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小说网 > 剑帝之子,大剑横空 > 第三十九章 裂江

第三十九章 裂江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不知道在苦痛里沉浸了多久,连淙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白光,白光里有一群女子缓缓朝他走来。最前面的一个,便是采芸。其他的那些脸庞,他似乎有些熟悉,一时却又认不出来。这些女子将他围了起来,似是在渡送内力给他。连淙大叫一声,清醒过来,正好看到那红光射在自己的额头之上。想也没想,一把抓住,用力一拽。

    他糊里糊涂一拽,那神像竟发出一阵嘶啸,凄厉异常,又似是解脱了什么。片刻之后,神像块块粉碎,最后呜咽一声,化成了一堆齑粉。

    幻象看得目瞪口呆,连淙唤他,他也没有听见。过了好久,他才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看看连淙,又看看地上那堆齑粉,张口结舌道:“好,好小子!果然是应了天启之人,居然把蚩尤老祖的神像都毁了!”他大手一扬,不知又从哪儿飞过来一道镶金黑玉令牌,半尺长寸许宽,上面刻着一条四爪金蛇,张牙舞爪,栩栩如生。那令牌贴在了连淙的腿上,凉丝丝颇为舒服,让连淙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裂江点点头,似是十分满意。

    连淙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茫然地看着幻象。那神像既毁,幻象似是冷静了许多,叹了口气道:“小子,我是第一百四十代巫王裂江。你叫什么?”

    连淙涩声道:“连...淙...叫苦连天之连,溪水淙淙之...淙。”突然想起姜菱来,不由扯了扯嘴角,笑了一笑。便这极其微小的动作,又引来头上一阵刺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

    裂江叹道:“真是个...秀气的名字啊。”呆了半晌,摇摇头道:“我的路走不通,说不定便是刚强易折。小子,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巫王了,普天下的巫族遗民,俱是你的子民。你可以生杀予夺,却也要关怀照顾。你可明白?”

    连淙此时几乎已是奄奄一息,却仍开口道:“不...可...”

    裂江怒道:“不可也得可!”连淙一句话,让他出离愤怒,带着风在斗室里转了几圈,渐渐平静下来,又道:“其实我早就兵解了,你现在看到的,是我接过传承时留下来的幻象。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我往世之后,成了什么。我已经在此等了五百年,你再不来,我就该烟消云散了。”

    连淙挣扎着挤出三个字:“不...是...巫...”

    裂江喜道:“对啊,我差点又忘了!”

    连淙刚刚积聚起力气要说话,那令牌突然又化为炽热,仿佛烧红的烙铁一般。连淙惨叫一声,那令牌由有形化无形,渐渐融入到连淙身体里面了。

    裂江大喜:“小子,盘古大蛇让你进来,乌蛇令又认了你,你还说你不是巫人?哈哈,哈哈哈哈!”喜不自胜,当下忍不住仰天长笑。

    连淙挣扎着想说什么,裂江摆手道:“我巫族自以身体强健,钢筋铁骨,横行于世。你方脱胎换骨,不会我巫族神通,此后自可去访问各地巫民,学习修炼。巫族残民零落于世,最大的四支,分别是塞北太白山,西南青莲教,东夷列岛和西域诸国。乌蛇令能积聚天地之力,对你本来的修行,大有裨益,不可不察。”

    连淙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但是裂江似乎已经油尽灯枯,身形慢慢淡了起来,笑道:“小子,这琼天玉宇便留给你了。你是要开辟成道场也好,还是以后留着避世也好,俱都随你。只中间一间中枢室,在你功有所成之前,万不可轻易尝试进入。切记切记。”

    连淙微微点头。裂江长叹了口气,笑道:“老子终于可以死了...”

    他已到了弥留之际,连淙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朝他点点头微笑一下,算是送行。裂江闭着眼睛又深深呼吸了一下,终于消散无踪。

    连淙心里一松,疼痛再次袭来,一下子便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床上了。苏浅雪坐在一边,手里拿着本书在读。连淙轻轻唔了一声,苏浅雪看看他,笑道:“醒了啊?看你睡了三天三夜了。”

    连淙笑笑,一运气,但觉精力充沛龙虎相济,仿佛有一股冲天之气,潜伏在自己身体之中。转眼看了一圈,问道:“我们在哪儿了?”

    苏浅雪没有回答,转身去打开了窗户。连淙往外一瞧,敢情自己还在那琼天玉宇之中。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张姑娘呢?”

    苏浅雪嗤地一声笑了,道:“张姑娘嘛...她不好意思留下来照顾你,就出去找寻食物了。嘿嘿。”转了转眼睛,一下从大家闺秀变成了一个狐媚子,睨了一眼连淙道:“你们已经这么亲近,居然还叫人家张姑娘?我要是她,遇到这样的薄情汉,心里不知道多难过呢。”

    连淙哈哈一笑,也不回应。苏浅雪气道:“想不到老娘这样处心积虑勾搭你,居然还玩不过一个小丫头!你叫我面子往哪儿搁!”

    连淙失笑道:“这哪儿是面子的问题?”

    苏浅雪气咻咻拍了拍他的腿,突然又妩媚一笑,靠到连淙身前道:“那么,你俩燕好过了?”

    连淙瞪大了眼睛,这姑娘真是百无禁忌。摇头道:“没有。”

    苏浅雪的脸越靠越近,腻声道:“你们俩在那洞里,可亲热得很哪。你吻她,感觉比吻我好么?”

    连淙下意识地比较了一下,看了看苏浅雪,感觉自己说什么大概都是错的。苏浅雪气道:“看来真的感觉比我好!”坐回去歪着头不再理睬他。

    连淙讪讪地抓了抓头,坐起身来。苏浅雪突然欺上前来,一口吻在他唇上,还轻轻咬了一口,又飞快地退开了。

    连淙叹道:“其实你不应该是蔷薇花妖,你应该是狐狸精才对!”一说到狐狸精,想到了小涟,叹了口气。

    苏浅雪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微笑道:“狐狸精也有清纯可人的,蔷薇花妖也有我这般放浪形骸的。”

    连淙摇摇头道:“你哪里放浪形骸了。其实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都是苦命的人。”

    苏浅雪一怔,娇笑道:“我这般美艳无双,往来的不是天潢贵胄,就是一代俊彦,哪里苦命了?”笑着笑着,脸上竟流下泪水来。连淙不知她有什么隐情,轻轻抱了抱她不说话。

    苏浅雪许是有什么事情憋了太久,在他怀里放声哭了起来。连淙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不住轻声抚慰。苏浅雪越哭越大声,居然连鼻涕都哭出来了。她一向极为注意自己的仪态,此时居然哭得完全不顾形象。

    苏浅雪哭了一炷香光景,才慢慢收住了哭声。连淙拿过一块手帕递给她,苏浅雪轻声道了声谢接了过去。又过了许久,才渐渐收住了悲戚。打了连淙一下道:“做什么!弄得老妖精痛哭流涕的。”

    连淙见她似乎好了很多,笑着打趣道:“恩,的确流了很多鼻涕!真该把你刚才那样子画下来的!”

    苏浅雪气得拧了他一把,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又轻轻抱了抱连淙,媚笑道:“跟谁也不许提!否则我告诉你家张姑娘你非礼我!”

    连淙连道不敢。苏浅雪噗哧笑了一声道:“还挺好看的。”斜了他一眼,起身奔了出去,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连淙苦笑着摇摇头,起来穿戴妥当。忽见床头案几之上,放了一本薄薄的书。发黑的棕色,材质不似纸张。封面上用巫族文字,写着“琼玉造化”四个大字。连淙从未学过巫文,此时却一点都不觉得生疏。讶异之下,翻开书细细看来。

    原来一千多年前,九华山还是蛮荒之地,是东夷巫族的地盘。东夷王阁蛞带领族人寻访仙草,误入此处,学得了许多惊天手段。最后一统巫族,成为创世之战之后的第一代巫王。至于此地是由谁何时所造,俱无所载。书中又道此地有四个法阵,分别通向东夷九华山,西域月牙泉,南疆青莲教,以及北方太白山。唯有巫,妖二族,方能通过法阵。连淙微微颔首,心道难怪灵徽过不来,得自己抱着才行。心中暗笑着造阵之人,居然留下了这么大的破绽;又隐隐觉得,平常人来此,大概也没有谁是抱着谁来的。

    正看得入神,有人轻轻推门进来了,原来是张灵徽。张灵徽见他正在看那本巫族之书,轻笑道:“好些了?我学过些巫族文字,也只能大概辨认出这是巫族之物,你倒是能看懂?”这两天她每日里来看连淙,知他脉搏强劲气血两旺,只是疲累过度,当无大碍,也不是很担心。将手上的果子放在桌子上,轻轻在床边坐了下来。

    连淙伸手拿过一颗,一边吃着,一边将密室之事,说与张灵徽。张灵徽十分惊讶,怔了半晌方道:“巫族之传承,向来十分诡秘。想不到误打误撞,你居然成了巫王!”

    连淙烦恼地挠了挠头,道:“这头衔来得莫名其妙,我哪里知道如何去做巫王?我这辈子,一个巫族之人都没有见过。贸贸然去了巫族说自己成了他们的王,没准立刻被打成肉饼。”

    张灵徽轻轻摇了摇头道:“其实盘古开天辟地,本无人妖神巫之分。各族混居于世,也无什么纷争。后来所谓创世之战,是在开天辟地许多年之后才发生的。那场战争,与其说是各族纷战,不如说是野心家为了各自权柄,互不相让的结果。与今日人族自己的夏匈之争,或者前朝征伐东瀛,都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连淙叹道:“果然是张白衣,我便想不到这么多。要不你来做这巫王算了。”

    张灵徽一声轻笑,嗔道:“说什么糊涂话?我只是看多了书,才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我要是在国子监里说这话,没准当场就被打成异端了。你不会做巫王,你道我便会么?”连淙想想她淡泊的性子,笑了笑没说话。

    张灵徽又问道:“那这书里,又说了些什么?可有让我们出去的法子?”

    连淙点头道:“有的。这书里说此地有一处鱼凫道,有一个法阵可以通往四方。”

    张灵徽低头想了一想。这几日她们三人踏遍了琼天玉宇的每一寸,对各处已很是熟悉,点头道:“我们来的地方,洞口的确刻得有字。依稀便有这个鱼字,想来就是那里了。只是那儿四条通道,好像已经塌没了三条,只有我们来的路还通着。”顿了顿,又叹气道:“想不到九华山原来是东夷之地。现在东夷巫人几乎灭绝,只剩下一些残民,遗落在东海各岛上了。真是沧海桑田,时移世易啊。”

    那果子甚是甜美,连淙肚中饥饿,吃得咯吱有声。张灵徽瞧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连淙笑道:“吃相本来就难看,又饿得急了,张白衣见谅则个。”

    张灵徽轻轻一笑,很自然地拿起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连淙顿时一呆。张灵徽偏过头去,不去看他。气氛顿时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