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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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头顶折射着七彩光晕的豪华水晶吊灯。
距离那个流血的夜晚已经过去两天了。自从下了飞机，杨帆就一直被软禁在这个屋子里，不允许外出。屋子里的装饰很豪华，可能都相当于五星级的标准了。当然，真正的五星级是什么样子，他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模糊地记得，这里深处于地下。但也许是救了查理的原因吧，那个一副扑克脸的看守对他却很客气。一日三餐是清一色的袋装400cc鲜血。一次他很想要以前的那种食物，连说带比画了半天对方才明白。那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但还是送来了。他刚吃了一口就吐了出去。比起鲜血甘甜的味道，以前那些令他垂涎的饭菜变得象草根泥土一样难以下咽。
杨帆不情愿地接受了自己以后只能以鲜血为生的这个事实。
他把手伸到面前端详着。反复地做着握拳-张开，握拳-张开的动作。
自从那次吸血后，杨帆的身体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哪怕没有一点光线，他也可以轻松地看清黑暗中的一切。黑暗对他来说就象是以前的白天一样，视力好得难以复加。以前的他跑上八百米就喘得象条夏天的狗一样，现在的他可以轻松地单手做上几百个标准的俯卧撑，都丝毫都没有疲累的感觉。
身体中涌动着强大的力量，这种感觉让杨帆很着迷。虽然最初还有些厌恶自己变成了一个传说中的吸血鬼，但是强烈的好奇心逐渐压倒了厌恶感。
“力量就是力量，并没有什么属性之分。况且要是用得好了，一样可以用来救人。”
杨帆绝不后悔自己当时救了那个女孩。哪怕当时不是她，换作另外一个人他一样会这样做，要他看着一个人渐渐的死去，自己有救的办法却袖手旁观，他真的做不到。
本质上，他是一个标准的处女座男孩。
“不管将来怎么样，至少我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他想。
杨帆听到了远处微弱的脚步声。
“是查理。”他的直觉这样告诉他。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知道，但他就是明白，这个声音一定是查理。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杨帆起身打开了大门，看到了微笑着的查理。一身白色的西装，身形笔挺。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
“我的朋友，不请我进去么？”查理笑着问。
“请进。”杨帆也笑了，让开了门口。
“请离开。”查理转身对那个守卫吩咐了一句，那个守卫对着他行了一礼，就走进了查理来时的那片黑暗。
查理走进了屋子，坐在了黑色的皮质沙发上。杨帆关上了门，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的朋友，我可以知道你的尊长是谁么？”查理微笑不变。
杨帆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查理目中波光一闪。继续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么？我想我应该可以帮你些什么。”
杨帆开始讲述他的故事，没有任何的改变。他相信查理不会害他。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努力地回想着，试图不遗漏一点微小的细节。他注意到查理的表情慢慢地变了。
等到杨帆讲完，查理脸上的微笑已经完全消失了，代替的是一脸慎重的神色。
查理仔细斟酌了一下，问道：“杨，从你那次旅游昏迷到你我相遇，中间这半个月的时间内你一直在学校上课，是这样的吧。”
“没错。”杨帆答道。他从查理的神情中看出有问题了，但是却不知道在哪里。
“那么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这段时间内你曾经有暴露在阳光下的经历，对吧？”查理问。
“是的。”杨帆似乎明白了。
查理不言语了。靠在了沙发上，食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脸色变幻不定。杨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静了下来。屋里静得出奇，只有一旁落地钟走动时发出的嚓嚓声。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查理停止了思索，直起了身子，严肃的对杨帆说道：“我的朋友，恐怕你要与以前的生活告别了。”
杨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很抱歉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加入我们血族的。换成另一个人对我说这些，我一定会认为他在欺骗我。”
杨帆正要说什么，查理手一摆道：“但你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正如你相信我一样。你知道么，你天生就与我们不一样！我们血族是行于黑暗中的种族，没有人可以忍受阳光的炙烤。只有那些达到了侯爵级别的人才可以借助闇气的保护在阳光下进行短时间的活动。在我族的传说中，可以在阳光下自由行动的成员被称为日行者（Day-walker）！每一个日行者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精英中的精英！我族在可记载的上万年历史中，只出过一人。”
“你是第二个。我从没想过我会有一个你这样的朋友。”查理停了停，微笑道。“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当他黑色的角翼展开的时候整个地下世界都为之颤抖！在第二次黑暗战争中我们面临灭族的情况下，他与当时的教皇和全部的教皇卫队同归于尽，以一人之力结束了黑暗战争。现在由于你的出现，我想密党(Camarilla，又作卡玛利拉)与魔党(Sabbat，又作撒伯特)分裂的时代就要过去了。”
“想想吧！一个统一的血族！你将改变我们现在与教廷对峙的局面！整个世界都要在我们的面前颤抖！”查理神采飞扬，情不自禁地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目光中发出的狂热让杨帆有些不敢直视。
杨帆静静地听着，心中却已天翻地覆。他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重要，重要的他承担不起。在这以前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每天唯一奢望的就是似乎遥不可及的爱情。一下子听到这些，他大脑里一片空白。
“可是...可是...我牙还没刷呢...”杨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
“没想好是吧！没关系！我们唯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我的朋友，无论你需要什么！只要你开口，一切都不是不可能的！”查理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屋里反复地踱着步。
杨帆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查理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又坐在了黑色真皮的沙发上，收起了笑容道：“我想从现在起你我都应该注意一下了，不可以让这个消息让其他人知道。你知道么，假如我是教皇，我会不顾一切代价把你扼杀在成长期，哪怕用全部的红衣主教来换。”
“还真看得起我。”杨帆苦笑了一下，道。
“没有办法，日行者是我族的恩宠，拥有强大的潜力，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成长起来。”查理有些哭笑不得地道，“那晚看你死斗，我还在奇怪，看你一副完全没有受过训练的新手样子，竟然可以杀死他。要知道，他在加入猎人之前可是美国的黑市拳王，一般的血族新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是我对上他，他也不是没有胜算。当时我还以为这下死定了，呵呵。看到你赢的时候我都说不出话了。”
“原来是这样...”杨帆喃喃道。
“我的朋友，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希望的是什么？”查理看到杨帆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停下了话问他。
“我...我想回家...”杨帆总算清醒了些。
“恐怕你近期不可能回去了。因为你朋友的死，他们已经给你留有案底了。如果你现在回去，你会被轻易的认出已经加入我们的事实。那个时候不仅你自己自身难保，还会牵连到家人。你家里的电话现在肯定在被窃听。根据他们的条令规定，至少一年后窃听才会被取消。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先呆在这里熟悉一下，等他们不再注意这件事的时候你再回去。你看怎么样？”查理道。
杨帆顿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他们？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就是专门猎杀我族和各种黑暗生物的组织。每个国家都有，统一受梵帝冈的教廷控制。就象你所知道的FBI，国家安全局一类的机构中都有这样的组织。你不会是想让他们请你去喝茶吧？”查理笑着说。
“不是的，我还是听你的吧。”杨帆脸色发白。一提起国家安全局，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通红的烙铁，挥舞的皮鞭，老虎凳，辣椒水，还有惨无人道的满清十大酷刑。
“好的！三天后，我会送你去阿尔卑斯山的血族战士训练营。我们慢慢来，你先去那里适应一下！记得以后告诉别人我是你的尊长，在营里也不要表现得太出色，否则你会有麻烦的。资料很快就可以送来，我得去族里办下你的手续。好好考虑考虑吧！”查理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他起身，准备离开了。
“查理...”
“什么事，我的朋友？你已经想好加入我们了么？”查理转身道，一脸期待的神色。
“那个女孩。我想见她可以么？”
“当然可以。这里是我的领地。从现在起这里没有任何人会阻止你了。随便转转吧，你会喜欢这样的生活的”。查理微笑着道，“无论你需要什么，只要和这里的人打个招呼，就会照办。他们会象尊敬我一样尊敬你的！”
“谢谢你了。”
“没关系，我的朋友。愿意为您效劳。”
杨帆打开了雕着花厚重的木门，来到了幽长的走廊上。守卫对他庄重地行了一礼，立在原地没有移动，亦没有阻拦。
杨帆沿着走廊慢慢地踱着，两旁是一扇扇各式各样班驳的木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味道，冰冷而潮湿。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座建筑的历史已经很久远了。这里没有灯光，墙上每隔十米左右就插着一支燃烧的火把以供照明。不过现在他从资料中得知，阴深的黑暗对血族来说和白昼并没有什么分别。
他小的时候很害怕黑暗，总觉得那里面藏着什么怪物。直到小学毕业的时候他还是不敢晚上一个人上楼，总是要妈妈下楼来接（惭愧）。现在的他却很享受这种身处黑暗之中的感觉。
一路行来，每个见到他的人都是一副很恭敬的样子向他行礼，这让杨帆的虚荣心小小的骄傲了一下。他现在凭借灵敏的听觉就可以分辨出面前的是人类还是血族，血族的成员是没有心跳的，而且几乎都是面色苍白。他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路上总共见到了一个血族和四个人类。查理给他的资料上说得很清楚，对于漫长生命的诱惑使得一部分人自愿为血族服务，这样的人被称作“血仆”。如果表现出色的话几十年后他们也可以被赐予“初拥”，成为一名真正的血族。也正是由于这部分人类的加入，使得血族对地下世界的统治更加牢不可破，血仆就是血族在人类世界的基础，毕竟某种程度上他们也需要人类的服务。
杨帆在其中一扇并不起眼的门边停下了脚步。他可以感觉到，她就在这扇门的后面。同时在门里，女孩儿也抬起了头，不确定地望着门口。
杨帆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了门。屋里很简陋，一床，一桌，一椅，一沙发就是所有的一切。
女孩儿一声低低地惊呼，随即马上捂住了嘴。
短短几秒钟，杨帆就从她的眼神里清楚地读出了好多东西。惊喜，期待，伤感，依恋......她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蹭出了一个安全并舒服的位置，低低地抽噎了起来，愈演愈烈。不知不觉间杨帆双臂也慢慢地合在了她的腰上，轻拍着她直垂到腰间的长发。
好久，好久。女孩儿才停止了呜咽。一手扶着他的肩膀站直了身子，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这时杨帆的肩膀已经湿透了。
“请坐，我的主人。”她一口很好听的苏侬软语。
“我叫杨帆。”杨帆望着她的双眼，道。“叫我杨帆。不要称呼我主人，记得，我并不比你高贵。”
“我的...杨帆”。女孩儿明显不太适应这个称呼，又念了一遍。
“杨帆。”
“嗯。”
“谢谢你救我。”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又红了。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去做的。”杨帆笑道：“你不介意的话咱们坐下来谈吧。”
女孩儿慌乱地把原本放在沙发上面的东西推到一边，和他坐在了上面。
“我三天后就要走了。”杨帆道。
“走？”女孩儿一下楞了。
“是的。我要去一个什么训练营，不知道多久，也许再也回不来了吧。”杨帆望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的绮念。“你打算以后怎么样？我让查理给你安排。”
“打算？”女孩儿轻轻地念了一遍，嘴角抽动了一下。“我能有什么打算？”
“就是说你想去哪里定居，做什么一类的。或者我送你去你家人那里...”杨帆接道。
“这些我曾经都有。不过现在已经都没了。”
“......”
“对不起。”女孩儿笑了笑。
“没事，是我该说对不起”。杨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要不我让查理给你找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定居吧。比如说风景区，海边...”静了一会，杨帆道。
“我不需要这些。”女孩儿打断了他。
“那你...”杨帆实在想不出来了。
“我等你。”女孩儿望着他。
“什么”？
“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等你。”女孩儿低低地道。“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想我已经很清楚了。我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如果你有些喜欢我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杨帆望着眼前的地面，好长时候都没有说话。女孩儿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对不起。以我的条件我要求的太高了。”她强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扭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道。
“我喜欢你。”杨帆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她，平静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可你并不是爱我，你想要的只是个寄托罢了。但只要你能相信我，我一样很欢喜。可我，现在只是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敢去见的人，哪有什么资格给你幸福。我不属于这里，将来一定会离开的。我不想再和这些有什么交集。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尽量让你能过得幸福一些。我知道我有些太清醒了，这样不好。可我只能这么做。”
“你是个好人。”他离开的时候女孩儿哭着说。
“好人。我又听见这句话了。”曾几何时，她离开的时候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语。
杨帆一阵恍惚，旋即捏紧了拳头。
“好人有什么用？！我操他妈好人！！！”
第一卷结束。请继续观看第二卷《火与剑》（未完待续）
杨帆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头顶折射着七彩光晕的豪华水晶吊灯。
距离那个流血的夜晚已经过去两天了。自从下了飞机，杨帆就一直被软禁在这个屋子里，不允许外出。屋子里的装饰很豪华，可能都相当于五星级的标准了。当然，真正的五星级是什么样子，他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模糊地记得，这里深处于地下。但也许是救了查理的原因吧，那个一副扑克脸的看守对他却很客气。一日三餐是清一色的袋装400cc鲜血。一次他很想要以前的那种食物，连说带比画了半天对方才明白。那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但还是送来了。他刚吃了一口就吐了出去。比起鲜血甘甜的味道，以前那些令他垂涎的饭菜变得象草根泥土一样难以下咽。
杨帆不情愿地接受了自己以后只能以鲜血为生的这个事实。
他把手伸到面前端详着。反复地做着握拳-张开，握拳-张开的动作。
自从那次吸血后，杨帆的身体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哪怕没有一点光线，他也可以轻松地看清黑暗中的一切。黑暗对他来说就象是以前的白天一样，视力好得难以复加。以前的他跑上八百米就喘得象条夏天的狗一样，现在的他可以轻松地单手做上几百个标准的俯卧撑，都丝毫都没有疲累的感觉。
身体中涌动着强大的力量，这种感觉让杨帆很着迷。虽然最初还有些厌恶自己变成了一个传说中的吸血鬼，但是强烈的好奇心逐渐压倒了厌恶感。
“力量就是力量，并没有什么属性之分。况且要是用得好了，一样可以用来救人。”
杨帆绝不后悔自己当时救了那个女孩。哪怕当时不是她，换作另外一个人他一样会这样做，要他看着一个人渐渐的死去，自己有救的办法却袖手旁观，他真的做不到。
本质上，他是一个标准的处女座男孩。
“不管将来怎么样，至少我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他想。
杨帆听到了远处微弱的脚步声。
“是查理。”他的直觉这样告诉他。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知道，但他就是明白，这个声音一定是查理。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杨帆起身打开了大门，看到了微笑着的查理。一身白色的西装，身形笔挺。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
“我的朋友，不请我进去么？”查理笑着问。
“请进。”杨帆也笑了，让开了门口。
“请离开。”查理转身对那个守卫吩咐了一句，那个守卫对着他行了一礼，就走进了查理来时的那片黑暗。
查理走进了屋子，坐在了黑色的皮质沙发上。杨帆关上了门，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的朋友，我可以知道你的尊长是谁么？”查理微笑不变。
杨帆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查理目中波光一闪。继续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么？我想我应该可以帮你些什么。”
杨帆开始讲述他的故事，没有任何的改变。他相信查理不会害他。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努力地回想着，试图不遗漏一点微小的细节。他注意到查理的表情慢慢地变了。
等到杨帆讲完，查理脸上的微笑已经完全消失了，代替的是一脸慎重的神色。
查理仔细斟酌了一下，问道：“杨，从你那次旅游昏迷到你我相遇，中间这半个月的时间内你一直在学校上课，是这样的吧。”
“没错。”杨帆答道。他从查理的神情中看出有问题了，但是却不知道在哪里。
“那么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这段时间内你曾经有暴露在阳光下的经历，对吧？”查理问。
“是的。”杨帆似乎明白了。
查理不言语了。靠在了沙发上，食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脸色变幻不定。杨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静了下来。屋里静得出奇，只有一旁落地钟走动时发出的嚓嚓声。
大概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查理停止了思索，直起了身子，严肃的对杨帆说道：“我的朋友，恐怕你要与以前的生活告别了。”
杨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很抱歉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加入我们血族的。换成另一个人对我说这些，我一定会认为他在欺骗我。”
杨帆正要说什么，查理手一摆道：“但你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正如你相信我一样。你知道么，你天生就与我们不一样！我们血族是行于黑暗中的种族，没有人可以忍受阳光的炙烤。只有那些达到了侯爵级别的人才可以借助闇气的保护在阳光下进行短时间的活动。在我族的传说中，可以在阳光下自由行动的成员被称为日行者（Day-walker）！每一个日行者都是出类拔萃的存在，精英中的精英！我族在可记载的上万年历史中，只出过一人。”
“你是第二个。我从没想过我会有一个你这样的朋友。”查理停了停，微笑道。“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当他黑色的角翼展开的时候整个地下世界都为之颤抖！在第二次黑暗战争中我们面临灭族的情况下，他与当时的教皇和全部的教皇卫队同归于尽，以一人之力结束了黑暗战争。现在由于你的出现，我想密党(Camarilla，又作卡玛利拉)与魔党(Sabbat，又作撒伯特)分裂的时代就要过去了。”
“想想吧！一个统一的血族！你将改变我们现在与教廷对峙的局面！整个世界都要在我们的面前颤抖！”查理神采飞扬，情不自禁地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目光中发出的狂热让杨帆有些不敢直视。
杨帆静静地听着，心中却已天翻地覆。他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重要，重要的他承担不起。在这以前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每天唯一奢望的就是似乎遥不可及的爱情。一下子听到这些，他大脑里一片空白。
“可是...可是...我牙还没刷呢...”杨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
“没想好是吧！没关系！我们唯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我的朋友，无论你需要什么！只要你开口，一切都不是不可能的！”查理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屋里反复地踱着步。
杨帆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查理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又坐在了黑色真皮的沙发上，收起了笑容道：“我想从现在起你我都应该注意一下了，不可以让这个消息让其他人知道。你知道么，假如我是教皇，我会不顾一切代价把你扼杀在成长期，哪怕用全部的红衣主教来换。”
“还真看得起我。”杨帆苦笑了一下，道。
“没有办法，日行者是我族的恩宠，拥有强大的潜力，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成长起来。”查理有些哭笑不得地道，“那晚看你死斗，我还在奇怪，看你一副完全没有受过训练的新手样子，竟然可以杀死他。要知道，他在加入猎人之前可是美国的黑市拳王，一般的血族新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是我对上他，他也不是没有胜算。当时我还以为这下死定了，呵呵。看到你赢的时候我都说不出话了。”
“原来是这样...”杨帆喃喃道。
“我的朋友，可以告诉我你现在希望的是什么？”查理看到杨帆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停下了话问他。
“我...我想回家...”杨帆总算清醒了些。
“恐怕你近期不可能回去了。因为你朋友的死，他们已经给你留有案底了。如果你现在回去，你会被轻易的认出已经加入我们的事实。那个时候不仅你自己自身难保，还会牵连到家人。你家里的电话现在肯定在被窃听。根据他们的条令规定，至少一年后窃听才会被取消。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先呆在这里熟悉一下，等他们不再注意这件事的时候你再回去。你看怎么样？”查理道。
杨帆顿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他们？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就是专门猎杀我族和各种黑暗生物的组织。每个国家都有，统一受梵帝冈的教廷控制。就象你所知道的FBI，国家安全局一类的机构中都有这样的组织。你不会是想让他们请你去喝茶吧？”查理笑着说。
“不是的，我还是听你的吧。”杨帆脸色发白。一提起国家安全局，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通红的烙铁，挥舞的皮鞭，老虎凳，辣椒水，还有惨无人道的满清十大酷刑。
“好的！三天后，我会送你去阿尔卑斯山的血族战士训练营。我们慢慢来，你先去那里适应一下！记得以后告诉别人我是你的尊长，在营里也不要表现得太出色，否则你会有麻烦的。资料很快就可以送来，我得去族里办下你的手续。好好考虑考虑吧！”查理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他起身，准备离开了。
“查理...”
“什么事，我的朋友？你已经想好加入我们了么？”查理转身道，一脸期待的神色。
“那个女孩。我想见她可以么？”
“当然可以。这里是我的领地。从现在起这里没有任何人会阻止你了。随便转转吧，你会喜欢这样的生活的”。查理微笑着道，“无论你需要什么，只要和这里的人打个招呼，就会照办。他们会象尊敬我一样尊敬你的！”
“谢谢你了。”
“没关系，我的朋友。愿意为您效劳。”
杨帆打开了雕着花厚重的木门，来到了幽长的走廊上。守卫对他庄重地行了一礼，立在原地没有移动，亦没有阻拦。
杨帆沿着走廊慢慢地踱着，两旁是一扇扇各式各样班驳的木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味道，冰冷而潮湿。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座建筑的历史已经很久远了。这里没有灯光，墙上每隔十米左右就插着一支燃烧的火把以供照明。不过现在他从资料中得知，阴深的黑暗对血族来说和白昼并没有什么分别。
他小的时候很害怕黑暗，总觉得那里面藏着什么怪物。直到小学毕业的时候他还是不敢晚上一个人上楼，总是要妈妈下楼来接（惭愧）。现在的他却很享受这种身处黑暗之中的感觉。
一路行来，每个见到他的人都是一副很恭敬的样子向他行礼，这让杨帆的虚荣心小小的骄傲了一下。他现在凭借灵敏的听觉就可以分辨出面前的是人类还是血族，血族的成员是没有心跳的，而且几乎都是面色苍白。他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路上总共见到了一个血族和四个人类。查理给他的资料上说得很清楚，对于漫长生命的诱惑使得一部分人自愿为血族服务，这样的人被称作“血仆”。如果表现出色的话几十年后他们也可以被赐予“初拥”，成为一名真正的血族。也正是由于这部分人类的加入，使得血族对地下世界的统治更加牢不可破，血仆就是血族在人类世界的基础，毕竟某种程度上他们也需要人类的服务。
杨帆在其中一扇并不起眼的门边停下了脚步。他可以感觉到，她就在这扇门的后面。同时在门里，女孩儿也抬起了头，不确定地望着门口。
杨帆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了门。屋里很简陋，一床，一桌，一椅，一沙发就是所有的一切。
女孩儿一声低低地惊呼，随即马上捂住了嘴。
短短几秒钟，杨帆就从她的眼神里清楚地读出了好多东西。惊喜，期待，伤感，依恋......她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蹭出了一个安全并舒服的位置，低低地抽噎了起来，愈演愈烈。不知不觉间杨帆双臂也慢慢地合在了她的腰上，轻拍着她直垂到腰间的长发。
好久，好久。女孩儿才停止了呜咽。一手扶着他的肩膀站直了身子，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这时杨帆的肩膀已经湿透了。
“请坐，我的主人。”她一口很好听的苏侬软语。
“我叫杨帆。”杨帆望着她的双眼，道。“叫我杨帆。不要称呼我主人，记得，我并不比你高贵。”
“我的...杨帆”。女孩儿明显不太适应这个称呼，又念了一遍。
“杨帆。”
“嗯。”
“谢谢你救我。”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又红了。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去做的。”杨帆笑道：“你不介意的话咱们坐下来谈吧。”
女孩儿慌乱地把原本放在沙发上面的东西推到一边，和他坐在了上面。
“我三天后就要走了。”杨帆道。
“走？”女孩儿一下楞了。
“是的。我要去一个什么训练营，不知道多久，也许再也回不来了吧。”杨帆望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的绮念。“你打算以后怎么样？我让查理给你安排。”
“打算？”女孩儿轻轻地念了一遍，嘴角抽动了一下。“我能有什么打算？”
“就是说你想去哪里定居，做什么一类的。或者我送你去你家人那里...”杨帆接道。
“这些我曾经都有。不过现在已经都没了。”
“......”
“对不起。”女孩儿笑了笑。
“没事，是我该说对不起”。杨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要不我让查理给你找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定居吧。比如说风景区，海边...”静了一会，杨帆道。
“我不需要这些。”女孩儿打断了他。
“那你...”杨帆实在想不出来了。
“我等你。”女孩儿望着他。
“什么”？
“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等你。”女孩儿低低地道。“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想我已经很清楚了。我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如果你有些喜欢我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杨帆望着眼前的地面，好长时候都没有说话。女孩儿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对不起。以我的条件我要求的太高了。”她强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扭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道。
“我喜欢你。”杨帆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她，平静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可你并不是爱我，你想要的只是个寄托罢了。但只要你能相信我，我一样很欢喜。可我，现在只是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敢去见的人，哪有什么资格给你幸福。我不属于这里，将来一定会离开的。我不想再和这些有什么交集。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尽量让你能过得幸福一些。我知道我有些太清醒了，这样不好。可我只能这么做。”
“你是个好人。”他离开的时候女孩儿哭着说。
“好人。我又听见这句话了。”曾几何时，她离开的时候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语。
杨帆一阵恍惚，旋即捏紧了拳头。
“好人有什么用？！我操他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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