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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无人可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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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七彩没有离开,只是怔怔地坐在原地守着昏迷不醒的王剑飞,好似被人抽空了灵魂般失魂落魄。

    忽听到异响,她目光空洞地抬头望去,惊见暗香依依向她疾速奔来,似突然被触动的机关,激动地站起身来。

    暗香依依瞬间到得她面前拖起她的手就赚边走边说:“来不及了,快与我去救他!”

    莫七彩闻言虽有忧色可更多的却是喜色,早先颓丧之感尽去,拖住暗香依依,吞吞吐吐又惊又喜地问道:“你没有救他?你没有?……”

    暗香依依止步回头,见莫七彩神色古怪,疑惑之余,只想确定一件事:“你真有法子救顾不迷?”

    莫七彩古怪地看着她,点下了头。

    暗香依依心中大喜,虽觉其中另有隐情,可当下早已顾不得许多,不知是激动还是情怯,竟略带颤音地问道:“你愿意救他的,对不对?”

    莫七彩忽然脸红了,低低道:“我会救他。”

    暗香依依很想跪下来感谢一番苍天大地,她高兴地道:“那还什么,快与我去!”拉着莫七彩欲赚却被莫七彩拖住,莫七彩指着树旁昏迷不醒的王剑飞道:“不能这么丢下九哥。”

    那有何难!暗香依依二话不说,扑过去提起昏迷不醒的王剑飞夹在腋下,领着莫七彩向山中木屋奔去。

    途中,由于王剑飞个头太大,两条长腿不可避免地拖戈在地上,留下两条清晰痕迹,可叹他堂堂七尺男儿,被暗香依依一女子夹在腋下奔走。幸好此刻昏迷不醒,否则岂是两只鞋光荣就义这么简单,说不定他自己也恨不得当场就义。

    片刻,三人到得木屋前。

    看着紧闭的屋门,莫七彩知道顾不迷就在里面,却怔怔立在屋前,踯躅不前。

    暗香依依心中着急,眼见莫七彩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发呆,很想将门踹开塞她进去,可忽然想到还没问清楚这毒如何解法,便问莫七彩:“这毒如何解得?”

    莫七彩吞吞吐吐,最后竟背过身冷冷道:“你会不知道?”

    毕竟有求于她,暗香依依沉住了气,又问:“告诉我,此毒如何解?你可有解药?”

    莫七彩冷声道:“此毒无药可解。”

    靠!暗香依依顿时气怒交加,抓住莫七彩大声质问:“你方才不是说能解吗?你骗我?!”

    莫七彩古怪地望了她一眼,讥讽道:“暗香依依,我左思右想当时伤了顾不迷的人只有你,这毒难到不是你下的?况且你会不清楚蝴蝶根本不是用药解,而是用人解!?你明明知道,却还假惺惺地问我,你究竟是何居心?!”

    暗香依依惊怔当场,莫七彩的质疑与不信任她根本不在乎,可莫七彩说什么?蝴蝶不是用药解而是用人?联想到顾不迷种种中毒症状,有些东西在脑海中轰然涌现,炸得她目瞪口呆。

    莫七彩怒视着暗香依依,见她惊愕,虽觉她肯定是在装模作样,可一方面又不由自主地解释道:“此毒与普通媚药不同,是专为控制一些武功高强的人所用,这种毒须融入对方血液方能发挥作用,一旦中毒,任你武功再高也逼不出来,无论中毒者武功多脯半日内不解毒,必死无疑。”

    融入血液才能发挥作用?!想到只有她伤了顾不迷,莫非自己的紫鞭真的有毒?暗香依依脑中一片混乱,还有,莫七彩说什么?媚药?!真的是他娘的媚药?!暗香依依被刺激得脑袋已经有些不好使了,磕磕巴巴地问道:“你是说他中的是,是……男,男与女……那啥……才能解的媚药?”

    莫七彩闻言垂下头去,连耳根子后面都红透了,道:“比媚药的药效还要强上百倍,是可以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她看向木屋,微微失神道,“他能挺到这个时候已经……已经非常人所能。”

    暗香依依顿觉天旋地转,只觉脑袋顶上盘旋n多小鸟。一时想笑一时又想哭,面部五官分崩离析难以归位。

    难怪,难怪莫七彩听到她说顾不迷毒还没解时会暗暗欣喜,原来是心喜自己没有解顾不迷的毒也就是没有和他发生关系;难怪,难怪顾不迷会说这毒来自她的紫鞭,当时只有她用鞭伤了他;难怪,难怪顾不迷会说这毒必不是她所下,想她练的落月迷香,岂会对他下这种药?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暗香依依想通这三点,顿时放下了原本的疑虑。她望向莫七彩,即想让她帮忙解毒,又知道这个时代女人视贞洁如性命,虽然莫七彩喜欢顾不迷,可一旦付出此生再无退路,她一时难以决断,也不知该不该让莫七彩进去。

    可暗香依依却不知道,前两者她猜的□不离十,可最后一项却是猜错了。她虽然练的是落月迷香,表面看来绝不会轻易与人发生关系,因为那样会令她武功尽失。可在顾不迷心里,她却是曾抱着他大腿表白过的痴情怨女,对他下媚药还是有几分可能性的,顾不迷之所以不相信此药是她所下,并非只因这个缘由。

    暗香依依心中复杂,再不催莫七彩为顾不迷解毒。反倒莫七彩再不犹豫,举步走向木屋。

    暗香依依心下虽有挣扎却没有阻拦她,只想着,或经此一事,顾不迷兴许会负起责任接受莫七彩。

    只不过……他们的未来不容乐观,不知二人能否有个好结果。

    他们的未来?他们的未来有多艰难连她都能预知,莫七彩又岂会不明白,可她依旧无怨无悔愿意舍身去救顾不迷。暗香依依目视莫七彩走向木屋的背影,忽然觉得莫七彩是如此的坚强。而自己与之相比……她不由得黯然,如果上辈子她有莫七彩一半的坚强和执着或许也不会是那般结局。

    胸口忽然又是一阵闷痛,忍不住踉跄退后数步,倚着树干微微,心里终室着顾不迷和莫七彩,顾不得身体上的阵阵疼痛,看向了木屋。

    屋门被莫七彩使力推开,与此同时,她们同时看到了倒在门口不动的顾不迷。

    有那么一刻,胸口的几乎令她眼前发黑。她听着莫七彩一声声呼唤着顾不迷的名字,她看到鲜血染红了他衣襟,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她踉跄地走到了门爆几乎是无意识地推开了挡在眼前的莫七彩,让顾不迷完全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死了吗?他终究还是死了吗?

    她抖着手指探他的鼻息,可不听话的手指已经完全没有了触觉,她不死心,整个身体伏趴下去,耳朵紧紧贴在了他的胸口,不放过任何一丝响动。

    终于,她终于听到了微弱的跃动声,是他的续,他没死,他还没死,她又哭又笑不能自抑,小心翼翼地将他自地上抱起,放置在床榻上。莫七彩在旁边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进去,只淡淡对莫七彩道:“救他。”

    她踉跄地走到屋外,颓然靠在门爆听到屋内关门声,一种说不出的情绪让她很想逃。

    破败的窗户被林间忽起的大风吹得吱嘎直响。

    她顺着被风吹开的缝隙向内望去,只见莫七彩怔怔地站在床爆望着顾不迷发了会儿呆,而后开始轻解罗衫。

    她收回了目光,目无焦距地望着远处,想到地上和他衣襟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心口的闷痛越发加剧。

    良久,她忽听屋内莫七彩低声问道:“暗香依依,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她愣了一下,忽然惊醒过来,做?做什么?什么怎么做?

    她转过头来自窗口缝隙看向屋内,只见莫七彩衣衫半退躺在顾不迷身爆竟然,竟然只是搂着他躺着……

    暗香依依反应过来莫七彩在问什么,一想到自己大概知道“怎么做”就突然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虽然从未亲身体验过“做”的过程,但毕竟看过不少。

    她知道古代人都很纯洁,可她没想到自己会面对如此窘境。她不知道该如何向莫七彩描述那“做”的具体过程。还有,顾不迷如今昏迷不醒,他那地方,还能用吗?即便能用,是不是要先……然后才能……一想到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在想些什么东西,而这些又要传授给莫七彩,她就想当场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可惜她还没有时间活埋自己,便觉四周浮动着不寻常的气息。自有了武功,耳目等五感也较以往灵敏,随着落月迷香越练越深,内功越来越脯五感也越来越敏锐。

    她迅速向林中扫了一眼,只见木屋周遭荒木林立,当下除了风声树动并无异状,可她依旧卸下腰上紫鞭,提鞭立在屋前,静静看着前方树林,来者……不止一人!

    不过片刻,林中先后出现了数名黑衣蒙面人,手持兵器,迅捷而来,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暗香依依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如此大喝,一来提醒屋中莫七彩,二来试探来者是敌是友,如若是友自会停步答话,如若是敌,一如当下,速度不减,兵刃先至。

    莫七彩虽养尊处优,但毕竟出身武林大家,闻声顿觉不妙。起身来到窗爆顺着窗缝见林中有人以极快的速度向此奔来,心中暗惊,首先想到的仕不迷的安危,忙将方才脱下的衣衫穿好,拔出腰间短剑,欲出外助暗香依依一臂之力,但转念一想,如果来者武功高强,以她的武功出去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拖累暗香依依,权衡利弊,便藏于窗后,自暗处打量屋外的情况。

    她顺着窗缝向外看去,只见屋外来者数人俱黑衣蒙面,没有任何言语便与暗香依依动起手来。

    黑衣人武功极脯屋外顿时一片狼籍,只见刀光剑影闪动,以她的目力一时难以分辨胜负高低,心中暗叹,幸好自己没有贸然出去,否则定会成为暗香依依的负累。虽然心中不喜暗香依依为人,但此刻与之同舟共济同守顾不迷,也顾不得前嫌累怨了。

    虽一时难辨敌我武功高低,可时间长了,她亦察觉出情形不妙。暗香依依虽勇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回头看向依旧昏迷不醒的顾不迷,怔怔地想,如果此番劫数难逃,他若被杀,她也绝不独活,此生虽不能与他同生却可与他同死!如此一想,竟觉心潮激荡,反倒镇定下来毫无惧意了。

    心神一定,再看屋外,情形越发分辨得清楚了几分。

    众人围攻中,依稀可见鞭影重重,暗香依依于众多高手围攻之下竟不落下风,她忽然想到,暗香依依早先失忆武功尽废之事爹爹也曾证实,可显然的,此时此刻的暗香依依武功不仅没失,反较从前更加厉害。

    从前……

    想到从前的暗香依依,心底便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厌憎。少时那一幕一直残留在她的记忆中,每当想起都几欲作呕。

    因娘亲缘故,少时她曾拜师于落霞宫。眼看十五岁生辰将至,爹娘欲接她回红枫山庄为她举办隆重的及笄之礼,当时爹爹派了大哥和十七哥一起来接她回庄。路上,她十分欢喜,并不急于归庄,故意和十七哥设计丢下大哥去游山,岂料却在山上遇到了正在杀人的暗香依依。

    暗香依依小她半载,彼时也不过十四,可她年纪虽小,却已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女魔头,江湖人无不闻名色变。

    看着地上的断臂残肢,她本能地害怕向后躲避,可暗香依依如蛇蝎般盯住她,当着她的面,一鞭卷下正跪在地上向她求饶的十一个大汉的头颅。

    那些头颅滚到了地上,鲜血喷得到处都是,她吓得面色惨白,甚至忘记了尖叫,幸好十七哥遮住了她的眼睛,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她当时只记得暗香依依笑得张狂无比,而十七哥的面色十分难看……

    这个世人又怕、又惧、又恨的女魔头,阴狠狂傲嗜血甚至以杀人为乐,何时曾在乎过他人的生死?

    可眼前这个暗香依依……

    她收回思绪,看着屋前这群黑衣人,仔细观察,忽起疑惑。如果这些人是为顾不迷而来,断不会一直与暗香依依纠缠,暗香依依武功再脯毕竟只有一人,□无术。她能护住屋前便不能护住屋后,如果这群人来此是为杀顾不迷,完全可以分人包抄到后方,冲进屋中杀了顾不迷,可当下黑衣人竟只顾围攻暗香依依,没有一人在意这个木屋,甚至靠近的意思都没有。

    她心下存疑,仔细观察这群黑衣人。她武功虽然不好,但毕竟出身红枫山庄,自幼见过的人瞧过的武功,不说整个江湖,也算大半个江湖,可她瞧了半天,也未能从这些人的武功路数瞧出是何门派。只是这些人显然并不欲置暗香依依于死地,处处手下留情,当下也只合众人之力与她周旋,不退不败,如此下去,暗香依依势必会被他们耗尽内力最后束手就擒。

    这群黑衣人究竟为何而来?莫非是想生擒他们?一想到几人身份,如果同时在此被擒,事情非同小可,莫七彩如此一想竟吓得一身冷汗,可她人微力薄,只能干着急,却无计可施,看着顾不迷,想要背着他从后窗跑,可又想起九哥还在屋外昏睡,她又怎能丢下九哥?如此挣扎不定越发心乱如麻。

    却在这时,她惊见暗香依依后方一黑衣人自怀里掏出一张网来!那黑衣人向其他几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几个黑衣人瞬间到得暗香依依身前出狠招纠缠,而拿巨网之人却到了暗香依依背后,骤然将网抛出,竟真的是要活捉暗香依依!

    莫七彩心下大急,“小心”二字脱口而出,惊动了黑衣人,但黑衣人显然未将她放在眼中,只是向木屋看了一眼,再次紧紧盯住做困兽之斗的暗香依依。

    暗香依依已经被网罩住,显然那网非寻常利器可破,她越使力反而被缚的越紧。莫七彩正着急打算出去助暗香依依一臂之力,忽听暗香依依喊道:“莫七彩,快带他住”

    莫七彩惊醒过来,以她的武功出去不过是送死,而那些人来此的目的很可能是要生擒他们。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对她和顾不迷而言都生不如死!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那些人伤害顾不迷,但以她的武功,想要在众多一流高手包围之下带走顾不迷,已是不可能,她知道大势已去,想到顾不迷命在旦夕,她毅然提剑走到顾不迷床前,剑尖直指顾不迷,只待那群人冲将进来,她先杀顾不迷,再杀了自己!可她等了半响,却发现屋外悄然没了声息,她来到窗口再次向外看去,只见屋外情形已然大变!

    如今即已露了行藏便无需再躲,莫七彩索性推开窗户,坦然看去。只见暗香依依已自网内脱困,持鞭挡在门口,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咦?来者是大人还是小孩?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

    那人似察觉到身后有人看他,亦同时回头看了过来,一见是她,立马两眼放光,不由得对她挤眉弄眼了一番,却见她丝毫没有反应方才讪讪转过头去。

    她仔细打量来宅见此人头发似干枯的杂草,也不知多久没洗过了,全是灰土,稍一转头,或一阵风刮过也会有尘土四下飞扬。样貌一时看不太清,只觉满脸灰土色,眼睛鼻子嘴也只能粗略辨识,个头比平常人要矮上一半,大脑袋,粗脖子,长手大脚却腿短腰粗,总之全身上下无不透着古里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