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小说网 > 基因锁链 > 第九十一章 旧怨难解

第九十一章 旧怨难解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万古第一神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高冠羽士手中轻捻着长髯,见到他瞪着眼睛出神,一笑而道:"兄台心中所忧虑着的第二件事么?老夫此刻也猜上一猜,如若老夫猜的不错,那么——"卓长卿微笑接口道:"莫非老丈对小可这第二件心事,也有什么化解的方法么?"高冠羽士笑容一敛,正容说道:"老夫与兄台虽然是浮萍偶聚,相识甚浅,但也已看出兄台非但天资绝顶,聪慧超人,而且是个生具至情至性的热血男儿,兄台心中所忧虑着的第二件事,倒不是为着兄台自己,却是为着成千成百,不远千里赶来的武林豪士。"他语声一顿,目光直注卓长卿的面目之上,缓缓又道:"老夫方才所说的话,绝非故意恭维,确实句句出自肺腑,而老夫自信双眼不盲,对兄台的为人,也不会看措,是以……"他微微一笑:"老夫自信这第二件事么,也万万不会猜错。"他目光一转,却看卓长卿正自含笑凝神倾听,却并不答话,便又接道:"红衣娘娘温如玉蛰居苗疆四十年,一向不大过间武林中事,这却并非因她生性恬淡,无意名利,而是她对武林中的一些前辈异人,心存畏惧,是以不敢出来为非作歹而已。""但近年来,这些前辈异人,不是已经物化仙去,便是封剑已久,再也不问世事,这红衣娘娘静极思动,早就想在江湖间掀些风浪,这天目之会,名虽是为其择婿会友,其实却是这位魔头想借机将天下武林豪士一网打尽,这点兄台想必也从她说话之间看出来了,是以兄台便在忧郁,如何才能将武林中这场劫难消洱。"他略为歇息一下,卓长卿心中却怦然一动,接口问道:"难道老丈有何妙策,能解开小可心中这件忧郁之享吗?"高冠羽士微笑一下,目光之中,淡淡掠过一丝极为得意的神采,端起面前酒杯仰首一干而尽,含笑说道:"老夫这第二件事,猜的还不错吧?"其实卓长卿方才那句话,已无殊告诉他自己心中所忧虑的正是此事,是以他便根本不必等待回答,又自斟了一杯酒,接着说道:"此事的确井非易与,难怪兄台心中忧郁,想那红衣娘娘在天目山中设下的香饵,俱是武林中人梦寐难求之物,这些人不惜远道而来,兄台若在此刻加以阻止,他们又怎会心甘情愿的放弃,又怎会相信兄台的话,只怕他们还当兄台想独吞这些珍宝呢!"卓长卿一皱双眉道:"是了,想他们又怎会听从我的话,心甘情愿地放弃这些珍宝呢?唉——那丑人温如玉不知在天目山中,设下什么古怪花样、恶毒陷阱,却可怜这些人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初涉江湖的少年,虽然对那高冠羽士已生疑惑之心,但此刻却又不禁为他的这番言语所动,竞又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高冠羽士故意俯首沉吟半晌,抬头一笑,缓缓说道:"老夫方才对兄台说的那个故事,不但能将兄台心事第一件忧虑之事化解,兄台这第二件心事,却也要依靠这个故事,才能化解得开。"卓长卿不禁为之一怔,说道:"这是为了何故呢?"高冠羽士一笑道:"兄台若在会期之前,赶到天目山去,将老夫方才所说的那个故事,一字不漏地对那温瑾说一遍,那么——哈哈!"他仰首狂笑数声,接着又道:"想那温瑾若是稍有人性,怎会再有半刻迟疑,必定立即去寻那女魔头报仇,兄台若在旁边稍加援手,那红衣娘娘武功再高,却也不见能逃出两位的手下,哈哈——昔年梁孟双侠,夫唱妇随,天下艳羡,今日兄台与那位温姑娘,不但同仇敌汽,而且珠联壁合,此番若能联手诛此魅魑,报却深仇,又将为武林添一佳话。,他笑容满面地举起面前酒杯,大笑又道:这么一来,元凶既除,天目之会,就算能够如期举行,但那魔头设下的诸般陷阱,想必也将变成兄台与温姑娘的迎宾战宴,这场武林劫难,岂非消洱于无形,来,来,且容老夫先敬兄台一杯。"仰首一干而尽,抬目望去,却见卓长卿双目望着面前的酒杯出神,双手放在桌上,动也未动,对那酒杯碰都没有碰一下。高冠羽士面容微变,举着酒杯的手,半晌放不下去,在这一瞬间,他面上的表情,突地变得十分狞恶,先前那种浩然的正气,也自消去无影,只是卓长卿目光低垂,并未看到而已。等到他那双微带迷惑的双目缓缓自酒杯移到高冠羽士面上的时候,这蒿冠羽士面上的狞恶之色,竟又从他嘴角所泛起的一丝微笑中化去。于是,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还是无法知道这高冠羽士究竟是何许人物?也未能知道此人的真正来意。被潮水淹没的沙滩,等到潮水退去的时候,依然是原来的样子,沙滩上的沙粒和贝壳,虽然会因之潮湿,但是潮水也会很快地退去的,那么,被虚假掩饰着的秘密,恐怕也不会隐藏多久吧?卓长卿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对,高冠羽士突又笑道:"只是老夫还忘了告

    诉兄台一事,此刻那天目山上,正如兄台所料,早已埋设下许多虽是考较群豪武功,其实却是暗害群豪的陷阱设施,这些设施之中,究竟包涵着什么恶毒花样,老夫虽然不甚清楚,但老夫却知道那魔头温如玉,不但在这些本应光明正大,用做考较武功的五茫珠、罗汉阵、线香渡一类设施之中,暗设下许多诡计,而且还唯恐这些诡计不够恶毒,害不到别人。"卓长卿意动心惊,现于神色,转眉怒道:"她便又怎样?"高冠羽士生像是不胜感慨地长叹一声,接着又道:"这魔头竟在一年中,将一些久已金盆洗手的绿林巨寇,或是一些蛰伏塞外、遁迹边荒、久已不容于武林的江湖妖魔,暗中请来,做这些设施的主持之人,一些武功特高的武林豪士,就算能侥幸逃出她们设下的恶毒陷阱,却也不能逃浙这些巨寇妖魔的毒手,就算他们再能逃出毒手,甚至将这些妖魔击毙,可是等到他们最后到达那温如王设下的主擂之时,却已早就精疲力竭,只怕连她的轻轻一击,都无法抵挡了,"这高冠羽士一口气说到这里,只听得卓长卿心胸之间既是惊惧,又是愤慨,竟也没有再去想一想,这些极为稳秘之事,这与世无争的高冠羽士又怎会知道的呢?

    却听高冠羽士叹息着又道:"她一计连着一计,这连环毒计,为的不单只要将天下的武林豪士一个个打尽,而且连那些被她或以利诱,或以名动,从各地请来的巨寇妖魔,竟也在她除去之列,到那时候武林之中,她一人唯我独尊,才算称了她的心意。"一时之间,卓长卿面容阵惊,阵怒,突地长叹一声,复又低语道:"小可年龄极幼之时,曾在黄山始信峰下,遇着一件惊人之事,小可当时虽未目睹,但这件事在小可心中,却始终记得鲜明。"他又自沉声一叹,接着说道:"那是十多年以前的事了,我却一直在奇怪,那毒物星蜍,为什么在将一些凶暴恶毒的毒蛇猛兽除去之外,却又要去残害那些无害予人的绵羊驯鹿,这岂非是件难以理解之事,唉一此刻我才知道,原来人类之中竟也有着像星蜍一样的邪恶之物。"他低低他说着,而且说的非常凌乱,但当他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那高冠羽士面上的神情,却像是非常激动,店里的店伙,远远站在门口,厌恶地看着这两个久坐不走的客人,只见他们忽而大笑,忽而长叹,忽又滔滔不绝他说着话,心里大为奇怪,不知道这一老一少两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高冠羽士定了定神,方自说道:"老夫此刻只要告诉兄台,便是兄台此次若真的不惜危险,先就赶到天目山去,纵然那魔头温如玉已将兄台看成她爱徒的乘龙快婿,不会加害于你,但那些秉性凶恶的巨寇妖魔,却未见会放过兄台,兄台武功虽高,但双拳不敌四手,唉——"他故意长叹一声,方自接道:"老夫与兄台一见如故,为着兄台着想,这天目山么——"语声又一顿:"不去也罢。"暗中一膘,眼角只见卓长卿果已剑眉怒轩,义愤填膺,竟自伸出手掌,在桌上猛地一拍,朗声道:"老丈怎地如此轻视于我,那天目山上纵然是刀山剑海,我此番也要去闯他一闯,卓长卿虽然不才,但路见不平,尚要拔刀相助,为着天下武林朋友的命运,我卓长卿又何惜性命,就算是两肋插刀,粉身碎骨,我也不会皱一皱眉头。"高冠羽士俯身整理着被卓长卿一掌震倒的杯盏,于是,他眼中所流露出的那种得意而狞恶的目光,卓长卿便又无法看到。

    且说临安城里——

    多臂神剑云谦父子,以及那飞骑奔来,报凶讯、求援手的大汉,又怎会知道他们所焦急等待着的卓长卿,不但已经见着他启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且还遭遇到这些复杂而奇异的事。

    这一日之间所发生的事,不但使得卓长卿的生命为之改观,甚至天下武林中人的命运,也受到影响,这却也是临安城里的云氏父子无法预料得到的。

    一阵风吹来,吹散了西天的晚霞,月亮却从东边升起来了,又是一个有月有星的晚上。

    卓长卿从那小小的鄂菜酒铺,漫步走出,他的态度虽然仍是那么从容而安详,但是他的心绪,却远不及外表的安定。

    方才,太阳刚刚隐没的时候,那高冠羽士就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还道:"老夫与君一席长谈,更觉得兄台是武林中百年难见、不可多得的少年侠士,对此番武林浩劫,兄台想必能有一妥善安排,老夫方才絮絮所言,不过是给兄台一个参考而已,兄台如能将此浩劫消弭,则不但老夫幸甚,亦是武林中千百同道之

    幸了。"卓长卿默默地听着他的话,长揖相送,自己却仍然坐在那间小小的酒铺里,沉思良久,这高冠羽士的一席话,虽然使他明白了许多他以前不知道的事,却也替他添了许多疑云。

    天就晚,暮云四合,酒铺中的食客也多了起来,见到他一个人坐着发愕,都不禁投以诧异的眼色,他觉察到了,便也走了出来,风越来越凉,日间的褥暑之意,此刻已为之尽消,但是他的心,却仍然沉闷得很,还是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该如何做。

    方才半日之间,那高冠羽士滔滔辩才,虽然使得卓长卿将自己对他的疑惑之心消去不少,但此刻卓长卿沉思之下,却又不禁开始觉得此人可疑,不住地暗自寻思道:"此人员是可疑,但他所说的话,却是极为合理的呀!我若真能在会期之前,将那丑人温如玉除去,那么此场劫难,便在无形之中化暴戾为祥和,甚至那温瑾…"想到温瑾,他不禁暗中叹息一声,中止了自己思潮,目光抬处,只见暮色之中,已然依稀显出城廓的影子,他知道临安到了。

    远远望去,临安城里,万家灯火,依稀可见,这在当时尚未十分繁华的山城,此刻却是冠盖云集,笙歌彻夜不绝。甚至百里以外的流萤,都飞到这里来,乔迁手中所持的那三幅画卷,在江湖之中掀起的风浪,不可谓之不大了。

    卓长卿徐然走人临安城,只见城市闹市之上,家家灯火通明,不时有三五劲装佩刀的彪形大汉,把臂高歌而来,从酒楼高处飘下的呼五喝六之声,更是时时可闻,昨夜的流血惨剧,虽然使得山城一度陷于恐惧之中,但城中的这些武林豪士,本是刀头舔血的朋友,仅只一夜,便生像是将那流血的景象忘却了。

    卓长卿不禁暗中叹息一声,忖道:"这些人不远千里而来,只望名剑美人,俱已在望,至不济也可看一场热闹,弄几百两银子回去,又有谁知道自己已将大祸临头呢?"心念一转,便又想到多臂神剑云氏父子,忖道:"云老爷子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此事的端倪来。"他虽是聪明绝顶之人,但此刻心中却有着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心里虽然很想找那老于世故的多臂神剑商量一下,但却又觉得此中牵涉,有许多事竟难以出口。

    一时之间,他心中思潮又自翻涌,不能自决,暗叹一声,又忖道:"无论如何,我总该先找他老人家再说,反正此刻离会期还有几日光景,稍迟一日,我再上天目山去,亦不为迟——"他突地惊讶地阻止住自己的思虑,因为他自家亦不知在什么时候,也自认为如要消去这场劫难,就非得听从那高冠羽士的话不可,但是他内心隐隐约约之间,却又觉得那高冠羽士不甚可靠,甚至姓名都可能是假冒的。

    是以他此刻才觉得有些惊讶,惊讶之中,却又不禁忖道:"我怎地如此糊涂,方才竟忘了问他那丑人温如玉布下的陷讲究竟是在何处,想那天目山乃海内名山之一,绵亘何止百里,我若漫无目的地去乱找一气,只怕找个五天也无法找到。"又忖道:"呀!我甚至连云老爷子此刻究竟落脚何处都不知道呢?这临安城如此大,要想找一个人的下落,怕不比那更要难些。"皱眉沉吟,漫步良久,心中突又一动,不禁暗中失笑道:"我怎地如此笨法,想那云老爷子乃是武林中大大有名之人,他住在什么地方,我只要问问人,想必总会有人知道的吧!"这少年此刻正是思潮百转,紊乱不堪,甚至连原有的聪慧都消去几分,此刻一念至此,脚步微顿,方想找个武林朋友,询问一下那多臂剑云氏父子的落脚之处。哪知——

    他目光方自一转,耳中却听得一般奇异的乐声,若有若无地从城外传来,此刻城中虽然喧哗,但这种乐声一经人耳,卓长卿毋庸仔细凝听,便知道又是出自今晨所见那些红衫少女手中所持的似萧非萧、似笛非笛的青竹之中。

    他心中不禁为之一惊,忖道:"难道那丑人温如玉此刻竟也到这临安城里来了?"却听这种奇异的乐声,由远而近,越来越为清晰,何消片刻,不止卓长卿听的清清楚楚,就连那些正在街头漫步,或是正在酒楼热饮的人,也俱都听到这种奇异的乐声了。

    于是路上的行人,为之驻足,酒楼中的食客,也探出头来,虽然看来俱都消闲寻乐,其实心里又何尝不是人人暗中警戒着。这临安城此刻正是多事之秋,随时都可能有突来的灾祸,降临在大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