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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皇,皇上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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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醒来后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她现在一时清楚一时糊涂,加之皇子很快就去了庄子上,不在她眼前出现,她也就将这个问题丢在了脑后。眼下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正好也就问个清楚。

    “皇妃你连这个也不记得了?”紫玉不相信的看着她。可随即就想到,她现在连亲娘老子都不记得了,不记得皇子有什么可奇怪的。但还是一阵酸楚,看着皇妃说道,“都是奴婢们不好,皇妃出嫁的时候,老爷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照顾好皇妃,可这才多长时间啊,皇妃就成了这样……”

    紫玉说着眼眶又是一红。

    “皇妃!”雀儿她们举止行事都是以紫玉为样板的,加之本来就又是担心又害怕的,一见紫玉如此,她们更是哭了起来。

    “哭什么嘛!”她不耐烦了。

    真是的!有事说事,出了事解决事。哭有什么用?要是哭能解决问题,那还用长脑子干嘛?都坐着哭就好了嘛。

    紫玉也忙跟着喝止雀儿。这也是老夫人的规矩,家里有老人,是不能起哭声的。

    雀儿这才抽抽搭搭的止住了哭声。

    “我跟那位黄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她重又问道。怕她们又哭哭啼啼的,把嘴角咧的大大的,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有谁能给我讲讲吗?”

    “皇妃你……”紫玉吸一口气。若是在平日,好不容易皇妃问起来,她一定会详详细细的加以解说,以帮助皇妃尽快恢复。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一个头有两个大,便有些没有耐心。“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你是皇妃,他是皇子,你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啊?”

    “我要是明白还用问你啊?”她也急了。她脑子里根深蒂固记着的就是自己姓黄,叫黄飞,因此对紫玉所说的皇子皇妃根本没有一点联想。只是觉得怎么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啊?便一拍桌子道:“还不快说!”

    “你们……你们是……”紫玉又遇到了和全英朝同样的简单而又无法解释的问题,那时候又不像现在,可以解释成夫妻,夫妇,两口子,亲爱的,等等等等……随口拈来,比比皆是。尤其情急之下,一时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忽然急中生智,比着两根食指碰在一起,说道:“你跟皇子你们两个是,……是这个。”

    “这个?”她学着她的样子比划了比划,忽然一惊,又比了比手指,“我跟他是这个?!”

    “是啊!”紫玉松一口气,可算是说清楚了。便又详细的给她说道,“你跟皇子还是圣上他老人家亲自赐的婚呢!当时在这朝中可是传为佳话。皇妃你是闻名朝野的大美人,又出自名门世家。皇子呢,就更不用说了,既是义王的独子又有皇族的血统。这义王可是了不得,人们都说这半个朝歌都是他的!当时皇妃被选中嫁给皇子时,有多少人羡慕啊!都说是天赐良缘,说皇妃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唉,谁能想到皇妃刚过门就出了这事……不过现在好了,皇妃总算好起来了。”

    赐婚?嫁给黄子?还天赐良缘?她囫囵吞枣只听见了这些,别的一概成了耳旁风。怎么可能呢?两个人都姓黄,这不是近亲结婚吗?要不怎么会这么巧?黄子,黄飞,正好两个名字这么押韵的人,遇到一起成了婚?

    “可,可,可是……我们俩怎么会都姓黄呢?”她再也无法淡定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怎么也没办法跟人一下子从兄妹跳到两口子。

    “谁说你姓黄啊?”紫玉道,“你姓姚!是天下第一名士姚文远的独生女儿。咱家虽比不得义王富可敌国,可也是名门世家,书香门第。就是在这朝歌,那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紫玉说起自己原本的主家,语气里满是骄傲。

    “那你们怎么会叫我黄飞呢?”她还是不明白,“哦,知道了,黄子姓黄,那我嫁夫随夫,所以就也跟着姓黄是不是?”

    “皇妃!”紫玉简直要哭了。还说皇妃这阵子好了很多了,怎么又糊涂成这样?难道真是中了邪了?怎么就连这么简单的话也听不明白?真想问她谁告诉你皇子姓黄的?又一想,皇妃现在跟孩子一般,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皇妃了,被人左一个右一个皇妃叫的,便以为自己是姓黄。便又放缓声音说道,“皇子和义王一样,被赐了国姓,姓郑。”

    她也心累的要命,瘫在椅子里,看着紫玉直喘粗气。问了这么半天,越问越糊涂。真是自己傻了,还是脑袋这丫头表达有问题?

    紫玉想了想又道,“我也是来的时候听老爷太太专门说过,说皇子本是圣上的亲生骨肉,因义王无子,又在一次围猎中救过圣上,圣上便将应皇子赐予义王,也就是我们民间所说的过继。但仍保留着皇子的皇籍。也因着皇子的关系,圣上又格外开恩,赐了义王国姓,封义王。”

    圣上,皇籍,皇子。她这才算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个皇!她一时呆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皇,皇上的皇。做梦也没想过她竟然能跟这个金碧辉煌,至高无上的字眼扯上关系挨上边。

    可是,她怎么觉得这么不相信呢?哦,就因为救过皇上,皇上就把自己的亲儿子赏给你了?皇家的恩宠岂是这么随意就能给人的!别说儿子了,就算是一件黄马褂那也得拼死拼活往回挣呢。她看过那么多古装电视剧,就记住了一句话,天威难测!还有就是伴君如伴虎。若皇帝都像这样知恩回报乐善好施,那还不得遍地都是皇子啊?

    “那我跟黄,皇子……两个人……嗯,有没有在一起过?”她收回了散乱的思绪,捡重点问道。

    紫玉面上一红,搅着手里的丝帕说道:“这便是皇妃和皇子的卧房。在皇妃生病之前,一直是和皇子在此安歇的。”

    “那我们两个感情如何?”她又问。纵有千件事,先从紧处来。她先得弄清楚的就是这位新晋出炉的皇子老公。他所有的一切,他们俩之间所有的一切。这样才好决定日后的相处。

    “很好呀。”紫玉道,“皇子性情温厚,就算皇妃再耍小性子,也是一笑置之。”

    “那就说明是我性情不太好喽?”她道。

    “不是的不是的!”紫玉急的两手乱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说皇子疼爱皇妃,从来不发脾气……”

    紫玉说着,不觉又想起皇妃再次昏倒时,皇子那样低着头,听着她说话。清冷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却能说出那样暖心的话。得修几辈子才能修积到这样的夫君啊?可皇妃偏偏却是这个样子。

    “那这里就是我的家喽?这里还有谁啊?”她屋里屋外的看着,问道。

    “我们这叫义王别府,府里又分为东府和西府。”紫玉已经不止一遍的向她介绍过府里的情形,可既然她问,还是又重头说道,“就皇子和老夫人两个主子。老夫人在西府,咱们这是东府。”

    “你们说的那个义王不在这里住吗?”她问。

    “不在。”紫玉道。“这别府本来就是义王为皇子建的府邸。只是皇子孝顺,老夫人离他不开,义王便又在这东府之外又兴建了一处府邸,供老夫人居住。”

    紫玉说起应皇子都是些溢美之词,她脑海中的皇子还是她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眼闪寒光深藏不露的形象。紫玉所说的并没有抵消她的这个第一印象。反而让她更糊涂了。便问紫玉皇子叫她去做了些什么。紫玉便从头说道:“奴婢跟着大麻花来到偏院。见皇子正跟撒子和小麻花等在那儿。奴婢以为皇子叫来奴婢一定是要大加责罚,早吓的两腿发软。一步一挨进了屋里。谁料皇子半响不语。就在奴婢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婆子们气喘呼呼的搬着烤肉的架子并那烤肉一并抬了进来。麻花两兄弟和撒子登时眉开眼笑的跑了出去。吆喝着婆子把东西搬到了旁边的屋子。就留下了奴婢和皇子。皇子这才开口问道:‘皇妃是几时能下地的?’奴婢只能估摸着说了个大概。皇子又问:‘皇妃醒来以后,看着可曾和平时一样?’奴婢知道肯定是有人对皇子嚼舌根,就说:‘皇妃大病刚醒,一时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也是有的。日后自会慢慢恢复。’皇子沉吟半晌,似是还想问些什么。此时大麻花吃的满嘴是油过来,问我皇妃未出阁时在家是否也喜欢这样吃法。奴婢怕不实说反倒会给日后留下话柄,也怕皇妃若是真有什么……不实说也不利于日后医治,就说……以前并不曾这样吃过。”

    “那后来呢?”她问。

    “后来……后来就都是大麻花和撒子问的了,问皇妃醒来后说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样子,当时还有谁在场。……哦,对了,还问了烤肉的架子是谁给做的,是谁想出来的这个主意……奴婢都照实说了。”

    “麻花,撒子?嘻嘻……”她听着笑了起来,“这是他们的真名吗?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反正这府里的人都这么叫。”紫玉也笑,“大家都说他们以前指定是卖干货的。那大麻花还有个弟弟,叫小麻花。他们三个都是皇子的随从,也都住在这府里。”

    王府里的随从家丁不是应该都叫一些来福啊来旺之类的吗?怎么到了这府里直接成了麻花撒子了?算了,这些旁枝杂叶以后再说,还是先把这位皇子搞清楚再说。她摇摇头又问:“那皇子呢?他再没说什么吗?”

    “没有。”紫玉摇头道,“皇子坐在暖炉后面的长几上,一直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皇子向来不多话,便是奴婢们做错了什么,也从不责罚……”

    “暖炉?”她眼睛一亮,问道。她听话一向只捡自己感兴趣的听,便把别的话都抛开,只问道。

    “是啊,我听前院的婆子说,原本还未到生炉子的时候。可能皇子路上受了风寒,偏院又冷,就在屋里生了一只暖炉取暖。”紫玉说完,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皇子性格沉稳,向来不多话,便是叫奴婢去了,也都是大麻花和撒子问东问西,皇子只是听着。也不看人,就一个人低着头,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皇子好像总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们这里有句俗话:抬头老婆低头汉。是说这两种人厉害,可皇子那样却不像是厉害,反倒像是被什么负担压得抬不起头来。

    紫玉想着,见她不耐烦的直摆手,忙问道:“怎么了皇妃?”

    “我是说那暖炉……”

    “皇妃要是觉得冷,就在这屋里也生一个吧?”紫玉见状站起来说道。

    “可以吗?”她睁大了眼睛。知道自己贵为皇妃,她反倒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刚才闹着要吃烤牛肉的那股子豪气荡然无存。

    “怎么不可以啊,你是皇妃啊。”紫玉道。随即走到门口叫来一个小丫头,让她出去叫婆子们生一个暖炉送过来。

    婆子们很快就把烧旺的暖炉抬了过来。紫玉麻利的关好门放下里屋的帐子,不让暖气外泄。屋里顿时就热哄哄的。

    “邦!帮帮!”外面响起打更的梆子声,二更天了。

    “脑袋!”她忽然大叫一声,回身看着紫玉道,“皇子夜里……是不是也在这里休……息?”

    此时此刻,她实在是说不出睡觉这两个字。好像别人也都知道睡觉这两个字代表的真正的含义。

    “今晚?”紫玉也说不准,“皇妃生病以后皇子一直住在偏院,不过今天皇子是刚回来,皇妃如今又大好了,有可能会来吧。”

    “啊?”她大惊,在屋里左右四顾,像是想寻找一个可以隐藏的地方。知道了跟皇子的关系,再想想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看了看身上穿的衣服,她赶紧上床钻进被子,从头到脚把自己盖住了,闷声闷气的对紫玉说道:“他要来了,就说我身体还不是很舒服,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