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墙头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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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夕雾望着萧凛痴痴地发愣时，众人闲谈几句，见天色已晚便结束了谈话。
叶夕雾看着萧凛向自己的父母作揖离去，正欲大喊令其留下，但终究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与礼数，张了张口便只好作罢。
她不管不顾地提前裙摆，自后门小道疾步穿行而出，对着身后跟着的秋菊和夏荷大吼一句：“替我寻个梯子！”便着急忙慌地跑走了。留下两个丫鬟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只好赶紧去帮她寻梯子。
叶夕雾气喘吁吁地爬到叶府花园假山的最高处，目送着父亲与祖母将萧凛送至叶府大门。她看到叶府朱红的高墙遮掩住了萧凛的身形，不由得急得原地跺脚。
幸好秋菊和夏荷很快举着梯子赶来了。叶夕雾看到梯子顿时两眼放光，骂了两人一句：“废物，这么慢才到！”
但是此时的叶夕雾没空给这俩丫鬟松皮。她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梯子，果然越过了叶府的高墙看到了萧凛骑马离去的身影。
叶夕雾眺望着他的背影。平日里那骄横跋扈的娇小姐，此时只是望着那道背影，内心便已经被幸福填满了。她心中满是喜悦，但是一想到自己今日坠入情网，却还未来得及和对方说上几句话。甚至这般好的男子今日还是为了送叶冰裳那低贱的庶女才会亲临叶府，心头不由得感到一阵伤悲。她悲喜交加，竟是落下了两行清泪。
萧凛此刻也感到了叶府的方向传来了一道注视的目光，他心怀期待地转头，希望是叶冰裳。却没想到看到那声名狼藉的叶二小姐，此刻不知为何半蹲在梯子上，望着他所在的方向默默流泪。他看到这莫名其妙的场景不知为何头皮一紧。不想把自己牵扯进无谓的麻烦，萧凛赶忙转头快马加鞭离开了此地，只留下叶二小姐仍然蹲在梯子上，痴痴地向远方眺望。即使对方的身影早已从视野中消失，即使自己的双腿都蹲麻了，她也呆在这上头不愿下来。
秋菊和夏荷两个丫鬟心惊胆战地扶着梯子，生怕这个祖宗一个不小心掉下来。如果她金贵的玉体有任何闪失，她们俩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心中叫苦连天，却又不敢贸然出言提醒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叶夕雾。她们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怨气。
颠婆。两人都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当然看到叶二小姐登高望远的奇景的可不止她们两人。花园中人来人往，不少人抬头看到叶夕雾这番做派，都不由得停下来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不过接下来他们都想起了叶二小姐那鞭子舞得虎虎生风的模样，也不敢停留，只好默默离开了。
叶冰裳自然也不会错过看自家二妹妹笑话的机会。她驻足仰头看着假山上那具“望夫石”，便听到厉鬼冰裳那讥诮的话音在自己脑海响起：
“她这模样，倒是映了‘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这句诗句呢。”
叶冰裳沉默半晌后，在心底说道：“这句诗文听着颇为浪漫。但是它的创作者本就是为了劝谏世间男女勿要淫奔，才写下那篇警示之诗。它最后呈现出的结局...自然不太美妙。”
厉鬼冰裳嗤笑一声道：“何止是不太美妙，这首诗呈现出的结局，就像叶夕雾那可笑的感情与生命一样，无疾而终。”
“别说了！”叶冰裳在心底对着另一个自己吼道。吼完后她自己都怔了一下，举起双手覆在自己的面孔之上，似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但是自指缝间传出的，细若蚊吟的声音中，依旧充斥着难以掩饰的痛苦和疲惫：“别说了...”
她的识海中难得地清净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厉鬼的声音才重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好吧，不说了。”
“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等你那二妹妹反应过来，她定是会来找你撒泼打滚的。”
叶冰裳这才放下了覆在脸上的手，红着眼眶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红衣厉鬼的身形独自漂浮于识海之内。在良久的沉默之中，一声带着自嘲之意的苦笑还是在这片纯白的空间内响起。
是的，她故意和叶冰裳提起这个诗句，并不单单是为了讽刺叶夕雾。
比起“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这句诗文，这首诗篇中传播更广的，应当是它的最后两句：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无疾而终的何止是叶夕雾的情感与生命？这个形容词用在两个世界的萧凛和叶冰裳身上，也再合适不过了。
上一辈子，这个世界的叶冰裳和萧凛，外表是一对再恩爱不过的金童玉女，实际却是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从未坚定地选择过对方的二人，最后被命运的车轮双双碾作尘土，以此来衬托男女主角那“矢志不渝”的爱情。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叶夕雾在梯子上发够了呆后，果然第一反应是去找叶冰裳的麻烦。她不顾自己双腿的酸痛，一路气势汹汹地走到叶冰裳的房门前，大喊道：“叶冰裳，你这个贱人给我出来！你到底使了什么狐媚之术，让六殿下亲自送你回来！”
叶夕雾用力去推门，但是叶冰裳早就告知过自己院内的人：二小姐今晚定会来找她的麻烦。叶冰裳的房门被死死得锁住了，甚至叶冰裳和嘉卉等人还合力将屋内的桌子椅子全都摆了出来堆叠在门口，就是为了不让叶夕雾冲进来挥着她那带刺的皮鞭制造什么血腥事件。
发现自己死活都推不开叶冰裳的门，叶夕雾气得人都要炸了。她在门前歇斯底里的大吼：“叶冰裳！你这个婢妾生的下贱丫头，现在都敢不给我开门了？你有本事不要脸地去勾引男人，你没本事开门！你快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就放火烧了你这个破院...”
“夕雾！”叶老夫人有些严厉的声音在叶夕雾身后响起。她愣了一下，一转头，便看到祖母和父亲站在身后，一脸头疼地看着她。
“你怎么又到你大姐门前大喊大叫，全无一点姑娘家的样子？”叶啸沉声道：“而且今天下人还说你...”
“祖母，爹爹！”叶夕雾急切地打断了自己父亲的话音：“今天六殿下到底为何会亲自送叶冰裳那个贱人回来！她到底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不要胡说。”叶老夫人蹙眉道：“你大姐和六殿下清清白白。今日冰裳在去寺庙祈福的路上遇见了狐妖作祟，万幸碰到了前来除妖的六殿下，才不至于丢掉性命。六殿下见你大姐受了惊吓，这才亲自送她回来。”
“这么说，六殿下不喜欢她！只是看她差点丢了命才送她回来！”叶夕雾的双眼瞬间亮起。她一下子双膝跪在了地上，仰头哀求道：“爹爹，祖母，我想嫁给六殿下！”
“你这孩子是干什么？快起来！”“你在胡说些什么？哪有姑娘妄议自己的婚事！”叶老夫人和叶啸闻言面色大变，二人弯腰要拽叶夕雾起身，她的膝盖却像生了根似的，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
“祖母，爹爹！我此生非六殿下不嫁！”叶夕雾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如今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只要随便找个人家把叶冰裳嫁出去，我就可以和六殿下成亲了！”
叶啸见叶夕雾这副模样，气急败坏道：“你想嫁给他，还要看看人家想不想娶你！”
“我知道王后一直在拉拢朝中势力，想帮萧凛坐稳储君之位。我可是叶家的嫡女，王后有什么理由不接受这个婚事！”
就凭你那烂到家的名声！叶啸在心中想道。王后确实比任何人都想帮萧凛坐稳储君之位，但她也比任何人都更爱惜萧凛的羽毛！
况且盛王向来多疑，若是他这个手握兵权的将军早早被拉上了萧凛的战车，那盛王怕是不会容得下他这个臣子和萧凛这个儿子！
但是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爱女，叶啸根本狠不下心将方才这些话说出口。他只得闭了闭眼睛，放缓了语气道：“你先起来吧，为父会帮你想想办法。”
叶夕雾在叶老夫人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叶啸和老夫人对视一眼，母子二人的眼中皆满是无奈。
被他们视若珍宝的夕雾对六殿下一见钟情，可是他们的眼光何许毒辣？如何看不出萧凛看着叶冰裳的眼神中，也蕴含着丝丝情意？
本以为是天赐良机，却没想到......
冤孽，都是冤孽啊！
屋内的叶冰裳一直站在门口，漠然听着屋外传来的吵吵嚷嚷的声音。
与她一同旁听了叶家人全程的对话的嘉卉，在他们离去后忍不住开口道：“叶二小姐，今天真的是...没想到她能为了六殿下癫狂至此。”
叶冰裳摇了摇头道：“她这不是癫狂。从小到大，有祖母和父亲无底线的宠爱傍身，她向来有恃无恐。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在他们面前使劲哭闹，这个伎俩她从小用到大了。小的时候，她想要的是别人手里的玩具。大了，便是心仪的男人。”
“把这些东西都撤走吧。”叶冰裳叹息一声，自己上前抱了把椅子往屋内走去，“她今天应该没力气再来砸我的房门了。”
收拾完了一切后，叶冰裳洗漱完毕，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脑海内再度响起了厉鬼冰裳的声音：
“男女之间的情爱，真的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吗？”
“我只看到了，它会使人失去神智，失去自我。”
“我不想插手你和萧凛的感情。”厉鬼冰裳长叹一声道，“但是只有一件事，我们两个必须约定好了。”
“绝对，绝对不要把你的整颗心都交出去。”
“不要让萧凛在你心中的地位，凌驾于你自己之上。”
叶冰裳沉默良久，声音低哑地回应道：
“你放心，我不会的。”
“绝对不会。”
在叶夕雾望着萧凛痴痴地发愣时，众人闲谈几句，见天色已晚便结束了谈话。
叶夕雾看着萧凛向自己的父母作揖离去，正欲大喊令其留下，但终究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与礼数，张了张口便只好作罢。
她不管不顾地提前裙摆，自后门小道疾步穿行而出，对着身后跟着的秋菊和夏荷大吼一句：“替我寻个梯子！”便着急忙慌地跑走了。留下两个丫鬟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只好赶紧去帮她寻梯子。
叶夕雾气喘吁吁地爬到叶府花园假山的最高处，目送着父亲与祖母将萧凛送至叶府大门。她看到叶府朱红的高墙遮掩住了萧凛的身形，不由得急得原地跺脚。
幸好秋菊和夏荷很快举着梯子赶来了。叶夕雾看到梯子顿时两眼放光，骂了两人一句：“废物，这么慢才到！”
但是此时的叶夕雾没空给这俩丫鬟松皮。她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梯子，果然越过了叶府的高墙看到了萧凛骑马离去的身影。
叶夕雾眺望着他的背影。平日里那骄横跋扈的娇小姐，此时只是望着那道背影，内心便已经被幸福填满了。她心中满是喜悦，但是一想到自己今日坠入情网，却还未来得及和对方说上几句话。甚至这般好的男子今日还是为了送叶冰裳那低贱的庶女才会亲临叶府，心头不由得感到一阵伤悲。她悲喜交加，竟是落下了两行清泪。
萧凛此刻也感到了叶府的方向传来了一道注视的目光，他心怀期待地转头，希望是叶冰裳。却没想到看到那声名狼藉的叶二小姐，此刻不知为何半蹲在梯子上，望着他所在的方向默默流泪。他看到这莫名其妙的场景不知为何头皮一紧。不想把自己牵扯进无谓的麻烦，萧凛赶忙转头快马加鞭离开了此地，只留下叶二小姐仍然蹲在梯子上，痴痴地向远方眺望。即使对方的身影早已从视野中消失，即使自己的双腿都蹲麻了，她也呆在这上头不愿下来。
秋菊和夏荷两个丫鬟心惊胆战地扶着梯子，生怕这个祖宗一个不小心掉下来。如果她金贵的玉体有任何闪失，她们俩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心中叫苦连天，却又不敢贸然出言提醒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叶夕雾。她们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怨气。
颠婆。两人都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当然看到叶二小姐登高望远的奇景的可不止她们两人。花园中人来人往，不少人抬头看到叶夕雾这番做派，都不由得停下来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不过接下来他们都想起了叶二小姐那鞭子舞得虎虎生风的模样，也不敢停留，只好默默离开了。
叶冰裳自然也不会错过看自家二妹妹笑话的机会。她驻足仰头看着假山上那具“望夫石”，便听到厉鬼冰裳那讥诮的话音在自己脑海响起：
“她这模样，倒是映了‘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这句诗句呢。”
叶冰裳沉默半晌后，在心底说道：“这句诗文听着颇为浪漫。但是它的创作者本就是为了劝谏世间男女勿要淫奔，才写下那篇警示之诗。它最后呈现出的结局...自然不太美妙。”
厉鬼冰裳嗤笑一声道：“何止是不太美妙，这首诗呈现出的结局，就像叶夕雾那可笑的感情与生命一样，无疾而终。”
“别说了！”叶冰裳在心底对着另一个自己吼道。吼完后她自己都怔了一下，举起双手覆在自己的面孔之上，似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但是自指缝间传出的，细若蚊吟的声音中，依旧充斥着难以掩饰的痛苦和疲惫：“别说了...”
她的识海中难得地清净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厉鬼的声音才重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好吧，不说了。”
“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等你那二妹妹反应过来，她定是会来找你撒泼打滚的。”
叶冰裳这才放下了覆在脸上的手，红着眼眶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红衣厉鬼的身形独自漂浮于识海之内。在良久的沉默之中，一声带着自嘲之意的苦笑还是在这片纯白的空间内响起。
是的，她故意和叶冰裳提起这个诗句，并不单单是为了讽刺叶夕雾。
比起“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这句诗文，这首诗篇中传播更广的，应当是它的最后两句：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无疾而终的何止是叶夕雾的情感与生命？这个形容词用在两个世界的萧凛和叶冰裳身上，也再合适不过了。
上一辈子，这个世界的叶冰裳和萧凛，外表是一对再恩爱不过的金童玉女，实际却是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从未坚定地选择过对方的二人，最后被命运的车轮双双碾作尘土，以此来衬托男女主角那“矢志不渝”的爱情。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叶夕雾在梯子上发够了呆后，果然第一反应是去找叶冰裳的麻烦。她不顾自己双腿的酸痛，一路气势汹汹地走到叶冰裳的房门前，大喊道：“叶冰裳，你这个贱人给我出来！你到底使了什么狐媚之术，让六殿下亲自送你回来！”
叶夕雾用力去推门，但是叶冰裳早就告知过自己院内的人：二小姐今晚定会来找她的麻烦。叶冰裳的房门被死死得锁住了，甚至叶冰裳和嘉卉等人还合力将屋内的桌子椅子全都摆了出来堆叠在门口，就是为了不让叶夕雾冲进来挥着她那带刺的皮鞭制造什么血腥事件。
发现自己死活都推不开叶冰裳的门，叶夕雾气得人都要炸了。她在门前歇斯底里的大吼：“叶冰裳！你这个婢妾生的下贱丫头，现在都敢不给我开门了？你有本事不要脸地去勾引男人，你没本事开门！你快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就放火烧了你这个破院...”
“夕雾！”叶老夫人有些严厉的声音在叶夕雾身后响起。她愣了一下，一转头，便看到祖母和父亲站在身后，一脸头疼地看着她。
“你怎么又到你大姐门前大喊大叫，全无一点姑娘家的样子？”叶啸沉声道：“而且今天下人还说你...”
“祖母，爹爹！”叶夕雾急切地打断了自己父亲的话音：“今天六殿下到底为何会亲自送叶冰裳那个贱人回来！她到底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不要胡说。”叶老夫人蹙眉道：“你大姐和六殿下清清白白。今日冰裳在去寺庙祈福的路上遇见了狐妖作祟，万幸碰到了前来除妖的六殿下，才不至于丢掉性命。六殿下见你大姐受了惊吓，这才亲自送她回来。”
“这么说，六殿下不喜欢她！只是看她差点丢了命才送她回来！”叶夕雾的双眼瞬间亮起。她一下子双膝跪在了地上，仰头哀求道：“爹爹，祖母，我想嫁给六殿下！”
“你这孩子是干什么？快起来！”“你在胡说些什么？哪有姑娘妄议自己的婚事！”叶老夫人和叶啸闻言面色大变，二人弯腰要拽叶夕雾起身，她的膝盖却像生了根似的，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
“祖母，爹爹！我此生非六殿下不嫁！”叶夕雾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如今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只要随便找个人家把叶冰裳嫁出去，我就可以和六殿下成亲了！”
叶啸见叶夕雾这副模样，气急败坏道：“你想嫁给他，还要看看人家想不想娶你！”
“我知道王后一直在拉拢朝中势力，想帮萧凛坐稳储君之位。我可是叶家的嫡女，王后有什么理由不接受这个婚事！”
就凭你那烂到家的名声！叶啸在心中想道。王后确实比任何人都想帮萧凛坐稳储君之位，但她也比任何人都更爱惜萧凛的羽毛！
况且盛王向来多疑，若是他这个手握兵权的将军早早被拉上了萧凛的战车，那盛王怕是不会容得下他这个臣子和萧凛这个儿子！
但是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爱女，叶啸根本狠不下心将方才这些话说出口。他只得闭了闭眼睛，放缓了语气道：“你先起来吧，为父会帮你想想办法。”
叶夕雾在叶老夫人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叶啸和老夫人对视一眼，母子二人的眼中皆满是无奈。
被他们视若珍宝的夕雾对六殿下一见钟情，可是他们的眼光何许毒辣？如何看不出萧凛看着叶冰裳的眼神中，也蕴含着丝丝情意？
本以为是天赐良机，却没想到......
冤孽，都是冤孽啊！
屋内的叶冰裳一直站在门口，漠然听着屋外传来的吵吵嚷嚷的声音。
与她一同旁听了叶家人全程的对话的嘉卉，在他们离去后忍不住开口道：“叶二小姐，今天真的是...没想到她能为了六殿下癫狂至此。”
叶冰裳摇了摇头道：“她这不是癫狂。从小到大，有祖母和父亲无底线的宠爱傍身，她向来有恃无恐。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在他们面前使劲哭闹，这个伎俩她从小用到大了。小的时候，她想要的是别人手里的玩具。大了，便是心仪的男人。”
“把这些东西都撤走吧。”叶冰裳叹息一声，自己上前抱了把椅子往屋内走去，“她今天应该没力气再来砸我的房门了。”
收拾完了一切后，叶冰裳洗漱完毕，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脑海内再度响起了厉鬼冰裳的声音：
“男女之间的情爱，真的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吗？”
“我只看到了，它会使人失去神智，失去自我。”
“我不想插手你和萧凛的感情。”厉鬼冰裳长叹一声道，“但是只有一件事，我们两个必须约定好了。”
“绝对，绝对不要把你的整颗心都交出去。”
“不要让萧凛在你心中的地位，凌驾于你自己之上。”
叶冰裳沉默良久，声音低哑地回应道：
“你放心，我不会的。”
“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