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沽酒来何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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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繁华富庶如龙雀城，在夜半时分也不可能家家灯火，处处通明。/p>
除了飞凤河畔那一片风尘之地外，也只有高坐在大夏龙雀城东北的泰安宫能够做到彻夜灯火，映照的天空亮如白昼。/p>
作为大夏的皇宫，泰安宫自然是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穷极土木之盛。/p>
盘踞在东北龙雀山之上的泰安宫共分为四层，层层递进，夏帝李元昊所在的泰来殿就高坐在龙雀山顶，日夜俯瞰龙雀城。/p>
泰安宫可谓是龙雀城第一豪奢，面对这样的富贵，总会有人不顾那性命，试图取出些宝物。可惜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真正闯入深宫，盗出哪怕一盏灯笼。/p>
三千青鳞军，两千白羽卫，这是泰安宫的第一重护卫。/p>
入宫第二重，还有六大供奉长居于此。/p>
就算来人真有泼天实力，夏帝身边还有一位紫袍大太监，相传实力已达天人境界。/p>
一队青麟军走过泰安宫外墙，今夜看来又是一如寻常的夜晚。/p>
但片刻之后，朱红色的城墙根下，就出现了一老两少，三个人影。/p>
为老头环视四周，轻声道：“走。”/p>
站在两旁的少年不敢乱动，跟着老头一路小跑，穿过了十丈宽的甬道。/p>
等到跑进了一团阴影之中，其中一个穿着道袍的少年质问道：“你说的好地方居然是皇宫，你该不会是想带着我们两个来当刺客的吧。”/p>
老头瞥了一眼少年，没好气道：“我又不是来送死的，带你们两个过来自然不是做那没品的刺客蟊贼。”/p>
另一个瘦削少年连忙问道：“那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p>
外表邋遢的不成样子的老头抬起右手，手腕上的红线带起一个上了年头的酒葫芦。老头敲了敲腹里中空的酒葫芦，嘿嘿笑道：“自然是来找那唯有在大夏皇宫里才有的私藏‘解语花’。”/p>
“解语花？”两个少年不解对视。/p>
老头咂摸着嘴，感慨道：“解语花乃是大夏独有的贡酒，入喉顺滑如花朵绽放，而醉时又宛如那服下解语花一般，可忘记世间所有忧愁，当真是极品之中的极品。”/p>
穿着道袍的少年白了老头一眼，极为无语道：“你把我们两带到这种地方来，就是为了找一壶酒？”/p>
老头一脸严肃的正色道：“这不是为了给你们两个长长见识吗。”/p>
瘦削少年听了老头说得话之后，倒是来了兴致，可惜另一旁穿道袍的少年似乎并不领情，自言自语道：“天下皇宫都一样，前殿中殿后殿，东阁西阁太阁，都是照搬大周皇宫来的。”/p>
老头也知道穿道袍的少年不是在拆台，着实是在皇宫里待了些年月看惯了这明黄琉璃瓦，朱红十丈墙，当下只好无奈拍了少年后脑勺一下，恶狠狠道：“你小子就不能稍微顾忌一下老头我的面子吗。”/p>
被老头“敲打”了一番的少年撇了撇嘴，叹气道：“行吧行吧，我们快走吧。到时候被巡夜的青麟军看到了，多半没什么好果子吃。”/p>
老头这才大度一笑，一手提起一个少年的领子，脚下轻轻一点，好似那春日飞过的乳燕一般轻巧的飞过身后高墙，落入泰安宫的第二重宫闱之内。/p>
夜色下的泰安宫虽然灯火通明，却也安静的仿若鬼城。/p>
老头带着两个少年落在一座巨大歇山顶宫殿的正脊之上，俯视着脚下的巨大皇宫。/p>
看老头看得认真，其中的瘦削少年悄声问道：“楚泽，那边那个翘起来的屋檐有名字吗？”/p>
一老两少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从大荒楼而来的楚泽三人。/p>
顺着苏3的手指，楚泽望向对面一座宫殿的翘角，思索片刻低声道：“这是单檐庑殿顶，不过看起来是单色赤金琉璃瓦铺就，多半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宫殿，你说的那个屋檐应该是龙回。”/p>
楚泽说得头头是道，就连老邋遢都不由的往苏3手指的方向多看了两眼。/p>
老头疑惑的问道：“你小子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别说神凰宫是你建的，这玩笑开出了可没人信。”/p>
楚泽连表情变化都懒得欠奉一个，平静道：“儿时最喜欢放风筝和爬楼，除了几个正殿正门的大顶没敢爬过，神凰宫的大小大顶上倒是都留有我的脚印。爬的多了，问得多了，自然就记得了一些。”/p>
老邋遢感慨笑道：“看来你小子才是当大荒楼守阁人的好苗子。”/p>
大荒楼的典籍的确足够吸引人，可惜楚泽肩负太多东西，谁都能做这个守阁人，唯有他做不得。/p>
不见楚泽言语，老邋遢也没有半点不满，潇洒一笑，又一如之前，提着两个少年从一处大殿落到另一处大殿上。/p>
苏3一路上不时问些问题，楚泽倒也乐意一一解答，三人一路起落，很快就绕着泰安宫的第二重走了一圈。/p>
被老邋遢提着飞来飞去的楚泽终于无奈道：“前辈你到底有没有来过泰安宫。”/p>
老邋遢望着沿着山势而上的泰安宫第三重，尴尬道：“上次来还是去年之事了，仓促之中也没记住御膳房在什么地方。”/p>
一旁的苏3听到老邋遢所说的“御膳房”三个字，抬手朝着不远处的山上一指道：“御膳房？是不是那边在冒烟的房子？”/p>
三人顺着苏3的视线往山上一看，果然就在第三重宫墙内看到一缕缓缓升起的白烟。/p>
楚泽点头道：“多半是。皇宫里的嘴太多，有时御膳房必须通宵准备。”/p>
老邋遢看到白烟升起之地，脸上大喜，打算再度提着楚泽和苏3穿过宫墙。/p>
没等老邋遢的大手接近楚泽衣领，楚泽就摆手道：“泰安宫第三重里可不是我和苏3能够来去自如地方了，前辈您还是一人去，还能早去早回。”/p>
听到楚泽这样说，苏3也连忙摆手道：“楚泽说得对，前辈您自己去吧。”/p>
老邋遢白了楚泽和苏3一眼，也没再强求，负着手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朱红宫墙之后。/p>
等到老邋遢落入御膳房之后，楚泽一屁股坐在脚下至少价值百金一片的孔雀蓝琉璃瓦上，差点没把一块瓦片坐碎。/p>
相比之下苏3倒是小心了许多，端详了半天才找了一个好位置坐下。/p>
约莫是今天和老邋遢彻底熟络了，加上今夜这出事，楚泽和苏3对老邋遢世外高人的印象彻底改观。/p>
什么世外高人，最多算得上是高人，还是喜欢到皇宫里来找酒喝的高人。/p>
望着今夜的透彻的月轮，苏3低声道：“这个前辈还真是性情中人。”/p>
楚泽笑道：“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没错，邋遢前辈倒也可爱。”/p>
要是老邋遢知道楚泽用“可爱”两字来形容他，也不知脸上究竟会露出什么表情，多半是哭笑不得。/p>
几番思索之后，坐在一旁的苏3刚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夜里忽然没由来的吹过一阵寒风，等到楚泽和苏3回过神来的时候，对面的大殿顶上已经多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p>
“哪来的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夜闯泰安宫？！”/p>
伴随着寒风加剧，男人一步跨出，瞬间站在了楚泽和苏3面前，两只大手伸出，直取两位少年的咽喉。/p>
“我说，你这家伙未免也出手太狠了。”/p>
两只大手同时而至，却扑了个空。/p>
正脊上，老邋遢笑的随和，一手提着一人的衣领，将楚泽和苏3提到身边。/p>
出手男人抖开两撇剑眉，冷眼望向老邋遢，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忌惮，沉声道：“李道之，你又来偷酒喝了。”/p>
被男人称呼为“李道之”的老邋遢嘿嘿笑道：“别说的这么难听，酒客的事情能叫‘偷’么。我这里还多留了一壶，要不给你。”/p>
没等男人有所动作，老邋遢顺势放下左手上的苏3，从袖口里甩出了一个琥珀色的上好酒壶。/p>
生有一双剑眉的男人抬手接过酒壶，冷哼一声道：“别以为你有那大荒楼身份就能够擅闯禁宫，如有下次，可就不是我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了。”/p>
老邋遢也不置气，带着楚泽和苏3瞬间踏空而去，结果临了还不忘笑呵呵说了一句“后会有期”，显然没把男人的话当做一回事。/p>
穿着一袭青衫的男人把玩着手中酒壶，望向老邋遢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p>
又过了片刻，似乎确定老邋遢真的走了之后，男人猛然抬手朝遥远天际射出一道黑光，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诡异微笑。/p>
“也罢，也罢，这酒就当是给你的送行好了。”/p>
大荒楼上，老邋遢刚把楚泽和苏3放下，便看到楚泽极为凝重的表情。/p>
老头拿起酒葫芦，小嘬了一口，这才不以为意道：“怎么了，你小子在泰安宫里丢东西了。”/p>
楚泽沉吟片刻后问道：“前辈您就是李道之？”/p>
老邋遢笑了笑，点头道：“你若是找鬼谷的李道之，多那天下估计除我之外，再无第二人了。怎的，你之前听过我的名字？”/p>
楚泽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其实我来大荒楼，是因为被一个‘顾三川’的人托付，要我给前辈带一句话。”/p>
“三川？”/p>
老邋遢刚才还含笑的脸色瞬间变色，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p>
楚泽回忆当时在旧庙里的情景，严肃道：“那位顾三川前辈让我给您带一个口信，只有五个字。”/p>
“忠贤欲杀之。”/p>
楚泽话音刚落，老邋遢脸上只剩凛凛杀气，眼眸更是冷的可怕。/p>
夜空之中，一层如薄纱的云雾再度盖在月轮之上，让大夏龙雀的夜色再度显得有些朦胧起来。/p>
许久之后，老邋遢突然看着手中酒壶，缓缓道：/p>
“能与之对酌之人又少一个，原来这酒，还是来的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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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繁华富庶如龙雀城，在夜半时分也不可能家家灯火，处处通明。/p>
除了飞凤河畔那一片风尘之地外，也只有高坐在大夏龙雀城东北的泰安宫能够做到彻夜灯火，映照的天空亮如白昼。/p>
作为大夏的皇宫，泰安宫自然是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穷极土木之盛。/p>
盘踞在东北龙雀山之上的泰安宫共分为四层，层层递进，夏帝李元昊所在的泰来殿就高坐在龙雀山顶，日夜俯瞰龙雀城。/p>
泰安宫可谓是龙雀城第一豪奢，面对这样的富贵，总会有人不顾那性命，试图取出些宝物。可惜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真正闯入深宫，盗出哪怕一盏灯笼。/p>
三千青鳞军，两千白羽卫，这是泰安宫的第一重护卫。/p>
入宫第二重，还有六大供奉长居于此。/p>
就算来人真有泼天实力，夏帝身边还有一位紫袍大太监，相传实力已达天人境界。/p>
一队青麟军走过泰安宫外墙，今夜看来又是一如寻常的夜晚。/p>
但片刻之后，朱红色的城墙根下，就出现了一老两少，三个人影。/p>
为老头环视四周，轻声道：“走。”/p>
站在两旁的少年不敢乱动，跟着老头一路小跑，穿过了十丈宽的甬道。/p>
等到跑进了一团阴影之中，其中一个穿着道袍的少年质问道：“你说的好地方居然是皇宫，你该不会是想带着我们两个来当刺客的吧。”/p>
老头瞥了一眼少年，没好气道：“我又不是来送死的，带你们两个过来自然不是做那没品的刺客蟊贼。”/p>
另一个瘦削少年连忙问道：“那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p>
外表邋遢的不成样子的老头抬起右手，手腕上的红线带起一个上了年头的酒葫芦。老头敲了敲腹里中空的酒葫芦，嘿嘿笑道：“自然是来找那唯有在大夏皇宫里才有的私藏‘解语花’。”/p>
“解语花？”两个少年不解对视。/p>
老头咂摸着嘴，感慨道：“解语花乃是大夏独有的贡酒，入喉顺滑如花朵绽放，而醉时又宛如那服下解语花一般，可忘记世间所有忧愁，当真是极品之中的极品。”/p>
穿着道袍的少年白了老头一眼，极为无语道：“你把我们两带到这种地方来，就是为了找一壶酒？”/p>
老头一脸严肃的正色道：“这不是为了给你们两个长长见识吗。”/p>
瘦削少年听了老头说得话之后，倒是来了兴致，可惜另一旁穿道袍的少年似乎并不领情，自言自语道：“天下皇宫都一样，前殿中殿后殿，东阁西阁太阁，都是照搬大周皇宫来的。”/p>
老头也知道穿道袍的少年不是在拆台，着实是在皇宫里待了些年月看惯了这明黄琉璃瓦，朱红十丈墙，当下只好无奈拍了少年后脑勺一下，恶狠狠道：“你小子就不能稍微顾忌一下老头我的面子吗。”/p>
被老头“敲打”了一番的少年撇了撇嘴，叹气道：“行吧行吧，我们快走吧。到时候被巡夜的青麟军看到了，多半没什么好果子吃。”/p>
老头这才大度一笑，一手提起一个少年的领子，脚下轻轻一点，好似那春日飞过的乳燕一般轻巧的飞过身后高墙，落入泰安宫的第二重宫闱之内。/p>
夜色下的泰安宫虽然灯火通明，却也安静的仿若鬼城。/p>
老头带着两个少年落在一座巨大歇山顶宫殿的正脊之上，俯视着脚下的巨大皇宫。/p>
看老头看得认真，其中的瘦削少年悄声问道：“楚泽，那边那个翘起来的屋檐有名字吗？”/p>
一老两少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从大荒楼而来的楚泽三人。/p>
顺着苏3的手指，楚泽望向对面一座宫殿的翘角，思索片刻低声道：“这是单檐庑殿顶，不过看起来是单色赤金琉璃瓦铺就，多半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宫殿，你说的那个屋檐应该是龙回。”/p>
楚泽说得头头是道，就连老邋遢都不由的往苏3手指的方向多看了两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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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连表情变化都懒得欠奉一个，平静道：“儿时最喜欢放风筝和爬楼，除了几个正殿正门的大顶没敢爬过，神凰宫的大小大顶上倒是都留有我的脚印。爬的多了，问得多了，自然就记得了一些。”/p>
老邋遢感慨笑道：“看来你小子才是当大荒楼守阁人的好苗子。”/p>
大荒楼的典籍的确足够吸引人，可惜楚泽肩负太多东西，谁都能做这个守阁人，唯有他做不得。/p>
不见楚泽言语，老邋遢也没有半点不满，潇洒一笑，又一如之前，提着两个少年从一处大殿落到另一处大殿上。/p>
苏3一路上不时问些问题，楚泽倒也乐意一一解答，三人一路起落，很快就绕着泰安宫的第二重走了一圈。/p>
被老邋遢提着飞来飞去的楚泽终于无奈道：“前辈你到底有没有来过泰安宫。”/p>
老邋遢望着沿着山势而上的泰安宫第三重，尴尬道：“上次来还是去年之事了，仓促之中也没记住御膳房在什么地方。”/p>
一旁的苏3听到老邋遢所说的“御膳房”三个字，抬手朝着不远处的山上一指道：“御膳房？是不是那边在冒烟的房子？”/p>
三人顺着苏3的视线往山上一看，果然就在第三重宫墙内看到一缕缓缓升起的白烟。/p>
楚泽点头道：“多半是。皇宫里的嘴太多，有时御膳房必须通宵准备。”/p>
老邋遢看到白烟升起之地，脸上大喜，打算再度提着楚泽和苏3穿过宫墙。/p>
没等老邋遢的大手接近楚泽衣领，楚泽就摆手道：“泰安宫第三重里可不是我和苏3能够来去自如地方了，前辈您还是一人去，还能早去早回。”/p>
听到楚泽这样说，苏3也连忙摆手道：“楚泽说得对，前辈您自己去吧。”/p>
老邋遢白了楚泽和苏3一眼，也没再强求，负着手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朱红宫墙之后。/p>
等到老邋遢落入御膳房之后，楚泽一屁股坐在脚下至少价值百金一片的孔雀蓝琉璃瓦上，差点没把一块瓦片坐碎。/p>
相比之下苏3倒是小心了许多，端详了半天才找了一个好位置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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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今夜的透彻的月轮，苏3低声道：“这个前辈还真是性情中人。”/p>
楚泽笑道：“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没错，邋遢前辈倒也可爱。”/p>
要是老邋遢知道楚泽用“可爱”两字来形容他，也不知脸上究竟会露出什么表情，多半是哭笑不得。/p>
几番思索之后，坐在一旁的苏3刚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夜里忽然没由来的吹过一阵寒风，等到楚泽和苏3回过神来的时候，对面的大殿顶上已经多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p>
“哪来的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夜闯泰安宫？！”/p>
伴随着寒风加剧，男人一步跨出，瞬间站在了楚泽和苏3面前，两只大手伸出，直取两位少年的咽喉。/p>
“我说，你这家伙未免也出手太狠了。”/p>
两只大手同时而至，却扑了个空。/p>
正脊上，老邋遢笑的随和，一手提着一人的衣领，将楚泽和苏3提到身边。/p>
出手男人抖开两撇剑眉，冷眼望向老邋遢，眼神之中闪烁出一丝忌惮，沉声道：“李道之，你又来偷酒喝了。”/p>
被男人称呼为“李道之”的老邋遢嘿嘿笑道：“别说的这么难听，酒客的事情能叫‘偷’么。我这里还多留了一壶，要不给你。”/p>
没等男人有所动作，老邋遢顺势放下左手上的苏3，从袖口里甩出了一个琥珀色的上好酒壶。/p>
生有一双剑眉的男人抬手接过酒壶，冷哼一声道：“别以为你有那大荒楼身份就能够擅闯禁宫，如有下次，可就不是我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了。”/p>
老邋遢也不置气，带着楚泽和苏3瞬间踏空而去，结果临了还不忘笑呵呵说了一句“后会有期”，显然没把男人的话当做一回事。/p>
穿着一袭青衫的男人把玩着手中酒壶，望向老邋遢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p>
又过了片刻，似乎确定老邋遢真的走了之后，男人猛然抬手朝遥远天际射出一道黑光，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诡异微笑。/p>
“也罢，也罢，这酒就当是给你的送行好了。”/p>
大荒楼上，老邋遢刚把楚泽和苏3放下，便看到楚泽极为凝重的表情。/p>
老头拿起酒葫芦，小嘬了一口，这才不以为意道：“怎么了，你小子在泰安宫里丢东西了。”/p>
楚泽沉吟片刻后问道：“前辈您就是李道之？”/p>
老邋遢笑了笑，点头道：“你若是找鬼谷的李道之，多那天下估计除我之外，再无第二人了。怎的，你之前听过我的名字？”/p>
楚泽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其实我来大荒楼，是因为被一个‘顾三川’的人托付，要我给前辈带一句话。”/p>
“三川？”/p>
老邋遢刚才还含笑的脸色瞬间变色，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p>
楚泽回忆当时在旧庙里的情景，严肃道：“那位顾三川前辈让我给您带一个口信，只有五个字。”/p>
“忠贤欲杀之。”/p>
楚泽话音刚落，老邋遢脸上只剩凛凛杀气，眼眸更是冷的可怕。/p>
夜空之中，一层如薄纱的云雾再度盖在月轮之上，让大夏龙雀的夜色再度显得有些朦胧起来。/p>
许久之后，老邋遢突然看着手中酒壶，缓缓道：/p>
“能与之对酌之人又少一个，原来这酒，还是来的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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