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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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飘掠在风雪中，伸手从背后的箭筒抽出四支箭矢，手腕一翻，已然搭在箭弦上，猛地拉开牛角硬弓，弓弦嗡嗡作响。
啪！
空气被拉爆，弦上四支箭矢齐射！
四道黑色的流光突破了重重风雪，直奔江儒而来，
江儒甚至可以看到这支飞来的箭矢在以螺旋的飞行角度划开空气。
电光火石间，他脚下一震、一挑，五米内地上的雪堆以及被冻成冰雕的尸体残骸顿时飞起，挡住了飞来的箭矢，箭矢留有余力穿过雪幕。
江儒大袖一甩，卷住四支箭矢，狠狠掷了回去。
只瞧那射箭的黑衣人只是一个辗转翻滚便躲开了箭矢，当他爬起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把短刀，脚下步伐丝毫没有停顿，直冲着江儒而来，双方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近。
凛冽的杀意气机将他牢牢锁定，江儒并没有慌乱，步履一蹬，立即抽身而退，往四位捕头和林叶枫的位置汇合，余光往下一瞄瞧见了右臂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袖子。
“这力道，至少是处于换髓阶段的武人。”
撤退的过程中，江儒眼睛飞速左右一瞄，心思不由一沉，暗道不好。
整座山赛的四周皆有三三两两的黑衣人冲了出来，离他最近的就属几十米开外的一处密林中，同样有十数位黑衣人手持兵器以极快的速度奔袭而来。
“有内鬼，出卖了我们……”江儒心里想道。
瞧对方合围的架势，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要知道这次出来办案，周吴郑王还有林叶枫都是他临时决定的人员，事先他没有跟一个人说过要来这里。
只能说明他选的人当中，恰好有那梁先生的暗线，要不然不可能会出现眼前的局面。
“可恶……”
江儒抬起眼帘，远处林叶枫他们已经跟敌人交上手了，后面来袭的敌人紧追在他身后。
情况已然危机万分，但江儒心里却不由浮出一点喜意，既然明镜司的捕头都沦落到成为他们的暗线，就说明他们的势力必定有官面上的背景，要不然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明镜司与普通衙门不同，哪怕只是一个小小衙役，祖宗十八代都会查的底朝天，只有证明了完全是清白的家世才会允许上任。
这是证明他们不会被贿赂吗？
不！
这是证明想要贿赂他们，必须要拿出足够的利益，以捕头的身份来说，他们追求的已经不是单纯的金银那么简单了，是官职！只要能往上爬，什么钱拿不到。
官场呀，哪怕一片初心的人进来，走出去时，这颗心也一定会变色，它就是自己吃掉自己良心的过程！
只要抓住这一点不放，必定能抓住蛛丝马迹，然后一定能抓住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梁先生！
这般想着，江儒眸底的火焰越发的肆意张扬，速度又硬生生快上了几分，只一下便与后面来袭的追兵来拉开了距离。
一道青色的影子如一道利箭破开了风雪。
吴捕头捂着腹部上的大洞，脸色惨白，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已，斑驳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止也止不住。
他嘴里骂骂咧咧道：“痛煞我也！我*这个姓郑的**，王八蛋竟然出卖我们！”
就在敌袭之前，三人才后知后觉发现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的王捕头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若是没有这档事，他们只会以为有什么事暂时离开罢了。
可……王捕头刚消失没一会，一道黑色流光带着令人色变的力量直接射穿了吴捕头的肚子，随后他们便看见周围不停冒出手持兵刃的黑衣人冲杀过来。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在官场上久混的人精，该有的敏锐还是有的，哪有那么多巧合。
“哎哟……老吴你别废话，赶紧起来走呀。”那周捕头望着不远处正与敌人厮杀的林叶枫心里急的不行，想要拽开紧拉着他手腕的吴捕头
“彼其娘之，你**拉我呀！”吴捕头也急的不行，气急败坏道。
这家伙生怕因为受伤，其余两人丢下他自己跑路，连腹部上的伤口都来不及处理，死死用力抓着两位同僚的手腕。
就在这时，前方战场异变突生，一道青色影子如鬼魅般悄然入场。
向来儒雅的江儒骤然变得杀意凛然，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伸出修长的手掌轻轻按在一名黑衣人的胸膛，一连串清脆的骨裂声响起，胸膛猛地深陷进去，划过一道殷红的弧线落到身后的雪堆里。
一道惨嚎声截然而止！
江儒脚尖一挑，掉在地上的长剑被他握在手中，手腕微转，雪花落在长剑上被弹开，一轮清冷的月华熠熠生辉。
耀眼夺目，却冷得钻心，绕颈而过。
快得只一眨眼。
五颗项上人头轻轻滚落在一旁，滚烫的热血浇在雪地上，薄薄的烟气随风而去。
江儒低喝了一声：“走！”
随即脚尖一点，掠过雪地，来到吴捕头身前，直接将他往背后一甩，寻了个敌人数量较少的位置直接突围去。
林叶枫一愣，看了一眼地上瞳孔里还保持着杀意的人头，紧跟着江儒的影子狂奔起来。
“我淦，江大人等等我……”
周郑两位捕头，着急得大喊，只恨不得肚子被射穿的是自己，两人实力最低，跑起来肯定没有林叶枫和江儒快。
往往生死关头，只要你跑得比别人快，说不定就可以多活一点时间，晚死一会。
只是两人没跑出多远，便听到一阵“嘭嘭嘭”宛如江浪拍岸的声音，那是气血极速运转下的声音，眼底的恐惧宛若化为实质，这一幕定格了。
刀鸣声铮铮震动，匹练般的刀光划过两人的身体，割裂了十数米的风雪，锐利的锋芒在黑夜中撕裂出一道凄厉的白痕。
一道清晰的血线自他们的腰间出现，双腿还在拼命地往前奔跑，上半身在中途已经掉了下来，殷红的血液洒落在雪地上，恍如点点梅花绽放。
黑衣人掠过两具尸体，继续追击。
如若从高空俯瞰，便能见到两道身影往在重重包围下突了出去，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道速度极快的黑影紧随其后，更多的黑色小点以更大的包围圈缓缓收缩。
另一边，山寨门口，王捕头与一名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说着话。
“一个刑审的官员，三名捕头，这件事情瞒不住，哪怕这次出来的行动很保密，可是这么多重要的官员消失，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回去之后不知要处理多少麻烦的尾巴，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你们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要反悔，这次明镜司总捕头的位置，你们可要帮我坐上去。”
王捕头眼神阴戾，直勾勾看着眼前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心里却琢磨开来，虽然这件事很麻烦，但是他会选择去做，就是有自信把自己摘出去。
明镜司总捕头的位置，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刺激得他面色都些通红。
“呵呵呵……”
黑色面罩下，发出一阵轻笑，男人戏谑道：“你要是不回去，不就更保密了……”
王捕头闻言一愣，看向男人泛着寒光的瞳孔，心底一阵发凉，正想转身就跑，却感觉浑身的力气犹如泄洪般飞速消逝。
他低着头，一只手穿过了他的胸膛，剧痛如江浪席卷而至，那只手拿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果然……你的心是黑的。”
男人轻笑间，一颗“嘭嘭嘭”跳动的心脏出现在他掌心里。
王捕头看着自己的心脏，瞳孔瞪得极大，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往后跄踉了两步，直直倒在地上。
永坠无间的最后一眼便是看见他的心脏被大手给捏碎！
男人轻轻甩掉手上的碎肉，自语道：“哎呀……麻烦死了，还有两个虫子要解决。我说梁西山办事就不能靠谱点吗？
“每次都要靠我们来收拾残局，真以为我们是他手底下的狗？”
“别废话了，赶紧把剩下两人解决。”
一道模糊扭曲的影子出现在黑暗的角落，嘶哑的低语穿过风雪传入男人耳中：“要是让他们跑了，袁千军那边的麻烦会很大。”
“哎呀……”
男人很是不耐烦的埋怨道：“知道了，知道了，牛头山是我们给那群山匪挑出来的，这方圆百里的地势再清楚不过，那两条虫子跑不掉的。”
“对了，那个东西怎么样了，能不能拿到手？”
“不该问的别问……”
黑暗中，一双锐利而冰冷的双瞳泛出血光，直直看向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
“嘁。”
男人的身影渐渐消逝在原地，模糊、扭曲的影子也随之消失。
……
两条人影在山林中快速的奔袭着，确切的说一名男人身上还背着一人。
王捕头的意识已经陷入模糊，脸庞呈青绿色，浑身冰凉，逃命的过程中，根本就没有时间停下来给他包扎伤口，更别说箭头上还淬着毒。
江儒面无表情，以他的身体素质，背负一人根本不会影响到他的行动，至于王捕头的性命只能听天由命了。
两人奔袭的速度很快，可后面的追兵好似附骨之疽般怎么都甩不掉，敌人对牛头山很熟悉，熟悉到开始把他们当做绵羊要驱赶到狼吻里。
忽地，江儒眯了眯眼睛，低喝了一声：“林大人……这边。”
后者刹住前奔的脚步，看着江儒调转方向往一处崖壁奔了过去，已然明白他的想法，双拳紧握，骂了一句，紧随其后。
悬崖边，江儒将背后的王捕头放在了一旁的石头边，他已经死了，在他的背面还插着几根箭矢，透体而过，只是他受的伤太过眼中，痛觉已然麻木，后面的受的伤几乎很难感觉出来。
事实上在江儒的背后也有几个血色的小点。
“江大人……真的要跳下去吗？”赶来的林叶枫看了一眼背靠巨石的王捕头，眼里闪过一丝哀伤，恨得咬牙切齿，随即又看向眼前黑洞洞的深渊，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风雪呼啸，迷人眼球，根本看不清这处深渊到底有多高，是几十米、几百米还是上千米？直接跳下去完全是把命交给了老天爷。
“跳下去！”
江儒语气坚定，他又扭头看向林叶枫解释道，语速极快：“相信你也能感觉到他们一步步在把我们往圈子里赶，这么跑下去我们必死无疑。
“上党太远了，牛头山距离最近的驿站至少有百里的距离，这座山他们很熟悉，估计这群山匪的窝就是他们给安排的，光靠一双腿根本跑不出去，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林叶枫咬紧牙关，使劲点了点头。
江儒看了一眼林叶枫，随后将目光看向了眼前不可测的深渊，深深吐出了口气浊气，心里默念道：“寒儿，夫人，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他纵身跳了下去。
林叶枫掌心紧握，又松开，再次紧握，最后也纵身一跃。
一道漆黑的人影贴着崖壁飞速下落，随后在半空中调整好姿势，一双手如鹰爪般探出，死死抠进崖壁，碎石滚落……
“呼——呼——”
指尖血肉模糊，林叶枫喘着粗气，名为庆幸的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虽然因为下雪的缘故，崖壁上的石头非常光滑，可好在……终于扣进去了。
手上的伤看着可怕，实际上只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只要能逃回去，休养几天便会痊愈。
林叶枫低头望向漆黑的崖底，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五米以内的情景：
“江大人呢？我能做到这点，相信江大人也应该不难做到……接下来就是考验体力的时候，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这般想着的时候，身旁突然有碎石响动，他猛地扭头看向一旁的崖壁，只见一双冷漠的眼睛出现在视线里。
陌生且熟悉。
林叶枫放下心里的警惕，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一股巨力从腹部袭来，只一下便彻底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崖底坠落，随即青色的影子猛地扑在他的身上，扣死他的双手双腿。
狂风在耳边呼啸，传出凄厉的鬼嚎。
那一双冷漠的眼睛，永远留在了他的瞳孔里。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飘掠在风雪中，伸手从背后的箭筒抽出四支箭矢，手腕一翻，已然搭在箭弦上，猛地拉开牛角硬弓，弓弦嗡嗡作响。
啪！
空气被拉爆，弦上四支箭矢齐射！
四道黑色的流光突破了重重风雪，直奔江儒而来，
江儒甚至可以看到这支飞来的箭矢在以螺旋的飞行角度划开空气。
电光火石间，他脚下一震、一挑，五米内地上的雪堆以及被冻成冰雕的尸体残骸顿时飞起，挡住了飞来的箭矢，箭矢留有余力穿过雪幕。
江儒大袖一甩，卷住四支箭矢，狠狠掷了回去。
只瞧那射箭的黑衣人只是一个辗转翻滚便躲开了箭矢，当他爬起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把短刀，脚下步伐丝毫没有停顿，直冲着江儒而来，双方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近。
凛冽的杀意气机将他牢牢锁定，江儒并没有慌乱，步履一蹬，立即抽身而退，往四位捕头和林叶枫的位置汇合，余光往下一瞄瞧见了右臂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袖子。
“这力道，至少是处于换髓阶段的武人。”
撤退的过程中，江儒眼睛飞速左右一瞄，心思不由一沉，暗道不好。
整座山赛的四周皆有三三两两的黑衣人冲了出来，离他最近的就属几十米开外的一处密林中，同样有十数位黑衣人手持兵器以极快的速度奔袭而来。
“有内鬼，出卖了我们……”江儒心里想道。
瞧对方合围的架势，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要知道这次出来办案，周吴郑王还有林叶枫都是他临时决定的人员，事先他没有跟一个人说过要来这里。
只能说明他选的人当中，恰好有那梁先生的暗线，要不然不可能会出现眼前的局面。
“可恶……”
江儒抬起眼帘，远处林叶枫他们已经跟敌人交上手了，后面来袭的敌人紧追在他身后。
情况已然危机万分，但江儒心里却不由浮出一点喜意，既然明镜司的捕头都沦落到成为他们的暗线，就说明他们的势力必定有官面上的背景，要不然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明镜司与普通衙门不同，哪怕只是一个小小衙役，祖宗十八代都会查的底朝天，只有证明了完全是清白的家世才会允许上任。
这是证明他们不会被贿赂吗？
不！
这是证明想要贿赂他们，必须要拿出足够的利益，以捕头的身份来说，他们追求的已经不是单纯的金银那么简单了，是官职！只要能往上爬，什么钱拿不到。
官场呀，哪怕一片初心的人进来，走出去时，这颗心也一定会变色，它就是自己吃掉自己良心的过程！
只要抓住这一点不放，必定能抓住蛛丝马迹，然后一定能抓住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梁先生！
这般想着，江儒眸底的火焰越发的肆意张扬，速度又硬生生快上了几分，只一下便与后面来袭的追兵来拉开了距离。
一道青色的影子如一道利箭破开了风雪。
吴捕头捂着腹部上的大洞，脸色惨白，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已，斑驳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止也止不住。
他嘴里骂骂咧咧道：“痛煞我也！我*这个姓郑的**，王八蛋竟然出卖我们！”
就在敌袭之前，三人才后知后觉发现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的王捕头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若是没有这档事，他们只会以为有什么事暂时离开罢了。
可……王捕头刚消失没一会，一道黑色流光带着令人色变的力量直接射穿了吴捕头的肚子，随后他们便看见周围不停冒出手持兵刃的黑衣人冲杀过来。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在官场上久混的人精，该有的敏锐还是有的，哪有那么多巧合。
“哎哟……老吴你别废话，赶紧起来走呀。”那周捕头望着不远处正与敌人厮杀的林叶枫心里急的不行，想要拽开紧拉着他手腕的吴捕头
“彼其娘之，你**拉我呀！”吴捕头也急的不行，气急败坏道。
这家伙生怕因为受伤，其余两人丢下他自己跑路，连腹部上的伤口都来不及处理，死死用力抓着两位同僚的手腕。
就在这时，前方战场异变突生，一道青色影子如鬼魅般悄然入场。
向来儒雅的江儒骤然变得杀意凛然，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伸出修长的手掌轻轻按在一名黑衣人的胸膛，一连串清脆的骨裂声响起，胸膛猛地深陷进去，划过一道殷红的弧线落到身后的雪堆里。
一道惨嚎声截然而止！
江儒脚尖一挑，掉在地上的长剑被他握在手中，手腕微转，雪花落在长剑上被弹开，一轮清冷的月华熠熠生辉。
耀眼夺目，却冷得钻心，绕颈而过。
快得只一眨眼。
五颗项上人头轻轻滚落在一旁，滚烫的热血浇在雪地上，薄薄的烟气随风而去。
江儒低喝了一声：“走！”
随即脚尖一点，掠过雪地，来到吴捕头身前，直接将他往背后一甩，寻了个敌人数量较少的位置直接突围去。
林叶枫一愣，看了一眼地上瞳孔里还保持着杀意的人头，紧跟着江儒的影子狂奔起来。
“我淦，江大人等等我……”
周郑两位捕头，着急得大喊，只恨不得肚子被射穿的是自己，两人实力最低，跑起来肯定没有林叶枫和江儒快。
往往生死关头，只要你跑得比别人快，说不定就可以多活一点时间，晚死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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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鸣声铮铮震动，匹练般的刀光划过两人的身体，割裂了十数米的风雪，锐利的锋芒在黑夜中撕裂出一道凄厉的白痕。
一道清晰的血线自他们的腰间出现，双腿还在拼命地往前奔跑，上半身在中途已经掉了下来，殷红的血液洒落在雪地上，恍如点点梅花绽放。
黑衣人掠过两具尸体，继续追击。
如若从高空俯瞰，便能见到两道身影往在重重包围下突了出去，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道速度极快的黑影紧随其后，更多的黑色小点以更大的包围圈缓缓收缩。
另一边，山寨门口，王捕头与一名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说着话。
“一个刑审的官员，三名捕头，这件事情瞒不住，哪怕这次出来的行动很保密，可是这么多重要的官员消失，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回去之后不知要处理多少麻烦的尾巴，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你们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要反悔，这次明镜司总捕头的位置，你们可要帮我坐上去。”
王捕头眼神阴戾，直勾勾看着眼前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心里却琢磨开来，虽然这件事很麻烦，但是他会选择去做，就是有自信把自己摘出去。
明镜司总捕头的位置，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刺激得他面色都些通红。
“呵呵呵……”
黑色面罩下，发出一阵轻笑，男人戏谑道：“你要是不回去，不就更保密了……”
王捕头闻言一愣，看向男人泛着寒光的瞳孔，心底一阵发凉，正想转身就跑，却感觉浑身的力气犹如泄洪般飞速消逝。
他低着头，一只手穿过了他的胸膛，剧痛如江浪席卷而至，那只手拿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果然……你的心是黑的。”
男人轻笑间，一颗“嘭嘭嘭”跳动的心脏出现在他掌心里。
王捕头看着自己的心脏，瞳孔瞪得极大，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往后跄踉了两步，直直倒在地上。
永坠无间的最后一眼便是看见他的心脏被大手给捏碎！
男人轻轻甩掉手上的碎肉，自语道：“哎呀……麻烦死了，还有两个虫子要解决。我说梁西山办事就不能靠谱点吗？
“每次都要靠我们来收拾残局，真以为我们是他手底下的狗？”
“别废话了，赶紧把剩下两人解决。”
一道模糊扭曲的影子出现在黑暗的角落，嘶哑的低语穿过风雪传入男人耳中：“要是让他们跑了，袁千军那边的麻烦会很大。”
“哎呀……”
男人很是不耐烦的埋怨道：“知道了，知道了，牛头山是我们给那群山匪挑出来的，这方圆百里的地势再清楚不过，那两条虫子跑不掉的。”
“对了，那个东西怎么样了，能不能拿到手？”
“不该问的别问……”
黑暗中，一双锐利而冰冷的双瞳泛出血光，直直看向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
“嘁。”
男人的身影渐渐消逝在原地，模糊、扭曲的影子也随之消失。
……
两条人影在山林中快速的奔袭着，确切的说一名男人身上还背着一人。
王捕头的意识已经陷入模糊，脸庞呈青绿色，浑身冰凉，逃命的过程中，根本就没有时间停下来给他包扎伤口，更别说箭头上还淬着毒。
江儒面无表情，以他的身体素质，背负一人根本不会影响到他的行动，至于王捕头的性命只能听天由命了。
两人奔袭的速度很快，可后面的追兵好似附骨之疽般怎么都甩不掉，敌人对牛头山很熟悉，熟悉到开始把他们当做绵羊要驱赶到狼吻里。
忽地，江儒眯了眯眼睛，低喝了一声：“林大人……这边。”
后者刹住前奔的脚步，看着江儒调转方向往一处崖壁奔了过去，已然明白他的想法，双拳紧握，骂了一句，紧随其后。
悬崖边，江儒将背后的王捕头放在了一旁的石头边，他已经死了，在他的背面还插着几根箭矢，透体而过，只是他受的伤太过眼中，痛觉已然麻木，后面的受的伤几乎很难感觉出来。
事实上在江儒的背后也有几个血色的小点。
“江大人……真的要跳下去吗？”赶来的林叶枫看了一眼背靠巨石的王捕头，眼里闪过一丝哀伤，恨得咬牙切齿，随即又看向眼前黑洞洞的深渊，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风雪呼啸，迷人眼球，根本看不清这处深渊到底有多高，是几十米、几百米还是上千米？直接跳下去完全是把命交给了老天爷。
“跳下去！”
江儒语气坚定，他又扭头看向林叶枫解释道，语速极快：“相信你也能感觉到他们一步步在把我们往圈子里赶，这么跑下去我们必死无疑。
“上党太远了，牛头山距离最近的驿站至少有百里的距离，这座山他们很熟悉，估计这群山匪的窝就是他们给安排的，光靠一双腿根本跑不出去，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林叶枫咬紧牙关，使劲点了点头。
江儒看了一眼林叶枫，随后将目光看向了眼前不可测的深渊，深深吐出了口气浊气，心里默念道：“寒儿，夫人，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他纵身跳了下去。
林叶枫掌心紧握，又松开，再次紧握，最后也纵身一跃。
一道漆黑的人影贴着崖壁飞速下落，随后在半空中调整好姿势，一双手如鹰爪般探出，死死抠进崖壁，碎石滚落……
“呼——呼——”
指尖血肉模糊，林叶枫喘着粗气，名为庆幸的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虽然因为下雪的缘故，崖壁上的石头非常光滑，可好在……终于扣进去了。
手上的伤看着可怕，实际上只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只要能逃回去，休养几天便会痊愈。
林叶枫低头望向漆黑的崖底，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到五米以内的情景：
“江大人呢？我能做到这点，相信江大人也应该不难做到……接下来就是考验体力的时候，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这般想着的时候，身旁突然有碎石响动，他猛地扭头看向一旁的崖壁，只见一双冷漠的眼睛出现在视线里。
陌生且熟悉。
林叶枫放下心里的警惕，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一股巨力从腹部袭来，只一下便彻底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崖底坠落，随即青色的影子猛地扑在他的身上，扣死他的双手双腿。
狂风在耳边呼啸，传出凄厉的鬼嚎。
那一双冷漠的眼睛，永远留在了他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