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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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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惠姚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等到后来她都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来时,身旁的床上已经睡着一个人了。

    她也是期待着自己的新婚之夜的,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在这世间实在是太幸运了。

    出嫁的前一夜,母亲还十分不好意思地给了自己一本小册子,让自己慢慢看。

    她直看得面红耳赤,从昨夜到今夜,一直都是紧张得心怦怦乱跳的。

    挑开喜帕,共饮合卺酒,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可是等宾客都散去后,秋遇安却迟迟不再入来。

    她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不是公务缠身,可是看样子又好像不是。

    这新婚之夜,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此刻他就躺在自己身旁,即使闭着眼睛,还是挡不住他的风华。

    他轮廓分明,剑眉入鬓,鼻梁像那巍峨的山峰,及冠之后的他,褪去了少年时的那份青涩,好像更好看了几分。

    明明他就躺在自己身边,梁惠姚却突然觉得,虽然二人打小就相识,但她其实从来都不了解他。

    她由始至终,都不曾知道秋遇安是个怎样的人。

    秋遇安还穿着那身新郎官的衣裳,看起来睡得不大安稳,睡梦中眉头都是轻轻皱着的。

    梁惠姚伸出手去,刚想为他抚平眉头,却看见他嘴唇蠕动了一下。

    “…瞳……”他吐出了一个含混不清的字,歪了下头,眼角慢慢地滑下了一滴泪。

    梁惠姚的手一下僵在了半空中,他刚才念叨什么?是“瞳”字吗?

    她不肯定,那一声是如此含混不清,让她有些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秋遇安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他睡得倒是挺安稳,可是梁惠姚却陷进了沉思中。

    他连房都不跟自己圆,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是不是他有别的心上人,所以对自己有些抗拒呢?

    这个想法像蔓藤一样,一旦从心底滋生,就会慢慢生长,直到将她缠死在里面。

    身旁秋遇安绵长的呼吸传入耳中,梁惠姚简直想推醒他,问一声他刚才是不是念叨心上人的名字,还是只是一声毫无意义的呓语?

    不过,她分明是听到了一个“瞳”字。

    那是哪个字呢?是梧桐的桐?还是铜钱的铜?抑或是…秋曦瞳的瞳?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秋曦瞳可是秋遇安的妹妹,虽然二人一直关系很亲近,但他总不至于在新婚之夜念叨自己妹妹的名字吧。

    梁惠姚往他身边靠了靠,又闭上了眼睛。

    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呢,或许他就是有公务要处理,然后累了呢,反正自己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蓟王妃了,以后的日子长得很。

    秋遇安睡得很熟,并没有感觉到有人靠了过来,他只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梁惠姚则是想着他们既然没有圆房,那明天宫里的嬷嬷来收元帕时她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她渐渐觉得困意涌了上来,就那样靠在秋遇安肩上睡了过去。

    周丝语参加了蓟王府的喜事后,一直都颇为向往。

    那样大的排场,那样万人空巷的场景,真是此生难得一见啊。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拥有一样盛大的婚礼的,但少女总是爱做梦的,她希望自己的婚礼能起码比照着这个来。

    婚礼如何,这都是她未来亲家韩府的事,她嫂嫂易梦芊如今头痛的,是她的嫁妆问题。

    作为跟她关系向来不大融洽的嫂子,易梦芊自是不想给她太多好东西。

    可是周夫人在上头看着呢,她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只得明里暗里说周丝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给那么多好东西一会儿掏空了周家怎么办。

    周夫人也颇为不满,自己家嫁女儿这个易梦芊在这里置喙什么呢。

    要她说,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子极浅,就知道算计这些蝇头小利。

    不过最后还是易梦芊让了步,她怀着孩子,又要照料周碧玉,哪有那么多功夫跟周夫人争这些。

    反正她自从有孕后拿到的赏赐也不少了,等周丝语嫁出去后她再想办法争点东西给自己也就了。

    这日,她拿着一张单子来到了周府的藏宝阁。

    能放在这藏宝阁里的,全都是珍品,不是王羲之用过的古董,就是西域来的十来尺高的珊瑚树,每一样都不是易梦芊在易府时能见到的东西。

    而她就要在这些东西里挑几件作为周丝语的嫁妆,她这心里可怎么舍得啊。

    在她眼里,周府的东西就是她的,周丝语的嫁妆就是从她手里薅东西,怎能叫她不肉疼。

    易梦芊在藏宝阁里转了两圈,最后只看上了二楼的一颗玉白菜,实在不行就把玉白菜边上那尊据说是西藏圣僧开过光的佛像一并给了好了。

    这几乎就是她能做的最大让步了,其他的东西,她都想自己留着,以后给周碧玉凑嫁妆的时候选择的余地也大些。

    她还真的是将周碧玉当作自己亲生的女儿在养的,也算是全了跟忍冬的一场主仆之情吧。

    忍冬绕过她攀上了她的夫君,她也亲手将她送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便算扯平了。

    无论如何,周碧玉是无辜的,她跟忍冬年幼时的情分也是真实的。

    有些人是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的,好好养大忍冬的女儿,就是她能为忍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她正看着那尊镶金的佛像,仔细看过几圈后连这佛像她都有些舍不得。

    可是再看看那单子,上面哪样不是宝贝啊。

    就在这时,周丝语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看见易梦芊正站在二楼,对着一颗玉白菜和一尊佛像发呆,她不会就想给这两个自己吧。

    那玉白菜也太普通了吧,那佛像她又能放哪呢,这里的这棵珊瑚树不好吗。

    当年开宴席时,许多闺秀可是眼馋这棵珊瑚树的。

    再不然,那面前朝大家手绘的屏风也很好啊,摆在卧房里,端的是华丽优雅。

    据说那位大家为了绘制这面屏风,最后熬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呢。

    “嫂嫂,你在这看什么呢。”周丝语走上楼去问道。

    易梦芊回过头来笑道:“妹妹你来了啊,在给你挑嫁妆呢,你看看这颗白菜和这佛像你喜欢不?听说这可是圣僧开过光的。”

    果然,她想给自己这两样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东西。

    周丝语撇了撇嘴直接道:“我不喜欢,就不能给我别的吗,那株珊瑚树呢,那个屏风呢。”

    她朝下面指了指,易梦芊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道:“那两样东西都不小,难带又难装的,路上磕了碰了可怎么是好。再说那珊瑚树别人都赏玩过了,还有什么稀罕的呢。”

    周丝语瞧着她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就来气,忍不住嘲讽她道:“哟,你整天在这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其实不过就是舍不得嘛。宋徽宗的字画咱家也有吧?我记得有柄折扇的,不如把那个给我好了,又小巧又好把玩,你这回总没话说了吧。”

    易梦芊强忍着不高兴,仍是笑着道:“那个嫂嫂当然也考虑过啊,但是你哥哥也很喜欢,我自然什么都是先紧着你哥哥了。”

    周丝语如今也出落成了大姑娘,她下巴尖尖的,一双凤眼微微向上扬起,加上从小养尊处优,那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看着周丝语连发怒似乎都自带媚态的模样,易梦芊的胃里不由得泛起了嫉妒的酸水。

    同样都是女人,凭什么她就比自己幸运那么多?

    无论长相还是家世,自己跟她都没得比。

    即使成了她嫂子,跟她站在一起时却总显得自己像个丫鬟。

    “你少拿我哥哥做筏子。”周丝语怒目圆睁地提高了音量,“我哥哥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哪儿有那么多心思,我看你就是想自己留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里几根肚肠。”

    易梦芊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正在思索要怎么回应时,周丝语又开口了:“你不就是抱养了个赔钱货吗,我看你肚子里这个也是赔钱货,所以你才把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表现得淋漓尽致。你在这舍不得这个,舍不得那个的,不就是为了这两个赔钱货多攒点嫁妆吗。”

    听了这话,易梦芊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如果可以,她真想扇这个周丝语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