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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会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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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故?

    敖澜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瞬移到她身边,神色已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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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澜似答非答:“世间有诸多巧合,但皆有因才有果。”

    这时便听少年大声道:“二哥,你府里来了妖怪,快派人把他们抓出来。”

    敖澜摇头失笑,指着长翅膀的少年问离荩骸罢馐悄愕慕茏鳎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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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身上的异象突然消失众人又是一阵慌乱,有人喜有人戒备,这时便听越王道:“来者或许并无恶意,刘管家,告诉侍卫不必搜了,若真是妖怪,凭你们几个也对付不了,六弟你先回去,今日之事切勿声张。”

    “二哥!这是真的,你又不是没看见我方才的样子,你家里的确进了妖怪,不只我,他们也都看见了,那两人光天化日穿墙而过,一男一女,不对,是一公一母!你们说是不是?”少年又急又恼,急急让身后侍从为他作证。

    越王道:“就算这里全部人能为你作证又能如何?他们不是我的下属就是你的亲随,外人谁会相信,国舅爷若得知消息,更会借此机会参你信奉怪力乱神,试图以此蛊惑人心甚至祸乱社稷,到时候即便皇兄有心护你,恐怕也要依了太后的意将你送去西北苦寒之地。”

    少年顿时语塞,大概明知越王说得有理,却依旧心有不快,当下不再争辩,只一拂袖,转身离去。

    越王如苍松般立在当院,本年纪尚浅,却尽显沧桑,当下虽未言语,却已让院中所有人不敢出声,小院不大,此刻却也拥进了十七八人,全都不发一声,静候着他的命令。

    不过须臾,便听他道:“两位朋友,我知道你们乃世外高人,方才舍弟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既然造访越王府,想必有所求,若有需要本王相助的地方,还请直言,只要本王力所能及,必会鼎力相助。”此言无疑是对敖澜和离菟档摹

    “我却有一事希望越王成全。”敖澜忽然开口,“还请越王屏退旁人。”

    刘管家等人摆明了不会走,待越王吩咐:“全都退下!”刘管家变了神色,想要劝说,越王已抬手制止了他,“本王心里有数,尔等无须挂怀,暂且先行退下。”刘管家虽有犹豫,却终究带着一众人等退出了院落。

    “是何事?”待所有人离开了院落,越王便问。

    敖澜云淡风轻地道:“听闻三日后是越王大喜的日子,我想代替越王做新郎。”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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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离荻溉坏纱蟮难壑樽樱嚼健班坂汀毙a顺隼矗谒毡叨铮骸拔叶核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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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关男性尊严,离菀晕酵跫幢悴淮蠓16做簿换崛蹋丛朐酵醭跃嘀晃18兑凰垦嵘婕歹久汲辽溃骸翱峙伦鹣旅挥姓飧龌崃恕!

    “为什么?”敖澜问。

    “因我最迟两日后便会出征西胡,婚期无法如期举行。”越王言之凿凿。

    敖澜掐指一算,点了点头道:“原来你已步步算好。”

    越王不答,风轻云淡地站在哪里,不畏不惧。

    望着这样的越王,离菪闹猩鹨荒t煅

    离开了越王府,敖澜走得很慢,不知在想着什么,神情复杂。不知不觉,便将她带出了城,来到了郊外。

    京城的郊外和桃花镇外一样,也是成片的农田,此刻正值农忙,大人们在农田里劳作,孩童则在田间嬉戏。

    敖澜与她化作常人,缓步行于田埂之间。蝴蝶、蜜蜂、蜻蜓感受到了他们的灵气,不停地围着他们打转。

    二人正走着,却忽见两群孩童先后跑来,一群追着一群,互相扔着泥巴,刚巧跑过二人身边,眼见泥巴迎面飞来,敖澜想都没想便挡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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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童们正玩得欢唱,哪里顾及伤及无辜,一边打一边跑远,欢闹着又跑去别处作怪,离莸屯芬豢矗嚼缴砩弦颜瓷狭诵┬砟喟妥铡

    敖澜回眸向她望来,目光透着一抹她看不懂的复杂。这样看她良久,敖澜方道:“我方才已看过越王的前世。”

    “如何?”她问。

    “孤独终老。”敖澜缓缓道,“不只上一世,他的前十世,都是差不多的结局,或因故早亡,或孤独终老,未曾娶妻,没有子嗣。”

    他边说边一挥手,身上的泥巴瞬间不在,“凡人生命短暂,尝尽轮回之苦,照理说他们每一世的命运都会不同,若非执念太深,必不会世世孤独,想必是个痴情人。”他怅然一笑,“幸好,我们都不是人,没有轮回,没有来世。”

    他说的是实话,但他们这一世,虽非无穷无尽,却也很长很长,又何必语含惆怅?离莶唤猓刺嚼降溃骸八裕颐歉φ湎a矍啊!

    他突然将她拉得更近了些,近得可以呼吸到彼此的呼吸。他幽幽望住她的双眼,轻柔地对她说:“我们今日就成亲吧,就在桃花林。”

    她不发一语,因为不可以说不,只好什么都不说。

    他望着她的双眼,似誓言般温柔地对她说:“在人间,在今日,你我结为夫妻。以天为媒以地为证,一世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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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一想到身负使命,离莶挥傻明鋈唬獠徽撬胍穆穑空獠痪褪撬创说闹饕康穆穑浚〕晌螅岬昧牵≡缫严露鲂模稳丛谡庖豢逃淘ゲ痪觯浚

    他半拥住她,在她头顶轻声道:“我不会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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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桃花林,桃花屋,桃花飞……

    桃花树一棵棵挪开,让出一条宽阔的路。

    随着轻缓的微风,漫天花瓣凝聚,落在这条路上,铺成了柔软娇媚的粉红色,直通桃林中的木屋。

    她就站在木屋前,凝望着路的尽头。

    他就站在路的尽头,翩然向她走来。

    每行一步,路边枝头便点燃一盏红灯。

    夕阳下,桃花映红了此间一切,分外温柔。

    他说他要娶她,在人间,在今日。

    他说要与她结为一世夫妻。

    以天为媒,以地为证。

    原是虚情假意的敷衍,原是另有图谋,可为何这一刻,竟有说不出的愧疚与酸楚?

    愧疚不言而喻,但酸楚何来?她亦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不停地追问着自己。

    该不该逃?

    该不该逃?

    她不停地逼问着自己,却一步步看着他向自己走近。

    被他牵住手的刹那,她险些惊跳起来,惹来他浅浅一笑,似在安抚,似有释怀,似存满足,或许是她过于敏感,竟觉得他希望自己不逃。

    他抬手点去,所过之处,一片红色,门楣红绸,门框喜字,地上红毯,案上红烛……

    最后,指尖点在彼此的衣间,他的蓝衣,她的白衣也变成了大红色。

    他紧紧牵着她的手,令她再没逃走的机会。

    他看着天际,道:“你知道,我们不是凡人,若然拜过天地,便如烙上封印,再不能反悔。今后的日子还那么长,你能否在这一刻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想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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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来听听,你有哪些不确定?”敖澜问道。

    “我想知道,你是想纳我为妃还是要娶我为后?”

    “妃如何?后又如何?”

    “若是为妃,我心有不甘,若是为后,我知自己没这等资格,毕竟我非龙族,所以我很挣扎,我想问明白,可我不敢问,这才犹豫不决。”离菟餍越璐嘶崾蕴桨嚼降恼媸敌囊猓源羌溆幸馕抟庥吧淞恰k源亲谱疲匀习嚼讲换崞鹨伞

    哪成想,敖澜不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那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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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早先还说喜欢我呢。”敖澜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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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说过,不信我让场景重现。”他刚举起手臂,便被她扯住了衣袖阻止。

    她幽幽抬头,看着他的眼。

    他眼角似有笑意,实则冷静异常,离莼砣幻靼祝灰皇浅鲎哉嫘模约焊疚薹ㄆ潘乃郏鋈灰蚕胫溃骸澳悄阄裁匆10遥磕阆不段衣穑俊

    他似想到了什么,神思悠远,良久方道:“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有种错觉,好似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让我觉得你很不同。”他微微一笑,“后来发现,你果然不同。”

    他指的是什么?涤尘殿沐浴的事还是桃林中的兔妖?想起涤尘殿沐浴,还有那蓝眼兔子,离菝嫔4觥

    看在敖澜眼中,不由得心中一悸。

    他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并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我不会放你走。”

    耳畔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心跳,离菪闹欣14胃酰溆心敲匆凰参怠安换帷倍皇恰安幌搿鄙愿幸苫螅粗站棵挥卸嘞搿

    只片刻沉默,敖澜已有了决断,当下拉着离菀煌蛟诘厣稀

    他直视天际,朗声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龙帝敖澜与白鲤思北,自愿结为夫妇,此生相守,誓不背弃!”言罢,敖澜划破指尖,一滴鲜血落入泥土,离荽缶耆幌氲剑嚼骄够岱11卵模鞘怯啦豢杀撑训氖难裕窃衿泼稹

    敖澜转头,直视她惊慌的眼,对她道:“天地为证,若违此誓,必遭天谴。”他俯身一拜,额头磕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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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更未想过,敖澜会做得这般决绝。

    她原以为,无论是想当一日的人,还是与她像凡人一样成亲,都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

    可眼前一切,都实实在在地告诉她,她错了,她完全错了,她不应心存侥幸,她太不了解敖澜。

    他抬眸看过来的目光,几乎令她无法承受。

    她甚至清楚此刻自己在他眼中的样子,愧疚、退缩、彷徨,甚至已不知所措,可他不容她逃!被紧紧握住的手,如火钳般让她无所遁形,只有面对,可如何面对?!

    亮明身份无疑自寻死路,她死了没关系,只怕身份曝露激怒了敖澜牵连整个羽族。

    还有,凤帝之命……

    天边,圆月初升。

    他额头触地的姿势似已永恒地定格,除非魂灭,否则断无更改。

    他为何要给自己这么重的承诺?

    让彼此再无选择亦没有退路。

    她闭上双眼,借此掩饰几近失控的情绪。

    缓缓俯下了身去。

    天谴,那便天谴吧。

    夜色微风,星光漫天。

    他握着她的手,坐在屋中,柔声道:“照凡人的习俗,我们该入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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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腹划过她的面颊,落在锁骨,手指微动,半解开她的衣衫,眼前所见,不由得令他眸光由淡转浓,一如夜色下海水的湛蓝。

    原是有心逗弄,可此时此刻却改变了想法,她的轻颤更似一种催化剂,令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低下头,深深吻了下去。

    将她紧紧压在身下,不给她逃离的机会。手掌所到之处的柔滑温润,鼻息中的香软,令他微微失控。活了近四千年,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心猿意马到难以自持。

    怦然心动……

    意乱情迷……

    她在颤抖,她在害怕,他又何尝不是?!

    明知不该,可已欲罢不能。

    心知无路可逃,她唯有闭上双眼,握紧双拳默默承受这陌生的一切,忽然,手腕被一物咯了一下,令她有了一丝清明。未及细想,胡乱地拨动了腕上黑线,忽觉眼前一花,毫无预警地跌进了一片柔软。

    身下有人!

    是谁?

    抬头看去。

    一双万物众生皆惧的黑眸正冷冷注视着她,轰隆一声,脑海中一拥而上的意识令她不能承受地僵硬当场,只因认出,那是,那是……冥魂眼!

    冥帝微掷!

    被她紧紧压在身下的,是冥帝微掷!

    她完全僵在那里,不敢动,亦不能动。只因此刻的自己正骑在他身上,凌乱的衣衫半开,胸口紧紧贴着他的胸口,目光对着他的目光……

    还能怎样?又能怎样?

    这一生,或许会发生许许多多的悲剧,但最大的悲剧莫过于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