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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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做？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年，我们的一举一动被监视着，你不会不知道。父亲母亲在这件事情上做了多少，又承受了多少你根本不知道。从不求人的父亲去向伯父低头的样子，你见过吗？母亲跪在母族一脉面前苦苦哀求的模样，你又见过吗？你以为你的赐婚从何而来，你以为这门亲事，圣上仅仅是为了警告大伯父？要他收敛些？你我心里都再明白不过，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
“我知道你们做了许多，可我不想做个废人，我也可以做些什么，也可以为了言佑，为了锦姨，为了傅叔，为了傅家那百条人命做些什么！”萧乐然太过激动，喊得有些声嘶力竭，眼泪簌簌的往下落，样子狰狞。
“你能做些什么？你又要做些什么？家里心心念念的护着你，你倒好，哪里去不得，你偏要去哪里。你大约以为昨天是自己偷跑出去的吧？你以为自己很有本事？整个府上的守卫会独独都在酉时轮岗？大家都是傻子吗？那是父亲授意的，他总是怕你心里苦，他拿着全家的性命在赌，为你在赌。你昨日回来，家里灯火通明，你以为那是在干什么？”
原来真的是……萧礼然看着这个唯一的妹妹，半晌未接着说：“傻丫头，放下吧，若总是拽着执念，你的下半生又该怎样渡过。苏家那小子，我帮你看过了，是个可以依靠的人，虽是文弱了些，但依他的品性，万不会让你委屈的。”他扯过萧乐然的娟子，擦着她的泪痕，“他是个心性单纯的人，你不要去利用他，放下过去的所有只管好好的和他过，知道了吗？”
“嗯……”他轻轻拍着萧乐然的背，任她在怀里声嘶力竭的哭。这场景是再熟悉不过的，小时候她摔跤的时候、挨父亲责骂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言佑永远离开她的时候……萧礼然总是这样抱着她，安安静静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安静下来。
“好了？不要只是不咸不淡地应着我，哥哥希望你快乐。”他摸摸妹妹的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井锡来过。”说罢，大步流星的走了，清辉下的他，今日显得有些温暖。
“只盼你好，若是悔了，何时我都在。”萧乐然转身点上蜡烛，燃了墨纸。哪有什么悔，再不会悔了。她走出屋子给自己斟了一杯桂花酿，对着院里的大树举杯而起。
“为了明日的大婚，我敬你。”
“为了往日的陪伴，我敬你。”
“为了种种的真相，我敬你。”
“……”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渐渐的眼前都有些模糊了，嘴里含糊地念着：“言佑，我要嫁人了……”
初八这日果真是个极晴好的日子，漫天的飞云奔腾而过，微风拂面，透着窗户萧乐然也感受到了她的柔和。自早上起床以来，萧乐然就像个绑着绳子的布偶，被一行人从破晓折腾到天光。脸上涂涂抹抹、头发被竖起盘绕、身上的衣服一层又一层。
忍冬不住的帮她擦着泪水，“小姐！人家姑娘大婚流泪是因为不舍，您倒好了，打着哈欠不住的流泪，也不怕人笑话！”
被这么一说，萧乐然真是怒不打一处来，“还笑话？昨日被你那般折腾，又是涂抹又是唠叨的，换你你还能容光焕发、两眼放光吗？”
“也不知是谁，新婚前夜还喝得朦胧不知……您说归说，头和身子别动。”说罢用力的紧了一下衣服，疼得萧乐然直咬牙。
正描着眉，便听到门外丫头们的声音：“老祖宗，您慢些，您慢些走……”
萧乐然想回头看看，但碍于刚才扯头发的痛楚还没退下，硬生生地忍住了。
“乐然啊，怎么眼睛红了？祖母也一万个舍不得你，不哭不哭，以后要是苏家那小子欺负你啊，祖母绝饶不了他！”她边说边擦着萧乐然的眼泪，完全不顾自己已是一脸泪痕。余光处萧乐然再一次看见了忍冬不屑的表情——毫无羞愧。
“祖母……您别哭，往后我天天回来看您。”
“傻丫头，不许回！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定要和苏家小子过好日子。”
“祖母放心，乐然明白。”
“来，祖母给你梳头。”说着拿起梳子，一边梳一边说：“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梳完，忍冬给萧乐然带上了厚重的凤冠，压得她顿时脖子一缩。
“小姐，迎亲的队伍要来了，您请起身穿上嫁衣。”
等所有行头就绪的时候，萧乐然已经晕头转向，戴上红盖头，一阵七荤八素的。莫名其妙被扶着走了许多路，初时还认识那地是回廊的地，那石子是她院中的白石，再往后我便不能细看了，只顾闭着眼任人搀着。
“小姐，别犯晕，要到前厅了，赶紧醒醒。”最了解萧乐然的果然还是这小妮子，眼看她的小姐快要睡着了，硬是被她拧了一下，精神百倍。
果然，没一会便停了下来，萧乐然被搀着跪了下来，父亲开始训话，我没头没脑的，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把盖头掀开。
“小姐，快说话。”又是一拧。
“乐然谨听父亲教诲。”那声音似乎是咬紧牙关，蹦出的几个字。
又是一路折腾，总算是到了轿子里。她开心的有些想哭，总算是能歇会了，刚闭上眼，锣鼓骤响，萧乐然硬生生翻了个白眼，安静的闭上了眼。
眼前的红布随着轿子晃晃悠悠，一片腥红。恍惚间轿子外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吵吵嚷嚷的夹杂在锣鼓声里，掩盖了大半，却也能听见。
“小姐，醒醒，快到了。”
“这么吵，你家小姐哪里睡得着，清醒着呢。”
“那就好。”
不一会轿子便停下了，自出轿门开始，萧乐然便一路晕眩着被搀扶着进了前厅。只听“吉时已到，行礼——”
那声音尖尖的，有些刺耳。声落又起，“一拜天地——”忍冬扶着她转了方向，行跪拜礼。
“二拜高堂——”又是一个转身，再跪拜。
“夫妻对拜——”再转身，弯腰之后，透过红绸，一瞬的，萧乐然看见了一身红装的苏迟默，面色仍是人前的一派肃清，眼睛明亮，身上的桧木香味闻着让人甚是安宁。
“进入洞房——”终于等到了此刻，萧乐然有些激动的加快了脚步，想要快些休息。
“小姐，慢些，矜持。”小妮子与其说是搀着萧乐然，不如说是拖着她，一步一步，她走的甚是艰难。一众的人，七拐八拐，总算是到了新房。一经坐下，萧乐然便开始全身酸疼，片刻都不能忍。
“除了忍冬，都退下吧。”
“是，三少夫人。”
门咔嚓关上的一瞬，萧乐然立马往后倒下，鞋子一经的丢了老远，“舒服。”想来忍冬定也是知道她的辛苦，这次总算没有再拧她一拧，放任她舒服去了。待萧乐然睡得正香时，不出意外的，忍冬又把她摇醒了。
“小姐，快起来，门外有动静了，怕是姑爷来了。”
“什么都没做？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年，我们的一举一动被监视着，你不会不知道。父亲母亲在这件事情上做了多少，又承受了多少你根本不知道。从不求人的父亲去向伯父低头的样子，你见过吗？母亲跪在母族一脉面前苦苦哀求的模样，你又见过吗？你以为你的赐婚从何而来，你以为这门亲事，圣上仅仅是为了警告大伯父？要他收敛些？你我心里都再明白不过，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
“我知道你们做了许多，可我不想做个废人，我也可以做些什么，也可以为了言佑，为了锦姨，为了傅叔，为了傅家那百条人命做些什么！”萧乐然太过激动，喊得有些声嘶力竭，眼泪簌簌的往下落，样子狰狞。
“你能做些什么？你又要做些什么？家里心心念念的护着你，你倒好，哪里去不得，你偏要去哪里。你大约以为昨天是自己偷跑出去的吧？你以为自己很有本事？整个府上的守卫会独独都在酉时轮岗？大家都是傻子吗？那是父亲授意的，他总是怕你心里苦，他拿着全家的性命在赌，为你在赌。你昨日回来，家里灯火通明，你以为那是在干什么？”
原来真的是……萧礼然看着这个唯一的妹妹，半晌未接着说：“傻丫头，放下吧，若总是拽着执念，你的下半生又该怎样渡过。苏家那小子，我帮你看过了，是个可以依靠的人，虽是文弱了些，但依他的品性，万不会让你委屈的。”他扯过萧乐然的娟子，擦着她的泪痕，“他是个心性单纯的人，你不要去利用他，放下过去的所有只管好好的和他过，知道了吗？”
“嗯……”他轻轻拍着萧乐然的背，任她在怀里声嘶力竭的哭。这场景是再熟悉不过的，小时候她摔跤的时候、挨父亲责骂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言佑永远离开她的时候……萧礼然总是这样抱着她，安安静静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安静下来。
“好了？不要只是不咸不淡地应着我，哥哥希望你快乐。”他摸摸妹妹的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井锡来过。”说罢，大步流星的走了，清辉下的他，今日显得有些温暖。
“只盼你好，若是悔了，何时我都在。”萧乐然转身点上蜡烛，燃了墨纸。哪有什么悔，再不会悔了。她走出屋子给自己斟了一杯桂花酿，对着院里的大树举杯而起。
“为了明日的大婚，我敬你。”
“为了往日的陪伴，我敬你。”
“为了种种的真相，我敬你。”
“……”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渐渐的眼前都有些模糊了，嘴里含糊地念着：“言佑，我要嫁人了……”
初八这日果真是个极晴好的日子，漫天的飞云奔腾而过，微风拂面，透着窗户萧乐然也感受到了她的柔和。自早上起床以来，萧乐然就像个绑着绳子的布偶，被一行人从破晓折腾到天光。脸上涂涂抹抹、头发被竖起盘绕、身上的衣服一层又一层。
忍冬不住的帮她擦着泪水，“小姐！人家姑娘大婚流泪是因为不舍，您倒好了，打着哈欠不住的流泪，也不怕人笑话！”
被这么一说，萧乐然真是怒不打一处来，“还笑话？昨日被你那般折腾，又是涂抹又是唠叨的，换你你还能容光焕发、两眼放光吗？”
“也不知是谁，新婚前夜还喝得朦胧不知……您说归说，头和身子别动。”说罢用力的紧了一下衣服，疼得萧乐然直咬牙。
正描着眉，便听到门外丫头们的声音：“老祖宗，您慢些，您慢些走……”
萧乐然想回头看看，但碍于刚才扯头发的痛楚还没退下，硬生生地忍住了。
“乐然啊，怎么眼睛红了？祖母也一万个舍不得你，不哭不哭，以后要是苏家那小子欺负你啊，祖母绝饶不了他！”她边说边擦着萧乐然的眼泪，完全不顾自己已是一脸泪痕。余光处萧乐然再一次看见了忍冬不屑的表情——毫无羞愧。
“祖母……您别哭，往后我天天回来看您。”
“傻丫头，不许回！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定要和苏家小子过好日子。”
“祖母放心，乐然明白。”
“来，祖母给你梳头。”说着拿起梳子，一边梳一边说：“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梳完，忍冬给萧乐然带上了厚重的凤冠，压得她顿时脖子一缩。
“小姐，迎亲的队伍要来了，您请起身穿上嫁衣。”
等所有行头就绪的时候，萧乐然已经晕头转向，戴上红盖头，一阵七荤八素的。莫名其妙被扶着走了许多路，初时还认识那地是回廊的地，那石子是她院中的白石，再往后我便不能细看了，只顾闭着眼任人搀着。
“小姐，别犯晕，要到前厅了，赶紧醒醒。”最了解萧乐然的果然还是这小妮子，眼看她的小姐快要睡着了，硬是被她拧了一下，精神百倍。
果然，没一会便停了下来，萧乐然被搀着跪了下来，父亲开始训话，我没头没脑的，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把盖头掀开。
“小姐，快说话。”又是一拧。
“乐然谨听父亲教诲。”那声音似乎是咬紧牙关，蹦出的几个字。
又是一路折腾，总算是到了轿子里。她开心的有些想哭，总算是能歇会了，刚闭上眼，锣鼓骤响，萧乐然硬生生翻了个白眼，安静的闭上了眼。
眼前的红布随着轿子晃晃悠悠，一片腥红。恍惚间轿子外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吵吵嚷嚷的夹杂在锣鼓声里，掩盖了大半，却也能听见。
“小姐，醒醒，快到了。”
“这么吵，你家小姐哪里睡得着，清醒着呢。”
“那就好。”
不一会轿子便停下了，自出轿门开始，萧乐然便一路晕眩着被搀扶着进了前厅。只听“吉时已到，行礼——”
那声音尖尖的，有些刺耳。声落又起，“一拜天地——”忍冬扶着她转了方向，行跪拜礼。
“二拜高堂——”又是一个转身，再跪拜。
“夫妻对拜——”再转身，弯腰之后，透过红绸，一瞬的，萧乐然看见了一身红装的苏迟默，面色仍是人前的一派肃清，眼睛明亮，身上的桧木香味闻着让人甚是安宁。
“进入洞房——”终于等到了此刻，萧乐然有些激动的加快了脚步，想要快些休息。
“小姐，慢些，矜持。”小妮子与其说是搀着萧乐然，不如说是拖着她，一步一步，她走的甚是艰难。一众的人，七拐八拐，总算是到了新房。一经坐下，萧乐然便开始全身酸疼，片刻都不能忍。
“除了忍冬，都退下吧。”
“是，三少夫人。”
门咔嚓关上的一瞬，萧乐然立马往后倒下，鞋子一经的丢了老远，“舒服。”想来忍冬定也是知道她的辛苦，这次总算没有再拧她一拧，放任她舒服去了。待萧乐然睡得正香时，不出意外的，忍冬又把她摇醒了。
“小姐，快起来，门外有动静了，怕是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