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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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
某一处无名山脉，高山峻岭、山势陡峭，其周围群山在黑暗当中，彷如群魔乱舞般张牙舞爪。
看过去至少三米高的巨汉驮着一个孩童走在山林间，后面还跟着一名面色阴沉、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的中年男子。
三‘人’行走的方向极有目的性，且速度极快，往往眨眼间便跨过了百米的距离。
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了一处高山脚下，仰头一望，只见零零散散却一刻不停歇的大雪落下，可偏偏没有把这座山装饰得银装素裹，反而透着一股阴沉的黑色，山是黑的，地是黑的、石子，树木都隐隐透着幽深。
见此，公孙狈和裴彪脸上都露出轻松的神色，唯有身下的巨汉依旧是一副呆愣的模样。
“终于回来了……”公孙狈轻声道。“走吧。”
事实上他们回来的路程并不平静，司天监的反应速度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尽管他们一路上并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可依然被几只鬣狗追在屁股身后咬着不放。
要不是恰逢下雪，极大的掩饰了他们的行踪，估计免不了一场恶战。
半山腰处，多有古树密林，三妖行走在其中，黑暗中无数只发绿的眸子在隐隐窥视着，彷如实质性的恶意缭绕在三妖的心头，远处，低沉嘶哑的嚎叫回荡在喉间。
不过这种场景对于他们来说已是司空见惯，只不过是一群未开化的妖兽罢了。
踏出密林时，眼前的场景焕然一变，脚下出现了陡峭的石阶，石阶呈螺旋状环绕而上，抬头一望只觉得这道长长的石阶好似直通山顶一般。
“我讨厌走这里。”
一直驮着公孙狈的巨汉瓮声瓮气又说了一句：“我要生气了。”
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巨汉是发自肺腑地讨厌脚下的石阶，而且他生气的表现也很独特，周围的空气似乎被某种巨力扭曲震荡，泛起层层涟漪。
裴彪颇为幸灾乐祸地耸了耸肩，越过公孙狈两妖，跨上石阶径直向上走去。
公孙狈盘坐在巨汉的背上，伸手支起稚嫩的下巴，似有无奈地叹了口气：“憨儿，都到家门口了，再忍忍不行吗？”
回应他的是，空气震荡地越发剧烈起来，遥远处一直窥视着它们的妖兽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草丛窸窸窣窣晃动，仓惶逃命。
“好吧，好吧……回头我就带你去找潼潼。”公孙狈一副极为无奈的模样。
瞬间，周围空气泛起的涟漪如一张皱巴巴的纸被抹平，再无一丝褶皱。
巨汉脸上露出极为开心且单纯的笑容，呆愣的眼神似乎也变得灵动起来，不由将驼着的身躯微微挺直一些。
不用公孙狈多说，它便抬脚往台阶上走去。
“这个憨儿……”
公孙狈心里低声叹了口气。
很快便知道为什么巨汉会如此讨厌脚下的台阶了，明明是黝黑的石阶，却彷如踏在血肉地毯上般粘稠，最重要的就是眼前的石阶仿佛永远都走不完一般。
以巨汉在平地上瞬息间便可越过百米的距离，走石阶的速度虽略有一丝缓慢，可相比之下也极为骇人，可偏偏走了都快十分钟的时间仿佛一直在绕圈圈。
不过两妖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巨汉只是闷头赶路。
“到了。”公孙狈轻声嘟囔了一句，心神之力悄然释放，触碰到虚空中某种东西，眼前的世界恍如镜子碎裂般，“咔嚓”一声破碎开来。
“滴答……滴答……”
似有白雾消散，脚下的石阶消失了，他们出现的地方却不是山顶之上，反而处在一个幽深的地宫里，环顾四周，四通八达，头顶上的钟乳石滴下水滴，落在水洼上荡起层层涟漪。
“走吧，憨儿。”
公孙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伸手拍了拍身下巨汉的胳膊。
两妖径直往其中一个通道走去，行至不过百米的距离便见前方两个人影正在交谈说话，其中一人正是裴彪，另外一人长相却是相当恐怖。
看过去是一中年男子的形象，五官恍如挤在了一起般，看过去极为别扭，脸上长满了坑坑洼洼的肉瘤，时不时竟还会破裂开来，流出淡绿色的脓血，只不过很快就会恢复原状。
巨汉却没有走过去，因为他们的脚下前方铺满了毒物的“地毯”，许多蜘蛛、蜈蚣、毒蛇，还有许多怪异虫豸，它们或滑腻、或毛绒、或可怖、或五彩斑斓，直叫人头皮发麻。
这些毒物徘徊在眼前，它们个头都不大，在昏暗的地道里很难被察觉，尤其是头顶的上方竟倒吊着密密麻麻的蝙蝠，一动不动，仿佛正在酣睡。
公孙狈双目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的神色，身下的巨汉干脆闭上眼睛。
远处，正在说话的裴彪两人转过头看见公孙狈和憨儿两妖，那面相可怖丑陋的男人报以极为诡异的和善笑容，身影往阴影里一跳，顿时消失不见。
随后，蝙蝠和各种怪异的虫豸在窸窸窣窣的声响中与之一同消失。
“它不是一直跟虫母呆在一起吗？怎么会跑出来。”
巨汉走到裴彪的身边，公孙狈嫌恶地看了一眼四周，嘴里问道。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虫母又跑掉了？”
裴彪摇了摇头，擦拭掉脸上流下的冷汗，即使以他阴狠狡诈的性子，跟方才那妖说话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要知道对方现在的状态实在太过危险了。
“就是出来看看……”
“大圣们已经在宫殿里等着我们了，赶紧过去吧。”
言罢，三妖就不再多说话，一路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地道越走越往下，可见这处地宫修建的何其庞大，而且周围石壁竟开始变得不同起来，或者用丰富更为合适。
石壁上，刻画着各种蛮荒巨兽搏杀的场面，巴蛇、姑获鸟、朱厌这等凶恶之兽皆在其上，看过去或许不够清晰，但是其眼珠里的滔天凶威极为生动，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石壁上脱离而出，将其扑杀在地。
钻过一个通道，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处庞大的宫殿，粗大的青铜火柱带来了唯一的光亮，映照出十数张高十丈的王座，许多身影坐在其上，看不清具体的样貌，朦朦胧胧，不可直视。
只是透过身下的影子，隐约可见或是人影，或是狰狞的兽影。
不管是桀骜不驯的裴彪亦或是阴毒、智计超群的公孙狈此刻都乖乖地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有任何违逆的行为。
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树灵呢？”
“拿不回来……基于计划优先的保密性，我们没有选择进入原野县，而是在外面一直等候着那几个人类能不能拿到树灵，很可惜……人，果然很蠢。”
说话的是公孙狈，作为三妖中此次行动的领导者，此时自该由它发言。
“所以，你们空手回来的？”
却不是方才粗矿的声音，而是另外一妖，略显平淡的语调却莫名地让人心底发毛。
“我相信你的头脑，绝不会无功而返，狈……告诉我们，你做了什么……”
公孙狈不由攥紧了手掌，那里冷汗尽出，尽管大圣没有刻意地释放出自己的威压，但给予它心里的压力却也是空前恐怖，只觉得这张伪装的人皮禁锢得它有些难受，但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吐出一口浊气，它开始诉述起自原野县开始发生的事情，一直到雁门村的事件结束，事无巨细，同时还从怀里拿出了。
这条已经死去多日的食灵蛊忽然从公孙狈的手上消失。
这时候公孙狈也急忙再次低下头颅，它知道大圣们已经开始讨论这只食灵蛊的能力能否作用在虫母的身上，只是实力太低，听不到罢了。
“很好……白泽说这只食灵蛊很有用，你们三个做的不错。”
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三妖耳边响起：“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马上就有的忙了。”
话音方落，只见王座上十数个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公孙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一个翻身坐到憨儿的身上，拍了拍它的身子，径直往宫殿外走去，裴彪紧随其后。
待走出有一段距离后，裴彪快走几步，与憨儿并肩行走，低垂着眼皮说道：“这次谢谢你了。”
“只是我们未来共事的时间还长着，没必要这时候就已经貌合神离。”
公孙狈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它一眼，它知道裴彪在谢什么，无非就是没把李羡的诡异变化说出来罢了，两妖到底相处有段时间了，裴彪睚眦必报的性子它也算了解，这一路上回来强忍着没找李羡报仇，已经算它克制了。
“希望你尽快把那个人解决掉……到时候身上到底存在什么秘密就一清二楚了。”
那个人类身上肯定有着大秘密，如果裴彪解决不掉他，那么到时候就算挨着大圣们的责罚甚至永坠无间，它也会把这件事重新汇报上去。
裴彪伸手摸了下脸上的狰狞刀疤，仿佛那戾焰燃烧的痛楚依然历历在目，那一双黑色的眸子骤然变成泛黄的兽瞳，正要开口说话时……
猛地抬头看向了前方，眉头深深皱起，心里不由嘟囔了一句：“神经病！”
那里，站着一位男子，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气度优雅，可看他时的第一焦点绝对是眼窝，那是一个特别的零件，深邃并且层次分明，深深陷入眉骨之下，加上忽闪忽闪的瞳孔和浓密睫毛。脸颊棱角分明，立体感十足。最到位的还是眼神，带着些迷惑、飘移、纯真，完美的侧脸如同雕像般笃定。
“哟，你们回来了……”男子嘴角挂起儒雅的笑容，语调温柔。
裴彪看了一眼公孙狈，点头示意，便直接如幻影般走过那位俊俏的公子哥的身旁，似极为不屑地说了一句：“骚狐狸！”
素青衣摸了摸鼻翼，露出无奈的苦笑。
整个妖族除了神秘的白泽大人会一直保持着人形，其他的妖类基本都会保留妖的明显特征，毕竟说到底在它们的认知里，人跟食物是划等号的，这种铭刻在基因里的看法很难改变。
哪怕现在妖族被逼的只能龟缩在昆仑神脉和无尽大山中。
而它却是个爱美的异类！
“不用在意那只彪，它的性子就那样，跟谁都说不上几句话。”
巨汉驮着公孙狈来到素青衣身前，公孙狈笑着说道：“对了……你有看见潼潼吗？她回来了吗？”
一听到潼潼这个名字，巨汉微微低下头，看着素青衣，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没有哦，他们还没有回来。”
素青衣看了一眼公孙狈，又定定看向憨儿，嘴角的笑容竟有几分绝美，它缓缓说道：“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潼潼妹妹和阴君办成了大事，算算日子，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公孙狈用力拍了拍憨儿的结实的臂膀，发出”啪啪“的声响，大笑道：”憨儿，这下满意了吧？“
憨儿露出开心的笑容，笨拙地点了点头。
“青衣，我们先回去了。”
素青衣看着两妖逐渐远去的身影，洁白的手指轻点着下巴，嘴角的笑意陡然变得有些耐人寻味：“罢了，罢了，何必多管闲事。”
心湖上，趴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它突然说道：“对了，上党郡这时候应该会很热闹，要不要去玩玩呢？”
“现在不去的话，以后可没有机会了……”
“那就去玩玩……”
素青衣心里经过简单的交锋后，便打算趁现在还有点空余时间再次体验一次人世间的繁华。
说走就走，这位俊美男子的眼瞳骤然变成深黄的兽瞳，身侧的影子缓缓延伸拉扯……渐渐变化成狐狸的模样，身后的九条尾巴肆意张扬。
它伸出手轻点在石壁上，顿时石壁如水面般泛起波纹，素青衣嘴角露出轻笑，负手于背后，一步踏出，消失得无影无踪。
……
……
时光荏苒，日升月落。
这一日，大雪飘摇，通往上党郡的官道上，一行车队顶着风雪缓慢前进。
月明星稀。
某一处无名山脉，高山峻岭、山势陡峭，其周围群山在黑暗当中，彷如群魔乱舞般张牙舞爪。
看过去至少三米高的巨汉驮着一个孩童走在山林间，后面还跟着一名面色阴沉、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的中年男子。
三‘人’行走的方向极有目的性，且速度极快，往往眨眼间便跨过了百米的距离。
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了一处高山脚下，仰头一望，只见零零散散却一刻不停歇的大雪落下，可偏偏没有把这座山装饰得银装素裹，反而透着一股阴沉的黑色，山是黑的，地是黑的、石子，树木都隐隐透着幽深。
见此，公孙狈和裴彪脸上都露出轻松的神色，唯有身下的巨汉依旧是一副呆愣的模样。
“终于回来了……”公孙狈轻声道。“走吧。”
事实上他们回来的路程并不平静，司天监的反应速度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尽管他们一路上并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可依然被几只鬣狗追在屁股身后咬着不放。
要不是恰逢下雪，极大的掩饰了他们的行踪，估计免不了一场恶战。
半山腰处，多有古树密林，三妖行走在其中，黑暗中无数只发绿的眸子在隐隐窥视着，彷如实质性的恶意缭绕在三妖的心头，远处，低沉嘶哑的嚎叫回荡在喉间。
不过这种场景对于他们来说已是司空见惯，只不过是一群未开化的妖兽罢了。
踏出密林时，眼前的场景焕然一变，脚下出现了陡峭的石阶，石阶呈螺旋状环绕而上，抬头一望只觉得这道长长的石阶好似直通山顶一般。
“我讨厌走这里。”
一直驮着公孙狈的巨汉瓮声瓮气又说了一句：“我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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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彪颇为幸灾乐祸地耸了耸肩，越过公孙狈两妖，跨上石阶径直向上走去。
公孙狈盘坐在巨汉的背上，伸手支起稚嫩的下巴，似有无奈地叹了口气：“憨儿，都到家门口了，再忍忍不行吗？”
回应他的是，空气震荡地越发剧烈起来，遥远处一直窥视着它们的妖兽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草丛窸窸窣窣晃动，仓惶逃命。
“好吧，好吧……回头我就带你去找潼潼。”公孙狈一副极为无奈的模样。
瞬间，周围空气泛起的涟漪如一张皱巴巴的纸被抹平，再无一丝褶皱。
巨汉脸上露出极为开心且单纯的笑容，呆愣的眼神似乎也变得灵动起来，不由将驼着的身躯微微挺直一些。
不用公孙狈多说，它便抬脚往台阶上走去。
“这个憨儿……”
公孙狈心里低声叹了口气。
很快便知道为什么巨汉会如此讨厌脚下的台阶了，明明是黝黑的石阶，却彷如踏在血肉地毯上般粘稠，最重要的就是眼前的石阶仿佛永远都走不完一般。
以巨汉在平地上瞬息间便可越过百米的距离，走石阶的速度虽略有一丝缓慢，可相比之下也极为骇人，可偏偏走了都快十分钟的时间仿佛一直在绕圈圈。
不过两妖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巨汉只是闷头赶路。
“到了。”公孙狈轻声嘟囔了一句，心神之力悄然释放，触碰到虚空中某种东西，眼前的世界恍如镜子碎裂般，“咔嚓”一声破碎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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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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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妖径直往其中一个通道走去，行至不过百米的距离便见前方两个人影正在交谈说话，其中一人正是裴彪，另外一人长相却是相当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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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汉却没有走过去，因为他们的脚下前方铺满了毒物的“地毯”，许多蜘蛛、蜈蚣、毒蛇，还有许多怪异虫豸，它们或滑腻、或毛绒、或可怖、或五彩斑斓，直叫人头皮发麻。
这些毒物徘徊在眼前，它们个头都不大，在昏暗的地道里很难被察觉，尤其是头顶的上方竟倒吊着密密麻麻的蝙蝠，一动不动，仿佛正在酣睡。
公孙狈双目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厌恶的神色，身下的巨汉干脆闭上眼睛。
远处，正在说话的裴彪两人转过头看见公孙狈和憨儿两妖，那面相可怖丑陋的男人报以极为诡异的和善笑容，身影往阴影里一跳，顿时消失不见。
随后，蝙蝠和各种怪异的虫豸在窸窸窣窣的声响中与之一同消失。
“它不是一直跟虫母呆在一起吗？怎么会跑出来。”
巨汉走到裴彪的身边，公孙狈嫌恶地看了一眼四周，嘴里问道。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虫母又跑掉了？”
裴彪摇了摇头，擦拭掉脸上流下的冷汗，即使以他阴狠狡诈的性子，跟方才那妖说话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要知道对方现在的状态实在太过危险了。
“就是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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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过一个通道，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处庞大的宫殿，粗大的青铜火柱带来了唯一的光亮，映照出十数张高十丈的王座，许多身影坐在其上，看不清具体的样貌，朦朦胧胧，不可直视。
只是透过身下的影子，隐约可见或是人影，或是狰狞的兽影。
不管是桀骜不驯的裴彪亦或是阴毒、智计超群的公孙狈此刻都乖乖地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有任何违逆的行为。
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树灵呢？”
“拿不回来……基于计划优先的保密性，我们没有选择进入原野县，而是在外面一直等候着那几个人类能不能拿到树灵，很可惜……人，果然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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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一个翻身坐到憨儿的身上，拍了拍它的身子，径直往宫殿外走去，裴彪紧随其后。
待走出有一段距离后，裴彪快走几步，与憨儿并肩行走，低垂着眼皮说道：“这次谢谢你了。”
“只是我们未来共事的时间还长着，没必要这时候就已经貌合神离。”
公孙狈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它一眼，它知道裴彪在谢什么，无非就是没把李羡的诡异变化说出来罢了，两妖到底相处有段时间了，裴彪睚眦必报的性子它也算了解，这一路上回来强忍着没找李羡报仇，已经算它克制了。
“希望你尽快把那个人解决掉……到时候身上到底存在什么秘密就一清二楚了。”
那个人类身上肯定有着大秘密，如果裴彪解决不掉他，那么到时候就算挨着大圣们的责罚甚至永坠无间，它也会把这件事重新汇报上去。
裴彪伸手摸了下脸上的狰狞刀疤，仿佛那戾焰燃烧的痛楚依然历历在目，那一双黑色的眸子骤然变成泛黄的兽瞳，正要开口说话时……
猛地抬头看向了前方，眉头深深皱起，心里不由嘟囔了一句：“神经病！”
那里，站着一位男子，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气度优雅，可看他时的第一焦点绝对是眼窝，那是一个特别的零件，深邃并且层次分明，深深陷入眉骨之下，加上忽闪忽闪的瞳孔和浓密睫毛。脸颊棱角分明，立体感十足。最到位的还是眼神，带着些迷惑、飘移、纯真，完美的侧脸如同雕像般笃定。
“哟，你们回来了……”男子嘴角挂起儒雅的笑容，语调温柔。
裴彪看了一眼公孙狈，点头示意，便直接如幻影般走过那位俊俏的公子哥的身旁，似极为不屑地说了一句：“骚狐狸！”
素青衣摸了摸鼻翼，露出无奈的苦笑。
整个妖族除了神秘的白泽大人会一直保持着人形，其他的妖类基本都会保留妖的明显特征，毕竟说到底在它们的认知里，人跟食物是划等号的，这种铭刻在基因里的看法很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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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潼潼这个名字，巨汉微微低下头，看着素青衣，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没有哦，他们还没有回来。”
素青衣看了一眼公孙狈，又定定看向憨儿，嘴角的笑容竟有几分绝美，它缓缓说道：“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潼潼妹妹和阴君办成了大事，算算日子，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公孙狈用力拍了拍憨儿的结实的臂膀，发出”啪啪“的声响，大笑道：”憨儿，这下满意了吧？“
憨儿露出开心的笑容，笨拙地点了点头。
“青衣，我们先回去了。”
素青衣看着两妖逐渐远去的身影，洁白的手指轻点着下巴，嘴角的笑意陡然变得有些耐人寻味：“罢了，罢了，何必多管闲事。”
心湖上，趴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它突然说道：“对了，上党郡这时候应该会很热闹，要不要去玩玩呢？”
“现在不去的话，以后可没有机会了……”
“那就去玩玩……”
素青衣心里经过简单的交锋后，便打算趁现在还有点空余时间再次体验一次人世间的繁华。
说走就走，这位俊美男子的眼瞳骤然变成深黄的兽瞳，身侧的影子缓缓延伸拉扯……渐渐变化成狐狸的模样，身后的九条尾巴肆意张扬。
它伸出手轻点在石壁上，顿时石壁如水面般泛起波纹，素青衣嘴角露出轻笑，负手于背后，一步踏出，消失得无影无踪。
……
……
时光荏苒，日升月落。
这一日，大雪飘摇，通往上党郡的官道上，一行车队顶着风雪缓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