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幸福或悲伤，并无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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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行政服务中心，六楼。
许斯年如实听从黎清秋的嘱咐，把手机放在了一个隔绝信号的小箱子里。
目光思索，带着一丝犹豫，最后却还是毅然而然的转身。
“老前辈，放好了。”许斯年老老实实的说道。
“嗯。”黎清秋言简意赅的点了点头，“进来。”
“啊？”许斯年没有反应过来，明显的愣怔了一下。
旋即反应过来的他挪动着脚步，向着大厅中央的黎清秋缓缓移动。
“坐下。”黎清秋蓦然出声喊道。
许斯年抬起头疑惑的看了黎清秋一眼，但是并没有得到预料中的解答，遂还是无奈的微微摇摇头坐了下来。
“盘腿坐好，姿势端正！”黎清秋喊道。
许斯年：“……”
规矩真多！
要不是小老头辛三更点名道姓的让我来你这里参加培训，你以为我稀罕来这里被你折腾啊！
许斯年心里无能狂怒的吐槽着，但是让他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去抗议，他是绝对不敢，也完全做不出来的。
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听命照做。
而黎清秋盘腿浮空坐在大厅中央位置，连姿势都没有动一下，老态龙钟一般。
“坐好了。”他说道。
“嗯嗯，好了。”许斯年回答道。
“没问你，听我的吩咐就行。”黎清秋神色不变，也不再给许斯年说话的机会，他继续说道，
“集中注意力在你的脑域海。”
“别做他想，仔细查看你的脑域海的范围与广度。”
黎清秋停顿了片刻后，蓦然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许斯年愣愣的说道，“海。”
“什么样的海！”黎清秋问道。
“深色的海。”许斯年说道。
“有什么特征？”黎清秋问道。
许斯年闻声顿住了，他的眉头随之也紧紧的皱了起来，面容有些微微的狰狞扭曲，像是回忆，又像是恐惧。
几秒钟，他才魂不守舍的说道，“深沉的如夜幕一般的海，海水汹涌磅礴，势大力沉，冲击在沙滩上带有沛莫能御的力量。”
“还有呢？”黎清秋态度有些咄咄逼人的紧紧追问。
“很暗，所有的东西都很暗。海水浑浊，空气中带有咸腥的粗糙沙粒感……”
许斯年停滞了片刻，才重新组织好了语言，继续说道，“悲凉，冰冷，压抑，带有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沉痛悲哀的感觉。”
许斯年没有加重语气，全程都是波澜不惊的平淡叙说口吻，好像眼下所看到的这个脑域海不是属于他，是属于别人，他自己只是一个袖手旁观的座上客一般。
而黎清秋对许斯年的言论也并不奇怪，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已经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脑域海的模样了。
而眼下许斯年的口中所叙述的这个脑域海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那一个而已，连棱角峥嵘都算不上。
“除了海，还看到了什么东西？”黎清秋继续问道。
“凉，冷。”许斯年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这般说道。
然而随着他说话的声音出现，他整个人的身体也随之出现了相对应的症状。
身体颤抖，四肢还出现了细微的痉挛，脸色在眨眼之间变得白皙一片，眉毛上都出现了点点寒霜白露的凝结。
黎清秋在许斯年身体出现反应了以后，他才算是真正的有些感兴趣。
也不见他是如何动作的，空气也没有流通的迹象，但是他盘腿浮空而坐的身体却是在悄然无声之间完成了转向。
此刻他已经变成了面向许斯年而坐的姿势。
他直直的盯着许斯年身体出现的应激反应，而他那双微微睁开的眼眸，则是闪动着令人看不懂的光芒。
他凝眉沉思了一会儿的功夫后，正欲开口询问许斯年后续的事情时，却陡然之间又听到了许斯年的说话声。
“有……鳞片……”许斯年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也不知是因为被冻到了，还是被吓到了。
许斯年本来正战战兢兢的摩挲着，但是随着这股熟悉的触感从掌心内出现，他旋即就意识到了自己摸到的东西具体为何物！
“有些喇手……是那些龙鳞？！”
“龙鳞！？”黎清秋有些惊讶，声音也拔高了许多！
“龙鳞，是龙鳞。”许斯年在意识到手中的这个东西为何物之后，他的心随之便松懈了许多，神态语调都不自觉的轻松了起来。
“是我昨天和老前辈您说的那些龙鳞，消失在了我脑域中的那些龙鳞。”许斯年一板一眼的认认真真解释着。
许斯年是无知者无畏，他完全不知道这些龙鳞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到底是什么，所以他原先的紧张与担忧只是来源于生物本能的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而眼下随着他已经了解知悉以后，他的这种心理便也开始快速的消退了下去。
但是黎清秋却不是像他的反应一样这般平常无所谓，从新纪元还未形成的时候，他已经存在于这个世间了。遂，他比这个世界内现在存活的任何一名幸存者知道的信息都要更加的多，更加的详细。
而龙鳞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在数千年以前就被议论纷纷，但始终得不到一个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定论。
可就算没有一个定论，那个时代的幸存者们彼此之间也都非常的心知肚明，那就是这个东西的可怕性无人能出其右。
而隐藏在其背后的东西更是令人类完全无法生出抵抗之心。
此刻的黎清秋震惊到整大了嘴巴，那些爬满了皱纹的老脸更是挤缩成了一团，眼神里满是汹涌燃烧的仇恨火焰，而被火焰所覆盖住了眼神内部，还有着令人无法察觉的惧怕。
“你能摸到它？！”黎清秋蓦然出声问道，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艰难挤出来的一般。
而许斯年沉浸在这种宛如开盲盒一般的惊喜与兴奋交加的感受中，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黎清秋前后语气间发生的明显变化。
“可以摸到啊。”许斯年一本正经的回答着，
“范围不是很大，大概比我的巴掌要小上一点，可以单手覆盖其上。”
“但是摸起来很凉，非常凉，像是摸着寒冬腊月下结冰的河水一般，而且也和冰块一般滑腻不沾手。”
“但是，不一样的是，它上面有着极浅极浅的纹络。”
许斯年一边仔仔细细的摸索着纹络的具体形状，一边继续说道，
“它只是手感湿滑，但它的外表却并不是完全光滑的一片，是有着极浅极小的划痕或者纹络，所存在的。”
“而且我好像能感觉到，这个鳞片的内部潜藏着不计其数的能量，虽然我无法分清它里面的能量到底是属于哪一方面的，但是其在鳞片的外表上流转过时，会带我丝丝的温润之感。”
许斯年说到这才算是停了下来，而且因为黎清秋没有进行后续问题的提问，他也正好可以不用多在观察，再慎重的去答复了。
得到了短暂空闲光阴的许斯年，现在开始在自己的脑域海里不断探秘，从一个鳞片的构造，到另一个鳞片的构造。
他翻来覆去的研究着，不厌其烦，乐在其中。
并且他还试图徒手想着去把嵌入脑域海里的鳞片给拔出来，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使得自己的原生能量就算不能够游刃有余，但最起码也能够自给自足，不至于完全绝了活路一般。
然而他的尝试，毫不意外的失败了。
那些鳞片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扒出来的，他用尽了手段，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是没有一个鳞片能让他如愿，全都保持原来的态势，纹丝不动。
几次三番的尝试过后，许斯年才终于认命的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转而开始闲庭闲步一般的观摩着脑域海内的片片龙鳞的具体构造和能量密度。
闲极无聊的他，此刻在自己的脑域海中玩起了‘找不同’的小游戏，一个人还玩得津津有味、乐不思蜀。
而在外面的黎清秋和许斯年眼下的状况可谓是完全相反，他才没有这么多闲情逸致捣鼓这么没必有的事情。
他的整颗心都停留在许斯年刚刚所说的‘这些鳞片能被他亲手触摸到’这件事上！
尽管许斯年在他的脑海中也只是一个意识体，但是那鳞片同样也是由能力所凝结、沉淀、固化而来的。
而且意识体和能量鳞片，彼此之间完全是互相排斥，似乎不兼容的存在！
许斯年怎么现在就能亲手触摸到了呢？！
而且触感竟还是如此的逼真，令人身临其境一般！
这完全超出了黎清秋的认知！
毕竟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黎清秋也是有幸亲眼目睹过一次鳞片的出现。
而随着那次鳞片的出现，也是带来一场史无前例的能量风暴，其后续的影响，则是直接摧毁了数百座城池堡垒。
数以百万计的百姓，普通人类根本无力抵抗这种宛如天罚一般的能量风暴，而幸存者也不存在例外情况，不论是A还是E，统统难逃此劫！
恐怕只有S级的存在，才能在这种规模宏大的恐怖能量风暴中，侥幸留下一条命来苟延残喘。
例如黎清秋，他自己就是那些苟延残喘中的一员。
而那些血淋淋的画面，此刻突然再次降临在他的脑海里，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黎清秋浮空盘腿而坐的身体，蓦然跌落在地。
他一手撑地，一手大力的捶打着胸腔。
似乎痛苦记忆的来源是从心脏里伊始一般。
这种狼狈不堪的姿态，他并没有维持很久，半分钟不到的功夫，他就再次坐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没有浮空而坐，而是简简单单的坐在地面上。
而他的双手更是快速的挥动着，一道道无形的能量随着他的动作而浮现在他的身遭四周，但是却又并不向外溃散。
紧接着这些无形的能量又在他的手指引领下渐渐汇聚，向着他的脑子靠拢而去。
“噗——”
随着一道弱不可闻的声音出现，这些能量都被黎清秋引导进了自己的脑子里。
如果眼下这里有基地的幸存者存在的话，就会发现黎清秋此刻的行为，和他们对于诡异种污染事件任务中遇到的普通人类后，所采用的记忆消除的手段如出一辙。
只不是他这个就是简化了许多许多倍而已，比较粗暴无脑，且对于目标对象来说，也会存留下一些无法消除的后遗症。
但是这些后遗症对于黎清秋而言，根本不在意。
相比较于后遗症而言，那些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过往回忆，回忆中夹杂着的沉痛感受，才是他完全无法去承受的东西。
毕竟对一个拥有先知能力的幸存者来说，能杀死他的只有他自己，而回忆才是最快的催化剂，幸福或悲伤，并无异样。
成百上千年后，身边所有的伙伴、爱人、子女都离自己远去，那些幸福的回忆，终将也被时光掩埋，镀上一层黑色的漆膜。
有些记忆总会在猝不及防的时间陡然窜出来，黎清秋每次都会才用这种方法，使自己忘却那些记忆。
只是这种手段对普通人类来讲，是彻底清除。
但是对黎清秋来讲，先知的能力就注定了没有什么记忆能彻底的从他的脑海里清除干净。
最多不过是填泥加土，盖上一层又一层的伪装，掩埋、封印。
循环往复，黎清秋也不怕，漫长的岁月，早就使得他学会了自己做一些事情。
而此刻随着记忆再一次被他重新封印完毕，他盘腿而坐的身体，开始出现了摇摇晃晃的迹象，片刻后又趋向于平稳，尔后才缓缓浮空升起成许斯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的样子。
而此时的许斯年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导致黎清秋在外面的这一小会儿的时间经受得何种折磨。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盘腿而坐，紧闭双眸，神游天外。
“许斯年。”黎清秋蓦然出声说道，“守好你自己的意识，我现在带你跨越岁月长河。”
“小心被卷进岁月长河后，永世无法脱身。”
“不要贪恋那些记忆，不要流连那些往事。”
“我会在记忆停止的那一刻，接你回来。”
幸存者行政服务中心，六楼。
许斯年如实听从黎清秋的嘱咐，把手机放在了一个隔绝信号的小箱子里。
目光思索，带着一丝犹豫，最后却还是毅然而然的转身。
“老前辈，放好了。”许斯年老老实实的说道。
“嗯。”黎清秋言简意赅的点了点头，“进来。”
“啊？”许斯年没有反应过来，明显的愣怔了一下。
旋即反应过来的他挪动着脚步，向着大厅中央的黎清秋缓缓移动。
“坐下。”黎清秋蓦然出声喊道。
许斯年抬起头疑惑的看了黎清秋一眼，但是并没有得到预料中的解答，遂还是无奈的微微摇摇头坐了下来。
“盘腿坐好，姿势端正！”黎清秋喊道。
许斯年：“……”
规矩真多！
要不是小老头辛三更点名道姓的让我来你这里参加培训，你以为我稀罕来这里被你折腾啊！
许斯年心里无能狂怒的吐槽着，但是让他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去抗议，他是绝对不敢，也完全做不出来的。
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听命照做。
而黎清秋盘腿浮空坐在大厅中央位置，连姿势都没有动一下，老态龙钟一般。
“坐好了。”他说道。
“嗯嗯，好了。”许斯年回答道。
“没问你，听我的吩咐就行。”黎清秋神色不变，也不再给许斯年说话的机会，他继续说道，
“集中注意力在你的脑域海。”
“别做他想，仔细查看你的脑域海的范围与广度。”
黎清秋停顿了片刻后，蓦然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许斯年愣愣的说道，“海。”
“什么样的海！”黎清秋问道。
“深色的海。”许斯年说道。
“有什么特征？”黎清秋问道。
许斯年闻声顿住了，他的眉头随之也紧紧的皱了起来，面容有些微微的狰狞扭曲，像是回忆，又像是恐惧。
几秒钟，他才魂不守舍的说道，“深沉的如夜幕一般的海，海水汹涌磅礴，势大力沉，冲击在沙滩上带有沛莫能御的力量。”
“还有呢？”黎清秋态度有些咄咄逼人的紧紧追问。
“很暗，所有的东西都很暗。海水浑浊，空气中带有咸腥的粗糙沙粒感……”
许斯年停滞了片刻，才重新组织好了语言，继续说道，“悲凉，冰冷，压抑，带有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沉痛悲哀的感觉。”
许斯年没有加重语气，全程都是波澜不惊的平淡叙说口吻，好像眼下所看到的这个脑域海不是属于他，是属于别人，他自己只是一个袖手旁观的座上客一般。
而黎清秋对许斯年的言论也并不奇怪，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已经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脑域海的模样了。
而眼下许斯年的口中所叙述的这个脑域海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那一个而已，连棱角峥嵘都算不上。
“除了海，还看到了什么东西？”黎清秋继续问道。
“凉，冷。”许斯年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这般说道。
然而随着他说话的声音出现，他整个人的身体也随之出现了相对应的症状。
身体颤抖，四肢还出现了细微的痉挛，脸色在眨眼之间变得白皙一片，眉毛上都出现了点点寒霜白露的凝结。
黎清秋在许斯年身体出现反应了以后，他才算是真正的有些感兴趣。
也不见他是如何动作的，空气也没有流通的迹象，但是他盘腿浮空而坐的身体却是在悄然无声之间完成了转向。
此刻他已经变成了面向许斯年而坐的姿势。
他直直的盯着许斯年身体出现的应激反应，而他那双微微睁开的眼眸，则是闪动着令人看不懂的光芒。
他凝眉沉思了一会儿的功夫后，正欲开口询问许斯年后续的事情时，却陡然之间又听到了许斯年的说话声。
“有……鳞片……”许斯年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也不知是因为被冻到了，还是被吓到了。
许斯年本来正战战兢兢的摩挲着，但是随着这股熟悉的触感从掌心内出现，他旋即就意识到了自己摸到的东西具体为何物！
“有些喇手……是那些龙鳞？！”
“龙鳞！？”黎清秋有些惊讶，声音也拔高了许多！
“龙鳞，是龙鳞。”许斯年在意识到手中的这个东西为何物之后，他的心随之便松懈了许多，神态语调都不自觉的轻松了起来。
“是我昨天和老前辈您说的那些龙鳞，消失在了我脑域中的那些龙鳞。”许斯年一板一眼的认认真真解释着。
许斯年是无知者无畏，他完全不知道这些龙鳞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到底是什么，所以他原先的紧张与担忧只是来源于生物本能的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而眼下随着他已经了解知悉以后，他的这种心理便也开始快速的消退了下去。
但是黎清秋却不是像他的反应一样这般平常无所谓，从新纪元还未形成的时候，他已经存在于这个世间了。遂，他比这个世界内现在存活的任何一名幸存者知道的信息都要更加的多，更加的详细。
而龙鳞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在数千年以前就被议论纷纷，但始终得不到一个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定论。
可就算没有一个定论，那个时代的幸存者们彼此之间也都非常的心知肚明，那就是这个东西的可怕性无人能出其右。
而隐藏在其背后的东西更是令人类完全无法生出抵抗之心。
此刻的黎清秋震惊到整大了嘴巴，那些爬满了皱纹的老脸更是挤缩成了一团，眼神里满是汹涌燃烧的仇恨火焰，而被火焰所覆盖住了眼神内部，还有着令人无法察觉的惧怕。
“你能摸到它？！”黎清秋蓦然出声问道，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艰难挤出来的一般。
而许斯年沉浸在这种宛如开盲盒一般的惊喜与兴奋交加的感受中，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黎清秋前后语气间发生的明显变化。
“可以摸到啊。”许斯年一本正经的回答着，
“范围不是很大，大概比我的巴掌要小上一点，可以单手覆盖其上。”
“但是摸起来很凉，非常凉，像是摸着寒冬腊月下结冰的河水一般，而且也和冰块一般滑腻不沾手。”
“但是，不一样的是，它上面有着极浅极浅的纹络。”
许斯年一边仔仔细细的摸索着纹络的具体形状，一边继续说道，
“它只是手感湿滑，但它的外表却并不是完全光滑的一片，是有着极浅极小的划痕或者纹络，所存在的。”
“而且我好像能感觉到，这个鳞片的内部潜藏着不计其数的能量，虽然我无法分清它里面的能量到底是属于哪一方面的，但是其在鳞片的外表上流转过时，会带我丝丝的温润之感。”
许斯年说到这才算是停了下来，而且因为黎清秋没有进行后续问题的提问，他也正好可以不用多在观察，再慎重的去答复了。
得到了短暂空闲光阴的许斯年，现在开始在自己的脑域海里不断探秘，从一个鳞片的构造，到另一个鳞片的构造。
他翻来覆去的研究着，不厌其烦，乐在其中。
并且他还试图徒手想着去把嵌入脑域海里的鳞片给拔出来，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使得自己的原生能量就算不能够游刃有余，但最起码也能够自给自足，不至于完全绝了活路一般。
然而他的尝试，毫不意外的失败了。
那些鳞片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扒出来的，他用尽了手段，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是没有一个鳞片能让他如愿，全都保持原来的态势，纹丝不动。
几次三番的尝试过后，许斯年才终于认命的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转而开始闲庭闲步一般的观摩着脑域海内的片片龙鳞的具体构造和能量密度。
闲极无聊的他，此刻在自己的脑域海中玩起了‘找不同’的小游戏，一个人还玩得津津有味、乐不思蜀。
而在外面的黎清秋和许斯年眼下的状况可谓是完全相反，他才没有这么多闲情逸致捣鼓这么没必有的事情。
他的整颗心都停留在许斯年刚刚所说的‘这些鳞片能被他亲手触摸到’这件事上！
尽管许斯年在他的脑海中也只是一个意识体，但是那鳞片同样也是由能力所凝结、沉淀、固化而来的。
而且意识体和能量鳞片，彼此之间完全是互相排斥，似乎不兼容的存在！
许斯年怎么现在就能亲手触摸到了呢？！
而且触感竟还是如此的逼真，令人身临其境一般！
这完全超出了黎清秋的认知！
毕竟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黎清秋也是有幸亲眼目睹过一次鳞片的出现。
而随着那次鳞片的出现，也是带来一场史无前例的能量风暴，其后续的影响，则是直接摧毁了数百座城池堡垒。
数以百万计的百姓，普通人类根本无力抵抗这种宛如天罚一般的能量风暴，而幸存者也不存在例外情况，不论是A还是E，统统难逃此劫！
恐怕只有S级的存在，才能在这种规模宏大的恐怖能量风暴中，侥幸留下一条命来苟延残喘。
例如黎清秋，他自己就是那些苟延残喘中的一员。
而那些血淋淋的画面，此刻突然再次降临在他的脑海里，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黎清秋浮空盘腿而坐的身体，蓦然跌落在地。
他一手撑地，一手大力的捶打着胸腔。
似乎痛苦记忆的来源是从心脏里伊始一般。
这种狼狈不堪的姿态，他并没有维持很久，半分钟不到的功夫，他就再次坐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没有浮空而坐，而是简简单单的坐在地面上。
而他的双手更是快速的挥动着，一道道无形的能量随着他的动作而浮现在他的身遭四周，但是却又并不向外溃散。
紧接着这些无形的能量又在他的手指引领下渐渐汇聚，向着他的脑子靠拢而去。
“噗——”
随着一道弱不可闻的声音出现，这些能量都被黎清秋引导进了自己的脑子里。
如果眼下这里有基地的幸存者存在的话，就会发现黎清秋此刻的行为，和他们对于诡异种污染事件任务中遇到的普通人类后，所采用的记忆消除的手段如出一辙。
只不是他这个就是简化了许多许多倍而已，比较粗暴无脑，且对于目标对象来说，也会存留下一些无法消除的后遗症。
但是这些后遗症对于黎清秋而言，根本不在意。
相比较于后遗症而言，那些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过往回忆，回忆中夹杂着的沉痛感受，才是他完全无法去承受的东西。
毕竟对一个拥有先知能力的幸存者来说，能杀死他的只有他自己，而回忆才是最快的催化剂，幸福或悲伤，并无异样。
成百上千年后，身边所有的伙伴、爱人、子女都离自己远去，那些幸福的回忆，终将也被时光掩埋，镀上一层黑色的漆膜。
有些记忆总会在猝不及防的时间陡然窜出来，黎清秋每次都会才用这种方法，使自己忘却那些记忆。
只是这种手段对普通人类来讲，是彻底清除。
但是对黎清秋来讲，先知的能力就注定了没有什么记忆能彻底的从他的脑海里清除干净。
最多不过是填泥加土，盖上一层又一层的伪装，掩埋、封印。
循环往复，黎清秋也不怕，漫长的岁月，早就使得他学会了自己做一些事情。
而此刻随着记忆再一次被他重新封印完毕，他盘腿而坐的身体，开始出现了摇摇晃晃的迹象，片刻后又趋向于平稳，尔后才缓缓浮空升起成许斯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的样子。
而此时的许斯年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导致黎清秋在外面的这一小会儿的时间经受得何种折磨。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盘腿而坐，紧闭双眸，神游天外。
“许斯年。”黎清秋蓦然出声说道，“守好你自己的意识，我现在带你跨越岁月长河。”
“小心被卷进岁月长河后，永世无法脱身。”
“不要贪恋那些记忆，不要流连那些往事。”
“我会在记忆停止的那一刻，接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