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步步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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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黄超正准备这再去别的店看看时,走进来一个穿着素净的老太太。老太太问道:“老板,你们店里收东西不?”宝翠阁的老板是位0多岁的女性,长得端庄富态。女老板说道:“大妈,只要您东西好我们就收,要不您拿出来我看看?”老太太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看着很老旧。老太太打开首饰盒,放到老板面前的柜台上。黄超一看这老太太懂古玩行的规矩,不是家里人懂古玩就是已经去过别的店了。

    黄超不由得好奇,拉着李茹往跟前凑了凑,原来是一对儿步摇,古意盎然。仔细看看典型的唐代步摇,这款应该叫做较步步生莲。相对于其它朝代,唐代步摇取材贵重,工艺精湛,色彩明快协调,给人一种落落大方之感。这款步摇用金制成凤形,口衔下垂微微绽放的白莲花串,造型优美典雅,保存相当完美。

    也不怪黄超熟悉,在唐代女人钟爱步摇花,似乎美人配步摇才有倾国倾城的情致与风韵。那时不仅女人对步摇花情有独钟,男人亦为步摇花微颤而心动,诗人们更是热衷于用步摇花来尽情书写女性的娇媚与柔情。

    黄超给李茹使个眼色,然后静静地等着机会。

    女老板问道:“簪子?大妈,您准备卖多少呀?”老太太说道:“闺女,你看二十万行不?”老板想都没想立刻把东西推到一边:“这可不行,我们收不了。万儿八千的我们还能考虑考虑。”黄超一听,知道老板不懂,把步摇说成簪子了。

    老太太叹口气道:“这个值多少钱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家的老头子临死之前告诉我要保存好,说这是好东西,关键时候能救命。这死老头的话真应验了,能不能救命不知道,现在需要救命钱了。我孙子得了白血病,没几十万也治不了啊。”

    古玩街上的人最不爱听的就是讲故事,都是假的,真的也变成假的了,就像大街上人摔倒了没人敢扶一样。

    老板说道:“那您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价太高啦,我这收不了。”黄超一听心里高兴,等着老太太出门就想法收下。没想到老太太叹口气道:“我是转了几家了,……”黄超赶紧打断:“老奶奶咱们能谈谈吗?”又对着女老板说:“老板,对不起,我女朋友一眼就喜欢上了,非缠着我买下来。您要是不收我能和老奶奶谈谈吗?”

    老板不置可否的看看黄超,这是什么招数,双簧?凯子?还是真是好东西?再看看黄超虽然年轻却气宇不凡,让人心生好感。而李茹虽是学生打扮,却也像大家闺秀,端庄美丽。应该是真看上了,难道真是好东西?犹豫不决。

    李茹可不讲规矩,上去说道:“老奶奶,你看这儿老板不收,要不咱们谈谈?肯定让您满意。”老太太更不讲规矩,只关心钱:“那你能给多少钱?”这李茹不懂,看看黄超。黄超再向老板抱歉一声,对老奶奶说:“如果老板不收,咱们上对面茶馆谈谈?在人家店里谈也不合规矩呀。”

    要不说上赶子不是买卖,估计老太太还担心黄超是骗子呢,这一搅和就犹豫了。黄超心想,太着急了,于是说道:“老奶奶,我们先去茶馆喝茶了,您要是有意,您一会儿过去。”说完拉着李茹出去了。

    黄超点了一壶金骏眉,和李茹坐在临街的座位上,正好能看到对面的宝翠阁。一边喝着茶,黄超问道:“二哥做什么的?”李茹说道:“我还以为你真能忍着不问呢?”“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嘛。”黄超哈哈一笑。李茹道:“其实也没啥值得保密的,他在中南海负责保卫的。八极拳精神讲究‘忠肝义胆、以身做盾、舍身无我、临危当先’,所以许多大人物都喜欢找八极拳拳师当贴身保镖,比如溥仪、蒋介石、毛主席等人都曾用八极拳传人作为自己的保镖。”“感觉你们聚贤山庄很不简单。”李茹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庄里还没外来人呢,你是第一个。德叔把他的房子卖给你不知是什么意思,或许也没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别说了,我就随便问问。”一会儿见老太太从店里出来,坐上公交走了。

    李茹说道:“你看老太太走了,应该是卖给宝翠阁了。”黄超道:“这样也好,从店里买东西麻烦事少。走,再回去看看。”

    重新回到店里,老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这都是熟人了,黄超径直走到老板跟前说道:“姐,老太太那个簪子你收了吗?”“还想买?你出个价?”黄超说道:“那是,要不我也不能再回来呀。一万五如何?让您多挣点。”老板神定气闲地说道:“二十万。老太太怎么转给我的,我原价转给你们。”黄超一听知道老板真不懂,这一对儿步摇二十万哪能买下来呀。于是黄超说道:“姐,你看是这样的,我女朋友一直想拍古装的结婚照,今天看到簪子是真喜欢,但是价太高我们也买不起呀。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您卖我们的价格合适,我们结婚用的东西有合适的就从您这儿买,比如手镯之类的。”回头又看看李茹说道:“姐,我这是没办法,男人地位是越来越低呀。我的意思就用照相馆的,或者从地摊上买个就行,但是咱说了不是不算嘛。”

    老板哈哈一笑:“你还挺逗。这样吧,你先挑别的,最后一起算。”

    老板这话有意思。你要是挑的东西很贵,老板知道你有钱,下刀子也狠。挑的太便宜,老板认为无利可图,也不爱理你。很快黄超让老板从柜台里拿出一副和田白玉籽料手镯,标价三万五。老板高兴,说道:“看你真心买,姐也不逗你了,两件十万。”黄超几年的磨练,这点套路还懂:“姐,咱分开算。这手镯两万五,那簪子一万五,一共四万。”拉锯半天五万成交,皆大欢喜。

    拿着宝剑肯定不能坐地铁了,于是两人打的回聚贤山庄。

    路上黄超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现在好人真不好当,老太太要直接卖给我,我还真不好意思讲价。我看老太太的孙子是真有病了,一般人是不会拿自己的孙子说事的,除非她没有孙子。或许这就是命吧,不过倒是便宜了你,这‘步步生莲’值得传给你闺女。”李茹道:“我对这不懂,你讲讲。”黄超接着又说道:“这款叫金凤衔珠,是唐代典型的款式。你这款是金凤衔着一串含苞待放的莲花,非常少见。步摇在唐代发展到人人都喜爱的地步,以至于有‘不惜榆荚钱,买人金步摇’的说法。很多唐诗里将步摇花寓于其中,字里行间摇曳着万种风情。当然最出名的还是长恨歌里的‘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还有很多,比如‘步摇金翠玉搔头,倾国倾城胜莫愁’,‘凤凰双飐步摇金’、‘步摇冠翠一千峰’等等。”

    黄超口吐珠玑,李茹听得心荡神摇,这家伙咋就让人这么着迷呢,也不在意司机的眼神,不管不顾地啃了黄超一口。司机也被黄超说的晕晕乎乎,问道:“小兄弟你是做古玩生意的?懂得真多。”黄超道:“算是吧,我是学历史的,对这一段比较熟悉。”

    回到家里,李茹把头发盘起,插上步摇,然后在黄超面前来回走了几步,问黄超:“好看不?”黄超夸道:“漂亮,比杨贵妃还美。”李茹自信地说道:“杨贵妃哪有我这身材?”说完坐到黄超腿上脸贴着脸说道:“可是你说的,要穿着古装和我拍婚纱照。”黄超气馁,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是骗老板的,那做不得数。”李茹幽幽的说道:“当真是就怕流氓有文化——你已经把我骗了。”

    黄超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于是岔开话道:“要不咱先填饱肚子?”李茹恼羞成怒,掐住黄超的脖子一边摇着一边骂道:“你这个不负责的男人!你这个胆小鬼!你这个混蛋!”看着黄超涨的满脸通红,不解气:“我憋死你!”一口吻了上去。

    直到两人都快憋死的时候才松开,李茹眉目含春:“我去叫外卖。”黄超嘱咐李茹道:“顺便带几袋醋,我有用。”

    等外卖来了,黄超把宝剑放进浴缸里,用热水浸没,然后把醋全倒进去。黄超道:“先泡着,吃完饭再见证奇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