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异性相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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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厚德走了，念初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昨晚喝多了酒，口渴得厉害。
他翻身起床，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感觉清爽了许多。
陆厚德有海量，那点酒根本不算什么，他像往常一样在校园里跑了几圈，因为惦记着给念初买早点，所以很快结束了晨练。
进了餐厅，就餐的人还不多，陆厚德走到窗口往里看，生煎，汤团，馄饨，面条，小笼汤包，还是往常的花样。
他想起上中学的时候，念初总是早上吃一笼汤包，一碗馄饨，于是就买了四笼汤包往宿舍走。
边走心里还想，当年自己不知道吃了念初多少汤包，这友情一定得延续一辈子才好。
等他赶到宿舍，念初已经洗漱完毕，看到陆厚德手中的小笼汤包，抓起一个，张嘴就咬，汤汁喷了一脸。
这模样和当年读书时慌慌张张吃早餐的样子一模一样，两个人哈哈大笑。
陆厚德慌忙给念初递毛巾，说：“不着急，你现在站在中华民国的土地上，天天都能吃汤包。”
念初一边咽包子，一边说：“你是不知道，我在德国的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就想各种各样好吃的，一想到汤包简直是备受折磨。”
陆厚德笑着说：“别人是思念亲人备受折磨，你倒好，一个汤包就能让你想成那样。今天正好没课，我们一块儿出去走走，顺便让你品尝一下南京的美食。”
“太好了，民以食为天，美食就是我的半边天，听你的，我们去哪儿呢？”
陆厚德想了想说：“就去夫子庙吧，看看秦淮河和贡院，那里可是南京最繁华的地方。”
这么一说，两个人匆匆吃了早饭，出了房间，就往校外走。
还没走出学校，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女学生。
女学生短发，齐刘海，浅蓝上衣，玄色裙子，黑皮鞋，白袜子，她看见陆厚德，停了下来，非常可爱地歪着头问：“陆老师，您要去哪里？”
陆厚德被她一问，看了看念初说：“我和朋友出去走走。”
按理说女学生应该告辞了，可是她却转向念初说：“您的朋友啊？我叫夏如烟，是陆老师的学生。”
夏如烟颇为主动的自我介绍倒显得念初不够大方，陆厚德忙打圆场说：“这是我的好朋友周念初，留洋回来的博士。”
夏如烟一听说是博士，马上露出极为夸张的表情说：“啊，是博士啊？真是既年轻有为又英俊潇洒，我还没见过长成这样的博士呢？你们是要去玩吗？我是地地道道的南京人，南京的每一条小巷，我都很熟悉。我可以做向导呀，一定比陆老师知道的多。”
念初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求助似地看了看陆厚德。
陆厚德坚决地对夏如烟说：“不行，马上就上课了，你赶快进教室。”
“对不起老师，我忘了告诉您，我有事，已经请过假了，今天我是自由的，可以全天为你们服务。”
夏如烟的架势让陆厚德没法拒绝，他无可奈何地说：“那好吧，只是回校后不许让同学们知道。”
陆厚德是怕遭人误会，他不想跟这个夏如烟交往过甚，可又无法“甩”掉这个“无赖”的女学生。
念初隐隐地感觉到这个夏如烟应该有一个颇有背景的家庭，才会有一个这样骄横的性格，而且，她对陆厚德应该有一点点暧昧的好感。
陆厚德的首肯让夏如烟极为兴奋，她一边走，一边对念初说：“周先生，您是刚回国吗？以前到过我们学校吗”
念初笑了笑说：“刚刚回来没几天，还从来没到过你们学校，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很有读书的气氛。”
“那是，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学校，以后，您要常来啊。”
夏如烟把头转向陆厚德说：“陆老师，我好奇怪呀，怎么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帅气，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真得很像演员啊。”
夏如烟的话让念初很不好意思，甚至有点尴尬，陆厚德“训斥”她说：“小姑娘家，说话一点都不含蓄。”
一路上，三个人说说笑笑。陆厚德说话的时候，夏小姐总是微微地抬起头，两只眼睛专注地 盯着他的脸，夏小姐每句话的最后两个字总是看着陆厚德的眼睛结束的。
看得出来，陆厚德并不接受夏小姐的眼神，甚至有点无可奈何。难道是夏小姐单相思了吗？
三个人同行，感觉没过多久就到了著名的秦淮河畔。
这里是南京文化的发源地，是江南文化的中心。
这里有“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千古名句，也有古代最大的科举考场—江南贡院。
有才子的地方必定少不了佳人，于是无论白天黑夜，无数的商船穿梭在秦淮河上，许多歌女寄身船中，轻歌曼舞，丝竹飘渺，众多的风流才子流连忘返，留下了很多才子佳人的传说。
于是，碧波荡漾的秦淮河水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面是庄严肃穆的夫子庙，学宫，贡院，另一面则是歌舞升平，温柔旖旎。
今天的夫子庙依然是一个繁华胜地，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念初小时候跟着爹来过这里，只记得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可现在一样也想不起来，更别说看到了什么。他怀着浓厚的兴趣，故地重游，细细地品味六朝金粉的魅力。
夏小姐给大家做向导，三个人顺着人流，徜徉在历史的长河中。
大成殿，泮池，照壁，明远楼，乌衣巷，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强烈地吸引着喜好中国传统文化的念初和陆厚德，两人慢慢地游览，细细地品味，直逛得又累又饿。
夏小姐直喊“腰都要断了”，陆厚德建议去品尝一下著名的金陵小吃。
就近，走进了身后的一间酒楼，白墙灰瓦，雕花漏窗，古香古色。
伙计招呼三人落座，夏小姐帮大家点了黄桥烧饼，开洋干丝，桂花糕，银丝面，桂花鸭，盐水鸭，牛肉汤。
伙计每上一个菜，会拉着长声报上菜名，夏小姐再详尽地给大家一一介绍。
三个人吃饱喝足，意犹未尽，索性再去领略一下河对岸的粉墙黛瓦，秦淮人家。
贡院聚集了众多应试的文人墨客，风流才子，应运而生的自然是青楼和妓院。
念初想起了《桃花扇》里的一句话，“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邻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看来，朝代的更替并没有改变秦淮河畔的风花雪月，才子佳人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夏如烟一点也不矜持，她落落大方地跟两个年轻人开玩笑，“看见那座文德桥了吗，从这儿走过去，董小宛和柳如是就在妆楼里等着你。”
念初不太会和女□□往，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口无遮拦”的女学生。
三个人走着看着，不知不觉一整天就过去了。陆厚德问夏小姐“明天周末，你是回家还是回学校？”
夏小姐说：“我家离这儿不远，不劳你们两位送我，我叫辆车，一会就到家了。”
陆厚德替夏小姐叫了辆人力车，车夫弯腰把车放平，夏小姐站在车前，对两人说：“真是一个愉快的一天，比坐在教室里读书要有趣的多，谢谢你们两位。”
念初慌忙说：“应该是我们谢谢你这个向导，麻烦了你一整天。”
夏小姐忽然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陆厚德说：“一点都不麻烦，我终于有了一次机会。”
陆厚德的表情一下子不自然起来，他慌忙把目关投向了远处。
夏小姐对着陆厚德嫣然一笑，说：“我走了，你们两位再见。”
接着，夏小姐上了车，朝他们挥了挥手。
车子走远了，念初和陆厚德打趣道：“看来，这个夏小姐很喜欢你，你怎么样？”
“夏小姐活泼开朗，倒也不失可爱，听说他的父亲是国民政府的高官，所以不可以得罪她。至于我，一来我有了女朋友，不能跟她发生任何事情，二来纵使我没有女朋友，也不会跟她有什么感情纠葛，因为我和她相差甚远，门不当户不对。”陆厚德的态度很明朗。
不过，念初还是提醒他“这个夏小姐看来很执着，你还是要小心地处理好这件事情。不要给自己带来麻烦。”
陆厚德笑了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念初在陆厚德的学校又住了一日，第二天离开南京的时候，他把一沓钞票塞在了陆厚德的枕头下面，并附上一张纸条“朋友之间是要互相帮助的，可我没有能力给你提供什么帮助，只有用这最俗气的方式聊表寸心，只当是送你一些空闲的时光，让你少翻译几篇文稿，抽出身来和你爱的人谈一谈秦淮河上的风花雪月。”
陆厚德走了，念初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昨晚喝多了酒，口渴得厉害。
他翻身起床，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感觉清爽了许多。
陆厚德有海量，那点酒根本不算什么，他像往常一样在校园里跑了几圈，因为惦记着给念初买早点，所以很快结束了晨练。
进了餐厅，就餐的人还不多，陆厚德走到窗口往里看，生煎，汤团，馄饨，面条，小笼汤包，还是往常的花样。
他想起上中学的时候，念初总是早上吃一笼汤包，一碗馄饨，于是就买了四笼汤包往宿舍走。
边走心里还想，当年自己不知道吃了念初多少汤包，这友情一定得延续一辈子才好。
等他赶到宿舍，念初已经洗漱完毕，看到陆厚德手中的小笼汤包，抓起一个，张嘴就咬，汤汁喷了一脸。
这模样和当年读书时慌慌张张吃早餐的样子一模一样，两个人哈哈大笑。
陆厚德慌忙给念初递毛巾，说：“不着急，你现在站在中华民国的土地上，天天都能吃汤包。”
念初一边咽包子，一边说：“你是不知道，我在德国的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就想各种各样好吃的，一想到汤包简直是备受折磨。”
陆厚德笑着说：“别人是思念亲人备受折磨，你倒好，一个汤包就能让你想成那样。今天正好没课，我们一块儿出去走走，顺便让你品尝一下南京的美食。”
“太好了，民以食为天，美食就是我的半边天，听你的，我们去哪儿呢？”
陆厚德想了想说：“就去夫子庙吧，看看秦淮河和贡院，那里可是南京最繁华的地方。”
这么一说，两个人匆匆吃了早饭，出了房间，就往校外走。
还没走出学校，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女学生。
女学生短发，齐刘海，浅蓝上衣，玄色裙子，黑皮鞋，白袜子，她看见陆厚德，停了下来，非常可爱地歪着头问：“陆老师，您要去哪里？”
陆厚德被她一问，看了看念初说：“我和朋友出去走走。”
按理说女学生应该告辞了，可是她却转向念初说：“您的朋友啊？我叫夏如烟，是陆老师的学生。”
夏如烟颇为主动的自我介绍倒显得念初不够大方，陆厚德忙打圆场说：“这是我的好朋友周念初，留洋回来的博士。”
夏如烟一听说是博士，马上露出极为夸张的表情说：“啊，是博士啊？真是既年轻有为又英俊潇洒，我还没见过长成这样的博士呢？你们是要去玩吗？我是地地道道的南京人，南京的每一条小巷，我都很熟悉。我可以做向导呀，一定比陆老师知道的多。”
念初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求助似地看了看陆厚德。
陆厚德坚决地对夏如烟说：“不行，马上就上课了，你赶快进教室。”
“对不起老师，我忘了告诉您，我有事，已经请过假了，今天我是自由的，可以全天为你们服务。”
夏如烟的架势让陆厚德没法拒绝，他无可奈何地说：“那好吧，只是回校后不许让同学们知道。”
陆厚德是怕遭人误会，他不想跟这个夏如烟交往过甚，可又无法“甩”掉这个“无赖”的女学生。
念初隐隐地感觉到这个夏如烟应该有一个颇有背景的家庭，才会有一个这样骄横的性格，而且，她对陆厚德应该有一点点暧昧的好感。
陆厚德的首肯让夏如烟极为兴奋，她一边走，一边对念初说：“周先生，您是刚回国吗？以前到过我们学校吗”
念初笑了笑说：“刚刚回来没几天，还从来没到过你们学校，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很有读书的气氛。”
“那是，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学校，以后，您要常来啊。”
夏如烟把头转向陆厚德说：“陆老师，我好奇怪呀，怎么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帅气，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真得很像演员啊。”
夏如烟的话让念初很不好意思，甚至有点尴尬，陆厚德“训斥”她说：“小姑娘家，说话一点都不含蓄。”
一路上，三个人说说笑笑。陆厚德说话的时候，夏小姐总是微微地抬起头，两只眼睛专注地 盯着他的脸，夏小姐每句话的最后两个字总是看着陆厚德的眼睛结束的。
看得出来，陆厚德并不接受夏小姐的眼神，甚至有点无可奈何。难道是夏小姐单相思了吗？
三个人同行，感觉没过多久就到了著名的秦淮河畔。
这里是南京文化的发源地，是江南文化的中心。
这里有“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千古名句，也有古代最大的科举考场—江南贡院。
有才子的地方必定少不了佳人，于是无论白天黑夜，无数的商船穿梭在秦淮河上，许多歌女寄身船中，轻歌曼舞，丝竹飘渺，众多的风流才子流连忘返，留下了很多才子佳人的传说。
于是，碧波荡漾的秦淮河水隔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面是庄严肃穆的夫子庙，学宫，贡院，另一面则是歌舞升平，温柔旖旎。
今天的夫子庙依然是一个繁华胜地，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念初小时候跟着爹来过这里，只记得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可现在一样也想不起来，更别说看到了什么。他怀着浓厚的兴趣，故地重游，细细地品味六朝金粉的魅力。
夏小姐给大家做向导，三个人顺着人流，徜徉在历史的长河中。
大成殿，泮池，照壁，明远楼，乌衣巷，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强烈地吸引着喜好中国传统文化的念初和陆厚德，两人慢慢地游览，细细地品味，直逛得又累又饿。
夏小姐直喊“腰都要断了”，陆厚德建议去品尝一下著名的金陵小吃。
就近，走进了身后的一间酒楼，白墙灰瓦，雕花漏窗，古香古色。
伙计招呼三人落座，夏小姐帮大家点了黄桥烧饼，开洋干丝，桂花糕，银丝面，桂花鸭，盐水鸭，牛肉汤。
伙计每上一个菜，会拉着长声报上菜名，夏小姐再详尽地给大家一一介绍。
三个人吃饱喝足，意犹未尽，索性再去领略一下河对岸的粉墙黛瓦，秦淮人家。
贡院聚集了众多应试的文人墨客，风流才子，应运而生的自然是青楼和妓院。
念初想起了《桃花扇》里的一句话，“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邻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看来，朝代的更替并没有改变秦淮河畔的风花雪月，才子佳人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夏如烟一点也不矜持，她落落大方地跟两个年轻人开玩笑，“看见那座文德桥了吗，从这儿走过去，董小宛和柳如是就在妆楼里等着你。”
念初不太会和女□□往，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口无遮拦”的女学生。
三个人走着看着，不知不觉一整天就过去了。陆厚德问夏小姐“明天周末，你是回家还是回学校？”
夏小姐说：“我家离这儿不远，不劳你们两位送我，我叫辆车，一会就到家了。”
陆厚德替夏小姐叫了辆人力车，车夫弯腰把车放平，夏小姐站在车前，对两人说：“真是一个愉快的一天，比坐在教室里读书要有趣的多，谢谢你们两位。”
念初慌忙说：“应该是我们谢谢你这个向导，麻烦了你一整天。”
夏小姐忽然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陆厚德说：“一点都不麻烦，我终于有了一次机会。”
陆厚德的表情一下子不自然起来，他慌忙把目关投向了远处。
夏小姐对着陆厚德嫣然一笑，说：“我走了，你们两位再见。”
接着，夏小姐上了车，朝他们挥了挥手。
车子走远了，念初和陆厚德打趣道：“看来，这个夏小姐很喜欢你，你怎么样？”
“夏小姐活泼开朗，倒也不失可爱，听说他的父亲是国民政府的高官，所以不可以得罪她。至于我，一来我有了女朋友，不能跟她发生任何事情，二来纵使我没有女朋友，也不会跟她有什么感情纠葛，因为我和她相差甚远，门不当户不对。”陆厚德的态度很明朗。
不过，念初还是提醒他“这个夏小姐看来很执着，你还是要小心地处理好这件事情。不要给自己带来麻烦。”
陆厚德笑了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念初在陆厚德的学校又住了一日，第二天离开南京的时候，他把一沓钞票塞在了陆厚德的枕头下面，并附上一张纸条“朋友之间是要互相帮助的，可我没有能力给你提供什么帮助，只有用这最俗气的方式聊表寸心，只当是送你一些空闲的时光，让你少翻译几篇文稿，抽出身来和你爱的人谈一谈秦淮河上的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