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冰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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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承平十年九月二十七日。
天蒙蒙亮。
“啊——”
屋内传出一声饱含解放意味的大吼声！
“怎么了……怎么了……”
随即一声惊呼响起。
趴在桌子上酣睡的小六子顿时被吓得一激灵，整个人都抖了两下，连忙抬起头左右打量了一番，只发现李羡坐在太师椅上伸了个懒腰，并没有其他特殊的情况。
’吓我一大跳！‘
小六子松了一口气，仿佛虚脱了一般，软软地瘫在桌子上，随意的用衣袖擦拭了嘴角的口水，瞧着李羡一副激动异常的样子，心里不由哀叹了一句。
‘可怜的李大哥。’
李羡双眼通红，面色通红带着油光，头发乱糟糟的，虽然精神头还不错，但是此时耐心已经接近极限了。他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睡觉了，躲在家里看那些兵书整整二十四个时辰没有一刻停歇。
堆满整间屋子的药材、丹药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大半，说实话吃这么多大补之物，就是为了保持一个精神亢奋的状态，以免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猿，这也是他面色通红的原因。
说实话这种拼命用功的劲头还真有高考快来了临阵抱佛脚的感觉。
这两天，崔胜已经不止是令亲兵带着兵书来了，还包括了关于天文、地理方面的书籍。
学透是肯定学不透的，啃倒是啃的动，整整两天下来……崔胜送来的书基本都被他啃完了！
李羡这时候无比感激师父当初耗费了极大的心神让他明悟明心、见性，往后的日子里也因为这一点，心神之力稳步就班的提升。
心神之力并不能让人一下子变成绝顶天才、算无遗策，那就有点扯了……但是过目不忘这一点还是不难做到的。
随着最后一本的书页被他重重合上，现在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迫不及待地想要休息一下。
“吸——”
微微吸了口气，默默运转气血，这两天吞食大量补品而导致沸腾的气血迅速被全身骨骼吸收。
四肢百骸里的细胞对这些气血当中的’营养‘已经垂涎三尺了……那种想吃又吃不到的感觉，简直太憋屈了。
有了主人的配合，‘营养’被嗷嗷待哺的‘婴儿’快速的吸收、壮大，外界通红的脸颊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红润。
随着心神一放松下来，无穷的疲惫与困意顿时涌上脑子，再也撑不住。
噗的一声，李羡倒在桌子上睡了起来，发出震天的呼噜。
有人放松，有蛇愁。
桌面堆积的一大堆书籍上，青黑小蛇趴在一本翻开的书页上悲愤地看着呼呼大睡的李羡。
‘这个人类简直是丧心病狂！就连一条蛇都不放过！’
李羡为了不止自己一个人受难，可以说不仅把小六子拉过来一起陪读，竟把这条通人性的小蛇也拉下水。
他给这条小蛇的任务就是学会写字！学会写大晋文字！
小蛇趴的书本就是大晋官府花费数十年时间专门精心编写统一文字的书籍，珍藏版！特意从崔胜那边要来的。
可想而知当时蛇爷听到这种丧心病狂的要求时的反应，简直感觉到蛇生崩溃！偏偏李羡还一副吃定了它的样子，要是不照办、学不会就等着被做成蛇羹吧。
正好他需要补一补！
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蛇爷活了几百年就没受过此等委屈……当即就……
从心了！
读书的事那能叫事吗？蛇爷可愿意了！
好在李羡也没有强逼着它所有字都会……能做简单的沟通就行，至于这个如何简单沟通，那就看小蛇的脑子了。
所以李羡两天两夜没睡，小蛇也跟着没日没夜的学，当然地上的肉食、丹药它也没少吃。
事实上小蛇数百年前是会人类文字的，至于为什么山中一蛇蟒会学会人类的文字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不过数百年前它学会的字体，那是五花八门。
根本与现在统一的毫不相同，如今李羡丢给它的大晋统一文字才是真正的标准。
好在有底子在，一些虽然看不动，但是光靠猜也能猜出来。
无非就是把样子记下来就行……
从这一点来说，一人一蛇还真是像！
“嘶——”蛇爷忍不住吐了吐蛇信，又小心地发出轻微的嘶声，生怕吵到李羡。
瞧着李羡呼呼大睡的模样，困意也跟着席卷而上！蛇爷想了想自己的学习进度……
‘嗯……有谱！’
点了点蛇头，直接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盘起蛇躯也睡了起来。
这一幕全被趴在桌子上的小六子看见了，见一人一蛇全睡着了，无奈地摇摇头。
对于青黑小蛇，开始的时候小六子还是有点惧怕的……毕竟先前山村留下的阴影还历历在目，而且这小蛇太通人性了。
不过后来瞧着这小蛇好似很温顺的样子，看久了也不觉得可怕了。
要是蛇爷知道小六子的想法，指不定找个李羡不在的日子好好给这个愚蠢的人类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做雁荡山一霸的厉害！
小六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扉。
啪，
刚刚放进屋子里的光亮被迅速掩盖，留下呼声震天的鼾声。
……
……
午时，
李羡神清气爽地从院子里走出来，几个时辰的休息以及醒来后的沐浴，顿时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在原野他没几个朋友，司徒豹这会正忙得脚不沾地，想找他喝酒估计也没时间，想了想他打算去找一下严老。
木匠铺，
一老一少各搬了个小凳子在门口坐着，木屑在刻刀的飞舞下一片片从指缝中掉落。
“嘿嘿——”
一开始李羡没有在意，专注地雕刻手中的木版。
“嘿嘿——”
一扭头发现严老正专注地雕刻手里的木雕，模样极为专注，只不过时不时嘴里会发出笑声，下巴花白的胡子也跟着抖了抖，显得极为猥琐！？
“咦？严老你今天怎么了？”
李羡轻咦了一声，疑惑的问道。
这个小老头自他来了之后……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确切的说脸上的笑就没合上过。
认真打量起严老来，发现这面色、气血又比往常要好上了不少！
‘难道……？’
李羡这么一看，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心里浮现，当即就直接问出来了：
“不会吧严老！你是真的焕发第二春了？谁家的嬷嬷啊？”
“哎呀！胡说什么呢？”
这话一说出口，老人立马就闹了个大红脸，伸手要打李羡。
李羡一闪就躲开了，看见老人的反应更加笃定，一脸吃惊的模样！
“真的呀！”
大晋男女之间的风气其实并不是很严格，还是挺开放的。再者说因为炁的原因，尚武之风浓烈，很多女子的武道修为可不弱！
李羡一脸八卦的表情，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啧啧……严老你可真是！”李羡竖了个大拇指给严老，又好奇的再次问道：“哪家的嬷嬷啊……”
严老看着李羡这个混小子一脸八卦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这混小子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啥。
偏偏事情的真相还不能付之于口。
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羡。
“嘶——”严老这副样子，越发让李羡深信不疑了。
“哪家的嬷嬷？难不成不是……嬷嬷？是年轻的姑娘？所以严老你才如此不好意思？”
李羡越猜越没边。
“你这个混小子，吃老头子一扫帚！”
严老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要是被李羡这个混小子传出去，他晚年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起身拿起屋内的扫帚直接打向李羡。
这一老一少就在大街上瞎跑起来，一人追一人打。
不少行人都驻足看着两人。
“好啦……好啦……我错了，我错了！”
“哼！”
严老一副气喘吁吁地模样，扶着腰恶狠狠盯着他。
李羡还真怕小老头的腰腿给闪了，只能乖乖认错，上前拿过严老手里的扫帚，扶着他回屋内的小椅子上坐下。
转身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
这时，李羡下意识地嗅了嗅鼻翼，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木香气息，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拿着茶杯递给严老的同时，问道：”严老你这是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礼物？”
严老接过水，眨了眨眼睛，道：“什么礼物？”
“我刚倒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草木香味，你是不是想送礼物给人家呀？”
严老面色僵了一下，嘴唇嗫嚅了两声最后又放弃了。
站起身子推着李羡往外走。
“今天……今天就到这了，今天就到这了。“
“严老啊，你知道米是啥味道的不？”
听到这句话，身后的推劲一下子缓了下来。
“臭小子你又想说什么？”
“对嘛，生米煮成熟饭懂吧，这种事不要害怕……你放心我肯定支持你！”
“武举没几天了，关心你自己吧……还有这闲心关心我这老头子。”
严老彻底懒得跟李羡废话了。
李羡一脸的无奈，他还不敢用力回身，这小老头子小胳膊小腿的，他一用力就得摔倒。
一路被推到铺子外，刚想回头。
啪的一声，木门重重被关上，吃了一鼻子灰。
‘这小老头，至于吗？’
李羡看着紧闭的木门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倒是露出开怀的笑容。
相处的这段时间，哪怕不刻意打探，光是通过平时的闲聊他也知道了严老的一些故事，儿子几十年前就不知音讯，妻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
这临老了，能有个伴对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刚才李羡一直逗着严老，其实就是想让他放开心胸些，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个老头子这么不禁说，一下子就恼羞成怒起来了。
要知道以往两人之间这样的打闹，讲的黄段子也不少，难道是因为真的焕发第二春的缘故，害羞了？
李羡摸了摸下巴，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小老头。’
嘴角挂起笑容，果然没事的时候过来找老头一起聊聊还挺好的。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胄，直接回县衙去。
两点一线极其规律。
刚走没两步，一道俏生生的声音在李羡耳边响起。
”大哥哥……什么叫做生米煮成熟饭啊。“
李羡转过头发现没人，然后低下头才发现一个小女娃站在他面前。
看样子也不过十岁左右，淡淡的柳叶眉，粉雕玉琢的脸蛋，一身襦裙，一看就是个大富人家的闺女。
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弯腰身子看着这个小女孩，脸上露出笑容：“就是单纯的米经过热水变成熟米……”
默默的转移话题：“你是来找这里的铺子吗？”
“嗯……我想买这里的木雕，听说很不错。”小女娃背着手，软糯糯地回道。
李羡道：“估计这老爷子现在是不想开门了，你明天再过来看看吧。”
“好吧……”
小女孩有些垂头丧气，喃喃道：“那只能去另外一家看看了。”
李羡脸上露出笑容，提醒道：“你应该是自己一人出来的吧……早点回去，要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小女娃认真地看了一眼李羡……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点点头，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呼——”李羡呼出一口气，将方才雕刻一半的木雕放在怀里。
怀中盘成一团的蛇爷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塞进来，位置一下子小了许多，想发作又不敢，只能卑微地往边缘挤一挤。
‘行吧，继续回去看书吧。’
高大的身影混入人海走回县衙。
只不过这一次，李羡刚走出一段距离就猛地停下了脚步，双目露出喜悦的神色。
这次他敢保证自己肯定没有看错！
三步跨作两步，拍向前面人群其中一人的肩膀。
“青石叔。”
听到熟悉的呼唤，前面正在走着的中年男人一下子转过头，脸上的惊讶与不可置信从眼眸里浮现。
男人正是皖西村，张太公的儿子张青石！
张青石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穿着百将甲胄的威猛男人一脸惊讶，还捎带着一点陌生。
“青石叔……”
熟悉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张青石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扩大。
“小羡！！！真的是你呀！”
“青石叔是我。”
张青石激动地连话都说不清了。
“我的天呐！你……你……”
就在这个时候。
心湖一点涟漪荡起，熟悉的被人窥视感觉再一次浮现。
踏，
踏，
踏，
涟漪溅起，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
李羡直接挡在张青石面前。
人群中一个少年冲破人海，来到李羡面前……直接跪了下去！
啪，
李羡抬脚顶住少年下跪的膝盖，然后一把将其拉住，拎起来。
只对视的第一眼，李羡就深深皱起了眉头。
恨意，
强烈、刻骨的恨意。
少年眼里熊熊燃烧着名为复仇的焰魂，这种眼神李羡很熟悉，自己有过，别人身上见过！
还没等李羡说话，
这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就直接开口说道：“军爷……让我跟着你，我想要杀蛮人！”
声音干涩、嘶哑，提起蛮人的时候，眼珠泛起血红，苍白的嘴唇咬出血迹。
这一下周围很多行人都朝李羡这边看过来……
少年抬起头，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恨意。
张青石还没从遇到李羡的惊喜中缓过来，又猛然碰到少年下跪求复仇的戏码，一时间都懵了，看了看李羡又看了一眼少年，根本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噗，
少年又重新跪下！
“站起来吧……”
李羡看了一眼冷漠的说道。
少年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你觉得这招有用吗？”
少年的身子微微颤抖，双拳紧握，掌心被指甲深深抠进，留下鲜血。
轻微的甲叶声撞响，
李羡的眼神很冷漠，半蹲下身子看着少年。
两者间，冷漠与复仇相互对视！
冰与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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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心神一放松下来，无穷的疲惫与困意顿时涌上脑子，再也撑不住。
噗的一声，李羡倒在桌子上睡了起来，发出震天的呼噜。
有人放松，有蛇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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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类简直是丧心病狂！就连一条蛇都不放过！’
李羡为了不止自己一个人受难，可以说不仅把小六子拉过来一起陪读，竟把这条通人性的小蛇也拉下水。
他给这条小蛇的任务就是学会写字！学会写大晋文字！
小蛇趴的书本就是大晋官府花费数十年时间专门精心编写统一文字的书籍，珍藏版！特意从崔胜那边要来的。
可想而知当时蛇爷听到这种丧心病狂的要求时的反应，简直感觉到蛇生崩溃！偏偏李羡还一副吃定了它的样子，要是不照办、学不会就等着被做成蛇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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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蛇爷活了几百年就没受过此等委屈……当即就……
从心了！
读书的事那能叫事吗？蛇爷可愿意了！
好在李羡也没有强逼着它所有字都会……能做简单的沟通就行，至于这个如何简单沟通，那就看小蛇的脑子了。
所以李羡两天两夜没睡，小蛇也跟着没日没夜的学，当然地上的肉食、丹药它也没少吃。
事实上小蛇数百年前是会人类文字的，至于为什么山中一蛇蟒会学会人类的文字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不过数百年前它学会的字体，那是五花八门。
根本与现在统一的毫不相同，如今李羡丢给它的大晋统一文字才是真正的标准。
好在有底子在，一些虽然看不动，但是光靠猜也能猜出来。
无非就是把样子记下来就行……
从这一点来说，一人一蛇还真是像！
“嘶——”蛇爷忍不住吐了吐蛇信，又小心地发出轻微的嘶声，生怕吵到李羡。
瞧着李羡呼呼大睡的模样，困意也跟着席卷而上！蛇爷想了想自己的学习进度……
‘嗯……有谱！’
点了点蛇头，直接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盘起蛇躯也睡了起来。
这一幕全被趴在桌子上的小六子看见了，见一人一蛇全睡着了，无奈地摇摇头。
对于青黑小蛇，开始的时候小六子还是有点惧怕的……毕竟先前山村留下的阴影还历历在目，而且这小蛇太通人性了。
不过后来瞧着这小蛇好似很温顺的样子，看久了也不觉得可怕了。
要是蛇爷知道小六子的想法，指不定找个李羡不在的日子好好给这个愚蠢的人类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做雁荡山一霸的厉害！
小六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扉。
啪，
刚刚放进屋子里的光亮被迅速掩盖，留下呼声震天的鼾声。
……
……
午时，
李羡神清气爽地从院子里走出来，几个时辰的休息以及醒来后的沐浴，顿时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在原野他没几个朋友，司徒豹这会正忙得脚不沾地，想找他喝酒估计也没时间，想了想他打算去找一下严老。
木匠铺，
一老一少各搬了个小凳子在门口坐着，木屑在刻刀的飞舞下一片片从指缝中掉落。
“嘿嘿——”
一开始李羡没有在意，专注地雕刻手中的木版。
“嘿嘿——”
一扭头发现严老正专注地雕刻手里的木雕，模样极为专注，只不过时不时嘴里会发出笑声，下巴花白的胡子也跟着抖了抖，显得极为猥琐！？
“咦？严老你今天怎么了？”
李羡轻咦了一声，疑惑的问道。
这个小老头自他来了之后……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确切的说脸上的笑就没合上过。
认真打量起严老来，发现这面色、气血又比往常要好上了不少！
‘难道……？’
李羡这么一看，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心里浮现，当即就直接问出来了：
“不会吧严老！你是真的焕发第二春了？谁家的嬷嬷啊？”
“哎呀！胡说什么呢？”
这话一说出口，老人立马就闹了个大红脸，伸手要打李羡。
李羡一闪就躲开了，看见老人的反应更加笃定，一脸吃惊的模样！
“真的呀！”
大晋男女之间的风气其实并不是很严格，还是挺开放的。再者说因为炁的原因，尚武之风浓烈，很多女子的武道修为可不弱！
李羡一脸八卦的表情，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啧啧……严老你可真是！”李羡竖了个大拇指给严老，又好奇的再次问道：“哪家的嬷嬷啊……”
严老看着李羡这个混小子一脸八卦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这混小子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啥。
偏偏事情的真相还不能付之于口。
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羡。
“嘶——”严老这副样子，越发让李羡深信不疑了。
“哪家的嬷嬷？难不成不是……嬷嬷？是年轻的姑娘？所以严老你才如此不好意思？”
李羡越猜越没边。
“你这个混小子，吃老头子一扫帚！”
严老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要是被李羡这个混小子传出去，他晚年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起身拿起屋内的扫帚直接打向李羡。
这一老一少就在大街上瞎跑起来，一人追一人打。
不少行人都驻足看着两人。
“好啦……好啦……我错了，我错了！”
“哼！”
严老一副气喘吁吁地模样，扶着腰恶狠狠盯着他。
李羡还真怕小老头的腰腿给闪了，只能乖乖认错，上前拿过严老手里的扫帚，扶着他回屋内的小椅子上坐下。
转身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
这时，李羡下意识地嗅了嗅鼻翼，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木香气息，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拿着茶杯递给严老的同时，问道：”严老你这是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礼物？”
严老接过水，眨了眨眼睛，道：“什么礼物？”
“我刚倒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草木香味，你是不是想送礼物给人家呀？”
严老面色僵了一下，嘴唇嗫嚅了两声最后又放弃了。
站起身子推着李羡往外走。
“今天……今天就到这了，今天就到这了。“
“严老啊，你知道米是啥味道的不？”
听到这句话，身后的推劲一下子缓了下来。
“臭小子你又想说什么？”
“对嘛，生米煮成熟饭懂吧，这种事不要害怕……你放心我肯定支持你！”
“武举没几天了，关心你自己吧……还有这闲心关心我这老头子。”
严老彻底懒得跟李羡废话了。
李羡一脸的无奈，他还不敢用力回身，这小老头子小胳膊小腿的，他一用力就得摔倒。
一路被推到铺子外，刚想回头。
啪的一声，木门重重被关上，吃了一鼻子灰。
‘这小老头，至于吗？’
李羡看着紧闭的木门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倒是露出开怀的笑容。
相处的这段时间，哪怕不刻意打探，光是通过平时的闲聊他也知道了严老的一些故事，儿子几十年前就不知音讯，妻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
这临老了，能有个伴对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刚才李羡一直逗着严老，其实就是想让他放开心胸些，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个老头子这么不禁说，一下子就恼羞成怒起来了。
要知道以往两人之间这样的打闹，讲的黄段子也不少，难道是因为真的焕发第二春的缘故，害羞了？
李羡摸了摸下巴，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小老头。’
嘴角挂起笑容，果然没事的时候过来找老头一起聊聊还挺好的。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胄，直接回县衙去。
两点一线极其规律。
刚走没两步，一道俏生生的声音在李羡耳边响起。
”大哥哥……什么叫做生米煮成熟饭啊。“
李羡转过头发现没人，然后低下头才发现一个小女娃站在他面前。
看样子也不过十岁左右，淡淡的柳叶眉，粉雕玉琢的脸蛋，一身襦裙，一看就是个大富人家的闺女。
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弯腰身子看着这个小女孩，脸上露出笑容：“就是单纯的米经过热水变成熟米……”
默默的转移话题：“你是来找这里的铺子吗？”
“嗯……我想买这里的木雕，听说很不错。”小女娃背着手，软糯糯地回道。
李羡道：“估计这老爷子现在是不想开门了，你明天再过来看看吧。”
“好吧……”
小女孩有些垂头丧气，喃喃道：“那只能去另外一家看看了。”
李羡脸上露出笑容，提醒道：“你应该是自己一人出来的吧……早点回去，要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小女娃认真地看了一眼李羡……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点点头，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呼——”李羡呼出一口气，将方才雕刻一半的木雕放在怀里。
怀中盘成一团的蛇爷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塞进来，位置一下子小了许多，想发作又不敢，只能卑微地往边缘挤一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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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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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正是皖西村，张太公的儿子张青石！
张青石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穿着百将甲胄的威猛男人一脸惊讶，还捎带着一点陌生。
“青石叔……”
熟悉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张青石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扩大。
“小羡！！！真的是你呀！”
“青石叔是我。”
张青石激动地连话都说不清了。
“我的天呐！你……你……”
就在这个时候。
心湖一点涟漪荡起，熟悉的被人窥视感觉再一次浮现。
踏，
踏，
踏，
涟漪溅起，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
李羡直接挡在张青石面前。
人群中一个少年冲破人海，来到李羡面前……直接跪了下去！
啪，
李羡抬脚顶住少年下跪的膝盖，然后一把将其拉住，拎起来。
只对视的第一眼，李羡就深深皱起了眉头。
恨意，
强烈、刻骨的恨意。
少年眼里熊熊燃烧着名为复仇的焰魂，这种眼神李羡很熟悉，自己有过，别人身上见过！
还没等李羡说话，
这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就直接开口说道：“军爷……让我跟着你，我想要杀蛮人！”
声音干涩、嘶哑，提起蛮人的时候，眼珠泛起血红，苍白的嘴唇咬出血迹。
这一下周围很多行人都朝李羡这边看过来……
少年抬起头，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恨意。
张青石还没从遇到李羡的惊喜中缓过来，又猛然碰到少年下跪求复仇的戏码，一时间都懵了，看了看李羡又看了一眼少年，根本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噗，
少年又重新跪下！
“站起来吧……”
李羡看了一眼冷漠的说道。
少年丝毫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你觉得这招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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