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Blowing 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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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的事,少爷是生气的。

    他的未婚夫莫名其妙地宁愿变成动物,也不肯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德拉科觉得自己有理由生气。

    还不肯教他阿尼玛格斯,小气鬼!

    原本他打定主意要一整天都不跟对方说话,但是白白亮亮的小蛇一爬出来,就没事人一样冲他摇尾巴,变回来之后也是一副老实听话的模样,而且走到哪跟到哪……

    实在很难无视。

    少爷艰难地坚持了一早上,直到小斯内普先生转变策略,变回阿尼玛格斯博取怜爱。

    为了讨他欢心,心机蛇用魔法把自己漂亮的犄角擦得闪亮,还试图变出小小的翅膀。

    这家伙简直把他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为了从他身上移开视线,德拉科几乎用上全部自制力。

    然而他一要转过头,希尔蛇就扭成奇怪的形状,嘶嘶叫着作势要勒死自己。

    少爷到底还是没忍住,向那个不停卖蠢的家伙伸出手。

    手指一碰到鳞片,上一秒还“以死相逼”的小蛇就变回巫师,把气鼓鼓的未婚夫拉进怀抱。

    德拉科发现中计,挣了两下,意料之中地没有挣脱,于是不再浪费力气做无用功。

    他不挣扎,也不看他,依然绷着脸,不肯给出一点回应。

    “德拉科,德拉科,你为什么不理我呀?”希尔抱着他蹭了蹭,撒娇的口吻很像某个讨厌的小学妹,“我又怎么惹你生气啦,你骂我嘛。”

    德拉科被恶心得直翻白眼:“你再这样我要吐了。”

    “那你不许再无视我了。”希尔见好就收,低头挨了挨他的额角,在他耳边轻轻抱怨,“我难过死了。”

    明知道他的话有夸张成分,小少爷还是忍不住心软,提前结束了对他的“惩罚”:“明明是你突然变身跑掉……”

    “你已经连续两晚……你分明就是躲着我。”少爷恶狠狠地压低声音,“最过分的是,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连个阿尼玛格斯都不肯教!”

    “呃,阿尼玛格斯?”希尔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自动忽略了前一句,“啊,我以为……好吧,我教你就是啦。”

    “以为什么?”德拉科狐疑地打量他,见他没有解释道意图,只好继续提要求,“你今晚不许躲出去。”

    “嗯……不躲。”希尔抱着他亲了亲,“以后都跟你睡。”

    少爷微微红了脸,从他臂弯中钻出来,把厚厚一沓图纸塞到他怀里作为代替。

    小小的恩怨就这么不了了之。

    他们花了整整三天,把密林北部的景致走了个遍,好选定一块地方建造他们的小屋。

    也许是白天太累的缘故,晚上睡觉的时候少爷格外安分。

    莱戈拉斯最后一个知道他们要结婚,即便恼火,也还是托塔瑞尔带他们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国王陛下不想让他们继续来往,最近让人看他看得很紧。

    棕发的女精灵塔瑞尔委婉地解释了原因,德拉科表示理解——国王父子矛盾颇多,连外人都已经见怪不怪。

    “陛下这次让谁看管他?”

    女卫队长轻咳一声:“我。”

    尽忠职守的塔瑞尔不愿忤逆国王,又不忍心让小王子失望,于是和莱戈拉斯约法三章,自己替他来带路。

    希尔对这个姑娘很有好感。

    他呆在罐子里那会,所有围观他的人都试图把手伸进去,甚至喂他奇奇怪怪的食物……只有塔瑞尔送给他一朵苹果花。

    莱戈拉斯的秘密基地是王宫不远处的一片草地,草丛中散落着细碎的花朵。四周树丛掩映,十分隐蔽。中央却没什么树,视野开阔,采光很好。

    最后一点在树木茂盛的密林中十分难得。

    “晚上这里可以看见很美的星空。”塔瑞尔说着,又为他们指出其中一棵特别的树,“他说第六个树杈上有一窝灰雀,它们唱歌很好听。”

    德拉科有点感兴趣,抬头数了数,发现“第六个树杈”高得吓人。

    “第八个树杈可以看到远方,不过那里对我来说也有点高。”女精灵笑了笑,“那是莱戈拉斯最喜欢的位置,他一直想看看密林之外的世界。”

    “他为什么不直接去?”希尔问道。

    “他父亲不允许……瑟兰迪尔是我们的王,没有人会违背他的旨意。”女卫队长想了想,补充道,“他也许是好意,我听说近几年外面很不太平,最近似乎又起了风波。”

    巫师没有追问。

    他们最终没有接受莱戈拉斯的提议,而是选择了西弗勒斯小院附近的一块空地。

    塔瑞尔也不是很遗憾,因为这样她就不必另外为王子物色一个新的,“发呆的地方”。

    小情侣要把房子盖在家长附近,理由是“可以直接蹭防御法阵”。

    家长对此嗤之以鼻。

    不过还是抽出时间提供了不少建议。

    瑟兰迪尔似乎忙碌起来,出现在巫师小院的频率大大下降。偶尔来一次,却发现邻居家空无一人。

    只有未成形的小种子被留在田地里,和曼德拉草做伴。

    斯科皮对精灵抱怨了一通其他人,然后伸出细细的藤蔓,为他指明家长们的位置。

    精灵王于是在不远处的溪流边找到邻居一家,顺便替他们带走一窝捣乱的肥兔子。

    他原本带来了一个不太妙的消息,但是眼下这一家显然不该受到打扰。

    巫师们都在忙活,西弗勒斯也不需要他帮助,瑟兰迪尔提着捆好的一串兔子离开,决定把它们放养到儿子的小花园去——

    莱戈拉斯的秘密基地,其实没有那么“秘密”。

    “他们最近顾不上你,你可以跟我回家去。”经过院子时,精灵对种子发出邀请,“我有一个儿子,你也许已经见过,你们很像。”

    藤蔓爬上“西弗爷爷”扎的花架,翠绿的叶片轻轻摇晃。

    它不愿意。

    精灵没再勉强,拎着兔子去附近树林找自己的鹿。

    最近乱子一桩接一桩,也不知道那些巫师去魔多干了什么好事。

    国王找到坐骑,一边盘算着火如果烧到密林,就把隔壁那一窝巫师绑一绑交出去,一边把成串的兔子挂到鹿角上,没有发现已经跑了两只。

    落地的兔子没命地奔逃,眼看着就要钻回兔子洞,却一头撞上矮矮小小的褐袍巫师。

    “哎呀,真冒失。”被撞了小腿肚的巫师拎起一只兔子,嘀咕着把它送回洞里。

    一只蝴蝶告诉了他年轻巫师们的婚讯,他来找西弗勒斯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顺便来拿一些草药。

    他那里的药材不够了,而最近林子里生病的小动物越来越多,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影子在树林之中游走,让邪恶的疾病肆意蔓延。

    “风的味道变了。”瑞达加斯特感到不安,他摸了摸脑袋上脏兮兮的帽子,不知道在对谁说,“甘道夫要是晚一点走就好了,他总是有主意,是不是?”

    灰袍巫师总是闲不住,他似乎天生没法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从外面回来之后不久,他就加上车再次启程。

    只让蝴蝶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

    瑞达加斯特把自己的担忧告诉西弗勒斯,后者看起来不以为意。

    “王剑草晾在树下的筐里,茄根自己挖,别动花架,不许随便挖别的。”蓝袍巫师放下干活时束起的袖口,“该来的总会来,瑞德,关键是你得醒着。”

    褐袍巫师摸了摸鼻子,讷讷保证不再偷偷咬曼德拉草。

    西弗勒斯扬起眉毛:“还有蘑菇。”

    瑞达加斯特讪讪:“噢,还有蘑菇……行吧,我保证,大概。”

    褐袍巫师于是离开,临走前答应借出自己的座驾——年轻的巫师们需要那些拉斯戈柏尔兔子装运木材。

    密林的树不可随意砍伐,梁柱的木料可以去林地王宫支取,其余则要骑马走出密林,去住在迷雾山脉的换皮人那里交换。

    小个子巫师走远之后,蓝袍巫师才皱起眉毛,完全没了之前的镇定和轻松。

    “他说了什么?”希尔注意到他的异常,划完地上的最后一道线,然后拄着树枝蹲到他身边,“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德拉科也向这里张望。

    “不关你们俩的事。”巫师收起外露的表情,用魔法接过教子散落的图纸,又低头看了儿子一眼,“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图纸留下,明天天不亮就去拉木头。”

    德拉科愣了一下:“但你不是说你不管——”

    “我说‘回家去’,”西弗勒斯不耐烦,沉重的法杖敲击地面,魔法发出野兽的低吼驱赶他们,“这里由我接手。”

    手边没有木料,他们今天的工作主要就是在地上画好标明布局的线条,他一个人来反而比三个人手忙脚乱快得多。

    年轻人们只好听话回去——少爷原本不太乐意这个时候放手,但是希尔说回去教他阿尼玛格斯。

    这其实不是一个好主意。

    希尔很快就发现,明明变形术是o的小少爷,在阿尼玛格斯方面竟然展现出哈利在大脑封闭术方面的水平。

    “嗯……”练习一晚上之后,青年努力打量未婚夫,终于找到一点变化,不由松了一口气,“嘿,看,你成功把指甲变尖了!”

    “你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假。”德拉科狐疑地看看手,隐约觉得指甲好像是尖了一点,却还是不满意,“仅仅是这样……我可以做到更多的……”

    “今天就到这里。”希尔从他手里抽走魔杖,又不容反对地攥住他的手,“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马尔福先生,循序渐进。”

    德拉科抿了抿嘴,不太开心。

    他知道阿尼玛格斯很难,施咒者必须对自己的某些方面有非常深刻或者清楚的认知,除此之外天赋也相当重要……

    他确信自己满足这两点条件,问题到底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