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二替 美人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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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白宁跟张景跃在食堂打饭。
因为叶白宁长得高大白净, 连勤工俭学在学校食堂里做帮工的女生看见了, 也会多打一些肉菜给他。张景跃就不会, 他瘦瘦小小，因为经常低着头, 看着还有些驼背, 橱窗里的女生多看他一眼都不愿, 拿勺子在青椒肉丝里搅了半天，打给了他半盘的青椒。
叶白宁看不过去，把自己餐盘里的肉挑给他。
“不，不用的。”
叶白宁像是没听见一样, 把菜夹给他之后, 还帮他挑餐盘里的青椒。张景跃注意到了他的腕表, 亮晶晶的，表盘里还錾刻着些碎钻。他想起班里的同学议论的，关于叶白宁被包养的事, 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阿宁。”
“啊？”
“都要高考了, 你……”
叶白宁挑完了青椒, 把筷子扔到了还没有擦干净油渍的桌子上, 嘴角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说，“你不用管我，你好好考就成。”
“……”
食堂里吵吵嚷嚷乱成一团，但奇怪的是，没有人往他们吃饭的这张桌子旁边走。要是平常，他来食堂遇到同班的男生, 他们多半要挤过来，借他的饭卡，或者顺便直接让他代劳去打饭的。但今天叶白宁在这里，没有人敢靠近他。这让他觉得很自在。
“婆婆让我把这个月生活费带给你。”叶白宁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正在吃饭的张景跃。张景跃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来，“婆婆醒了？”
“嗯，醒了。精神还不错，我还给她削了个苹果吃。”
张景跃闻言，松了口气。因为忙于复习的关系，他已经两三个月没有去过医院探望了。
叶白宁看他不接钱，又捏着钱抖了抖，张景跃这才接了下来。
两人在学校里，看张景跃和叶白宁走得近，也只会想，张景跃是不是叶白宁的跟班。没有人知道，两人打小就住在一起，从小学到高中，还基本都是在一个班。只是叶白宁行事太张扬，张景跃为人又唯唯诺诺，两人站在一起，即便只是寻常的对话，旁人也会觉得是叶白宁在欺负他。
“嗡——”
叶白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了电话。正在吃饭的张景跃屏住了呼吸，听叶白宁说话的声音。
“嗯，我在学校。”
“为什么非要今天看电影？好吧，晚一点行吧。”
电话挂断了，叶白宁将手机塞回口袋站了起来，“你吃着，我先走了。”
“现在就走吗？”不是上午才来的学校吗？
已经走出几步的叶白宁回过头来，“我还有点事要办。你在学校好好复习，有什么事，打我电话。走了啊。”说完这句话，叶白宁就掀开学生食堂的塑料门帘走了。
……
每个学校里都有那么几个人，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或是性格太过懦弱遭受别人的暴力，也有一种人，因为具有被人欺负的条件，却并不好招惹，而被人在背后污蔑诽谤。
张景跃是前者，叶白宁是后者。
他最被人诽谤的一点，是因为长得实在俊美打眼，身上又常常出现不与家庭条件相符的奢侈品而被人议论为‘在ktv上班，哄老女人骗酒钱的酒保’或者干脆就是‘靠陪老女人睡觉赚钱的牛郎’。这些话被人言之凿凿的说出来，在看不惯叶白宁的人口中大肆传扬。张景跃也曾经试图帮叶白宁澄清过，然而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的一方，帮叶白宁说话，也只会遭来同班同寝的男生的啐骂。
更何况，他也曾亲眼看见过有辆豪车停在校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叶白宁下课后前去校门口，和下车的女车主说笑了几句，对方才将车开走。
“我问我爸了，他说车展上展出过，要六百多万呢。”
六百多万，在这所高中上学的学生，大多家境普通，六百多万对他们而言，实在是遥不可及。所以一众议论的男生沉默了半晌，而后用更恶劣的字眼诋毁起车主与叶白宁来。
“那女人看着都三四十岁了，跟叶白宁妈一样，也不知道他家人知道他为钱这样会怎么想。”
“就是。”
“你们不知道吗。”一个长着满脸青春痘的男生道，“叶白宁是孤儿，没爸妈的，就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子照顾他。”
一群人阴阳怪气的帮腔，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哦——怪不得，原来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
“你们说够了没有？”张景跃忍不住拍桌而起和这些男生对抗过，但结果就是他被揍的满脸是血，送进医务室里被医生满是怜悯的涂消毒药水。
那些揍他的男生，在老师面前轻而易举的将过错推到他身上，而他势单力薄，没有任何办法。
瞒过老师之后，这些男生还私下里警告他。
“下次再敢这么说话，弄死你。”
压在鼻梁上的眼镜，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与他对视的男生围在一起，在旁人的簇拥下，一巴掌把他的眼镜打飞，“你他妈听到没有？”
张景跃仍旧没说话，还是医务室的医生拿了药走出来，将这些气势汹汹的男孩赶走了。
……
叶白宁从升上高中，就没怎么好好学习过了。
在初中的时候，他学习不错，虽然没有张景跃那种从来学校前三的成绩出色，但也算优等生的行列。但是升上高中后，他的心思就再也没有放在学习上过了。
一开始老师认为是他家庭的原因，毕竟叶白宁是被人收养的，收养他的那户人家，家庭也不太富裕，叶白宁学习下滑的时候，正是收养他的那个人，因为食道癌晚期，被送往医院治疗的时候。
班主任了解情况后，苦口婆心的劝叶白宁，让他好好学习，食道癌已经是晚期了，痊愈的可能基本没有。他为这些事分心，不如好好学习，考一个好成绩老人放宽心的走。叶白宁没听，直接翘了一个月的课。之后，叶白宁来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也是那时候，他被人包养的消息在学校传开了。
叶白宁从来不在意这些议论，要不是张景跃还在学校读书，他要去送生活费，他连一个月一次都不想回学校的。
“嘟嘟——”
喇叭声打断了站在路边的叶白宁的思绪，他看到车窗摇了下来，一个上了年纪的漂亮女人，跟着探出脸来。
“上车。”
叶白宁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今天约会的对象，是个很有能力和手腕的女人，是某外企的高管，丁克家庭，有个吃软饭的前夫。勉强算是叶白宁的前任，只不过两人的关系没有保持多久，对方前夫的一纸婚内出轨的诉状，就把女人告上法院了。为了公司声誉和以后的发展，她不得不和叶白宁断绝往来，去处理前夫的事。
“离婚协议他已经签了。”似乎刚从公司出来，这女人还一身干练的职装。
叶白宁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物，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跟她相识，纯熟意外，叶白宁在医院陪护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女人一个人在医院做子宫肌瘤的手术，做完手术，她疼的站都站不起来，给人打电话，打了七八个之后，终于有个男人姗姗来迟。
“我今天做手术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宝贝。”
“对不起？我提前一个星期跟你说，让你陪我来动手术。你又不上班，这种事都能忘记？！”麻药刚过，女人站着跟他对峙，浑身颤抖的厉害。
男人挨了一巴掌，女人歇斯底里的吼道，“给我滚！”
男人走了，留一个刚动完手术的女人扶着墙站在过道上。被他们争吵吸引过来的叶白宁，走过来跟她说，“你进去躺着吧，站着这痛的也是你自己。”
后来女人在医院住了三天，叶白宁也跟她熟悉了。后来女人出院之后，还找了叶白宁要电话，加上知道叶白宁家人在医院动手术，替他垫付了一部分医药费，两人的关系，就渐渐从一般的朋友，变成了情人。
不过叶白宁年纪实在太小了，这个年纪的女人，注重精神陪伴高于□□，所以更多时候，两人都是出来喝喝茶，聊聊天，更进一步的就没有了。
叶白宁现在住的公寓，就是女人名下的一栋房产。
“我今天去过医院了，你奶奶的病，我也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不容乐观，让你早做打算。”
叶白宁说，“我知道。”他说病情好转，醒了这种话，是安抚还在学校读书的张景跃的。
“你现在高三在读，过段时间，要升大学。你上学的钱，我可以出，包括你的生活费。以后生活上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跟我说。”家境优渥的女人，对于叶白宁这个小情人十分的慷慨。
叶白宁开始看着车窗外。
也许是女人天生的，对于年幼者的疼爱，女人伸手替他整了整衣领。叶白宁也十分顺从，昂着头任由她帮忙整理自己衣领的褶皱。
女人准备直接带他去看电影，但车还没停好，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叶白宁听她话的大意，似乎是她亲戚的儿子回国，要拜托她照顾。并且似乎就是今天。
“怎么了？”
“我姐的两个儿子回国，说马上要到机场了，让我去接一趟。”
“那去吧。”反正他也不是很想去看什么电影。
作者有话要说：吐出二更，并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儿
叶白宁跟张景跃在食堂打饭。
因为叶白宁长得高大白净, 连勤工俭学在学校食堂里做帮工的女生看见了, 也会多打一些肉菜给他。张景跃就不会, 他瘦瘦小小，因为经常低着头, 看着还有些驼背, 橱窗里的女生多看他一眼都不愿, 拿勺子在青椒肉丝里搅了半天，打给了他半盘的青椒。
叶白宁看不过去，把自己餐盘里的肉挑给他。
“不，不用的。”
叶白宁像是没听见一样, 把菜夹给他之后, 还帮他挑餐盘里的青椒。张景跃注意到了他的腕表, 亮晶晶的，表盘里还錾刻着些碎钻。他想起班里的同学议论的，关于叶白宁被包养的事, 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阿宁。”
“啊？”
“都要高考了, 你……”
叶白宁挑完了青椒, 把筷子扔到了还没有擦干净油渍的桌子上, 嘴角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说，“你不用管我，你好好考就成。”
“……”
食堂里吵吵嚷嚷乱成一团，但奇怪的是，没有人往他们吃饭的这张桌子旁边走。要是平常，他来食堂遇到同班的男生, 他们多半要挤过来，借他的饭卡，或者顺便直接让他代劳去打饭的。但今天叶白宁在这里，没有人敢靠近他。这让他觉得很自在。
“婆婆让我把这个月生活费带给你。”叶白宁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正在吃饭的张景跃。张景跃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来，“婆婆醒了？”
“嗯，醒了。精神还不错，我还给她削了个苹果吃。”
张景跃闻言，松了口气。因为忙于复习的关系，他已经两三个月没有去过医院探望了。
叶白宁看他不接钱，又捏着钱抖了抖，张景跃这才接了下来。
两人在学校里，看张景跃和叶白宁走得近，也只会想，张景跃是不是叶白宁的跟班。没有人知道，两人打小就住在一起，从小学到高中，还基本都是在一个班。只是叶白宁行事太张扬，张景跃为人又唯唯诺诺，两人站在一起，即便只是寻常的对话，旁人也会觉得是叶白宁在欺负他。
“嗡——”
叶白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了电话。正在吃饭的张景跃屏住了呼吸，听叶白宁说话的声音。
“嗯，我在学校。”
“为什么非要今天看电影？好吧，晚一点行吧。”
电话挂断了，叶白宁将手机塞回口袋站了起来，“你吃着，我先走了。”
“现在就走吗？”不是上午才来的学校吗？
已经走出几步的叶白宁回过头来，“我还有点事要办。你在学校好好复习，有什么事，打我电话。走了啊。”说完这句话，叶白宁就掀开学生食堂的塑料门帘走了。
……
每个学校里都有那么几个人，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或是性格太过懦弱遭受别人的暴力，也有一种人，因为具有被人欺负的条件，却并不好招惹，而被人在背后污蔑诽谤。
张景跃是前者，叶白宁是后者。
他最被人诽谤的一点，是因为长得实在俊美打眼，身上又常常出现不与家庭条件相符的奢侈品而被人议论为‘在ktv上班，哄老女人骗酒钱的酒保’或者干脆就是‘靠陪老女人睡觉赚钱的牛郎’。这些话被人言之凿凿的说出来，在看不惯叶白宁的人口中大肆传扬。张景跃也曾经试图帮叶白宁澄清过，然而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的一方，帮叶白宁说话，也只会遭来同班同寝的男生的啐骂。
更何况，他也曾亲眼看见过有辆豪车停在校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叶白宁下课后前去校门口，和下车的女车主说笑了几句，对方才将车开走。
“我问我爸了，他说车展上展出过，要六百多万呢。”
六百多万，在这所高中上学的学生，大多家境普通，六百多万对他们而言，实在是遥不可及。所以一众议论的男生沉默了半晌，而后用更恶劣的字眼诋毁起车主与叶白宁来。
“那女人看着都三四十岁了，跟叶白宁妈一样，也不知道他家人知道他为钱这样会怎么想。”
“就是。”
“你们不知道吗。”一个长着满脸青春痘的男生道，“叶白宁是孤儿，没爸妈的，就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子照顾他。”
一群人阴阳怪气的帮腔，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哦——怪不得，原来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
“你们说够了没有？”张景跃忍不住拍桌而起和这些男生对抗过，但结果就是他被揍的满脸是血，送进医务室里被医生满是怜悯的涂消毒药水。
那些揍他的男生，在老师面前轻而易举的将过错推到他身上，而他势单力薄，没有任何办法。
瞒过老师之后，这些男生还私下里警告他。
“下次再敢这么说话，弄死你。”
压在鼻梁上的眼镜，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与他对视的男生围在一起，在旁人的簇拥下，一巴掌把他的眼镜打飞，“你他妈听到没有？”
张景跃仍旧没说话，还是医务室的医生拿了药走出来，将这些气势汹汹的男孩赶走了。
……
叶白宁从升上高中，就没怎么好好学习过了。
在初中的时候，他学习不错，虽然没有张景跃那种从来学校前三的成绩出色，但也算优等生的行列。但是升上高中后，他的心思就再也没有放在学习上过了。
一开始老师认为是他家庭的原因，毕竟叶白宁是被人收养的，收养他的那户人家，家庭也不太富裕，叶白宁学习下滑的时候，正是收养他的那个人，因为食道癌晚期，被送往医院治疗的时候。
班主任了解情况后，苦口婆心的劝叶白宁，让他好好学习，食道癌已经是晚期了，痊愈的可能基本没有。他为这些事分心，不如好好学习，考一个好成绩老人放宽心的走。叶白宁没听，直接翘了一个月的课。之后，叶白宁来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也是那时候，他被人包养的消息在学校传开了。
叶白宁从来不在意这些议论，要不是张景跃还在学校读书，他要去送生活费，他连一个月一次都不想回学校的。
“嘟嘟——”
喇叭声打断了站在路边的叶白宁的思绪，他看到车窗摇了下来，一个上了年纪的漂亮女人，跟着探出脸来。
“上车。”
叶白宁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今天约会的对象，是个很有能力和手腕的女人，是某外企的高管，丁克家庭，有个吃软饭的前夫。勉强算是叶白宁的前任，只不过两人的关系没有保持多久，对方前夫的一纸婚内出轨的诉状，就把女人告上法院了。为了公司声誉和以后的发展，她不得不和叶白宁断绝往来，去处理前夫的事。
“离婚协议他已经签了。”似乎刚从公司出来，这女人还一身干练的职装。
叶白宁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物，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跟她相识，纯熟意外，叶白宁在医院陪护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女人一个人在医院做子宫肌瘤的手术，做完手术，她疼的站都站不起来，给人打电话，打了七八个之后，终于有个男人姗姗来迟。
“我今天做手术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宝贝。”
“对不起？我提前一个星期跟你说，让你陪我来动手术。你又不上班，这种事都能忘记？！”麻药刚过，女人站着跟他对峙，浑身颤抖的厉害。
男人挨了一巴掌，女人歇斯底里的吼道，“给我滚！”
男人走了，留一个刚动完手术的女人扶着墙站在过道上。被他们争吵吸引过来的叶白宁，走过来跟她说，“你进去躺着吧，站着这痛的也是你自己。”
后来女人在医院住了三天，叶白宁也跟她熟悉了。后来女人出院之后，还找了叶白宁要电话，加上知道叶白宁家人在医院动手术，替他垫付了一部分医药费，两人的关系，就渐渐从一般的朋友，变成了情人。
不过叶白宁年纪实在太小了，这个年纪的女人，注重精神陪伴高于□□，所以更多时候，两人都是出来喝喝茶，聊聊天，更进一步的就没有了。
叶白宁现在住的公寓，就是女人名下的一栋房产。
“我今天去过医院了，你奶奶的病，我也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不容乐观，让你早做打算。”
叶白宁说，“我知道。”他说病情好转，醒了这种话，是安抚还在学校读书的张景跃的。
“你现在高三在读，过段时间，要升大学。你上学的钱，我可以出，包括你的生活费。以后生活上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跟我说。”家境优渥的女人，对于叶白宁这个小情人十分的慷慨。
叶白宁开始看着车窗外。
也许是女人天生的，对于年幼者的疼爱，女人伸手替他整了整衣领。叶白宁也十分顺从，昂着头任由她帮忙整理自己衣领的褶皱。
女人准备直接带他去看电影，但车还没停好，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叶白宁听她话的大意，似乎是她亲戚的儿子回国，要拜托她照顾。并且似乎就是今天。
“怎么了？”
“我姐的两个儿子回国，说马上要到机场了，让我去接一趟。”
“那去吧。”反正他也不是很想去看什么电影。
作者有话要说：吐出二更，并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