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斩草要除根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万古第一神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翌日清晨,一路朝南赶路的飞燕军终于进入了江南杨城地界。

    五万飞燕军数量过于庞大,自然无法尽数带入城内,卫学海与穆忠君二人稍作商议,便决定只带一万飞燕军分批入城,

    剩余的四万飞燕军,则被穆忠君与卫学海分成三军,分别前往距离江南不远的密州、中江与晋元三省,控制这三藩的藩军。密州襄藩军队数量是这三藩之中最多的,因此穆忠君派往密州的飞燕军兵卒足有两万,而且还是由副将何成弘亲自带队。至于中江与晋元的周蕃、庄藩则是各派一万飞燕军前往,由飞燕军中两名骁勇的千总带队。

    若控制住江南安藩军队,届时江南地方都司兵卒则可调动,水路也可打通,就算派出镇压三藩的三支分军有变,也能够迅速前去支援。

    不得不说,卫学海的这个安排很是亮眼,饶是善战的穆忠君,对此也颇为赞赏。

    ……

    初到水乡,穆忠君洛重云与卫学海都惊叹于眼前的江南之景。

    连绵不绝,雾气缭绕的小山,缓缓流动绿色江水两两相接,称出江南山峦的宁静与深远,称出江南之水的清新与淡雅,远眺群山,仿若瞧见的是陷入雾霭之中的绿海,含着空气中的水汽,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淡雅之感。

    江面上,是望不到尽头的小号渡船,船头上不时有书生探头吟诗,妄图吸引另一侧有佳人含羞的花船。岸上,街道,尽是水泄不通的人群,繁荣热闹与宣京毫不逊色。

    江南,处处透露着文墨书卷之气,此地,处处透露着婉约之状,这是一个既浪漫,而又饱含温度的地区。

    “一游江南不思乡!” 骑在马背上的卫学海啧啧出声,“好一个水乡江南,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里的男人都娘里娘气的。”下马牵绳的穆忠君皱了皱眉,突地又转头望向卫学海,“跟你一个鸟样,酸里酸气。”

    “你......”卫学海张嘴欲骂,但却硬生生忍住了,跟这么一个悍勇莽夫吵嘴,实在没意思。

    一路之上,洛重云没少听这两人斗嘴,对这样的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

    相较于卫学海与穆忠君的随意豁达,洛重云则有些心事重重。

    来江南,他们可不是来玩的,而是要来干事的,干的还是大事。

    远处,一身穿圆领衫,腰间束带的男子朝着三人的方向走来。

    “江南都指挥使项飞英参见都督。”

    男子抱拳行礼,望向穆忠君的眼神很是恭敬。

    闻言,穆忠君微微一愣,“姓项?可是西庆伯家中人?”

    “回都督,已故西庆伯正是家父。”项飞英神情激动的说道。

    穆忠君面露欣慰之色,“好,有种,没给你爹丢脸。”说着,他又转头望向卫学海,“西庆伯项明乃是老靖泰侯最为倚重的将领之一,只可惜英年早逝,后被先帝追封为西庆伯,否则以他的能力,只怕日后的爵位不在我兄长之下。”

    听着穆忠君的话,卫学海也不由面露郑重之色,对于西庆伯项明这号人物,他自小也没少听自个老爷子唠叨,西庆伯,可是救过老爷子命的人。老靖泰侯还在时,没少照拂项家,但当老爷子一死,卫家也稍显落寞,这些年来与项家的联系也就少了。

    “年幼时常听老爷子提起西庆伯。”卫学海叹了口气,朝项飞英郑重地鞠了一躬,“西庆伯于我卫家有大恩。”

    项飞英连忙将卫学海扶起,惶恐道:“驸马怎可行此大礼?若说恩,是我项家受卫家恩惠最重矣。”

    “行了行了,你俩也别互相客气了。”穆忠君将二人拉开,笑道:“你如今成为一省都司指挥使,跟你老子比,也丝毫不差了。”

    项飞英笑笑,又道:“还得感谢镇关候与都督的举荐,得以皇上看重,属下万不敢自满。”

    他这话说的不错,若不是穆忠武的举荐,以他的资历,还很难坐上都指挥使这位置。

    “先说正事吧。江南......现今如何?”

    “自臣接任江南都指挥使已有半月有余,现已将江南都司辖下四大卫所尽皆控制,现都司可用之兵达两万之多。”

    “安藩......如何?”

    “安藩总有三万余军。”

    闻听此言,穆忠君面露惊色,“才三万?确定是真实之数?”

    “都督有所不知,安藩总兵数量虽只有三万,然多为水师,极擅水战,因此安藩之军有水上蛟龙之美名。”项飞英正色解释道:“安藩之军,水军善战骁勇,若与其在水上作战,寻常五六万大军都不一定能稳吃。”

    “另,这安藩水师所造战船极为轻盈,行进迅速,因此安藩水师大军极擅闪击战。”

    “我再给你七千飞燕军,你可能完全控制住安藩?”

    “若不让其下水上船,臣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好!”

    穆忠君拍了拍项飞英的肩膀,笑道:“本都便将七千飞燕军交给你调遣,至于安王府这边,由本都来搞定。”

    项飞英闻言,神情激动,“属下明白!”

    ……

    江南安王王府,坐落于杨城城郊,王府的装缮不比齐王府的奢华贵气,倒更像个充满娴雅之气的庄园,安王府内没有雕刻精致的雕梁画栋,也未像寻常院房分阁,而是修缮数栋小屋,被一高高的院墙所包裹,内里有一喷涌的景泉,四处的墙面上挂着许多江南名士的题字牌匾。

    若楚天耀见到安王府景,定会大感惊讶,因为这王府不像是给人住的,倒更像是自己前世现代人们所修缮景区。

    此时已是酉时,天色渐晚,灰蒙的天幕下,一阵刺耳的踏步之声在安王府邸四周响起,三千飞燕军,已围在了王府四周各处,此时的安王府大门,莫说出来个人,就算是出来条猫猫狗狗,都能被迅速发现,控制。

    “这是怎么了?外边怎的这般吵?”

    王府堂内,一身穿袄裙的女子放下手中书本,蹙起了眉。

    此女,正是安王的王妃,出自江南的士族的王家,其父王书山乃是宣平年间江南文人们的领袖人物。

    “娘亲,外边来了好多人,把咱家给围了。”

    一年龄约莫十岁上下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跑来,说话间还冒着些许憨气。

    安王妃面露惊色,“什么人敢围王府?”

    “王妃,不好了!”外院的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尽是焦急之色,“外边,外边全是军兵,把咱们王府给围了。”

    “什么?”安王妃瞬间站起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是什么人,你们可曾看清了?”

    “领头的好像听别人都喊他叫都督.......”

    “都督?”

    安王妃神情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前院的王府大门便被强行撞开了,一堆身穿甲胄的飞燕军兵卒瞬间涌入府中,将她们团团围住。

    走在最前头的穆忠君朝已经发懵了的安王妃拱了拱手,道:“五军都督府右都督穆忠君,参见安王妃。”

    “你......你们......”

    安王妃阴着脸指向穆忠君等人,怒声道:“为何带兵围镇王府?”

    穆忠君看着安王妃怀中面露惧色的小男孩,叹了口气,道:“奉旨行事而已,还请王妃莫要为难我等。”

    “奉旨行事?”安王妃闻言一怔,好似什么都明白了。

    她死死地抱住怀中儿子,颤声道:“这与我家孩儿无关......他......他也是当今圣上的亲堂弟啊......”

    闻言,穆忠君背过身迟迟没有说话。

    后方,混在兵堆里的卫学海找到了百户顾忠,低声道:“为兵者,应为将解难。”

    顾忠瞳孔一睁,说道:“卫军师何意?”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呐......”卫学海伸出手指敲了敲顾忠腰间的佩刀,附耳低吟,“乘着夜色,你去做。日后归京,我亲自向陛下禀明你的功劳。”

    顾忠浑身一颤,卫学海说的这么明显,他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过味来了,望着卫学海那漠然的眼神,他咽了口唾沫,“属下......明白了。”

    “嗯.......”卫学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干净利索一点,莫要漏了马脚。”

    前方,穆忠君已经下令让飞燕军兵卒将王府所有下人控制住,门外,项飞英的副手刘航已经跑了进来,朝着穆忠君禀报道:“都督,三万安藩藩军,已悉数控制!”

    闻言,穆忠君眼眸一亮,叫好道:“好,好一个项飞英,果然没让我失望。”说着,他又转头望向顾忠等百户千总,“将王府控制好,今夜不得让安王府飞出一只蚊子。”

    说完,他跟着刘航与卫学海就要离开,而卫学海,则是稍缓脚步,转过头朝顾忠看了一眼。

    顾忠脸色阴沉的吓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今夜,于安王府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都督,出事了!”

    深夜丑时,住在杨城项府的客房外传来一道惊呼。

    本就浅眠的穆忠君嗖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连衣服都没顾得及穿,就把房门打开了。

    门外,是极度紧张的项飞英。

    穆忠君瞪了他一眼,不耐道:“出什么事了?”

    “安王府......安王府出事了......”项飞英咽了口唾沫,低着脑袋不敢看他,“一炷香前,安王府突然走水,除看守王府的数千飞燕军无碍外,整个安王府上下二百号人,全部......全部死了......”

    “你说什么?”

    穆忠君懵了,一把拽起项飞英,“安王妃和世子呢?”

    “安王府,无一......活口!”

    穆忠君心里一咯噔,一股不祥之感袭上心头,安王府早不走水晚不走水,偏偏这时候走水,傻子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见项飞英那又惊又怕的模样,估摸着也认为这事的幕后黑手是他穆忠君。

    突地,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阴着脸问道:“卫学海呢?”

    就在这时,穆忠君旁边的房门被打开,身穿常服的卫学海从另一侧房内走了出来,“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见卫学海露面,穆忠君立即将项飞英赶了出去。

    “你疯了?”

    穆忠君迈着大步走到卫学海身前,一把抓起他的脖领,怒声道:“那是安王独子,皇室血脉!你疯了吗?”

    在得知安王府走水的那一瞬间,他便怀疑到了卫学海头上,除了他,没人有这个胆子。

    “斩草必须除根!”卫学海神情冷漠,沉声道:“都督,莫要妇人之仁。”

    “谁让你擅自做主?”穆忠君一拳砸在了卫学海脸上,那张俊朗的侧脸被这一计猛拳砸的稍稍有些变形,可见穆忠君此拳力道之大。

    吃痛之下的卫学海仍面无表情,冷声道:“既食君禄,自该为君分忧。”

    “你这不是为君分忧,你这是让陛下留下骂名!”穆忠君瞪着卫学海,怒声道:“明明已经将安藩悉数控制,一对孤儿寡母,能有什么威胁?你这样做,只会让陛下留下薄情冷血的骂名!”说着,他松开了卫学海,冷声道:“现只是一个安藩而已,你便行使如此狠辣的手段,剩下诸藩,难不成你都要除干抹净吗?”

    “齐藩、 安藩、襄藩必须斩草除根。”卫学海揉了揉发疼的脸颊,面无表情道:“此三藩有不臣之心,更有谋逆之能力,若不将其斩草除根,将难以镇压。”

    “其他诸藩,可怀柔待之,惟此三藩,需彻底除尽!”

    穆忠君身子一抖,愣是说不出话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卫学海是对的,他穆忠君不是不懂斩草除根的道理,但那毕竟是皇室血脉,而且若行事太过狠毒,是会让自己那位皇帝外甥留下骂名的,这便是他未对安王妃母子下手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