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刀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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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要去进食啦。”
眼看着厉鬼已经飘至门口，叶冰裳不由得大喊出声：“你说你要去做什么？！” “嘘。”厉鬼冰裳将食指竖起贴近嘴唇，紧接着她的声音便在叶冰裳脑内响起： “你有事儿找我，在脑海里呼唤我，我就能听到了。不需要像这样叫嚷出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万一把你那个丫鬟惊醒了可怎么办？”
叶冰裳只得在心底问道：“你要去哪里进食？要去吃谁？”
“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人类、妖魔、还是鬼魂，他们的魂魄都可以成为我的食粮。若是寻找不到适宜的目标的话，那么吸纳一些天地之间的怨憎之气，也可以使我的实力得到增长。”
“今日出手，本是想杀了你。但是有那白色的能量保护你的魂魄，最后没能得手。”厉鬼冰裳轻笑一声，“可是我这把刀啊，出鞘便一定要见血。方才没能杀你，我胸中的戾气便一直躁动着无法平息。因此只能去寻找别的猎物。”
“当然，今天我还没有从死亡的惊吓中缓过来，便被那能量强行送到了这个世界。一路长途跋涉，我也感到些许疲倦了。”厉鬼冰裳径直穿过紧闭的门扉消失不见，只留下慵懒的声音在叶冰裳的脑海内回荡，“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地吃一回窝边草，挑这叶府中的什么人来吃了吧。”
叶冰裳闻言赶忙披了件外套就追了出去。推开门果然看见一身红衣的厉鬼正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见她出了房门，那厉鬼便转身向前飘去。
叶冰裳在后头快步追赶，却又不敢在宅院内奔跑发出太大声响，怎么追也追不上前头悠悠地飘着的厉鬼。
“你这般着急忙慌的是干什么？”厉鬼冰裳开口道：“这叶府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有哪个人没来踩过你一脚？”
“尤其是咱们那好妹妹手下的那几个下人，要么是跟在她屁股后头狐假虎威作威作福，要么成天嘴碎的像村里的长舌妇一样。你在她们的嘴巴里，都成了什么水性杨花的荡妇了！你倒好，在外头还约束自己的丫鬟不要说叶夕雾的闲话。呵，你也不想想，叶夕雾的名声，还有什么维护的必要吗？”
某位厉鬼在拿这些话损另一个自己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她自己生前也是小心维护着叶家的体面的，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从未放纵手下的人去嚼亲姐妹的舌根。
二人穿行于叶家大宅的回廊之中，大红的灯笼悬挂在头顶，微弱的月光将婆娑的树影映在墙壁上。除了自己走路的声响和几声远处的蝉鸣，院内可以说是寂静无声。更不要提前面还飘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厉鬼。叶冰裳的心怦怦直跳，她心中叫苦不迭，却也只能快步跟上面前的厉鬼，生怕对方凶性大发惹出什么乱子。
行至一个枯井旁时，厉鬼冰裳忽然停了下来。她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提着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就是她了。”
没有开启灵视的人类应当是看不见鬼的。当然，如果一个厉鬼无意在你面前遮掩身形，并且对你抱有强烈杀意的时候，这种情况下另当别论。
一身粉衣的春桃现在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了。她原本只是夜里起床出恭，不想行至那枯井旁却看到一道红影正朝自己飘来。她心里恐慌，知道自己是遇上脏东西了。她转身迈开步子准备逃命，那鬼影却不准备放过她。一道黑雾骤然飞了过来将她向后拽去，她刚想尖叫出声，便感到一个像蛇一样东西从她的脖颈处蜿蜒爬上她的脸颊。她张开嘴的时候那东西便爬进了她的口中，使她想要拼命呼救却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叶冰裳赶来便见到黑色的雾气已经捆住了春桃的四肢，堵住了她的嘴，慢悠悠地托举着她将她悬在了枯井的正上方。叶冰裳连忙开口厉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杀人啊。”厉鬼冰裳一手高高举起，随后缓缓落下。黑色的雾气随着她的动作拉拽着春桃向枯井深处缓缓沉去。春桃一边“呜呜”叫着一边使劲儿挣扎，可无论怎样都无法摆脱黑雾的束缚。
“我方才和你说过：我会将那些对我们有害无益的人类或妖魔视作目标，这个小丫鬟也在此列。”厉鬼冰裳神色轻蔑地望向粉衣的丫鬟：“我看过你的记忆，所以我知道，当年叶夕雾欺凌你的时候，这丫鬟跟着她可没少煽风点火，阴阳怪气。”
“什么‘大小姐早年平平无奇，怎么这几年有那么些个追求者？’你不让身边的丫鬟说叶夕雾的闲话，可在这些个丫鬟嘴里，早就把你编排成招蜂引蝶的祸水了！”
厉鬼冰裳回头瞥了眼叶冰裳，朝着枯井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喏，你不过来看看？往日里对着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奴婢，现在还在不停地哀求着叫你来救她呢！”
叶冰裳对春桃的惨状没什么兴趣。但是那厉鬼脸上正挂着令人浑身发毛的笑意死死盯着她。她只得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了厉鬼身侧，低头弯腰向枯井中望去。
春桃方才眼角余光瞄到了自家大小姐的身影，此刻看到对方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本来满是恐惧的双眼在此刻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她不停地挣扎着，口中呜呜地叫喊，叶冰裳勉强分辨出了她是在喊：
“大小姐，救救我！”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厉鬼的那一番话说动了她，此刻叶冰裳望着春桃那张满是泪水的面庞，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记忆中她对着自己傲慢跋扈的神情。
虽然眼前的这个春桃年纪还小，还没长成未来和她的主子一般讨人嫌的模样。但叶冰裳此刻却发现：
自己其实也没那么想要救她。
于是她缓缓直起先前弯下的腰，不再看着井中，而是转头看着旁边的厉鬼冷声警告道：“私杀奴婢可是会遭至重罚的。她好歹是叶夕雾的贴身侍女，你今日杀了她，小心可别把官府的人引来！”
厉鬼冰裳面上的笑意愈发灿烂起来：“放心，我有办法处理掉她的尸体。她今晚已经看到了你我一同出现。若是她将此事说了出去......”
叶冰裳的神情在听到这番话后彻底冷了下来。她向后退了一步，道：“那便随你怎么处理吧。”
厉鬼冰裳的面上癫狂的兴奋之色一闪而过。她举在空中的那只手狠狠做了个握拳的动作，黑色的雾气便开始蠕动着挤压春桃的四肢，让她发出了痛苦的叫喊。
感受到猎物的痛苦正在被转化为自己的养料，厉鬼冰裳愈发兴奋起来。她指尖凝结出一团黑色的雾气，一弹指便如闪电般刺向春桃的腹部。
“让我来试试，这新到手的力量威力如......”
“呯！”
这场游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了。那凝实的黑雾在春桃的体内炸开，造成了一个面盆大的创口。纷飞的血肉碎末在枯井中飞溅地到处都是。春桃死不瞑目地瞪着二人，不过须臾便没了生机。
叶冰裳不忍直视般地偏过头去，随后瞪了一眼身旁惊呆了的厉鬼：“这要怎么处理？你要是让这井里到明天白日仍保持这副样子，就等着官府的人上门来抓咱们吧！”
“你先等等，我有法子处理。”厉鬼冰裳做了个扶额的动作。然后她的身体猛然炸开，化作一滩流动的黑雾涌入井中。黑雾沿着井壁流淌下来，细细清理掉了每一丝血肉碎末。结束了井壁上的清理后，黑雾凝结成一团蠕动的巨大黑云，将春桃的尸体吞入其中。没过多久，黑雾重新凝结为人形，而春桃的尸体已经消失无踪。
叶冰裳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在心底惊叹这能力在毁尸灭迹上是真的方便。看到厉鬼冰裳那一脸吃了苍蝇般的难看面色，再一想到那井壁上肯定爬满了积年累月的青苔等脏污，叶冰裳不由得感到一阵畅快。
让你刚来到这个世界就想杀我？让你百般恐吓我？叫你在叶家随意出手鲁莽杀人，差点给我捅了这么个大篓子！这下好了，自食恶果了吧！
“初次狩猎的感觉怎样？”厉鬼冰裳方才那灿烂的笑容，此刻转移到了叶冰裳脸上。
厉鬼冰裳满脸苦不堪言：“凡人的魂魄果然没有太大作用，对我的提升聊胜于无。今日还真是有点得不偿失。”
“至少这次狩猎让你对自己的力量有了更多了解。”叶冰裳安慰道。
“走吧。”白衣的少女抬头看了眼天空，转头对身后的红衣厉鬼说道：“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抓紧剩下的时间来好好休息一下吧。”
来好好迎接，属于我们的新生。
“那么，我要去进食啦。”
眼看着厉鬼已经飘至门口，叶冰裳不由得大喊出声：“你说你要去做什么？！” “嘘。”厉鬼冰裳将食指竖起贴近嘴唇，紧接着她的声音便在叶冰裳脑内响起： “你有事儿找我，在脑海里呼唤我，我就能听到了。不需要像这样叫嚷出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万一把你那个丫鬟惊醒了可怎么办？”
叶冰裳只得在心底问道：“你要去哪里进食？要去吃谁？”
“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人类、妖魔、还是鬼魂，他们的魂魄都可以成为我的食粮。若是寻找不到适宜的目标的话，那么吸纳一些天地之间的怨憎之气，也可以使我的实力得到增长。”
“今日出手，本是想杀了你。但是有那白色的能量保护你的魂魄，最后没能得手。”厉鬼冰裳轻笑一声，“可是我这把刀啊，出鞘便一定要见血。方才没能杀你，我胸中的戾气便一直躁动着无法平息。因此只能去寻找别的猎物。”
“当然，今天我还没有从死亡的惊吓中缓过来，便被那能量强行送到了这个世界。一路长途跋涉，我也感到些许疲倦了。”厉鬼冰裳径直穿过紧闭的门扉消失不见，只留下慵懒的声音在叶冰裳的脑海内回荡，“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地吃一回窝边草，挑这叶府中的什么人来吃了吧。”
叶冰裳闻言赶忙披了件外套就追了出去。推开门果然看见一身红衣的厉鬼正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见她出了房门，那厉鬼便转身向前飘去。
叶冰裳在后头快步追赶，却又不敢在宅院内奔跑发出太大声响，怎么追也追不上前头悠悠地飘着的厉鬼。
“你这般着急忙慌的是干什么？”厉鬼冰裳开口道：“这叶府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有哪个人没来踩过你一脚？”
“尤其是咱们那好妹妹手下的那几个下人，要么是跟在她屁股后头狐假虎威作威作福，要么成天嘴碎的像村里的长舌妇一样。你在她们的嘴巴里，都成了什么水性杨花的荡妇了！你倒好，在外头还约束自己的丫鬟不要说叶夕雾的闲话。呵，你也不想想，叶夕雾的名声，还有什么维护的必要吗？”
某位厉鬼在拿这些话损另一个自己的时候，完全忘记了：她自己生前也是小心维护着叶家的体面的，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从未放纵手下的人去嚼亲姐妹的舌根。
二人穿行于叶家大宅的回廊之中，大红的灯笼悬挂在头顶，微弱的月光将婆娑的树影映在墙壁上。除了自己走路的声响和几声远处的蝉鸣，院内可以说是寂静无声。更不要提前面还飘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厉鬼。叶冰裳的心怦怦直跳，她心中叫苦不迭，却也只能快步跟上面前的厉鬼，生怕对方凶性大发惹出什么乱子。
行至一个枯井旁时，厉鬼冰裳忽然停了下来。她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提着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就是她了。”
没有开启灵视的人类应当是看不见鬼的。当然，如果一个厉鬼无意在你面前遮掩身形，并且对你抱有强烈杀意的时候，这种情况下另当别论。
一身粉衣的春桃现在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了。她原本只是夜里起床出恭，不想行至那枯井旁却看到一道红影正朝自己飘来。她心里恐慌，知道自己是遇上脏东西了。她转身迈开步子准备逃命，那鬼影却不准备放过她。一道黑雾骤然飞了过来将她向后拽去，她刚想尖叫出声，便感到一个像蛇一样东西从她的脖颈处蜿蜒爬上她的脸颊。她张开嘴的时候那东西便爬进了她的口中，使她想要拼命呼救却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叶冰裳赶来便见到黑色的雾气已经捆住了春桃的四肢，堵住了她的嘴，慢悠悠地托举着她将她悬在了枯井的正上方。叶冰裳连忙开口厉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杀人啊。”厉鬼冰裳一手高高举起，随后缓缓落下。黑色的雾气随着她的动作拉拽着春桃向枯井深处缓缓沉去。春桃一边“呜呜”叫着一边使劲儿挣扎，可无论怎样都无法摆脱黑雾的束缚。
“我方才和你说过：我会将那些对我们有害无益的人类或妖魔视作目标，这个小丫鬟也在此列。”厉鬼冰裳神色轻蔑地望向粉衣的丫鬟：“我看过你的记忆，所以我知道，当年叶夕雾欺凌你的时候，这丫鬟跟着她可没少煽风点火，阴阳怪气。”
“什么‘大小姐早年平平无奇，怎么这几年有那么些个追求者？’你不让身边的丫鬟说叶夕雾的闲话，可在这些个丫鬟嘴里，早就把你编排成招蜂引蝶的祸水了！”
厉鬼冰裳回头瞥了眼叶冰裳，朝着枯井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喏，你不过来看看？往日里对着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奴婢，现在还在不停地哀求着叫你来救她呢！”
叶冰裳对春桃的惨状没什么兴趣。但是那厉鬼脸上正挂着令人浑身发毛的笑意死死盯着她。她只得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了厉鬼身侧，低头弯腰向枯井中望去。
春桃方才眼角余光瞄到了自家大小姐的身影，此刻看到对方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本来满是恐惧的双眼在此刻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她不停地挣扎着，口中呜呜地叫喊，叶冰裳勉强分辨出了她是在喊：
“大小姐，救救我！”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厉鬼的那一番话说动了她，此刻叶冰裳望着春桃那张满是泪水的面庞，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记忆中她对着自己傲慢跋扈的神情。
虽然眼前的这个春桃年纪还小，还没长成未来和她的主子一般讨人嫌的模样。但叶冰裳此刻却发现：
自己其实也没那么想要救她。
于是她缓缓直起先前弯下的腰，不再看着井中，而是转头看着旁边的厉鬼冷声警告道：“私杀奴婢可是会遭至重罚的。她好歹是叶夕雾的贴身侍女，你今日杀了她，小心可别把官府的人引来！”
厉鬼冰裳面上的笑意愈发灿烂起来：“放心，我有办法处理掉她的尸体。她今晚已经看到了你我一同出现。若是她将此事说了出去......”
叶冰裳的神情在听到这番话后彻底冷了下来。她向后退了一步，道：“那便随你怎么处理吧。”
厉鬼冰裳的面上癫狂的兴奋之色一闪而过。她举在空中的那只手狠狠做了个握拳的动作，黑色的雾气便开始蠕动着挤压春桃的四肢，让她发出了痛苦的叫喊。
感受到猎物的痛苦正在被转化为自己的养料，厉鬼冰裳愈发兴奋起来。她指尖凝结出一团黑色的雾气，一弹指便如闪电般刺向春桃的腹部。
“让我来试试，这新到手的力量威力如......”
“呯！”
这场游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了。那凝实的黑雾在春桃的体内炸开，造成了一个面盆大的创口。纷飞的血肉碎末在枯井中飞溅地到处都是。春桃死不瞑目地瞪着二人，不过须臾便没了生机。
叶冰裳不忍直视般地偏过头去，随后瞪了一眼身旁惊呆了的厉鬼：“这要怎么处理？你要是让这井里到明天白日仍保持这副样子，就等着官府的人上门来抓咱们吧！”
“你先等等，我有法子处理。”厉鬼冰裳做了个扶额的动作。然后她的身体猛然炸开，化作一滩流动的黑雾涌入井中。黑雾沿着井壁流淌下来，细细清理掉了每一丝血肉碎末。结束了井壁上的清理后，黑雾凝结成一团蠕动的巨大黑云，将春桃的尸体吞入其中。没过多久，黑雾重新凝结为人形，而春桃的尸体已经消失无踪。
叶冰裳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在心底惊叹这能力在毁尸灭迹上是真的方便。看到厉鬼冰裳那一脸吃了苍蝇般的难看面色，再一想到那井壁上肯定爬满了积年累月的青苔等脏污，叶冰裳不由得感到一阵畅快。
让你刚来到这个世界就想杀我？让你百般恐吓我？叫你在叶家随意出手鲁莽杀人，差点给我捅了这么个大篓子！这下好了，自食恶果了吧！
“初次狩猎的感觉怎样？”厉鬼冰裳方才那灿烂的笑容，此刻转移到了叶冰裳脸上。
厉鬼冰裳满脸苦不堪言：“凡人的魂魄果然没有太大作用，对我的提升聊胜于无。今日还真是有点得不偿失。”
“至少这次狩猎让你对自己的力量有了更多了解。”叶冰裳安慰道。
“走吧。”白衣的少女抬头看了眼天空，转头对身后的红衣厉鬼说道：“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抓紧剩下的时间来好好休息一下吧。”
来好好迎接，属于我们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