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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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的小小院落内，关于汧邑的旧事讲完，已是夕阳斜照。
落日余晖照在众人沉默的脸上，透出一股滴血般的凄凉。
“难怪王将军会这样，若是我，只怕也……”蒙艾小声嘀咕着，他此时已经十分能理解王子英的痛苦。
而端木易则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不只是因为对卢照临敬佩与惋惜，也因为王子英的情况，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从暴风雪中苟活下来的自己。
那时的他一样走不出过去，放不过自己。直到颜儿去岐山城里，冲着他发了通脾气。
那一声声呵斥，让端木易意识到了他还有更大的责任，还有更远的未来。
人生常如险途行，与其困顿于过去的灾厄，倒不如直面前路的艰辛。
默默地待了许久，端木易抬起头来，却见扁鹊儿和蒙艾都在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似乎在他们心中，自己一定会有办法拯救王子英。
这份信赖让端木易倍感压力沉重。无奈之下，他苦笑着说道：“你俩，对我倒挺有信心啊？”
“这件事先生要是也解决不了，只怕天下就没人能解决了。”蒙艾这份话也不知出于真心实意，还是阿谀奉承。但恰如其分的夸赞，确实让端木易心中受用。
可思及王子英的心病，端木易还是摇头叹息道：“这世上能人异士多得是，我也并非无所不能……”
其实，他倒也并非就给王子英的病判了死刑。只是他深知此事难办，所以便不敢随便再给周围的人带来没结果的希望了。
“那先生的意思是……”端木易的说辞让蒙艾面露忧色。
恰此时，扁鹊儿开口道：“蒙将军不用担心，师傅若是如此说，那他的意思就是，他没做过，但是他不见得做不到。要不，他就直接告诉你他干不了了。”
被自己的徒儿戳破了内心想法后，端木易便苦涩地笑道：“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啊。”
听了端木易的回答，扁鹊儿地竟难得会心一笑。
只是紧接着，端木易的话就再次让扁鹊儿担心起来：“我确实有一个想法，但是现在时机尚不成熟。我得先往汧邑去一趟。”
听说了端木易的计划，扁鹊儿忧虑地问道：“您一个人行吗？”
端木易倒是一脸轻松道：“嗯，不是攻城，我自己一人去足够，多了反倒引起麻烦。”
说罢，他又转向扁鹊儿道：“鹊儿，王子英还交给你照顾，按你原来的思路治就行。”
“是，师傅”扁鹊儿答道。
“蒙将军，咱们先走吧。”
语落，端木易负手身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蒙艾在后面，跟扁鹊儿道了个别，也匆匆跟了出去。
……
次日，端木易由新都启程，独自出发去了汧邑。为了不暴露行踪，在汧邑城外五里的地方，他便下了马，徒步前行。
走了片刻，来到一处岔路口。端木易想起了昨日里，在扁鹊儿那听说的旧事，不由得再次怀念起曾经的老将军卢照临来。
老将军一生戎马，连亲生儿子也都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如今他以垂暮之年，陨落在这汧邑城外，竟不知是否有人会替他收尸。
思及此处，悲从中来。端木易从腰间取下一个水囊，面朝汧邑的的方向，深深一揖。接着，他将囊中水倾倒了一半出来，洒在面前的道路上。
本应以酒相祭，但此行端木易力求迅捷，便没有随身携带酒水。是以，边用这清水相敬，也算是不负对老将军一腔热血的敬仰了。
祭奠完，虽心情仍未平复，但还是要继续上路。
又行了二三里，端木易已渐能够看清楚汧邑城小小的城门。
不出所料，与犬戎人不同，这次的敌人攻占了汧邑之后，并没有闭关封城。因此百姓们也还能正常的生活，来往于城邑内外。
而这，确实是中原各国的习惯。
只是相比较一般城邑，汧邑城门口多了不少岗哨关卡。应该是怕有奸细混入城内，专专门设来，用以排查过往人员的。
端木易远远地望着城门前关卡，四处寻找机会，盘算着该如何混进城去。
正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着青衣，顶着个没毛的大脑袋，正从城外而来，往城门口匆匆赶去。
见到他，端木易急忙追了过去。
追到那人身前时，他已到关卡之前，正从怀中掏着证明身份的文书。
在他还未把文书递进去之时，端木易轻轻一拍那人的肩头，说道：“四哥，你瞧你走得那么急，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忽听到如此晦气的话，那人面色不悦地回过头来，却正是“老根”客舍的赵老四。
“你家里才出事……唉？端……”赵老四张口就要回骂，但看到来人竟是端木易时，又赶紧改了口。
处处小心的端木易听赵老四马上就要喊出自己的名字，连忙接过他的话道：“断不能忘了我，是吧？走，咱哥俩叙叙旧去。”
这般说着，端木易已拉起赵老四往远处走去。
待离得城门远了，端木易才又和赵老四说起话来：“四哥，许久不见，可还记得在下？”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端木先生，你何时回来了？”赵老四激动地问道。
“也才回来不久。四哥，这些年，你可还好？”
听端木易对自己如此挂怀，赵老四不禁有些感动，他叹息道：“嗯……还算不错吧。我那年随王将军来到汧邑，在秦公的支持下，又开了家客舍。这两年虽然汧邑沦陷，但这帮人还算通些道理，并不封闭城邑。这样一来，生活上勉强也还过得去。”
说到此处，赵老四眼神忽然兴奋起来。他满怀期待地问道：“先生，你都回来了，我大秦的军队是不是也快要到了？”
见赵老四仍是这般心系大秦，端木易也深感欣慰，说道：“快了，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要你帮我个忙。”
“先生尽管说。为了咱们大秦，我赵老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老四挺起胸膛说道。
“赴汤蹈火倒不至于。卢照临老将军你还记得吗？”端木易问道。
“当然记得。”
“他的家眷老小现在可还安好？”
“呃……”赵老四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出了什么事，直说就好。”端木易猜测定是有什么噩耗，忙安抚赵老四道。
有了端木易的安慰，赵老四才继续说道：“老将军那日出城迎敌后，便没了音信。后来敌军进了城，便把所有的官员府邸都给强占了。老将军的府上也不例外。家奴全都被抄没了，老夫人不堪其辱，自行了断了去。全家人，就只剩下老将军的儿媳和孙子了。”
这样的悲剧倒并未出乎端木易的预料，但他还是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端木易又问道：“那他俩呢？”
听端木易问起此事，赵老四往周围环顾一圈，确认无人，才又小声说道：“先生，这次你算是找对人了。”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才继续道：“敌人对我大秦的贵族家眷查得紧，城里官属很多都被抄没了。但我敬佩卢老将军为人，是以偷偷将那一对儿孤儿寡母藏在了我那儿。”
听闻此言，端木易的心放下大半，他倒真没想到赵老四还有这样的胆识。不由称赞他道：“赵四哥，你可真是好样的！”
被端木易如此夸奖，赵老四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他笑道：“都是热血男儿，此事吾辈自当为之。”
看着赵老四的样子，端木易也是一笑。随即，他说道：“四哥，那母子俩在你那里最好不过。我需要你你替我向他俩讨一样东西带出来。”
这倒把赵老四说得心中好奇，他问道：“先生，这母子俩沦落至此，早已身无长物。管他们讨要什么啊？”
“信物。”端木易答道。
“信物？什么信物？”赵老四更加不解。
于是，端木易解释道：“找一个能证明他俩身份的东西。最好是卢老将军家的遗物。”
听端木易如此解释，赵老四才算是明白。他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先生且等我回去问一问，有的话我便带出来与你。”
“嗯，我在此处等你，最好尽快。”端木易说道。
两人约定好了，赵老四便独自进了城。
望着戒备森严的汧邑城，想着卢老将军的身后事。端木易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闻秋风萧瑟，忽然想起千年后的那句词来：“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
黄昏时分，赵老四终于从城中出来。
城外的一棵枯木下，端木易老远地看着这个中年。他唯唯诺诺地跟守城士兵赔着笑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忠心爱国的好人。
“果然还是不能以貌取人啊……”端木易内心道。
待赵老四来到面前，端木易问道：“四哥，东西可带来了？”
又四下观望了一番，赵老四才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物来。他注意着周围，对端木易说道：“这是小家伙的东西，听说是别人送给老将军的礼物，老将军在上面又刻了字的。”
借着夕阳，端木易看了一眼，说道：“好，四哥你做的不错……对了，我这就去新都，你可愿跟我一起回去？”
赵老四考虑了一会儿，摇头道：“先生好意，老四我心领了。只是我若一走，那孤儿寡母便少了人照拂。先生且去吧，我在城中等候大秦的军马归来。”
说罢，赵老四对端木易深深一揖，转身往城内走去。
看着赵老四的背影，端木易更加佩服起他来。
趁着日头未落，端木易步行五里找到了自己白天藏好的马匹。然后趁着夜色，披星戴月，匆匆赶回新都。
入城往城东而去，来到扁鹊儿的小院子。端木易推门入内，见王子英又消沉地倚在歪脖子树下，正看着秋月出神。
匆匆走到王子英面前，端木易从怀中把赵老四带来的东西取了出来，递给王子英，说道：“你看看，认得此物吗？”
接过端木易手里的东西，王子英身躯颤抖起来。他双手捧着那东西，顿时泪流满面。
城东的小小院落内，关于汧邑的旧事讲完，已是夕阳斜照。
落日余晖照在众人沉默的脸上，透出一股滴血般的凄凉。
“难怪王将军会这样，若是我，只怕也……”蒙艾小声嘀咕着，他此时已经十分能理解王子英的痛苦。
而端木易则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不只是因为对卢照临敬佩与惋惜，也因为王子英的情况，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从暴风雪中苟活下来的自己。
那时的他一样走不出过去，放不过自己。直到颜儿去岐山城里，冲着他发了通脾气。
那一声声呵斥，让端木易意识到了他还有更大的责任，还有更远的未来。
人生常如险途行，与其困顿于过去的灾厄，倒不如直面前路的艰辛。
默默地待了许久，端木易抬起头来，却见扁鹊儿和蒙艾都在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似乎在他们心中，自己一定会有办法拯救王子英。
这份信赖让端木易倍感压力沉重。无奈之下，他苦笑着说道：“你俩，对我倒挺有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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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思及王子英的心病，端木易还是摇头叹息道：“这世上能人异士多得是，我也并非无所不能……”
其实，他倒也并非就给王子英的病判了死刑。只是他深知此事难办，所以便不敢随便再给周围的人带来没结果的希望了。
“那先生的意思是……”端木易的说辞让蒙艾面露忧色。
恰此时，扁鹊儿开口道：“蒙将军不用担心，师傅若是如此说，那他的意思就是，他没做过，但是他不见得做不到。要不，他就直接告诉你他干不了了。”
被自己的徒儿戳破了内心想法后，端木易便苦涩地笑道：“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啊。”
听了端木易的回答，扁鹊儿地竟难得会心一笑。
只是紧接着，端木易的话就再次让扁鹊儿担心起来：“我确实有一个想法，但是现在时机尚不成熟。我得先往汧邑去一趟。”
听说了端木易的计划，扁鹊儿忧虑地问道：“您一个人行吗？”
端木易倒是一脸轻松道：“嗯，不是攻城，我自己一人去足够，多了反倒引起麻烦。”
说罢，他又转向扁鹊儿道：“鹊儿，王子英还交给你照顾，按你原来的思路治就行。”
“是，师傅”扁鹊儿答道。
“蒙将军，咱们先走吧。”
语落，端木易负手身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蒙艾在后面，跟扁鹊儿道了个别，也匆匆跟了出去。
……
次日，端木易由新都启程，独自出发去了汧邑。为了不暴露行踪，在汧邑城外五里的地方，他便下了马，徒步前行。
走了片刻，来到一处岔路口。端木易想起了昨日里，在扁鹊儿那听说的旧事，不由得再次怀念起曾经的老将军卢照临来。
老将军一生戎马，连亲生儿子也都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如今他以垂暮之年，陨落在这汧邑城外，竟不知是否有人会替他收尸。
思及此处，悲从中来。端木易从腰间取下一个水囊，面朝汧邑的的方向，深深一揖。接着，他将囊中水倾倒了一半出来，洒在面前的道路上。
本应以酒相祭，但此行端木易力求迅捷，便没有随身携带酒水。是以，边用这清水相敬，也算是不负对老将军一腔热血的敬仰了。
祭奠完，虽心情仍未平复，但还是要继续上路。
又行了二三里，端木易已渐能够看清楚汧邑城小小的城门。
不出所料，与犬戎人不同，这次的敌人攻占了汧邑之后，并没有闭关封城。因此百姓们也还能正常的生活，来往于城邑内外。
而这，确实是中原各国的习惯。
只是相比较一般城邑，汧邑城门口多了不少岗哨关卡。应该是怕有奸细混入城内，专专门设来，用以排查过往人员的。
端木易远远地望着城门前关卡，四处寻找机会，盘算着该如何混进城去。
正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着青衣，顶着个没毛的大脑袋，正从城外而来，往城门口匆匆赶去。
见到他，端木易急忙追了过去。
追到那人身前时，他已到关卡之前，正从怀中掏着证明身份的文书。
在他还未把文书递进去之时，端木易轻轻一拍那人的肩头，说道：“四哥，你瞧你走得那么急，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忽听到如此晦气的话，那人面色不悦地回过头来，却正是“老根”客舍的赵老四。
“你家里才出事……唉？端……”赵老四张口就要回骂，但看到来人竟是端木易时，又赶紧改了口。
处处小心的端木易听赵老四马上就要喊出自己的名字，连忙接过他的话道：“断不能忘了我，是吧？走，咱哥俩叙叙旧去。”
这般说着，端木易已拉起赵老四往远处走去。
待离得城门远了，端木易才又和赵老四说起话来：“四哥，许久不见，可还记得在下？”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端木先生，你何时回来了？”赵老四激动地问道。
“也才回来不久。四哥，这些年，你可还好？”
听端木易对自己如此挂怀，赵老四不禁有些感动，他叹息道：“嗯……还算不错吧。我那年随王将军来到汧邑，在秦公的支持下，又开了家客舍。这两年虽然汧邑沦陷，但这帮人还算通些道理，并不封闭城邑。这样一来，生活上勉强也还过得去。”
说到此处，赵老四眼神忽然兴奋起来。他满怀期待地问道：“先生，你都回来了，我大秦的军队是不是也快要到了？”
见赵老四仍是这般心系大秦，端木易也深感欣慰，说道：“快了，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要你帮我个忙。”
“先生尽管说。为了咱们大秦，我赵老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老四挺起胸膛说道。
“赴汤蹈火倒不至于。卢照临老将军你还记得吗？”端木易问道。
“当然记得。”
“他的家眷老小现在可还安好？”
“呃……”赵老四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出了什么事，直说就好。”端木易猜测定是有什么噩耗，忙安抚赵老四道。
有了端木易的安慰，赵老四才继续说道：“老将军那日出城迎敌后，便没了音信。后来敌军进了城，便把所有的官员府邸都给强占了。老将军的府上也不例外。家奴全都被抄没了，老夫人不堪其辱，自行了断了去。全家人，就只剩下老将军的儿媳和孙子了。”
这样的悲剧倒并未出乎端木易的预料，但他还是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端木易又问道：“那他俩呢？”
听端木易问起此事，赵老四往周围环顾一圈，确认无人，才又小声说道：“先生，这次你算是找对人了。”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才继续道：“敌人对我大秦的贵族家眷查得紧，城里官属很多都被抄没了。但我敬佩卢老将军为人，是以偷偷将那一对儿孤儿寡母藏在了我那儿。”
听闻此言，端木易的心放下大半，他倒真没想到赵老四还有这样的胆识。不由称赞他道：“赵四哥，你可真是好样的！”
被端木易如此夸奖，赵老四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他笑道：“都是热血男儿，此事吾辈自当为之。”
看着赵老四的样子，端木易也是一笑。随即，他说道：“四哥，那母子俩在你那里最好不过。我需要你你替我向他俩讨一样东西带出来。”
这倒把赵老四说得心中好奇，他问道：“先生，这母子俩沦落至此，早已身无长物。管他们讨要什么啊？”
“信物。”端木易答道。
“信物？什么信物？”赵老四更加不解。
于是，端木易解释道：“找一个能证明他俩身份的东西。最好是卢老将军家的遗物。”
听端木易如此解释，赵老四才算是明白。他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先生且等我回去问一问，有的话我便带出来与你。”
“嗯，我在此处等你，最好尽快。”端木易说道。
两人约定好了，赵老四便独自进了城。
望着戒备森严的汧邑城，想着卢老将军的身后事。端木易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闻秋风萧瑟，忽然想起千年后的那句词来：“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
黄昏时分，赵老四终于从城中出来。
城外的一棵枯木下，端木易老远地看着这个中年。他唯唯诺诺地跟守城士兵赔着笑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忠心爱国的好人。
“果然还是不能以貌取人啊……”端木易内心道。
待赵老四来到面前，端木易问道：“四哥，东西可带来了？”
又四下观望了一番，赵老四才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物来。他注意着周围，对端木易说道：“这是小家伙的东西，听说是别人送给老将军的礼物，老将军在上面又刻了字的。”
借着夕阳，端木易看了一眼，说道：“好，四哥你做的不错……对了，我这就去新都，你可愿跟我一起回去？”
赵老四考虑了一会儿，摇头道：“先生好意，老四我心领了。只是我若一走，那孤儿寡母便少了人照拂。先生且去吧，我在城中等候大秦的军马归来。”
说罢，赵老四对端木易深深一揖，转身往城内走去。
看着赵老四的背影，端木易更加佩服起他来。
趁着日头未落，端木易步行五里找到了自己白天藏好的马匹。然后趁着夜色，披星戴月，匆匆赶回新都。
入城往城东而去，来到扁鹊儿的小院子。端木易推门入内，见王子英又消沉地倚在歪脖子树下，正看着秋月出神。
匆匆走到王子英面前，端木易从怀中把赵老四带来的东西取了出来，递给王子英，说道：“你看看，认得此物吗？”
接过端木易手里的东西，王子英身躯颤抖起来。他双手捧着那东西，顿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