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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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时候杜非没有进去，这回杜非见伊无影不在，便进去看了下。
办公室光线明亮，加湿器吐着白雾，萦绕于办公桌之间，小辅桌上摆放着一个金色的招财猫，不停地在摆动着那个扬起的爪子。
电脑开着，桌上放着一瓶功能饮料，空了大半，放在一旁的烟灰缸，带着灰黑，最底下一层已经结在釉体上。
旁边的玻璃文件柜里，稀稀拉拉的文件横七竖八地摆放起来，里面放着插线板及文具，糅杂成一团不和谐的堆场。
杜非等了一会儿，略感焦急，便想靠近电脑看看上面的内容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就听到了门外边过来了脚步声。
他赶紧往边上靠走。
伊无影进门，脸色看上去有些发青，然后一眼认出了他，“你怎么在这里？”
杜非不知如何回答，尴尬反问道，“关于我的立案，不知究竟通不通过。”
然后他拿出了刚才前台出示的文件。
伊无影瞥了一眼，走回自己的位置，又喝了一口功能饮料，“自然是没有，你提交的资料我们已经分析过了，结合化验情况，我们的最终结论是，你在胡闹！”
杜非面色涨红，“怎么判断的？”
“18岁还是星拓境，而且灵气没有干涸迹象，显然是自己修炼水平不行，”伊无影语气怪异，“内外灵气紊乱度高就更好解释了，呼吸法有问题，边吸边吐，自然紊乱了。”
胡说八道，他的呼吸法从来都是要么吸，要么不吸，怎么有边吸边吐的说法。
糊弄傻子吗？
“好啊，那麻烦你给我一个正式的化验结果说明，”杜非咬牙，“前台那种模棱两可的不要。”
伊无影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早就给你备好了。”
他侧过身子，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然后开始寻找什么。
不一会儿，他就取出一本看起来比较厚的化验书，看起来很是崭新，然后递给了杜非。
封面看起来还算是正规，上面签着伊无影的名字。
翻开目录，杜非觉得内容一下子详尽了很多，便出了门，自顾自往外面看去了。
他倒要看看具体怎么写的，要是漏洞百出，他就要发给丁澜了。
只是伊无影一下子给他整出个四五十页，一时间看着麻烦。
小楼最边上有个小型图书室，毕竟邪术研究中心还是有一定的对外宣传业务，所以设立了这样一个公开的图书室。
杜非来到门口，看到墙上挂满了各种光荣事迹及各种名人的参观照片。
宣传的标语也是各种高大上。
他不感兴趣，便直接到里面的阅览室坐下，然后开始翻看化验书。
看了几页，杜非顿时感觉一阵迷糊。
好家伙，这书里的内容倒是挺“丰富”，里面不仅讲解了化验结果各种成分的来历、影响、趋势，还举了大量的例子。
各种化学、生物、基因、修炼法交错在一起，专用名词和符号也是一大堆。
只是虽然杜非没看懂原理，也没看懂例子，内心里却是逐渐涌现出了强烈的认同感。
尤其是关于呼吸法可以边呼边吸的举例，钻牛角尖细想了几次，居然开始让自己对原来的呼吸法产生了怀疑，甚至似乎自己记错了，边呼边吸才是正确的。
而对伊无影的印象，不知不觉也变化了，能写出这么好书的人，应该是一个大善人，怎么会干出摸鱼炒股的事情呢。
“警告！检测到您的记忆正在被篡改！”超威蓝猫的在耳边炸响！
杜非登时打了个机灵。
不对，这本化验书中有邪术！
是的，邪术一般分为三类：物质类、灵蛊类、咒语类，前两者的核心是通过接触他人的身体来影响他人体内的灵气运行，后一种是通过声音、眼神等来影响，相比前两种少见很多。
杜非赶紧把书页合上。
后背已经出了汗。
他使劲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努力移动自己的视线。
他意识终于从那些文字中挣脱出来了，然后略感疲惫地坐到椅子上。
顾老师说得有道理，这些执法局的人都不是善茬。
好在这个邪术其实不算强，自己只要发觉出问题就可以抽离出来。
但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来申请立案吗？
他的背后一阵发凉，纠结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顾老师和丁澜姐。
不说的话，执法局藏着这样一个滥用邪术的人，以后对社会的危害太大，若是说出去，就凭自己星拓境的实力，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杜非捂住脑袋，低头看着手机里与丁澜的聊天记录，手指在打字界面悬停了许久。
“你对这份化验书，有什么疑问困惑吗？”
这时候，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杜非抬起头，看到一名脸上有黑眼圈的微胖中年人站在他面前，手上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男人穿着和伊无影一样的工作服，只是领带的颜色比较深。
“你是哪位？”杜非现在一看这身制服就有些发慌，连忙道。
“汤善才，邪术研究中心副部长，”黑眼圈男人道。
这位，是伊无影的上司领导。
“哦，这份化验书，我刚没怎么看懂，还需要再研究一下。”
汤善才的脸上涌现出一丝玩味的神色，然后道，“你没感觉异样？”
杜非尽量保持平静，咽了一下口水，顿时明白了，刚才那个邪术，汤善才也知情。
这个邪术研究中心，都是危险分子？
看来，今天是来个鱼死网破了。
“你们为什么要怎么做？不怕被曝光吗！”杜非鼓起勇气道。
汤善才听到曝光二字，脸色登时大变，连声道，
“开个玩笑嘛，别着急，”
“我们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能让咒语型邪术失效，想试一下你。”
“我们作为研究邪术的机构，自身会一些很正常嘛！”
杜非一听，神色顿时缓了下来，悻悻道，“那不会事先说清楚嘛！一惊一乍的！”
“提前说效果就不好了，”汤善才笑道，“而且我们还特意把邪术强度降低了，应该不会给你带来后遗症，放心吧。”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情况你们其实都掌握，最开始的报告文件也是假的？”杜非试探道。
“没错，其实从早上我拿到你的化验结果之后，就注意到了你的情况，”汤善才眯着眼，“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们来一场合作。”
合作？
杜非一阵苦笑，这位副部长气息雄浑，感觉深不可测，自己能与他合作，受宠若惊啊。
汤善才看了看周边空荡荡的图书室，对他说，“你能解开邪术，究竟靠的什么方法？能不能透露一下，作为交换，我可以把相关资料分享给你。“
他认真看着杜非，“关于你身上邪术的资料。”
什么方法？系统呗！
可是这件事打死杜非也不会说，便只能把那套父亲送药丸说法复述了一遍。
汤善才皱着眉，“可是血液化验的结果显示，你的身体里面除了常用药物化灵胶囊外，没有别的药物成分了。而你刚刚那种自动脱离邪术的能力，又绝不是一个星拓境会拥有的。”
杜非捏着下巴，看出了汤善才的好奇心，便道，“那我也说不上来了，爱信不信。另外，分享一些资料，破解案件，不是你们的本职吗。”
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
“行行行，给你看看！”汤善才掏出一直拿在手上的平板，无奈地打开页面。
他给杜非展示了数个最新案例。
有其他中学的学生，有游荡于城市的灵药商贩，还有兼职修炼的家庭主妇等等。
这些人的修为都不高，最好的也只有星众境。
杜非索性拿过他的pad，仔细看这些人的症状表述。
和之前自己的表现很像，也是灵气团减少。
“目前为了避免恐慌，对外都先尽量拒绝承认其为邪术，”汤善才叹气，“现在最大的困难是，无论怎么样也发现不了受害者的被作用部位或施术场景，也不知道对方的手法。
杜非一听，也理解他们的难处，这玩意儿就是魔高一尺，必须要道高一丈。
不然，只能遮遮掩掩。
“那既然实在无法立案，也就没办法了，”杜非道。
“理解就好，”汤善才点头道，“另外，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部门的实习。”
“虽然你只是个高中生，但是我们邪术研究中心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杜非心中一动，他不过是一个实力弱小的高中生而已，有这资格？
如果自己能参加这个实习，未来便有机会来这个大名鼎鼎的执法局工作，这事情听着确实不错。
但是他转念一想，这老汤估计是还惦记着自己的秘密。
系统的事，是绝对要保密的，自己还要靠它赚大钱呢。
“抱歉，这事情我还要再考虑下，”杜非斜着眼，用手指尖刮着面颊。
汤善才目露精光，直直地看着杜非，半晌叹了口气，无奈道，“也罢。你等会留个小伊的联系方式，啥时候想好了再和我们说吧。”
说完，他收回平板，踱步走开了。
边走还不时回头，眼中写满了“我真走了”四个字。
杜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满脸堆笑，脑子却陷入了一阵思考。
看来自己的邪术破解任务，目前看来要陷入僵局了，现阶段如果要有所突破，得等着系统把对方的一些重要信息还原出来才行。
但是自己确实比较弱，万一始作俑者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呢？
还是要多多依靠组织才行。
到那时候，如何向他们求助并提供出来呢？
虽然犹豫不决，但此时杜非紧张的精神好歹是放松下来了，便感到自己这凳子有些奇怪，坐着难受。
具体是怎么个难受法呢？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垫在下面了。
嗯？
杜非一转头，抬起屁股，还真看到一本硬面本子在自己屁股下。
本来杜非刚遭受过邪术，不敢轻易翻看这书，但是由于它整体呈现翻开状态，上面的文字就直勾勾映入眼帘
“1月20日今天盘中突然跳水，好在收尾时又来了一拨小阳线，勉强吃了点肉。”
“1月31日早上本来可以少抄底一些的，但是领导突然喊过来，影响了注意力，差点被抄家。”
这字迹好像刚刚见过？
靠，不就是伊无影的吗？
然后下面，伊无影记录了周六自己和丁澜的造访也“造成”了他亏了一波。
同时周六这家伙还另外做了个决定，今后在交易期间避免呆在办公室里。
难怪这家伙方才脱岗，敢情是去收周一早盘了？
从方才他那张青色的脸和对自己的古怪口气来看，八成今天也亏了吧。
杜非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本书挺有意思！
杜非索性把书拿上来翻，发现这本东西不仅仅算是炒股日记，里面还有大量的关于市面上各种股票的操作经验记录。
其实市面上这种教人炒股的书真不少，但是更多是纯技术内容，真实记录确实不多见。
尤其是经验记录的第一页，伊无影的标题是“坑爹狗庄股（不要买、不要买、不要买！）”
靠，杜非眼睛亮了，这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碰瓷苦主名单吗？
他刚要细看，眼角就发现一个人影急匆匆地朝他走过来，他连忙抱住胳膊，把书遮住。
待那人走近，杜非才发现不是别人，正是伊无影。
此时这家伙看过来的神情已经变了，不同于原来那种白多黑少的样子，现在看起来亲切多了。
“你小子还真抗住邪术了？”伊无影假装自然地坐到他身旁，神情略带拘谨，伸手想拍杜非的肩膀，但被后者的眼神顶了回去。
“嗯，谢谢你哦，手下留情，”杜非冷哼道。
“这话说的，领导的意思我哪里敢违背，”伊无影佯装委屈，同时把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收下我的联系方式吧，其实我原来也是希尔伯特中学毕业的。”
哦，原来是老学长。
杜非也不好意思再板着脸，便收下了他的名片，皮笑肉不笑道，“学长太客气了。”
他的手臂依旧环抱在身前，唯恐那本书被伊无影看到。
伊无影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在怄气，尴尬道，“其实，我也不是来当说客的。我反而是来帮你的。”
杜非一愣，“帮我什么？”
“帮你避坑，”伊无影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压低声音道，“下次老汤再问你要不要来实习，直接拒绝。”
“？？？”杜非直勾勾看着他。
直接管自己领导叫老汤，真有你的。
“这个邪术研究中心，工资很低的，”伊无影道，“领导还特别喜欢画大饼，你还年轻，别把握不住！”
“听学长一句，千万不要来。”
杜非眨眨眼，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好的学长，我记着了。”
“哎，孺子可教！”伊无影咧嘴一笑，接着道，“另外，你方才有没有看到一本硬面抄。封面是个戴眼镜的白族老头。”
“嗯。。”杜非沉吟了半晌，“没印象。”
“奇了怪了，记得是坐在这附近的，”伊无影摸了摸脑袋，还在努力回忆，并在杜非身侧瞅了又瞅。
没有结果，便逡巡着外面而去。
杜非低下头，瞄了一眼压在手臂下的本子，封面还真是一个老头。
要不然偷偷还给他？
但杜非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自己先拿着再说。
一来自己现在确实对炒股感兴趣，二来对方偷偷在化验书中下邪术，自己还没算账呢。
这本笔记，就先勉强当一期补偿吧！
周六的时候杜非没有进去，这回杜非见伊无影不在，便进去看了下。
办公室光线明亮，加湿器吐着白雾，萦绕于办公桌之间，小辅桌上摆放着一个金色的招财猫，不停地在摆动着那个扬起的爪子。
电脑开着，桌上放着一瓶功能饮料，空了大半，放在一旁的烟灰缸，带着灰黑，最底下一层已经结在釉体上。
旁边的玻璃文件柜里，稀稀拉拉的文件横七竖八地摆放起来，里面放着插线板及文具，糅杂成一团不和谐的堆场。
杜非等了一会儿，略感焦急，便想靠近电脑看看上面的内容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就听到了门外边过来了脚步声。
他赶紧往边上靠走。
伊无影进门，脸色看上去有些发青，然后一眼认出了他，“你怎么在这里？”
杜非不知如何回答，尴尬反问道，“关于我的立案，不知究竟通不通过。”
然后他拿出了刚才前台出示的文件。
伊无影瞥了一眼，走回自己的位置，又喝了一口功能饮料，“自然是没有，你提交的资料我们已经分析过了，结合化验情况，我们的最终结论是，你在胡闹！”
杜非面色涨红，“怎么判断的？”
“18岁还是星拓境，而且灵气没有干涸迹象，显然是自己修炼水平不行，”伊无影语气怪异，“内外灵气紊乱度高就更好解释了，呼吸法有问题，边吸边吐，自然紊乱了。”
胡说八道，他的呼吸法从来都是要么吸，要么不吸，怎么有边吸边吐的说法。
糊弄傻子吗？
“好啊，那麻烦你给我一个正式的化验结果说明，”杜非咬牙，“前台那种模棱两可的不要。”
伊无影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早就给你备好了。”
他侧过身子，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然后开始寻找什么。
不一会儿，他就取出一本看起来比较厚的化验书，看起来很是崭新，然后递给了杜非。
封面看起来还算是正规，上面签着伊无影的名字。
翻开目录，杜非觉得内容一下子详尽了很多，便出了门，自顾自往外面看去了。
他倒要看看具体怎么写的，要是漏洞百出，他就要发给丁澜了。
只是伊无影一下子给他整出个四五十页，一时间看着麻烦。
小楼最边上有个小型图书室，毕竟邪术研究中心还是有一定的对外宣传业务，所以设立了这样一个公开的图书室。
杜非来到门口，看到墙上挂满了各种光荣事迹及各种名人的参观照片。
宣传的标语也是各种高大上。
他不感兴趣，便直接到里面的阅览室坐下，然后开始翻看化验书。
看了几页，杜非顿时感觉一阵迷糊。
好家伙，这书里的内容倒是挺“丰富”，里面不仅讲解了化验结果各种成分的来历、影响、趋势，还举了大量的例子。
各种化学、生物、基因、修炼法交错在一起，专用名词和符号也是一大堆。
只是虽然杜非没看懂原理，也没看懂例子，内心里却是逐渐涌现出了强烈的认同感。
尤其是关于呼吸法可以边呼边吸的举例，钻牛角尖细想了几次，居然开始让自己对原来的呼吸法产生了怀疑，甚至似乎自己记错了，边呼边吸才是正确的。
而对伊无影的印象，不知不觉也变化了，能写出这么好书的人，应该是一个大善人，怎么会干出摸鱼炒股的事情呢。
“警告！检测到您的记忆正在被篡改！”超威蓝猫的在耳边炸响！
杜非登时打了个机灵。
不对，这本化验书中有邪术！
是的，邪术一般分为三类：物质类、灵蛊类、咒语类，前两者的核心是通过接触他人的身体来影响他人体内的灵气运行，后一种是通过声音、眼神等来影响，相比前两种少见很多。
杜非赶紧把书页合上。
后背已经出了汗。
他使劲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努力移动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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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说得有道理，这些执法局的人都不是善茬。
好在这个邪术其实不算强，自己只要发觉出问题就可以抽离出来。
但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来申请立案吗？
他的背后一阵发凉，纠结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顾老师和丁澜姐。
不说的话，执法局藏着这样一个滥用邪术的人，以后对社会的危害太大，若是说出去，就凭自己星拓境的实力，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杜非捂住脑袋，低头看着手机里与丁澜的聊天记录，手指在打字界面悬停了许久。
“你对这份化验书，有什么疑问困惑吗？”
这时候，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杜非抬起头，看到一名脸上有黑眼圈的微胖中年人站在他面前，手上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男人穿着和伊无影一样的工作服，只是领带的颜色比较深。
“你是哪位？”杜非现在一看这身制服就有些发慌，连忙道。
“汤善才，邪术研究中心副部长，”黑眼圈男人道。
这位，是伊无影的上司领导。
“哦，这份化验书，我刚没怎么看懂，还需要再研究一下。”
汤善才的脸上涌现出一丝玩味的神色，然后道，“你没感觉异样？”
杜非尽量保持平静，咽了一下口水，顿时明白了，刚才那个邪术，汤善才也知情。
这个邪术研究中心，都是危险分子？
看来，今天是来个鱼死网破了。
“你们为什么要怎么做？不怕被曝光吗！”杜非鼓起勇气道。
汤善才听到曝光二字，脸色登时大变，连声道，
“开个玩笑嘛，别着急，”
“我们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能让咒语型邪术失效，想试一下你。”
“我们作为研究邪术的机构，自身会一些很正常嘛！”
杜非一听，神色顿时缓了下来，悻悻道，“那不会事先说清楚嘛！一惊一乍的！”
“提前说效果就不好了，”汤善才笑道，“而且我们还特意把邪术强度降低了，应该不会给你带来后遗症，放心吧。”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情况你们其实都掌握，最开始的报告文件也是假的？”杜非试探道。
“没错，其实从早上我拿到你的化验结果之后，就注意到了你的情况，”汤善才眯着眼，“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们来一场合作。”
合作？
杜非一阵苦笑，这位副部长气息雄浑，感觉深不可测，自己能与他合作，受宠若惊啊。
汤善才看了看周边空荡荡的图书室，对他说，“你能解开邪术，究竟靠的什么方法？能不能透露一下，作为交换，我可以把相关资料分享给你。“
他认真看着杜非，“关于你身上邪术的资料。”
什么方法？系统呗！
可是这件事打死杜非也不会说，便只能把那套父亲送药丸说法复述了一遍。
汤善才皱着眉，“可是血液化验的结果显示，你的身体里面除了常用药物化灵胶囊外，没有别的药物成分了。而你刚刚那种自动脱离邪术的能力，又绝不是一个星拓境会拥有的。”
杜非捏着下巴，看出了汤善才的好奇心，便道，“那我也说不上来了，爱信不信。另外，分享一些资料，破解案件，不是你们的本职吗。”
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
“行行行，给你看看！”汤善才掏出一直拿在手上的平板，无奈地打开页面。
他给杜非展示了数个最新案例。
有其他中学的学生，有游荡于城市的灵药商贩，还有兼职修炼的家庭主妇等等。
这些人的修为都不高，最好的也只有星众境。
杜非索性拿过他的pad，仔细看这些人的症状表述。
和之前自己的表现很像，也是灵气团减少。
“目前为了避免恐慌，对外都先尽量拒绝承认其为邪术，”汤善才叹气，“现在最大的困难是，无论怎么样也发现不了受害者的被作用部位或施术场景，也不知道对方的手法。
杜非一听，也理解他们的难处，这玩意儿就是魔高一尺，必须要道高一丈。
不然，只能遮遮掩掩。
“那既然实在无法立案，也就没办法了，”杜非道。
“理解就好，”汤善才点头道，“另外，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部门的实习。”
“虽然你只是个高中生，但是我们邪术研究中心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杜非心中一动，他不过是一个实力弱小的高中生而已，有这资格？
如果自己能参加这个实习，未来便有机会来这个大名鼎鼎的执法局工作，这事情听着确实不错。
但是他转念一想，这老汤估计是还惦记着自己的秘密。
系统的事，是绝对要保密的，自己还要靠它赚大钱呢。
“抱歉，这事情我还要再考虑下，”杜非斜着眼，用手指尖刮着面颊。
汤善才目露精光，直直地看着杜非，半晌叹了口气，无奈道，“也罢。你等会留个小伊的联系方式，啥时候想好了再和我们说吧。”
说完，他收回平板，踱步走开了。
边走还不时回头，眼中写满了“我真走了”四个字。
杜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满脸堆笑，脑子却陷入了一阵思考。
看来自己的邪术破解任务，目前看来要陷入僵局了，现阶段如果要有所突破，得等着系统把对方的一些重要信息还原出来才行。
但是自己确实比较弱，万一始作俑者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呢？
还是要多多依靠组织才行。
到那时候，如何向他们求助并提供出来呢？
虽然犹豫不决，但此时杜非紧张的精神好歹是放松下来了，便感到自己这凳子有些奇怪，坐着难受。
具体是怎么个难受法呢？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垫在下面了。
嗯？
杜非一转头，抬起屁股，还真看到一本硬面本子在自己屁股下。
本来杜非刚遭受过邪术，不敢轻易翻看这书，但是由于它整体呈现翻开状态，上面的文字就直勾勾映入眼帘
“1月20日今天盘中突然跳水，好在收尾时又来了一拨小阳线，勉强吃了点肉。”
“1月31日早上本来可以少抄底一些的，但是领导突然喊过来，影响了注意力，差点被抄家。”
这字迹好像刚刚见过？
靠，不就是伊无影的吗？
然后下面，伊无影记录了周六自己和丁澜的造访也“造成”了他亏了一波。
同时周六这家伙还另外做了个决定，今后在交易期间避免呆在办公室里。
难怪这家伙方才脱岗，敢情是去收周一早盘了？
从方才他那张青色的脸和对自己的古怪口气来看，八成今天也亏了吧。
杜非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本书挺有意思！
杜非索性把书拿上来翻，发现这本东西不仅仅算是炒股日记，里面还有大量的关于市面上各种股票的操作经验记录。
其实市面上这种教人炒股的书真不少，但是更多是纯技术内容，真实记录确实不多见。
尤其是经验记录的第一页，伊无影的标题是“坑爹狗庄股（不要买、不要买、不要买！）”
靠，杜非眼睛亮了，这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碰瓷苦主名单吗？
他刚要细看，眼角就发现一个人影急匆匆地朝他走过来，他连忙抱住胳膊，把书遮住。
待那人走近，杜非才发现不是别人，正是伊无影。
此时这家伙看过来的神情已经变了，不同于原来那种白多黑少的样子，现在看起来亲切多了。
“你小子还真抗住邪术了？”伊无影假装自然地坐到他身旁，神情略带拘谨，伸手想拍杜非的肩膀，但被后者的眼神顶了回去。
“嗯，谢谢你哦，手下留情，”杜非冷哼道。
“这话说的，领导的意思我哪里敢违背，”伊无影佯装委屈，同时把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收下我的联系方式吧，其实我原来也是希尔伯特中学毕业的。”
哦，原来是老学长。
杜非也不好意思再板着脸，便收下了他的名片，皮笑肉不笑道，“学长太客气了。”
他的手臂依旧环抱在身前，唯恐那本书被伊无影看到。
伊无影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在怄气，尴尬道，“其实，我也不是来当说客的。我反而是来帮你的。”
杜非一愣，“帮我什么？”
“帮你避坑，”伊无影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压低声音道，“下次老汤再问你要不要来实习，直接拒绝。”
“？？？”杜非直勾勾看着他。
直接管自己领导叫老汤，真有你的。
“这个邪术研究中心，工资很低的，”伊无影道，“领导还特别喜欢画大饼，你还年轻，别把握不住！”
“听学长一句，千万不要来。”
杜非眨眨眼，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好的学长，我记着了。”
“哎，孺子可教！”伊无影咧嘴一笑，接着道，“另外，你方才有没有看到一本硬面抄。封面是个戴眼镜的白族老头。”
“嗯。。”杜非沉吟了半晌，“没印象。”
“奇了怪了，记得是坐在这附近的，”伊无影摸了摸脑袋，还在努力回忆，并在杜非身侧瞅了又瞅。
没有结果，便逡巡着外面而去。
杜非低下头，瞄了一眼压在手臂下的本子，封面还真是一个老头。
要不然偷偷还给他？
但杜非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自己先拿着再说。
一来自己现在确实对炒股感兴趣，二来对方偷偷在化验书中下邪术，自己还没算账呢。
这本笔记，就先勉强当一期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