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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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学算得上优秀的中学历史老师。

    一个极为普通的人。

    见宋溪之前,贺清寒也这么想的,他不能理解,李知薇为什么选择宋溪。

    直到见到宋溪本人。

    贺清寒原本只想远远观察,但是宋溪发现他并主动上前打招呼。

    短暂的交谈之后,两个人约在中午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咖啡的香气浓郁四散,中午店里人很少,两个男人坐在包厢里,四目相对。

    宋溪微微一笑,开门见山,“你会跟她结婚吗?”看着对方倏然冷却的眼神,“如果你做不到,可以把她还给我吗?”

    贺清寒心头一动,往常好像蒙在眼前的纱布似乎一下被扯开,天光乍现,视线顿时一片清明。

    原来那股常常萦绕在心头的不安与惊惶,根源竟是这里——婚姻。

    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贺清寒有些难受,他竟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在前两天李知薇哭着喊着要跟宋溪结婚的时候,他都没想过。

    结婚?

    在他的世界里,从小受到的家庭教育是结婚需要门当户对,互相匹配。

    潜意识里他认同父母传输的这种思想,李知薇的家庭是跟他不匹配的。

    “你没有想过吗?那你打算让她做你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吗?”宋溪悠然搅拌着咖啡,声音平稳而清晰。

    却一针见血。

    一击致命。

    贺清寒脸色突然苍白起来,他眼神冷厉的盯着对面看起来文弱的男人。

    在他的逼人气势之下,往常公司各部门负责人已经战战兢兢,而此刻宋溪的神情温润而平和,竟然丝毫不受影响,一点没有上次害羞呆滞文静的教师模样。

    贺清寒绷住面孔,瞳孔微缩,声音带着凉意,“你在她面前都是演戏?”

    装作温柔无害,装作单纯善良。

    其实同样千方百计,费尽心机。

    宋溪温文一笑,居然大方承认,“是啊,她喜欢什么样,我可以变成什么样,只要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过程很重要吗?”轻笑出声,“而且你不是也在做同样的事,我比你还强一点,我演的很好,她喜欢并且没有感觉到为难,不像你,强压着胁迫着,只会让她感觉难过喘不过气。”

    贺清寒冷道,“你不是她。”

    宋溪自顾自道,“别人想要的,未必她也想要。”

    贺清寒:“你又知道她想要什么?”

    宋溪看了他一眼,叹息,“我知道啊,所以她想要跟我在一起,你如果真的明白她,她又怎会选择我呢?”

    贺清寒僵住。

    无论如何骗自己她心里那个人是他,那天她哭着要跟别人走,都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片刻后,贺清寒调整了情绪,漂亮的凤眸微微眯起,语气冷漠如冰,“她没有选择你,离开你她依旧愉快,没有一点难过。”

    若不是那天在车里哭泣得濒临崩溃,他甚至以为那只是一场荒谬的梦,她只是想让他多在乎她一点而已。

    那天过去,她再也没掉过眼泪,甚至还像以前一样跟他赌气,调皮捣蛋。

    “她真的不难过吗,你想过她为什么表现得若无其事吗?”仿佛听到他的心声,宋溪的声音幽幽响起,贺清寒脑中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

    如果李知薇表现得太过难过,他会怎么对她,还能够冷静思考,控制自己不伤害她吗?

    失去理智的他,能够克制着不去伤害她的家人,不去伤害宋溪吗?

    所以她努力隐忍伤痛,是想保护自己和家人,甚至——保护宋溪。

    在她心底,原来他是如此可怖可恨的人吗?

    宋溪轻啜一口温热的咖啡,“看来你已经想到了,那么,放手吧,你让她过得这么艰难。”

    贺清寒紧了紧拳头,手心里沁出薄薄的一层汗,他深吸一口气,坚定道,“可是她最终会属于我,请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权势在这一刻彰显它的力量。

    宋溪笑容凝住,手停顿在半空,送到嘴边的咖啡怎么也不能喝下去,他把杯子放回桌面,胸膛微微起伏。

    良久之后,才道,“可是你不会善待她,她那样可爱的女孩子,如果你不能珍爱,何不放手呢?”

    上次见到贺清寒他就看出那是一个强势且冷漠的男人,不择手段无所顾忌。

    否则李知薇不会忍着,她那样洒脱而勇敢的人,无法忍受强势桎梏,如果沉默不反抗,那一定是忌惮着什么。

    或许早在那天她上了车没有回头,结局已经注定了。

    话已至此,贺清寒起身,“这些话用来劝自己吧。”

    那天李知薇在车上哭的像个孩子,也许已经预料到今日的结局,提前祭奠了与宋溪那短暂的交集。

    “等等。”

    ……

    宋溪无论如何不能狠下心不管,一席长话,成全他人或许也很好吧。

    紧绷着的肩膀塌下来,站在咖啡馆门口用力地按住胸口,过了一会儿,苦笑一声,向学校走去。

    也许她的世界里,宋溪的角色只能就此别过落寞收场了。

    只愿那两个同样理智清醒却在感情里跌跌撞撞的人,最终能够如愿以偿。

    贺清寒看完这份资料,取出打火机将纸张点燃,宋溪这个人以后只是回忆而已了。

    那么虚假的一个人,只有一句话勉强可以听听。

    “你爱的人是同样爱着你的。”

    ……

    “只是这样不成熟的爱会让你们相互折磨。”

    贺清寒只觉得前一句有道理,后一句自动忽略掉。

    他已经很成熟了,不成熟的李知薇还没有开窍,不过,他愿意用一辈子等她慢慢明白。

    李知薇起床九点多没见着贺清寒,身体又酸痛就像整个人被掏空,不禁怒火中烧。

    这时候,迟钝的脑子里想的居然是,幸好贺清寒今天没吵醒她非要叠被子,不然她一定教他做人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社会你薇姐。

    气冲冲地吃完饭,李知薇怎么都觉得堵得慌,又想起湖里那群戏耍她好几天的鱼,找来工作人员硬要他们扎一个网出来,她今天必须要喝上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