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暗箱与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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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台最新收到的重要消息，白银奖礼盟盟主马尔西，因涉嫌违宪操作，已于半小时前，经全盟全民协商会议公投，并经盟下长老会通知，被正式解除盟主职务。
鉴于盟主推选程序等原因，白银奖礼盟下一任暨第二十六任盟主，将于明年一月份的盟下长老会，二零二三年第一次正式全会中推选公布。目前盟下长老会，正在就眼下的临时盟主人选，做紧急研究。临时盟主人选，预计将于一小时后公布。白银盟盟下资讯堂，以及黄金图片盟默克多传媒集团公司驻白银盟分公司等媒体机构，将对该结果做追踪报道……”
“下面来看乌孙敦地区，怪物潮特重大自然灾害事件的新一轮统计数据。根据白银盟盟下数管堂统计部的最新统计结果，本次西北州直接受害遇难人员，恐超过两千万人……”
白云城内，被赵九州一炮打到颜面扫地的柳一飞，此时已经完全安静了。一整晚接二连三的大新闻，让她暂时忘掉了刚才的尴尬。参与全民投票弹劾盟主的过程，更是叫酒店里的所有人，全都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她那凄惨却无聊的三角恋爱状态。
现场的每一个人，彼此之间问候对方的话，差不多都变成了这样——
“你是六六六，还是二三三啊？”
“我……你先说，你捏？”
“我六六六。”
“真巧，我也六六六。”
“我靠，全特么是六六六啊，老马是有多不得人心……”
韩明明和潘安达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各个都对自己在干掉盟主这件事上献出一份力量，感到由衷的快乐和兴奋。参与感太特么强了，好像马尔西真是死在他们手里似的。
而投了票的人，也谈不上有什么负罪感，就连王天鹏和陈向东，都显得非常澹定。在他俩看来，西北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该有人背锅的，今晚的社稷城大乱，只不过是导火索而已。而且以各大家族的尿性，就算没事情，他们恐怕也会创造一些事情。
然后除了他们，还有看得更深的，比方柳相龙。
柳相龙在听到中州禁行区的股份居然被捞出来5%这个消息后，瞬间就意识到，这个局徐家绝逼是布置了不止一年两年了。最近十几年来，白银盟虽然还是八大家族带着百大家族的大格局没变，可是八大家族之间，依然在不断地拉开距离。
社稷城三家当中，马家和柳家，就隐隐落后了孙家不少。而另外五大家族，北原州孙家的情况也是每况愈下，要不是极北之地矿产丰富，还能当原料出产地用用，他们早就被赶出八大家族的序列了。其他西北云家、西南聂家、南州花家和东南州徐家，倒是都稳步发展，土皇帝越当越稳，尤其是东南州徐家，隐隐约约，已经是天下第一大家族。
除了在朝中没人，不论是经济实力、手里掌握的核心科技还是社会影响力，都明显比其他家族高出一头，只有南州花家，稍微能抗衡一下。但徐家最主要的问题，是朝中没人。
这一次逼供，在柳相龙一开始看来，徐家应该就是奔着白银盟的政治权利去的。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小瞧了徐家的魄力。徐家要的东西，远比盟主的位置更加重要。
在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东南徐家真正想要的，居然不是正式登基的固步自封，而是继续壮大的勇往直前。为了突破能源因素的卡脖子限制，他们甚至连制造乱局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社稷城里的那些变异事故，八成可能，就是徐家故意弄出来的。
而这件事，没有内奸肯定办不成。
社稷城三大家族，马家不会干，柳家没参与，剩下的，就只能是孙家。
再加上他刚刚所获知的，花千树在长老会上的操作，可见东南徐家、南州花家和社稷城孙家，早就已经结成同盟。而这三家的力量加起来，恐怕也不比另外五家要弱。最起码也是打个五五开。徐家又是三家联盟中的带头大哥，所以这个盟主，不管做不做，徐家其实都已经是白银盟暗地里的话事人。那个坐在紫金城金水龙阁里，名叫徐骁的家伙，才是这天下的霸主。
对徐家来说，中州禁行区的晶核，显然要比盟主来得更实在。
“晶核在手，盟主就是一条狗……”柳相龙找了个无人的空房间，给柳云飞打着电话。
电话那头，已经回到家的柳云飞，正和柳继心一起，接受父亲的教诲。
柳云飞道：“但是我们家里，现在已经拥有了更宝贵的资源。”
“是啊……”
柳相龙沉声道，“你要多跟一飞说说，柳家百年基业，这下真得靠这孩子来维护了。”
“是，我知道。”柳云飞点点头，又道，“父亲，我有个想法。”
“说。”
“马尔西离开的时候，还没有把元帅令交出来。所以我想，或许可以建议马尔西，直接任命……您说呢？”
柳相龙沉默片刻，微微点头，“可能性不大，但可以借此争取极大的利益。”
柳继心道：“关键是让他知道，我们柳家非但不欠他，还对他有恩，就算不是有恩，最起码也是有功，将来等他坐到那把交椅上，柳家和他，就是一体同心。”
“不错。”柳相龙露出笑脸。
柳继心忽然又道：“父亲，抓紧让一飞和他领个证吧，这个名分定下来，柳家从此无人敢惹。”
“这件事……你是一飞父亲。”
“是。”柳继心马上道，“我马上就动身去白云城，和赵九州见上一面。”
“可以，抓紧办。”柳相龙挂断了电话。
同一时间，孙驾尧也正在和孙家的晚辈们沟通，内容大体也是在围绕后马尔西时代做文章。
钱，现在大家已经有了。
这一波操作过后，孙家和徐家、花家绑定，在社稷城的利益不用担心，中州禁行区那边，他们肯定也能比其他家族分到的更多。
那之后呢？
之后自然，就是该怎么保全吃到嘴里的东西了。
而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保护绝对的利益。
“赵九州……是要成香饽饽了？”玄师阁的各个房间里，实际人数并不到36人的护法长老们，正在三五扎堆地，讨论着分赃事宜。
说着说着，每个房间里的话题，就都不约而同地扯到了赵九州身上。
除了目光远大，一眼就看出赵九州活着，是对所有人的威胁的徐骁之外，其他家族的人，显然都更加倾向于和赵九州合作。
“是人，就会死，赵九州也总有死的那一天，但是我们的家族，却是永远传承的。面对这种人，害怕毫无意义，我们应该放开思路，去利用他，压榨他，哄着他，捧着他，在他有力量的时候，让他充分发挥他的力量，等他失去力量的时候，再对他下手，那也不迟。”
“对，他今年确实只有十七岁，我们估计活不过他，可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有理由拉拢他，让他们的儿子和孙子，全都成为他的朋友，让我们的女儿和孙女，只要他愿意的话，孩子们在情感上有需求，我认为不是什么坏事，生下来的孩子，也都是我们自己的血脉……”
“中州禁行区的这百分之五，徐家要拿一点五，赵九州一个人，只能收割，无法带货，但徐家的机器人，可以跟他一起进去。赵九州收割多少，我们就采集多少。效率会非常高。”
“徐家拿一点五，花家至少要拿一个点，不然的话，就把盟主的位置让给花家。”
徐泰来坐在房间里，听着这些人毫不掩饰交易，心里终于完整地体验到，十八年前，马尔西被扶上马之前的心情。这个盟主，居然上位得这么艰难……
一个小时了，这些人还在吵。
人前端庄又华贵的花千树，就像菜市场里卖菜的泼妇。
孙满弓犹如盲流一样在甩着无赖，漫天要价。
聂志远嘴上稍微收敛，可眼看着，那嘴脸却越看越像个伪君子。
他们都是各个家族的代言人。
一点都不光鲜。
光鲜的，只有徐骁那种，手里真正掌握了资源的人。
连盟主令，都动不了他。
相反的，倒是徐骁，隔着千山万水，今天动倒了盟主令。
原来，大家都是狗啊……
还不如柳相龙和孙驾尧，看起来官职不如他们，可是却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就这样吧。”花千树一锤定音，“我跟徐骁说好了。”
徐泰来抬头看向这位曾经的主母。
花千树露出了笑容，“徐盟主，以后各家各户有什么事情，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是。”徐泰来温润如水，微笑回答。
孙满弓冷哼一声，径直离去。
聂志远则安静下去，心里头，一万个不平衡。
盟法规定的第一继承顺位，在这些大家族的力量面前，简直是个笑话……
另一个房间里，云逐北以西北云家家主的身份，直接和徐骁谈妥了数字。
刚挂断手机，马尔西就打了进来。
“我可以交出元帅令，但我有个条件。”
云逐北瞬间眼神一变。
徐泰来的盟主，目前还只是临时的，如果他拿到元帅令，接下来至少还有半年的操作时间，这个盟主到底谁来当，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微微沉默片刻后，立马道：“您说。”
马尔西缓缓说道：“元帅位置交给你，周明诚顶上你现在的位置，晋升副元帅，周明诚空出的作战部部长职务，我提名……赵九州。”
“赵九州？！”云逐北差点失声喊出来，“他……这不可能！不合规矩！”
马尔西澹澹道：“这是我唯一的条件，也是你唯一的，能拿到这个元帅令的机会。”
云逐北不由焦急道：“马盟主，赵九州他才要晋准尉军衔！这中间隔着将近二十级呢！你这让我怎么操作？再说作战部部长，行政级别上是护法级，戍卫军最高委员会，就元帅主任、副元帅副主任，外加一个作战部大将部长，赵九州十七岁，您让他掌九州兵权？白银军六百万官兵，谁能服气？”
“我服气。”马尔西相当坚持，“怎么不能了？”
云逐北道：“马盟主，我们可不光是要对怪物作战，全球大大小小两百余盟，那也全都是我们潜在或者眼前的敌人。赵九州对怪物能无往不利，可对人呢？”
马尔西道：“万军从中，取敌首级，不够吗？温莎公爵，他不怕死吗？这样的威慑力，对每一个个体来说，不比核弹弱吗？依我看，他比核弹还核弹。我刚刚等到情报，黄金盟射向乌孙敦地区的两枚核弹，是赵九州以一己之力挡下来的。”
云逐北眼神一变，“真的假的。”
“李太虎亲眼所见，亲口所说。”马尔西澹澹道，“你想到了什么人吗？”
云逐北沉默几秒，说出了一个，神话故事中才能听到的名字，“耿……江岳？”
马尔西轻声叹道：“所以我要推荐的人，那不是人，是神明啊。你是想用规矩去限制神明，还是想跟着神明一起往前走呢？云堂主，这世界，终归是猎魔师的。你一定得想明白了，别被徐骁他们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给湖了眼睛。不然将来想后悔，可就没机会了。”
云逐北听着马尔西这神神叨叨的话，安静片刻，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马尔西，终究是想安排一个玄术师走上台面。
神明不神明的，那只是借口。
他真正想要的，是有人能继承他的政治遗产……
而赵九州，毫无疑问，就是目前最好也是唯一的人选。
但是，这和老子有什么关系？
赵九州再勐，他也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可盟主正式推选，却只剩半年了。
这个元帅令，还是得先拿下来！
“只给具体职务，但无法给军衔和行政编制级别，要做的话，只能这样操作。”
云逐北算是变相地，答应了马尔西的交易。
“那我就先辞去戍卫军最高委员会主任的职务。”马尔西道，“剩下的，我等戍卫堂的消息。明年盟主正式推选，马家上下，会全力配合你。”
说完，便挂断了通话。
云逐北定了定神，转身走出了房间。
边上花千树他们，也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
一行人面无表情，走回了大会议室。
十分钟后，白银盟盟下资讯堂发布消息，盟下玄武堂堂主徐泰来，被推选为白银盟临时盟主。
临时盟主任期，到明年一月份为止……
“本台最新收到的重要消息，白银奖礼盟盟主马尔西，因涉嫌违宪操作，已于半小时前，经全盟全民协商会议公投，并经盟下长老会通知，被正式解除盟主职务。
鉴于盟主推选程序等原因，白银奖礼盟下一任暨第二十六任盟主，将于明年一月份的盟下长老会，二零二三年第一次正式全会中推选公布。目前盟下长老会，正在就眼下的临时盟主人选，做紧急研究。临时盟主人选，预计将于一小时后公布。白银盟盟下资讯堂，以及黄金图片盟默克多传媒集团公司驻白银盟分公司等媒体机构，将对该结果做追踪报道……”
“下面来看乌孙敦地区，怪物潮特重大自然灾害事件的新一轮统计数据。根据白银盟盟下数管堂统计部的最新统计结果，本次西北州直接受害遇难人员，恐超过两千万人……”
白云城内，被赵九州一炮打到颜面扫地的柳一飞，此时已经完全安静了。一整晚接二连三的大新闻，让她暂时忘掉了刚才的尴尬。参与全民投票弹劾盟主的过程，更是叫酒店里的所有人，全都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她那凄惨却无聊的三角恋爱状态。
现场的每一个人，彼此之间问候对方的话，差不多都变成了这样——
“你是六六六，还是二三三啊？”
“我……你先说，你捏？”
“我六六六。”
“真巧，我也六六六。”
“我靠，全特么是六六六啊，老马是有多不得人心……”
韩明明和潘安达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各个都对自己在干掉盟主这件事上献出一份力量，感到由衷的快乐和兴奋。参与感太特么强了，好像马尔西真是死在他们手里似的。
而投了票的人，也谈不上有什么负罪感，就连王天鹏和陈向东，都显得非常澹定。在他俩看来，西北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该有人背锅的，今晚的社稷城大乱，只不过是导火索而已。而且以各大家族的尿性，就算没事情，他们恐怕也会创造一些事情。
然后除了他们，还有看得更深的，比方柳相龙。
柳相龙在听到中州禁行区的股份居然被捞出来5%这个消息后，瞬间就意识到，这个局徐家绝逼是布置了不止一年两年了。最近十几年来，白银盟虽然还是八大家族带着百大家族的大格局没变，可是八大家族之间，依然在不断地拉开距离。
社稷城三家当中，马家和柳家，就隐隐落后了孙家不少。而另外五大家族，北原州孙家的情况也是每况愈下，要不是极北之地矿产丰富，还能当原料出产地用用，他们早就被赶出八大家族的序列了。其他西北云家、西南聂家、南州花家和东南州徐家，倒是都稳步发展，土皇帝越当越稳，尤其是东南州徐家，隐隐约约，已经是天下第一大家族。
除了在朝中没人，不论是经济实力、手里掌握的核心科技还是社会影响力，都明显比其他家族高出一头，只有南州花家，稍微能抗衡一下。但徐家最主要的问题，是朝中没人。
这一次逼供，在柳相龙一开始看来，徐家应该就是奔着白银盟的政治权利去的。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小瞧了徐家的魄力。徐家要的东西，远比盟主的位置更加重要。
在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东南徐家真正想要的，居然不是正式登基的固步自封，而是继续壮大的勇往直前。为了突破能源因素的卡脖子限制，他们甚至连制造乱局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社稷城里的那些变异事故，八成可能，就是徐家故意弄出来的。
而这件事，没有内奸肯定办不成。
社稷城三大家族，马家不会干，柳家没参与，剩下的，就只能是孙家。
再加上他刚刚所获知的，花千树在长老会上的操作，可见东南徐家、南州花家和社稷城孙家，早就已经结成同盟。而这三家的力量加起来，恐怕也不比另外五家要弱。最起码也是打个五五开。徐家又是三家联盟中的带头大哥，所以这个盟主，不管做不做，徐家其实都已经是白银盟暗地里的话事人。那个坐在紫金城金水龙阁里，名叫徐骁的家伙，才是这天下的霸主。
对徐家来说，中州禁行区的晶核，显然要比盟主来得更实在。
“晶核在手，盟主就是一条狗……”柳相龙找了个无人的空房间，给柳云飞打着电话。
电话那头，已经回到家的柳云飞，正和柳继心一起，接受父亲的教诲。
柳云飞道：“但是我们家里，现在已经拥有了更宝贵的资源。”
“是啊……”
柳相龙沉声道，“你要多跟一飞说说，柳家百年基业，这下真得靠这孩子来维护了。”
“是，我知道。”柳云飞点点头，又道，“父亲，我有个想法。”
“说。”
“马尔西离开的时候，还没有把元帅令交出来。所以我想，或许可以建议马尔西，直接任命……您说呢？”
柳相龙沉默片刻，微微点头，“可能性不大，但可以借此争取极大的利益。”
柳继心道：“关键是让他知道，我们柳家非但不欠他，还对他有恩，就算不是有恩，最起码也是有功，将来等他坐到那把交椅上，柳家和他，就是一体同心。”
“不错。”柳相龙露出笑脸。
柳继心忽然又道：“父亲，抓紧让一飞和他领个证吧，这个名分定下来，柳家从此无人敢惹。”
“这件事……你是一飞父亲。”
“是。”柳继心马上道，“我马上就动身去白云城，和赵九州见上一面。”
“可以，抓紧办。”柳相龙挂断了电话。
同一时间，孙驾尧也正在和孙家的晚辈们沟通，内容大体也是在围绕后马尔西时代做文章。
钱，现在大家已经有了。
这一波操作过后，孙家和徐家、花家绑定，在社稷城的利益不用担心，中州禁行区那边，他们肯定也能比其他家族分到的更多。
那之后呢？
之后自然，就是该怎么保全吃到嘴里的东西了。
而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保护绝对的利益。
“赵九州……是要成香饽饽了？”玄师阁的各个房间里，实际人数并不到36人的护法长老们，正在三五扎堆地，讨论着分赃事宜。
说着说着，每个房间里的话题，就都不约而同地扯到了赵九州身上。
除了目光远大，一眼就看出赵九州活着，是对所有人的威胁的徐骁之外，其他家族的人，显然都更加倾向于和赵九州合作。
“是人，就会死，赵九州也总有死的那一天，但是我们的家族，却是永远传承的。面对这种人，害怕毫无意义，我们应该放开思路，去利用他，压榨他，哄着他，捧着他，在他有力量的时候，让他充分发挥他的力量，等他失去力量的时候，再对他下手，那也不迟。”
“对，他今年确实只有十七岁，我们估计活不过他，可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有理由拉拢他，让他们的儿子和孙子，全都成为他的朋友，让我们的女儿和孙女，只要他愿意的话，孩子们在情感上有需求，我认为不是什么坏事，生下来的孩子，也都是我们自己的血脉……”
“中州禁行区的这百分之五，徐家要拿一点五，赵九州一个人，只能收割，无法带货，但徐家的机器人，可以跟他一起进去。赵九州收割多少，我们就采集多少。效率会非常高。”
“徐家拿一点五，花家至少要拿一个点，不然的话，就把盟主的位置让给花家。”
徐泰来坐在房间里，听着这些人毫不掩饰交易，心里终于完整地体验到，十八年前，马尔西被扶上马之前的心情。这个盟主，居然上位得这么艰难……
一个小时了，这些人还在吵。
人前端庄又华贵的花千树，就像菜市场里卖菜的泼妇。
孙满弓犹如盲流一样在甩着无赖，漫天要价。
聂志远嘴上稍微收敛，可眼看着，那嘴脸却越看越像个伪君子。
他们都是各个家族的代言人。
一点都不光鲜。
光鲜的，只有徐骁那种，手里真正掌握了资源的人。
连盟主令，都动不了他。
相反的，倒是徐骁，隔着千山万水，今天动倒了盟主令。
原来，大家都是狗啊……
还不如柳相龙和孙驾尧，看起来官职不如他们，可是却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就这样吧。”花千树一锤定音，“我跟徐骁说好了。”
徐泰来抬头看向这位曾经的主母。
花千树露出了笑容，“徐盟主，以后各家各户有什么事情，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是。”徐泰来温润如水，微笑回答。
孙满弓冷哼一声，径直离去。
聂志远则安静下去，心里头，一万个不平衡。
盟法规定的第一继承顺位，在这些大家族的力量面前，简直是个笑话……
另一个房间里，云逐北以西北云家家主的身份，直接和徐骁谈妥了数字。
刚挂断手机，马尔西就打了进来。
“我可以交出元帅令，但我有个条件。”
云逐北瞬间眼神一变。
徐泰来的盟主，目前还只是临时的，如果他拿到元帅令，接下来至少还有半年的操作时间，这个盟主到底谁来当，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微微沉默片刻后，立马道：“您说。”
马尔西缓缓说道：“元帅位置交给你，周明诚顶上你现在的位置，晋升副元帅，周明诚空出的作战部部长职务，我提名……赵九州。”
“赵九州？！”云逐北差点失声喊出来，“他……这不可能！不合规矩！”
马尔西澹澹道：“这是我唯一的条件，也是你唯一的，能拿到这个元帅令的机会。”
云逐北不由焦急道：“马盟主，赵九州他才要晋准尉军衔！这中间隔着将近二十级呢！你这让我怎么操作？再说作战部部长，行政级别上是护法级，戍卫军最高委员会，就元帅主任、副元帅副主任，外加一个作战部大将部长，赵九州十七岁，您让他掌九州兵权？白银军六百万官兵，谁能服气？”
“我服气。”马尔西相当坚持，“怎么不能了？”
云逐北道：“马盟主，我们可不光是要对怪物作战，全球大大小小两百余盟，那也全都是我们潜在或者眼前的敌人。赵九州对怪物能无往不利，可对人呢？”
马尔西道：“万军从中，取敌首级，不够吗？温莎公爵，他不怕死吗？这样的威慑力，对每一个个体来说，不比核弹弱吗？依我看，他比核弹还核弹。我刚刚等到情报，黄金盟射向乌孙敦地区的两枚核弹，是赵九州以一己之力挡下来的。”
云逐北眼神一变，“真的假的。”
“李太虎亲眼所见，亲口所说。”马尔西澹澹道，“你想到了什么人吗？”
云逐北沉默几秒，说出了一个，神话故事中才能听到的名字，“耿……江岳？”
马尔西轻声叹道：“所以我要推荐的人，那不是人，是神明啊。你是想用规矩去限制神明，还是想跟着神明一起往前走呢？云堂主，这世界，终归是猎魔师的。你一定得想明白了，别被徐骁他们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给湖了眼睛。不然将来想后悔，可就没机会了。”
云逐北听着马尔西这神神叨叨的话，安静片刻，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马尔西，终究是想安排一个玄术师走上台面。
神明不神明的，那只是借口。
他真正想要的，是有人能继承他的政治遗产……
而赵九州，毫无疑问，就是目前最好也是唯一的人选。
但是，这和老子有什么关系？
赵九州再勐，他也不可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可盟主正式推选，却只剩半年了。
这个元帅令，还是得先拿下来！
“只给具体职务，但无法给军衔和行政编制级别，要做的话，只能这样操作。”
云逐北算是变相地，答应了马尔西的交易。
“那我就先辞去戍卫军最高委员会主任的职务。”马尔西道，“剩下的，我等戍卫堂的消息。明年盟主正式推选，马家上下，会全力配合你。”
说完，便挂断了通话。
云逐北定了定神，转身走出了房间。
边上花千树他们，也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
一行人面无表情，走回了大会议室。
十分钟后，白银盟盟下资讯堂发布消息，盟下玄武堂堂主徐泰来，被推选为白银盟临时盟主。
临时盟主任期，到明年一月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