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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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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二十六,沈剑飞说是要送给未来一件礼物过年,很复杂的一个纸包,未来一直取笑他小气,从不肯认认真真送自己值钱的礼物,未来倒不是真的想要他的什么东西,只是有种感觉——那就是从一个男人的付出可以判断他是不是真爱一个女人。她边撇嘴边打开,打开一看却吓了一跳,一件很昂贵的礼服。

    “怎么,发财了?”未来又感动又高兴。

    “未来”沈剑飞抱着她说:“你应该结婚了,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不能再耽误你了,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未来的脸一下子煞白。

    他不要她了,还附赠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是何等聪明,他是怕自己跟定了他啊。未来悲哀的想。

    她早就知道走不下去,可问题是她也回不了头,她的爱是覆水难收啊。未来绝望的想:只要他愿意,能拖一时是一时,能挨一天是一天。能挨一天是一天。未来要的已经是很少的一点点了,连一个人正常的要求都不敢有了,可他还是不肯给啊。

    未来心底里颠来倒去的话都痛得无法说出口,可事实上她却冷冷的笑着说:“好吧,我们两清了。”

    沈剑飞一走,未来却懊悔的哭了,心想:为什么不拦住他?哪怕俯下身去求他,要不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有多爱他?我真笨啊。

    无论未来是如何全心全意的经营,她的爱情还是会走向破产,这是她怎么用力也扳不会的一场败局。但未来不愿意接受这点。

    未来又一次嚎啕大哭,那些郁闷与羞辱是无法用准确的语言说给别人听的。

    想想这几年,她和沈剑飞的感情一直是在失而复得和得而复失之间周而复始,她和沈剑飞之间并不是没有真心,可他们怎么做都不能让对方满意。

    沈剑飞对她分得毫厘不爽,在床上,他是疯狂地,挚爱的,只要离开那张床,他就彬彬有礼,敬而远之。他究竟知不知道:我未来不是个烟花女子,只能陪人上上床。

    她可以被任何人羞辱,但绝不能是他!她觉得自己被笼罩在一种奇异的亢奋里,她要亲口质问他,凭什么把她当成傻瓜。此时的未来已经完全失去风度了。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未来光艳照人的出现在情人酒吧里。花团锦簇里一张苍白的脸。两小时以后,酒吧里的女老板好言好语的哄着她离开了。一转身,女老板就对招待们说,这女疯子,下次别让她进门。

    那个万籁俱静的深夜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晃晃悠悠站在楼下冬青树的黑影里。怕冷似的抱着自己的双臂,这正是未来,她喝醉了。

    冬青树旁有一石凳,经常有练功的老人把脚搭在上面,把脚上的泥巴蹭在石凳上,很脏。若不是累极了,是不会有人去坐的。但醉意朦胧的未来已经站的好久了,似乎不在乎石凳的肮脏,一屁股坐了上去,身体缩成一团,然后抱着头呕吐起来。一个牵着狗的女人从她身旁匆匆走过,嫌恶心的捂着鼻子加快了脚步。未来听她小声嘟哝道:“真恶心。”

    未来抬头含糊不清的回骂:“你TMD才恶心呢。”

    快十二点了,楼上那间屋子的灯还没亮,倒是那些越来越多亮着的灯熄灭了。未来一点也不着急。她微笑着想:哼,不知道在那里快活呢。一股隐秘的嫉恨像暗蓝的火苗般窜了上来。天上似乎飘起了雨,冷飕飕的,暗蓝色的火苗在冷风凄雨中撩拨的更加火旺,仿佛浇了油。

    她在等沈剑飞,她今天要豁出去了。

    终于,两束明亮的车灯扫射过来,沈剑飞的黑色轿车悄悄驶进小区。发动机熄了火,他太太下了车,手里大包小包提着,边回头和沈剑飞开心的说着什么。沈剑飞锁了车门,紧走两步,从她手里接过一个大包,另一只手撑开伞。两个人说笑着往楼上走。谁也没有注意浑身湿透的未来从暗处闪过。沈剑飞体贴恩爱的样子刺痛了她,她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智。

    “你站住!”一声凄厉的尖叫。

    未来能够看到黑暗中沈剑飞愕然的表情。她没有去看他太太,这本来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她不愿去想第三个人,管她是不是无辜,只要想想自己就够肝肠寸断了。

    所有人都听见了隆隆的雷声,未来却突然清醒了。这不是她要的,她已经风度扫地,但她还不想丧心病狂。于是,仿佛一个极其糟糕的演员,刚一登台就忘了开场白,就如同这场爱情一样,一开始就是穷途末路。

    未来真的酒醒了,只是此时此地,他们仿佛是已经化好了妆的演员,在锣鼓声中只能开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