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小说网 > 三岔口 > 第四十六章 醋意正浓 (上)

第四十六章 醋意正浓 (上)

推荐阅读:弃宇宙剑来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在旁人看来,沛流离的生活或许充满了悲剧色彩,不过他却并不这样认为,但这种想法只到今天为止。

    幽若兰心情还好,马上的她永远哼着小调,一身艳红装束不时引来路上男人的目光,她的心情当然好,并不是因为吸引到很多男人的注视,而是因为身后那个同样有眼睛却看不见她的人,虽然临行前饶指柔再三嘱咐自己要对那家伙多加照顾,但是——自己的确要对那家伙多加“照顾”。

    沛流离也坐在马背上,此时盲目的他只有任人摆布。

    客栈的幌子在风中轻轻摇摆,高高的门槛并不代表里面环境高雅,沛流离抓着幽若兰佩剑的一端,安静地聆听四周的声音,幽若兰轻轻抬步跨过门槛,然后暗暗回身张望,却见身后沛流离丝毫没有迟疑,他也轻巧地跃过门槛。

    幽若兰暗自偷笑,看来想“照顾”这个家伙要有些真本领才行,沛流离摸过椅子坐下,店小二很快将酒肉送上桌来。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

    香气扑鼻,沛流离自语道:“真不错。”

    幽若兰道:“你能与我一路同行,也算是有福之人。”

    沛流离握住酒杯,不解道:“何福之有?”

    幽若兰双眉微微上扬,道:“你倒是瞧不见有多少人羡慕着呢。”

    此话的确不假,因为不知何时旁边桌上已坐了个黑衣男人,此时他向这边望来,幽若兰斜眼瞄着他,微微笑道:“肉是好吃,只怕没有口福。”

    沛流离拿起筷子,伸臂向盘中夹去,那双筷子方要碰到盘中食物,却见幽若兰迅速将盘子向自己的方向一抽,沛流离手中筷子顿时戳到桌面,他稍稍一愣,道:“你做什么?”

    幽若兰望着他嗤嗤笑着,尚未答话,只听旁边有人道:“肉就摆在盘中,看不见自然吃不到,吃不到还想吃,就是一种罪过。”

    那声音狂傲不羁,好像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

    沛流离微微皱眉,反驳道:“肉是好肉,为何不吃?”

    那黑衣人

    轻蔑笑道:“只怕人家姑娘不想给你吃。”

    这时久未言语的幽若兰冷笑道:“我不想给他吃,难道给你吃?”

    在黑衣人看来,她笑得很冷,却也很艳丽,尤其当她那双眼向自己一瞥时,他感到那种火热有些接不住,就像饥饿的人手中一块滚烫的山芋,他不能放手也不愿放手,忍住灼伤的同时口水却流了下来。

    这时,幽若兰忽然伸出筷子从盘中夹起块肉,她将这块肉递到沛流离嘴边,道:“来,张嘴,我来喂你吃。”

    她本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黑衣人冷冷笑着,他知道女人是在故意做戏给自己看,但是却有一股莫名的醋意袭上心头,之所以说莫名,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没有亲密的关系。难道,只为了方才那惊鸿似的一瞥,而让他此时心神不定?

    女人的魅力到底有多大,相信没人可以说得清楚。

    沛流离可不管这些,他大口咀嚼着食物,幽若兰望着他微微笑道:“来,我们再吃一块。”

    沛流离一边点点头,一边含糊不清道:“你也吃。”

    黑衣人下意识伸手向自己腰间摸去,但他的手却最终停住,因为他明白,如果这样做的话他即刻便输了,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转而笑道:“小姐的肉香嫩可口,在下真是垂涎欲滴。”

    醋意正浓,却说出这样一句话,看来他似乎也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没想到听了这话,幽若兰却忽然笑起来,笑声高傲而不屑,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筷子,望着坐在对面的沛流离,意味深长道:“幸好你不曾看到那道疤,不然一定会像我一样没了胃口。”

    听了这话,沛流离稍一愣神,继而又大吃起来。

    幽若兰这句话音调不高,却足以让黑衣男人听到,显然黑衣男人已经听到了,他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酒在杯中打着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黑衣男人腾地站起身,他指着幽若兰,恶狠狠道:“不要不识抬举!”

    幽若

    兰白了他一眼,对他的愤怒丝毫不放在心上,她也站起身,却伸手拉起沛流离的左腕,道:“走,我们回房歇息,免得和着疯子纠缠。”

    沛流离被她从座位上拽起来,手中筷子却还未来得及放下,他支吾道:“忙什么,等我吃好再走!”

    幽若兰却不理会,她使出全力将沛流离向外拖去,沛流离感觉到她的力道,又对她执拗的性格有所了解,于是也便随她拉扯,他身体离开桌子,却不忘抛下筷子带上鸣鸿刀。筷子用来吃饭,而刀是用来防身,此时此刻,刀显然要比筷子重要。

    ******

    屋子里,空荡荡。

    一阵冷风穿过大堂,黑衣男人打了个激灵,似乎才反应过来女子已经离开,他呆呆伫立在那,似乎已过去许久,此时的他凝望倾斜向上的楼梯,又想起女子方才所说的话,心中忽然很不是滋味。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不,这不可能。这个想法刚从脑中抛出,便已经遭到他自己的嘲笑,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她是自己的敌人,况且自己又是谁?自己万红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除了家里的老祖,他向来无视任何女人,如他这样的男人,怎会拜倒在一个区区女人裙下。

    他就这样为自己辩解着,却从未觉出一丝可笑,有时候这样自欺欺人,是否也是一种痛苦?

    但如是不喜欢那个女人,自己又为何如此动怒?那也就只是愤怒罢了,对了,都是因为她的那句话,他再次想起女人的那句话,不禁又一次揭开痛处,他心中暗暗咒骂着这个恶毒的女人。

    成功说服了自己,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好像打了胜战的将军,威武之余却带着震怒。一种惯性让他时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时刻提醒自己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

    渐渐的,身体中的血液开始变得发烫,嗜血的本性在心灵深处蔓延。

    他再次伸出手向自己腰间摸去,这个习惯性的动作究竟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