某告退。”

    杜爱同一一作揖后离去。

    从江南行会出来,杨三刀见他有所思虑,以为是事情不顺,问道:“可是没成?”

    “事倒是谈成了,给他们四成利,他们联络其他行会,咱们不用多管其他,只负责生产香皂。”

    “这好事啊,比咱们一家一家去谈好多了,省了不少麻烦事。”

    “可是……”

    “可是什么?他们还有什么条件?”

    杜爱同摇摇头,随之低语两句,等从常乐坊出来,杨三刀一人向着平康坊去,杜爱同和萧八几个护卫回了清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