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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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金甲英雄和那天她描述的极其相似,脸上带着熟悉的痞笑,似乎温柔而专注地看着面前的人,双手微微张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投入怀抱。

    安静的空间忽然传出抽泣声,一开始窸窸窣窣的,然后床上那人将脑袋埋进被子里,泣不成声。

    第二天起床,凌玉的双眼肿了起来,红彤彤的,把端着水进来的夏荷吓了一跳,虽说昨夜也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自家小姐这么狼狈憔悴的模样还是第一次。

    凌玉梳洗完毕之后就拿了个煮鸡蛋热敷自己的眼睛,昨晚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眼睛现在特别疼,感觉要炸开一样。

    她手上握着昨天凌风塞给她的木偶,这木偶雕刻精致,还上了颜色,栩栩如生的模样,一两天内恐怕是完不成的,估计那天从酒楼回来就开始雕刻了,难怪这些日子一直躲着她,不敢叫她看见。

    “阿弟还在练武吗?”她闭着双眼,询问身边的丫鬟。

    “少爷一早便进宫了。”夏荷回答,“听说是太子选伴读。”

    凌玉突然品出一丝不对味来,迟疑地询问:“太子……今年不是十六岁了么?”

    难道是她记忆出错吗?十六岁的太子找伴读,怎么也找不到八岁的孩童身上吧。

    “太子确实十六岁了,可是奴婢听闻五品内的官员子裔,上至二十五岁男子下至七岁的男童,均要前往宫中。”

    这不对劲,历史上没有一个太子选伴读有这么大阵仗的,而且历史上似乎也没有说这件事,凌玉难得将考高考后埋在脑海里的知识挖出来,一点一点掰开寻找踪迹,然而不知道是老师没说还是她没注意听,这选伴读的事,没听说过。

    既然没听说过,应该没事吧。

    用煮鸡蛋敷了好久,凌玉觉得眼睛的难受感退下去许多,她反正也没事干,就自己撸袖子下厨房去煮东西,正好等弟弟回来一起吃饭。

    厨房里的厨子对凌玉已经很熟悉了,这些日子她时不时自己下手煮东西吃,一开始厨子们还十分不放心,因为这可是娇贵的官家小姐,若是磕着碰着,他们都得掉一层皮。

    他们没想到这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下厨的模样的模样十分熟练,若不是几年来都呆在凌府里边,这些人几乎都要以为这大小姐自己天天下厨了。

    “那个……”凌玉扭头看着一个十八岁的憨厚少年,“阿贵对么?”

    阿贵受宠若惊地连连鞠躬点头:“是的是的。”

    “你帮我把鸡放血拔毛,记得拔干净一点。”凌玉冲对方笑笑,“谢谢啦。”

    “不敢不敢,能、能帮到小姐就是阿贵的福分。”阿贵黝黑的脸涨红,他原本只是一个烧柴的下人,没想到大小姐能够记住他的名字,还让他帮忙,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凌玉花费了一些时间,选伴读应该会久一些,所以她先处理了一些复杂的食材,心里头估计弟弟回来的时间。

    期间凌夫人来了一趟,看到自己的女儿掌厨显得十分意外,不过倒也没有阻止,反而是一起来帮忙。

    原本凌夫人的出身也不是很好,不过是嫁了一个有出息的丈夫,抬高了她在娘家的地位,可是这也不代表这位凌夫人是个柔弱的性子,反而她的性子有些刚烈,颇有种女中豪杰的意味在其中。

    凌夫人原本是一个乡绅的庶女,阴差阳错认识了凌承元这个凌家旁支的弟子,当时凌承元的地位还不是很高,不过对于凌夫人的来说已经算是高攀,谁也没料到凌承元竟然是个深情的种,不纳妾无通房,这让很多人对凌夫人恨得牙痒痒。

    其实凌玉面对凌夫人还是有点怂,实际上吧,她面对原身的家人都有点怂,因为她平白无故占了别人的身子,抢了别人的父母和弟弟,虽说不是自愿的,可内心总有股愧疚,有些害怕面对这些人。

    “娘亲……”凌玉在厨房折腾了许久,整个人的模样有些狼狈,脸上甚至还沾上了一些面粉。

    “平日里你只懂得吃,今日却会做了?”凌夫人用面粉捏了一只小兔子,她的手修长白皙,不过是随随便便捏了下就出来一只只灵动的小动物。

    相比之下,凌玉的小短手就显得有点搞笑,她用左手捏,右手就是张开手掌而已,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右手的五根手指仿佛成了摆设。

    “我想做一桌好吃的,给弟弟和娘亲还有爹爹吃。”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小,低下头看着自己捏的小兔子,顿了一下,用右手捏着兔子摆放好。

    这一桌子饭菜不少,大部分都是凌玉亲手掌厨,凌夫人也就炒了两个菜。

    母女俩做好饭菜,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凌承元和凌风估计也快要回来了。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凌承元才回到府中,平日里从未这么晚才回家,眉头紧紧皱起,俊脸上带着愤怒,这还是凌玉第一次看到爹爹这么明显的模样,显然是气极。

    “爹爹。”凌玉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双带着茧的大手,双眼带着询问:“弟弟呢?”

    凌承元是一个人回到家里的,凌风并不在。

    听到女儿软糯的声音,凌承元收敛住自己愤怒的表情,僵着脸回答:“他被选中,成了太子伴读。”

    瞳孔微微收缩,凌玉面露惊愕,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风儿才八岁,怎么能当太子伴读?”凌夫人刷地站起来,“这不是胡闹吗?”

    太子今年已满十六岁,就算是选伴读也应该书选十四岁到十七岁的男子,况且太子十六岁才选伴读?这无非是打着选伴读的名义,干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凌承元心中压抑着愤怒,沉声道:“陛下听信一个妖道,选了风儿作为伴读,还说什么风儿与国运气息息相关,风儿不过一个八岁稚童,如何会与国运扯上干系!”

    一股寒意传来,凌玉忍不住抖了抖,不对,凌风不应该被选为伴读才对,凌风应该习武之后,十五岁上战场,去边疆打仗,然后战死沙场,这才是历史上说的,为什么……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