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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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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忽然从里头被打开。

    是沈澜。

    一袭青色纱裙,木簪把刚刚还散乱的美人发盘起。

    当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她轻轻合上门,抬眼对上男人的那道视线,被看得别扭便低下头轻声询问:“走吗?”

    “嗯”他应下,刚想走。脖颈间一道温热,让他微微愣神。

    沈澜放下手,轻笑:“衣服没有穿好,这回好了,我们走吧。”只不过指尖的一点触碰,面前这人都能有如此情态,看来确实不曾与女人亲近。

    如此这般,倒是放心许多。

    前厅只有两人,倒也不冷清,吵吵嚷嚷算是热闹。

    “疑人乱神,殿下还是别搅和人家的事儿了。”

    “你”李承点了点面前人的眉心,轻触即离“不是说好了嘛,在外面,你我就用寻常人家的称呼。”

    “这儿清净,又只有你我二人,不会有谁听了去的。”

    “不是。”他应下,有些黯然神伤。

    换了称呼,离开满是尔虞我诈的皇宫或是远离遍地阿谀奉承的大臣,脱离那份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承载着且越来越大的责任与压力,他好似获得了新生,这给他带来的感觉很新奇。

    就像是卖糖糕的伙计第一次偷吃到了糖糕,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来买糖糕。

    太子妃伸出右手,指尖轻轻抚平面前人的眉心:“莫要皱眉,那就不好看了。”

    二人情意绵绵,好似刚成亲那般。

    柳言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这样一副浓情蜜意的场面,颇为无奈。

    这李家倒都是情种,李承都不用滴血认亲,就肯定是那个人的种。

    一直在身后默默跟着的沈澜,突然跨上前走到柳言的身旁。

    柳言侧过头看着她,却不说话,安静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微微欠身行李:“弟媳前来拜见。”

    拜见?

    确实,因为没有仆役,只得自己来说戏文里的开场白。

    好在奉茶的一些规矩,她听小谭儿说起过,此时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快进来!”太子妃赶紧招手示意。

    沈澜点点头,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像是在等待他的指示。

    被那突如其来的眼神看的一愣,立即祥装淡定出模样:“走吧。”

    二人一步一步走的不快,像都在等待对方跟上自己的步伐。

    太子妃望着他们,兴奋的不行,二人多登对啊,明明是郎才女貌。

    虽这女子出身非官家,但生的水灵甚至不输任何一位官家娇养出来的女子,举止也是得体,就是规矩本分的女子。

    就这条件,真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子舍得在民间操办,这块儿宝早晚得让他弄丢了去。

    面前的两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开始倒酒。

    太子妃越想越激动,转身侧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你不想。”

    太子妃捂嘴轻笑,这人的反应明摆着就是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宫里的嫁娶最为注重门当户对,她和太子从小便在宫里长大,自然知道皇室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相爱就能成婚了,权衡利弊是最为重要的。

    沈澜从柳言手中接过已经倒入茶水的杯子,上前一步恭敬的递给面前二人。

    “请哥、嫂喝茶。”

    坐主位上的人,一个兴高采烈的接过,一个有些别扭的接过。

    不过一刻,所有礼就都结束了。

    这礼不热闹却很舒服,在沈澜看来,这个场面比起昨日,可算好得多了。

    待一切完事儿,那夫妻二人显然也不好意思继续呆下去,说着要走。

    二人都已经到门口了,李承忽然把柳言叫走了。

    留下了两位家眷。

    沈澜怕生,此刻只剩她们二人,她着急的想着该如何展开话题聊聊,聊首饰?可是她已有许久不添置首饰,对于现在流行的式样早就不知

    正在沈澜发愁时,臂弯被一双纤手缠住。

    “在想什么?”她声音很好听很温柔,像是容易亲近的人。

    “我”

    “哇。”太子妃打断她,指了指后门处一个不起眼的石像“那个做的好特别!哪位工匠做的,远看竟都觉得精致。”

    沈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是玄武石像,小时候也曾见过,似是在家里的某处见过。

    这石像有两座?还是这座就是从前家里见过那座?

    摆在那儿的意思是?

    她想的仔细,无意中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太子妃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不如去问问你相公?这宅子他买的自然什么都清楚。”

    说完还牵着沈澜想往那二人离开的方向去。

    “不不是。”沈澜驻足,往回扯了扯前面人的衣袖。

    太子妃回头,不解的看着她,眼神带着点儿疑惑。

    沈澜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这座宅子是她爹买的,问柳言根本什么也问不出。

    但如若解释了这些,势必会伤及柳言的颜面尊严,这二人是远方亲戚最近才来的京城,应当不知道柳言在京城混的如何,所以

    “不不用,弟媳刚在想他是否与我说道过那个石像”她顿了顿,眼神诚恳的看向太子妃“方才想到他说过那座石像是出自花采之手。”

    花采是娘的老朋友,听娘说是个很厉害的石匠,说那位的话应当是没什么问题。

    “花采?”太子妃眼神闪过一丝异样,却是转瞬即逝,她轻笑“虽不认识,但肯定是位厉害的人物,我们近些看看吧,我想仔细看看那石像。”

    闻言沈澜自然愿意的很,白捡了个话引子,不会让她二人尴尬。

    枣树下两个男人吵吵嚷嚷了一会,后便安静了起来。

    “聊完了?”太子妃和沈澜一同走过来。

    “嗯。”李承应道。

    许是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太子妃立马反应过来,热情的告别后,便带着李承走了。

    微风拂过枣树,带来寸寸凉意。

    院子里面又安静了下来。

    柳言似乎心情不好,倚靠着树久久不出声,就连刚刚亲戚的道别都没有回应。

    沈澜垂下头,望着地面,思考着要不要把刚刚的事情说出来。

    她拧了拧眉,若是坦白了刚刚善意的谎言,被他觉得是来讨功的,会不会反而伤了他的自尊心,听说男人都很要强。

    她暗叹一口气,此事小,不告也无妨。

    突然面前的人动了动,她抬眼朝他看去,他却没有看着她,径直的往大门口走去。

    是要出去?去何处?

    “你去哪儿?”

    “去喝酒。”他头也不回,留下这句话,便走了。

    沈澜望着那个背影,有些愣神。

    一壶酒不知是多少银两,他会喝好一点的酒还是差一点的酒?他今日有没有带银两出门?似曾在耳边听人言他曾赊账被赶出

    她从沈家只带了伶仃首饰,若是去当铺换,应当是值些银两,支付得起柳言这几日的酒钱。

    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枣树面前,头轻轻的撞了撞树。

    未曾问过柳言是否在外面有做工,应当是没有的,去催他找份活干干?应当不会听她的若是如此,她得去外面找份活儿

    赚钱的活儿都是给能工巧匠或有一技傍身的人准备的。她这些都不会,只能当个伙计,每日赚些碎银,但碎银应当也足够了,这宅子里没有请家仆。

    她倚着树坐下来,望着这偌大的宅院,暗自庆幸,好在没有把谭儿带来,若是带谭儿来了,她要做的活不仅多,还赚不到银两。

    “既如此”她喃喃道“今日先去给他结了酒钱顺便去寻份差事吧。”

    太子府邸

    太子妃躺在榻上,低垂眼眸,右手握着一金丝缠绕的昆仑扇,摆手轻轻扇着:“殿下怎么又同他吵起来了?”

    在书案前处理文书的李承闻言停住手:“孤就是与他讲出自己的不解。”

    “因何不解?”

    “为什么要选这个女子?”

    “就因为这事儿吵?”她轻笑出声“二人都结婚了自然是真心相爱,戏文里都这么讲的,殿下若是要去拆散人家,戏文里就是坏人,要受人唾骂的。”

    “但是”李符卿曾与他讲过,他们二人的相识经历,如此巧合怎能不怀疑另有所图,但此事知道的人多对他不利,想罢,摆了摆手“算了,是孤的问题。”

    知道他不想多说,太子妃也便不继续追问了。

    忽又想起宅院里那座玄武石像。

    她半眯着眸子。

    花采是小有名气的石匠,她也听说过,所以曾派人买过他的一道石像,那石像做的极好,她甚至产生了引荐他入宫的想法。

    但不久后,他便突然没了消息,坊间消息传得快,很快她便知道了七七八八,那个叫花采的石匠被经常买卖黑人奴的人抓走了,以往那帮流氓会抓老弱妇孺或是牙牙学语的婴儿,而石匠不适于这类人中,不知为何会被抓走,对此有人说是私人恩怨,确实这可能很大。

    虽然可惜,但此事她确实没法管,朝廷一直没有下令阻止买卖黑人奴,只因为黑人奴这档子买卖会让一些官员有利可图,若是她因此提出禁止买卖,多半会被群起而攻之,这档子事儿,她管不了。

    如今在那宅院,花采所作的石像,是何得来的

    究竟是黑市上随手买卖得来的,坊间模仿者卖的,还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