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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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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谢宗晨的声音有些起伏他说道:“当然有好处,几百年了,我们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联合政府的特工像是鲨鱼一样追着我们。在强大的科技加持下这些特工无孔不入,一开始我们还可以利用生物科技对抗,可是人工智能出现了,在它强大计算能力面前我们根本无法对抗,被肃清只是迟早的事。这次行动是最后的翻盘契机,只要暗物质进入到了可见宇宙,人类社会肯定会发生动荡,那也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震惊于反古派的疯狂,质问他道:“你们不知道这种未知的科技可能会危机人类甚至会让人类灭绝吗?”

    谢宗晨嗤笑了一声说道:“那又怎么样。这是我们的唯一机会。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是不是该轮到你告诉我你的身份了?装神弄鬼的魏式!”

    听他说出我的名字心里一惊,就在这时一股巨力撞到了我的身上,我甚至都没看清撞我的是什么,身体就笔直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一台设备上,虽然有突击服保护,骨骼没有受到伤害,但是强烈撞击产生的加速度让我的大脑和内脏全挤在了一起,剧烈的震荡让我大脑瞬间产生了空白,晃动的灯光中我虽然看到了撞击我的是什么,但是大脑完全无法理解。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那个地方是不可能从内部被打开的。是谁救了你?那个机械杂种吗?”

    伴随着一声声悠闲的脚步声,谢宗晨从设备后转了出来。这时我也从撞击的晕眩感中恢复了一些,谢宗晨的旁边站着的好像是小野二郎,之所以说是好像,因为他只是穿着小野二郎的突击服,整个上身部分着装已经残破不堪,露出了里边他的身体,不过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身体了。他裸露的肌肤呈现出了病态的鲜红色,黑色的血管狰狞的凸起,像是要从皮肤中裂出,只剩一半的头盔下是一颗没有任何毛发的鲜红头颅,整个眼睛已经没有了瞳孔,取而代之的是完全漆黑的眼球,他像野兽一样半蹲在那里,长着锋利尖爪的右臂就垂在身前。

    “这,这是什么?”

    我有些恐惧的看着那个鲜红的东西,虽然我见到过被反古派改造成的人类,但我从没有见过他们人类时的样子,小野二郎则完全不同,不久前他还是一副活生生人类的模样,下一刻他就变成了仿佛地狱中的魔鬼,突然的变化让我的感官受到了巨大冲击。

    “呵呵,这是什么?你不是见过吗?说起来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啊,你难道不记得了吗?”谢宗晨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头盔。

    我呆呆的看着谢宗晨,头盔下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变异面孔,而是正常的人类样子,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你不太记得了,换一个样子你是不是就能想起来了?”

    说完就见到他身体上的突击服开始脱落,金属部件一个个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同时他的身体各个部分开始交错着鼓胀,最终在一阵撕裂声中,鼓胀的肌肉撑破了所有衣物,一个修长高大的红色身影站了在前方。

    看着这个修长的身影我突然有了些熟悉感,不过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它,我立刻抬起枪口对准了他。

    “还没有想起来吗?那这个样子哪?”说着他的右手突然裂开,从内部伸出了许多带有吸盘的触手,站在一边的小野二郎被触手牢牢的缠了起来,无数带着利齿的吸盘缠住了他的身体,可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吸盘开始有规律的胀大、收缩,谢宗晨身体开始从深红变成为浅红,然后又变回了深红,他的身体也随之变的强壮起来。

    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毫不犹豫的就开始射击,无数针状子弹几乎是瞬间就击中了它和小野二郎的身体,如果是普通人类这些子弹足以将其撕的粉碎。无数子弹打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可谢宗晨脸上露出了轻蔑的微笑,枪口上扬我对准了它的头,子弹依旧穿透了过去。他依旧保持着那种微笑。这怎么可能!我大惊失色,就算是生物科技可不能违背物理规律,再怎么变异身体的骨骼也是坚硬的,不可能被子弹穿过而不受伤害。谢宗晨张口嘴,从喉咙里长出了一节黑色的尖刺。

    “快躲开,他不在那个位置。”呜急切的说道。他的声音非常微弱。

    意识到不好,猛的朝着旁边扑倒,砰的一声,尖刺正好射在了我刚刚的位置,随即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我也被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出去。身体摔在地面上滚出去了很远,再次的撞击让我胸口一阵气闷。咬着牙迅速的起身再次躲进了黑暗中。谢宗晨果然狡猾,我被骗了,刚刚和我谈话的根本就不是谢宗晨的本体,而是三维投影。

    “不错不错,不愧是能从偷天计划中活着出来的人。”

    “什么偷天计划。”我直接在频道里问道。

    “你的好奇心还真是旺盛,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快死了,其实你和偷天已经见过面了,在人造空间里。”

    我一愣有些失神的问道:“难道你说的是那个长着巨大眼睛的生物?”

    想起了那个以人类血肉而原料被制造出的恶心生物。说话间我又换了几个藏身的地方,将所有的探测手段打开。

    “呜,你怎么样了?”

    “我的能量消耗的差不多了,暂时不能帮你了。”呜的声音伴随着一些杂音。看来这次他消耗了太多电力。

    我没有再次爬上身边的设备,既然谢宗晨想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地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么我就要跳出规则。

    我们都没有说话,频道里静悄悄的,耳中只有那些被控制的军人走路时发出的踢踏声。突然不远处响起了巨大的咆哮声和身体被撕裂的声音。咆哮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看来某个被控制的军人成了我的替死鬼。

    我返回到了电梯,按下了上升按钮,电梯缓缓的向上爬升,同时趴在了地面上,将射击模式调成了狙击模式,枪体轻微的震动,那是在更换狙击弹。按下升降机的暂停按钮,通过成像系统开始观察下方,那里依旧像是闪耀的银河,突然我看到了一排指示灯以极快的速度闪烁,那肯定不是那些军人,很快我就锁定了他,深吸一口气,准心变得更加稳定,瞄准了那个身影前方一点的距离,我扣下了扳机,和突击步枪模式不同,狙击模式的后坐力很强。闪烁的灯光停止移动,能听到远处传来一声轻哼。

    “你比我想象的要狡猾的多。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底细,我真怀疑你是联合政府派来的特工。”

    回答他的是另一发狙击弹,频道里再次传来了闷哼,接着再次陷入了寂静。他好像发现了我锁定他的方法,指示灯的闪烁再也没有了异常,重新按下上升按钮,升降机恢复了上升,我从平台一跃而下,攀住岩壁向下方的黑暗中爬去,刚刚的两枪很可能已经暴露我所在的位置。

    我尽量的随机在设备间穿行,避免自己的行为被预测,并且保持着与这些军人一样的速度,这些军人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控制了,像机械一样不眠不休的在这些设备间游走。听谢宗晨与小野二郎的对话,他们也不知道这些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声爆炸从悬崖顶传来,看来他上当了。这时我也来到了中心位置,靠在一台设备的背面,前边不远处应该就是那些物质深渊,视线里有一点微弱的反光,我盯着那点反光,过了一会才想起那好像是谢宗晨扔在地上的金属球。我有了冲过去拿起金属球的冲动,不过生生的忍住了,我还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个陷阱。就在我纠结着是不是该过去的时候,频道里传来的呜的声音,“我已经无法维持了,马上就要回到核心状态。”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能量已经耗尽,我就在你上边,伸出右手。”

    下意识的伸出了右手,一个份量不重的东西掉进了手心,那是呜的核心。小心的将核心收了起来。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金属球,我决定还是赌上一把,不过我没有马上行动,黑暗中不断有脚步声传来,分不清到底那个是谢宗晨的,或者都不是。

    就在我决定去拿起金属球前,探出头想再次确认一下,可金属球竟然不见了,我心理一惊,难道这真是个陷阱?难道谢宗晨就躲在某个地方等待着我的出现?马上我就从余光里看到了一丝反光,抬头看去,只见刚刚还在地面的金属球此刻正悬浮在半空,它不断的转动着。头顶的天空中有了一线亮度,虽然不能照亮整个空间,我还是下意识的一翻身躲回到了阴影里。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整个开启仪式早就完成了。”谢宗晨有些戏谑的说道。

    再次抬头朝天空中看去,一条极细的亮线贯穿了天空,接着其中一端开始向两边展开,最终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等边三角形,我呆呆的望着半空中的明亮三角,它还是那样怪异,虽然可以感觉到它刺目的明亮,但就是无法照亮整个空间。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是那种黑色的线从三角形中笔直垂下,可是这次我想错了,垂下的并不是一条,而是两条,两条像是几何学中才存在的绝对直线,明亮的三角瞬间闭合,黑线落下消失在空中。那种震撼灵魂的感觉再次袭来。耳中传来了谢宗晨猖狂的笑声。

    不能让他这么离开,如果他打开了第三个光门,这个世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走出了藏身处,没有躲藏,打开了所有的照明,整个中心被照得雪亮,一个巨大红色的身影正在不远处用手遮挡的突如其来的强光。

    他的样子和三维投影中一样,只不过要高大上强壮上不少,看来是因为吸收了小野二郎,它的右臂不成比例的巨大,已经掉光头发的脑袋上长着许多白色的骨质尖刺。看着他狰狞的身躯,突然我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看到我后谢宗晨对我一声嘶吼。

    我扣下了扳机,嗡嗡的枪声响起,瞬间就看到它的身体上出现了密集的弹孔,一声怒喝,谢宗晨双腿用力在地面上猛力一蹬,身体仿佛没了重力的束缚,直接跳进了无法照亮的空中,我刚刚瞄准的是可能致命的位置,就算无法将他杀死,应该也给他造成一些伤害。

    在失去他身影的后我快速的向周围看去,视线被层层叠叠的设备遮挡,并没有看到他落下。现在变成了我在明它在暗,就在我想关闭灯光的同时,突然身体一紧,低头向腰间看去,一条红色带吸盘的触手从黑暗中射出正好缠在了我的腰间,接着更多的触手从黑暗中射出缠住了我是四肢,身体直接被拉离了地面,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剧烈的震荡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我想举枪对触手射击,可是触手不断的控制着角度让子弹都打到了天上,我被再次砸在了地面上,面罩发出了刺耳的变形声。

    看似纤细的触手将我再次举到半空,此时不断的撞击让我胸中一阵翻涌,同时也极其我莫名的愤怒,双眼泛红,喉咙中发出不甘的低吼,双手缓缓的回拉。

    谢宗晨诧异的“嗯?”了一声。

    一声怒喝,啪的一声,缠住双手的触手竟然被我生生的拉断,剩下的三根触手已经无法将我举起,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不过触手并没有放开我,而是将我迅速的拉向黑暗中。

    迅速的从身上取出一颗手雷拉开了保险,扔向了前方的黑暗中。耳中听到了仿佛是野兽般的嚎叫,接下来缠住身体的触手猛的缩回了黑暗,接着同样圆滚滚的东西从黑暗中被扔了回来,那是我刚刚扔出的手雷。没想到他居然将手雷扔了回来。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种手雷在爆炸前会扫描爆炸范围内的目标,如果有友军的存在,那么它就不会爆炸。

    我站起身将手雷捡了起来,迅速关闭了灯光,周围再次陷入了黑暗,我朝后缓缓的退去,周围不断有傀儡军人的脚步声传来,我高度戒备着。突然黑暗中一个身影骤然落在了身前,巨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被一股巨力生生砸倒在地面上,身体也被砸的贴着地面滑了出去。下意识的将手雷甩向了高大身影。轰的一声巨响,血红的身影被手雷炸飞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我才恢复了过来,艰难的从地面上撑起上半身,步枪已经不知道到飞到哪里去了。周围没有一点声音,通过夜视系统看向谢宗晨倒下的方向,仪器上的指示灯只照亮了它下半身轮廓,腰部以上都隐没在黑暗里,一滩黑色的液体从黑暗中流了出来,我有些错愕,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缓缓的向前走了几步,从腰间抽出了短管霰弹枪,枪口对准了躺在黑暗中的身影就扣下了扳机,霰弹枪射击时发出了轻微铿锵声,子弹一发一发的射入了黑暗中,每打出一发谢宗晨的身体就抖动一下,很快弹匣里的子弹打光,庞大的身体也停止了抖动。

    地面的血迹已经侵染了一大片,两只巨大的脚上漆黑锋利的指甲直楞楞的指向天空,肌肉虬结的粗壮大腿上已经炸出了许多手腕粗的大洞。我喘着粗气,并没有马上过去查看,而是重新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夹,将枪再次对准了他,继续扣动扳机,铿锵声有节奏的响起,等第二个弹夹打完,我又换上了第三个,不过这次我没有继续射击,看着已经毫无生机的谢宗晨,我取下一颗手雷拉掉了保险朝着它就扔了过去。

    “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一声暴躁的怒吼。

    他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残影挥动,手雷被抽飞到了半空然后炸成了一团气雾。无数失去威力的碎片从空中的掉落,有的砸落在我的身上,更多的掉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一阵密集的噼啪声,谢宗晨大部分身体依旧隐没在黑暗中,地面大滩血液流回了他的身体,眨眼间地面就变得干干净净。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在黑暗中问道。

    “你说我们曾经加过面,我一直在想,你这样的东西我见过的不多,能保持基本沟通的也就只有一个。你就是一开始假扮星辰的人吧,就是你骗我攻击星辰的本体。或者说你就是午夜号里那些入侵生物的首领。这样看来我刚刚的那些攻击应该对你没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