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成年人只讲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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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侯虽说如今掌管了京中禁卫，但无非是他手中持有太后懿旨，低下士兵被蒙蔽而已。只要我们从太后手中拿到懿旨，倒也不难办。”段天涯说道。
姚易点了点头，说道：
“这倒也不算难办，我在锦衣卫留了些人手，应该能够从太后手中拿到懿旨。”
姚易其实没有说，他在京中经营多年，势力遍布京都，就算是没有拿到懿旨，也能让朱无视手下的心腹人马被牵制住。
但是在场的人都是见识过朱无视伪善的模样，心中仍有余悸，要是姚易不明不白手中多出了一大股势力，只怕这些人心中要犯嘀咕了。
姚易可不像被人当成什么野心之辈，做过道貌岸然的正派多好，事没多办多少，好处没少拿，还不用担心总有人一起想着搞你。尽管，他做的事情和朱无视差别不大。
“如此一来，倒是好办多了。”海棠笑道。
段天涯摇了摇头，说道：
“不够，神侯武功深不可测，还是没有完全把握。”
“找上成是非，神侯吸功大法太过骇人，只有成是非的金刚不坏神功才能在他面前不受影响，合我们二人之力，应该能够对抗。”姚易说道。
众人听到姚易的话，脸色却都有些难看。
归海一刀开口道：
“京城中传来的消息，说是神侯此前三次欲要强闯后宫，威逼太后，就是成是非靠着金刚不坏神功才能够勉强挡住。但是，他金刚不坏神功的五次机会，也因此全部用完。”
姚易忍不住砸了咂嘴，感慨着朱无视的老谋深算。他介入剧情，倒是没让成是非金刚不坏神功次数没有用光。但朱无视哪里会放着这个隐患啊，只怕要威逼太后是假，借此机会逼着成是非用处金刚不坏神功才是真的目的。
只是这老小子算漏了一点，这金刚不坏神功还真不是只能用五次的功法。
“没关系，成是非修行金刚不坏神功，内力犹如精钢，神侯的吸功大法最是忌惮这样的功法，有他在，也能够替我吸引神侯注意力。”姚易说道。
众人互相对视着，出于对于姚易的信任，立刻点了点头。
“好，如此便说定了，你们这就去联系我在锦衣卫留下的人手，取得太后懿旨。我今日起闭关不出，等我经脉修复，伤势痊愈，就与朱无视决一死战。”
随着计划的制定，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姚易也没闲着，房门一关，假装闭关，实际上则是在锦衣卫总部统揽全局。
京城中某处，中年男子浑身酒气，脸上红润，一看就是喝醉了的模样。男子躲藏在小巷中，尽力将身体藏得更加隐蔽些，生怕被往来巡查的士兵抓住。
这位醉汉祖祖辈辈都在京中生活，但只是平民百姓，今日与朋友相约见面，喝得有些多忘了时间，回来的时候撞见巡查的士兵，这才吓得清醒过来。
近来的京城可不太平静，先是说皇帝驾崩了，又听人说大明皇室的那位贤王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在朝堂之上大兴刑狱，抄了好多当官的家。不光如此，还在京城中执行了宵禁。
醉汉的邻居前些日子便是宵禁的时候在街上闲逛，被抓去后现在毫无音信，让他不得不怕。
随着巡查士兵的脚步越来越近，醉汉也愈加害怕起来，身体尽全力缩了起来。
“咵咵咵”铠甲行走间不断发出声音，先是由远到近，有由近到远。
醉汉松了一口气，将头悄悄探了出去，朝外面一看，脸直接被吓白了。
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腰跨长刀，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小巷口。
醉汉刚要大叫，却突然被人在背后用力敲击后颈，直接晕了过去。
铠甲男子看着醉汉倒下，面无表情，好似早就知道一般。
“杀身取义。”铠甲男子声音嘶哑，口中念叨着。
“奉天成仁。”归海一刀从小巷阴暗处走了出来，回应着铠甲男子的口令。
“锦衣卫百户，奉上令，护送密匣。”铠甲男子见归海一刀对出口令，从身后包裹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抛到了归海一刀手中。
归海一刀接了过来，对着男子点头道：
“多谢。”
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神侯这些日子为了防止你们回来，对京城施行了宵禁，还将手下的密探都派到了京中巡城士兵中，那些带着人巡查宵禁的就是。刚刚我将这里的人调走，你离开的时候注意一些，那些人和普通士兵不一样。”铠甲男子突然出声道。
护龙山庄明面上天地玄黄四大密探，外加成是非，但实际上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也不可能靠着五个人就能够监察这个天下的。此前提到过，他们都只是第一号密探，名义上还有一些下属。那些人其实才是真正的密探，才是护龙山庄监察天下的保证。
归海一刀皱眉，他们计划便是夺取京中军队的指挥权，可是如今朱无视将手下心腹人马安插在军队中，只怕计划不会如同计划那般顺利。
许是知道归海一刀的想法，铠甲男子接着道：
“我们的人会在明晚将这些人全部调走，那便是唯一的机会。”
归海一刀脚步不停，回道：
“多谢。”
铠甲男子不再言语，转身便离开。
归海一刀再次隐身于黑暗之中，小心地来到了他们在京城中落脚的地方。
归海一刀回来的时候，前去联络各方势力的段天涯和上官海棠早就回来了，一看到归海一刀，急忙问道：
“怎么样，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归海一刀摇了摇头，将盒子取了出来。
“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姚易他在京城中的人手相当可靠。”
上官海棠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的正是太后斥责朱无视犯上作乱的旨意。拿到了懿旨的三人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你们那边呢？”归海一刀问道。
段天涯神色不好看，摇头道：
“短短两天，又是十三位大人被抄家，如今在朝堂之上敢出面的，都被拿下了，仅剩下些小人。”
“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按照计划行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上官海棠担忧道。
归海一刀想起铠甲男子所说的话，开口道：
“朱无视将手下人马全部派去控制京中了，明天晚上，姚易的人会将他的心腹调离，我们必须在那段时间掌控京中大军。”
段天涯点了点头，认同道：
“好，事不宜迟，我与一刀现在就启程前去京中大营，海棠你就在此处等待，接应姚易，只要人一到齐，我们正式开始。”
三人商量完毕，这才分头行事。
小皇帝有个马上皇帝的梦想，早在前几年，便调集了边军进京，亲自安排人操练。所以不得不说，此时的京中大军，除了太祖成祖时期，堪称是历代最精锐的。
大营之中，五军都督府都督，英国公张伦一身铠甲，盯着面前的京城布防图，满脸愁容。
英国公世代都是勋贵之首，如今的张伦虽然刚过三十，但已经袭爵。又是京中大营的主将，娶了皇室宗女。这样的人家，与国同修，按理说是不应该有什么烦恼的。
但是，张伦如今确实是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选择帮助皇室，还是帮助神侯？
他当初得小皇帝信任，授予京中大营主将之位，按理说是应该报效君恩才是。可是如今小皇帝已然驾崩，朱无视掌管京中内外。
他虽说还是位居高位，但自家事自家清楚，如今的他，也不过是在这大营之中，才能行使这主将的权威了。朱无视的人，早就将他的心腹给架空了。
“唉。”张伦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清楚，一旦等朱无视彻底掌握朝堂，他就连这虚名，都会被夺取。
“国公忧愁难解，不知可否愿意我等为您解决烦心之事？”段天涯带着归海一刀，如入无人之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张伦眼神一厉，快步走到桌前，抽出佩刀，大声喝道：
“你们是何人？”
段天涯见到张伦这幅神情，连忙停下脚步，说道：
“国公，我等是奉太后懿旨，前来帮助您的。”
张伦的父祖是上过战场的，张伦在父祖的教育之下还真不是个草包。这时候他眯着眼，打量了两人一眼，镇定地道：
“你们就是神侯前些日子下海捕文书的段天涯和归海一刀？二位好大的胆子，敢跑到京中大营。还是说，你二人没将这几万大军放在眼中？”
段天涯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了太后的懿旨，说道：
“英国公，我等手中的便是太后的懿旨。铁胆神侯朱无视暗中下毒，谋害先皇。如今有隔绝宫外，意图不轨。太后懿旨，请英国公派兵捉拿。”
听到段天涯的话，英国公确实没有当即下跪接旨，反而眼神闪烁，盯着二人思考着什么。
小皇帝死得太突然了，之后朱无视的举动也极为可疑。谁都不是傻子，心中早就有了猜测。
至于为什么没有人跳出来反对？敢跳出来的，都已经被抄家了，现在还能够当着官的，不说全是，但大部分都是些装傻子的。
皇帝的驾崩后，确实是太后当着百官的面给朱无视下旨的啊，什么谋反？他们不知道。
“两位，还是请回吧。先皇对我恩重如山，但我一大家子人，实在冒不得险，今日我就当没有看见。”张伦脸色阴晴不定，思考了一会才说道。
他动了拿下两人去找朱无视领赏的念头，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倒不是因为什么记着先皇之恩的屁话，他不是傻子，朱无视想要当皇帝，必然是浑身不能有一点污点的，自己听了段天涯的这些话，朱无视能放过自己？
无论他怎么做，都有很大的风险。但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反正英国公府与国同休，大不了就是以后日夜与醇酒妇人相伴而已。
段天涯一愣，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是个讲究忠孝的人，但世上的大部分人只看重利益，他当然不能够理解。
“英国公，这件事事关社稷安危，还请三思。”段天涯诚恳道。
张伦声音一厉，说道：
“你莫不是以为我对尔等面目慈善，便是纵容你们？这是抄家灭罪的大罪，你们再不识好歹，别怪我不客气了。”
归海一刀一听到张伦的话，心中不快，上前一步，就要出手。
“一刀。”段天涯伸手拉住了归海一刀，生怕他一冲动惹出事端。
“英国公是打算不顾先皇之恩，打算襄助逆贼不成？”段天涯不满道。
张伦张了张嘴，没有反驳，只是说：
“我没有办法，如今神侯势大，这个京中大营都已经被其心腹掌控，我实在无能为力。”
段天涯冷笑一声，张伦倒开始卖起了惨。英国公府到他手中才是第三代，父祖又是深受历代皇帝重用。这样的人家，是朱无视排几个小喽啰就能够轻易夺走兵权的？
不过是这人胆子太小，不敢反抗，这才让朱无视这般轻易的接管了京中大营。
“英国公说如今这京中大营已经被朱无视掌控，那您觉得刚刚有没有人看着我二人进来？要是他得知今日我二人与国公见面，难道会有您就会有好下场？”段天涯笑道。
张伦一听，脸色一变。这件事事关皇权接替正统性，朱无视决不允许有任何人知道这背后的事情。在段天涯走进他的大帐的时候，他便再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了。
“国公请放心，我等不要其它，只想请国公约束部下，明日闭锁京中大营，待到京中诸事皆定，再出来收拾残局。这样朱无视那边就算怪罪，为了收拢权贵之心，也只会让您担任闲职。但若是我等能够为国除贼，那国公便是挽社稷于将倾的大功。”段天涯轻声道。
武林中人确实不能对抗大军，但大军也留不下武林高手。段天涯从来没打算靠着大军除去朱无视，让大军两不相帮，才是他的目的。
张伦面色阴晴不定，心中不断权衡利弊。成年人利益为先，对他而言，此举利大于弊。
“后天天一亮，京中大营会派兵，四处捉拿逆党。”张伦说道。
这个逆党，可以是姚易段天涯等人，也可以是朱无视的人。
“神侯虽说如今掌管了京中禁卫，但无非是他手中持有太后懿旨，低下士兵被蒙蔽而已。只要我们从太后手中拿到懿旨，倒也不难办。”段天涯说道。
姚易点了点头，说道：
“这倒也不算难办，我在锦衣卫留了些人手，应该能够从太后手中拿到懿旨。”
姚易其实没有说，他在京中经营多年，势力遍布京都，就算是没有拿到懿旨，也能让朱无视手下的心腹人马被牵制住。
但是在场的人都是见识过朱无视伪善的模样，心中仍有余悸，要是姚易不明不白手中多出了一大股势力，只怕这些人心中要犯嘀咕了。
姚易可不像被人当成什么野心之辈，做过道貌岸然的正派多好，事没多办多少，好处没少拿，还不用担心总有人一起想着搞你。尽管，他做的事情和朱无视差别不大。
“如此一来，倒是好办多了。”海棠笑道。
段天涯摇了摇头，说道：
“不够，神侯武功深不可测，还是没有完全把握。”
“找上成是非，神侯吸功大法太过骇人，只有成是非的金刚不坏神功才能在他面前不受影响，合我们二人之力，应该能够对抗。”姚易说道。
众人听到姚易的话，脸色却都有些难看。
归海一刀开口道：
“京城中传来的消息，说是神侯此前三次欲要强闯后宫，威逼太后，就是成是非靠着金刚不坏神功才能够勉强挡住。但是，他金刚不坏神功的五次机会，也因此全部用完。”
姚易忍不住砸了咂嘴，感慨着朱无视的老谋深算。他介入剧情，倒是没让成是非金刚不坏神功次数没有用光。但朱无视哪里会放着这个隐患啊，只怕要威逼太后是假，借此机会逼着成是非用处金刚不坏神功才是真的目的。
只是这老小子算漏了一点，这金刚不坏神功还真不是只能用五次的功法。
“没关系，成是非修行金刚不坏神功，内力犹如精钢，神侯的吸功大法最是忌惮这样的功法，有他在，也能够替我吸引神侯注意力。”姚易说道。
众人互相对视着，出于对于姚易的信任，立刻点了点头。
“好，如此便说定了，你们这就去联系我在锦衣卫留下的人手，取得太后懿旨。我今日起闭关不出，等我经脉修复，伤势痊愈，就与朱无视决一死战。”
随着计划的制定，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姚易也没闲着，房门一关，假装闭关，实际上则是在锦衣卫总部统揽全局。
京城中某处，中年男子浑身酒气，脸上红润，一看就是喝醉了的模样。男子躲藏在小巷中，尽力将身体藏得更加隐蔽些，生怕被往来巡查的士兵抓住。
这位醉汉祖祖辈辈都在京中生活，但只是平民百姓，今日与朋友相约见面，喝得有些多忘了时间，回来的时候撞见巡查的士兵，这才吓得清醒过来。
近来的京城可不太平静，先是说皇帝驾崩了，又听人说大明皇室的那位贤王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在朝堂之上大兴刑狱，抄了好多当官的家。不光如此，还在京城中执行了宵禁。
醉汉的邻居前些日子便是宵禁的时候在街上闲逛，被抓去后现在毫无音信，让他不得不怕。
随着巡查士兵的脚步越来越近，醉汉也愈加害怕起来，身体尽全力缩了起来。
“咵咵咵”铠甲行走间不断发出声音，先是由远到近，有由近到远。
醉汉松了一口气，将头悄悄探了出去，朝外面一看，脸直接被吓白了。
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腰跨长刀，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小巷口。
醉汉刚要大叫，却突然被人在背后用力敲击后颈，直接晕了过去。
铠甲男子看着醉汉倒下，面无表情，好似早就知道一般。
“杀身取义。”铠甲男子声音嘶哑，口中念叨着。
“奉天成仁。”归海一刀从小巷阴暗处走了出来，回应着铠甲男子的口令。
“锦衣卫百户，奉上令，护送密匣。”铠甲男子见归海一刀对出口令，从身后包裹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抛到了归海一刀手中。
归海一刀接了过来，对着男子点头道：
“多谢。”
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神侯这些日子为了防止你们回来，对京城施行了宵禁，还将手下的密探都派到了京中巡城士兵中，那些带着人巡查宵禁的就是。刚刚我将这里的人调走，你离开的时候注意一些，那些人和普通士兵不一样。”铠甲男子突然出声道。
护龙山庄明面上天地玄黄四大密探，外加成是非，但实际上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也不可能靠着五个人就能够监察这个天下的。此前提到过，他们都只是第一号密探，名义上还有一些下属。那些人其实才是真正的密探，才是护龙山庄监察天下的保证。
归海一刀皱眉，他们计划便是夺取京中军队的指挥权，可是如今朱无视将手下心腹人马安插在军队中，只怕计划不会如同计划那般顺利。
许是知道归海一刀的想法，铠甲男子接着道：
“我们的人会在明晚将这些人全部调走，那便是唯一的机会。”
归海一刀脚步不停，回道：
“多谢。”
铠甲男子不再言语，转身便离开。
归海一刀再次隐身于黑暗之中，小心地来到了他们在京城中落脚的地方。
归海一刀回来的时候，前去联络各方势力的段天涯和上官海棠早就回来了，一看到归海一刀，急忙问道：
“怎么样，没有遇到什么事吧。”
归海一刀摇了摇头，将盒子取了出来。
“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姚易他在京城中的人手相当可靠。”
上官海棠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的正是太后斥责朱无视犯上作乱的旨意。拿到了懿旨的三人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你们那边呢？”归海一刀问道。
段天涯神色不好看，摇头道：
“短短两天，又是十三位大人被抄家，如今在朝堂之上敢出面的，都被拿下了，仅剩下些小人。”
“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按照计划行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上官海棠担忧道。
归海一刀想起铠甲男子所说的话，开口道：
“朱无视将手下人马全部派去控制京中了，明天晚上，姚易的人会将他的心腹调离，我们必须在那段时间掌控京中大军。”
段天涯点了点头，认同道：
“好，事不宜迟，我与一刀现在就启程前去京中大营，海棠你就在此处等待，接应姚易，只要人一到齐，我们正式开始。”
三人商量完毕，这才分头行事。
小皇帝有个马上皇帝的梦想，早在前几年，便调集了边军进京，亲自安排人操练。所以不得不说，此时的京中大军，除了太祖成祖时期，堪称是历代最精锐的。
大营之中，五军都督府都督，英国公张伦一身铠甲，盯着面前的京城布防图，满脸愁容。
英国公世代都是勋贵之首，如今的张伦虽然刚过三十，但已经袭爵。又是京中大营的主将，娶了皇室宗女。这样的人家，与国同修，按理说是不应该有什么烦恼的。
但是，张伦如今确实是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选择帮助皇室，还是帮助神侯？
他当初得小皇帝信任，授予京中大营主将之位，按理说是应该报效君恩才是。可是如今小皇帝已然驾崩，朱无视掌管京中内外。
他虽说还是位居高位，但自家事自家清楚，如今的他，也不过是在这大营之中，才能行使这主将的权威了。朱无视的人，早就将他的心腹给架空了。
“唉。”张伦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清楚，一旦等朱无视彻底掌握朝堂，他就连这虚名，都会被夺取。
“国公忧愁难解，不知可否愿意我等为您解决烦心之事？”段天涯带着归海一刀，如入无人之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张伦眼神一厉，快步走到桌前，抽出佩刀，大声喝道：
“你们是何人？”
段天涯见到张伦这幅神情，连忙停下脚步，说道：
“国公，我等是奉太后懿旨，前来帮助您的。”
张伦的父祖是上过战场的，张伦在父祖的教育之下还真不是个草包。这时候他眯着眼，打量了两人一眼，镇定地道：
“你们就是神侯前些日子下海捕文书的段天涯和归海一刀？二位好大的胆子，敢跑到京中大营。还是说，你二人没将这几万大军放在眼中？”
段天涯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了太后的懿旨，说道：
“英国公，我等手中的便是太后的懿旨。铁胆神侯朱无视暗中下毒，谋害先皇。如今有隔绝宫外，意图不轨。太后懿旨，请英国公派兵捉拿。”
听到段天涯的话，英国公确实没有当即下跪接旨，反而眼神闪烁，盯着二人思考着什么。
小皇帝死得太突然了，之后朱无视的举动也极为可疑。谁都不是傻子，心中早就有了猜测。
至于为什么没有人跳出来反对？敢跳出来的，都已经被抄家了，现在还能够当着官的，不说全是，但大部分都是些装傻子的。
皇帝的驾崩后，确实是太后当着百官的面给朱无视下旨的啊，什么谋反？他们不知道。
“两位，还是请回吧。先皇对我恩重如山，但我一大家子人，实在冒不得险，今日我就当没有看见。”张伦脸色阴晴不定，思考了一会才说道。
他动了拿下两人去找朱无视领赏的念头，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倒不是因为什么记着先皇之恩的屁话，他不是傻子，朱无视想要当皇帝，必然是浑身不能有一点污点的，自己听了段天涯的这些话，朱无视能放过自己？
无论他怎么做，都有很大的风险。但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反正英国公府与国同休，大不了就是以后日夜与醇酒妇人相伴而已。
段天涯一愣，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是个讲究忠孝的人，但世上的大部分人只看重利益，他当然不能够理解。
“英国公，这件事事关社稷安危，还请三思。”段天涯诚恳道。
张伦声音一厉，说道：
“你莫不是以为我对尔等面目慈善，便是纵容你们？这是抄家灭罪的大罪，你们再不识好歹，别怪我不客气了。”
归海一刀一听到张伦的话，心中不快，上前一步，就要出手。
“一刀。”段天涯伸手拉住了归海一刀，生怕他一冲动惹出事端。
“英国公是打算不顾先皇之恩，打算襄助逆贼不成？”段天涯不满道。
张伦张了张嘴，没有反驳，只是说：
“我没有办法，如今神侯势大，这个京中大营都已经被其心腹掌控，我实在无能为力。”
段天涯冷笑一声，张伦倒开始卖起了惨。英国公府到他手中才是第三代，父祖又是深受历代皇帝重用。这样的人家，是朱无视排几个小喽啰就能够轻易夺走兵权的？
不过是这人胆子太小，不敢反抗，这才让朱无视这般轻易的接管了京中大营。
“英国公说如今这京中大营已经被朱无视掌控，那您觉得刚刚有没有人看着我二人进来？要是他得知今日我二人与国公见面，难道会有您就会有好下场？”段天涯笑道。
张伦一听，脸色一变。这件事事关皇权接替正统性，朱无视决不允许有任何人知道这背后的事情。在段天涯走进他的大帐的时候，他便再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了。
“国公请放心，我等不要其它，只想请国公约束部下，明日闭锁京中大营，待到京中诸事皆定，再出来收拾残局。这样朱无视那边就算怪罪，为了收拢权贵之心，也只会让您担任闲职。但若是我等能够为国除贼，那国公便是挽社稷于将倾的大功。”段天涯轻声道。
武林中人确实不能对抗大军，但大军也留不下武林高手。段天涯从来没打算靠着大军除去朱无视，让大军两不相帮，才是他的目的。
张伦面色阴晴不定，心中不断权衡利弊。成年人利益为先，对他而言，此举利大于弊。
“后天天一亮，京中大营会派兵，四处捉拿逆党。”张伦说道。
这个逆党，可以是姚易段天涯等人，也可以是朱无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