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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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好像一时间忘了满汉全席的诱惑，瞳仁闪动着火花，一步步走向真鹿。
哪吒没想到刚才的试探会引起夏洛特这么大的反应，就像一场由蝴蝶之翼引动的一场龙卷。
真鹿坐在沙发上不停往后挪：“哪吒，我们该怎么办？”
哪吒沉默了一会儿，说：“要不……正好也试试她的深浅。”
真鹿想揍他：“说这样的话……哈，我知道，这回你也玩砸了吧，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吧。”
哪吒再一次沉默：“……我弄砸了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真鹿：“我也不知道，明明要被揍了，却还是高兴，这算变态吗？”
哪吒点点头：“还不到病理性，但有这方面趋势，我的建议是找个心理医生好好谈谈你现在的情况。”
真鹿若有所思：“哪吒有推荐的医生吗？”
哪吒想了一会儿：“具体没有接触过，但第一医院有一位姓陈的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各方面评价也不错。”
真鹿眼前一亮：“真的吗，这么好！可是……会不会很贵啊。”
哪吒点点头：“价格多少会让人感受到负担，但市场经济之下，这也是理所当然地。”
“确实是这样没错，既然如此，那我的变态就……等等！”真鹿说着，突然意识到节奏跑偏了，“我们眼下应该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面对吧。”
真鹿说话的同时，一个阴影投射下来，他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一对闪着蓝色火花的眸子。而下一个瞬间，他觉得脖间的肌肤一凉，好像有极其薄的刃片贴了上来，但他用余光扫过，脖子那儿空空如也。难道是错觉？
“是线。”哪吒低声说，“她动了杀心。”
“打得过吗？”真鹿问。
哪吒愣了一下。
若放在之前，真鹿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绝对是逃。现在他竟然做好了打的准备。
哪吒不知幸与不幸，只是回应真鹿说：“不知她深浅。”话音落下的同时，脖子翻出一层漆黑的鳞片，亮如镜面，硬如瓷片，空气中响起了鳞片与线碰撞的清脆声音。
夏洛特指间的线畅快地流动，仿佛拿捏着一座银河。
真鹿指间数十条黑色火线交织而动，像有什么东西孕育其中，蠢蠢欲动。
朱天意也注意到了这儿突然紧绷起来的空气，她连忙转身，跨步而来。
就在这时，响起了稚嫩的声音。像清晨第一枚露珠，像海天间第一枚卵。
“夏洛特，”菲洛突然站起来，冲着夏洛特喊，“好像有好吃的，我们去吃吧。”
厨房的玻璃门被陈子铭推开，浓郁的香气灌涌出来。
真鹿在香味的冲击下，一时间忘了身下所处的危机，他觉得气味好像在这时拥有了实体，像调色盘，淡淡的浅黄羽毛一样拂过眼前，颜色渐深，像砸开了一个鸡蛋，蛋清晶莹剔透地飞溅。
一转眼，鸡蛋变成了橙色的晚霞，声势浩大地渲染半壁天空。视线沿着天空一路看过去，是一轮血红的太阳。
“牛肉……不对，是鸡肉，表面涂了蜂蜜……不对，是让蜂蜜渗入了肉里面……”菲洛慢慢走向陈子铭，“不一样，和以前吃的所谓的中国菜完全不一样，夏洛特，你闻到了吗？”
夏洛特在一瞬间熄灭了对真鹿的怒火，和菲洛一样，也转身走向陈子铭：“闻到了，还有水果的香气，是新鲜的圣女果和橙子，水果的清冽一扫鸡肉所带来的为数不多的油腻，光是闻到味道，就知道有多好吃了。”
菲洛继续向前：“如果我猜得没错，夏洛特，这只鸡最美味的部位应该是胸脯肉。”
夏洛特靠近陈子铭：“它的翅膀才是最他妈吸引我的，而且如果这个厨师真的对食物有足够的了解，那他应该会在最后淋上——”
菲洛和夏洛特同时来到陈子铭面前，并且接过夏洛特的话：“菠菜汁！”
菲洛和夏洛特离陈子铭一步之遥，看他托着的巨大瓷盘上摆着一只金灿灿的烧鸡，表面挂着饱满的汁水，热气腾腾而起。
陈子铭把烧鸡放到桌子上，菲洛和夏洛特的目光跟着追到桌面，同时，他们注意到陈子铭右手捏着一只船型碟。
陈子铭把船型碟举至烧鸡上方，微微倾斜，浓郁的菠菜汁流淌出来，像钟乳石，浇灌在烧鸡上，发出“嗤嗤”的声音，沿着金黄的表面四散逸走，淋遍全身。
夏洛特咽了口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烧鸡，侧脸以对菲洛：“菲洛，你不是想吃香肠吗？我全给你，你去吃吧，今天不限制你了，想吃多少吃多少。”
菲洛眨了几下眼睛，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盯着烧鸡看了很久，开始不停地重复同一句话：“夏洛特说今天不能再吃香肠了。夏洛特说今天不能再吃香肠了。夏洛特说今天不是再吃香肠了。”
陈子铭原本对这两个人讨厌到了极致，特别是夏洛特，但现在他们认可自己的厨艺，厌恶一扫而空，他略带得意，却隐而不表，若无其事地说：“懂得它的好？”
夏洛特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厨子，真有你的，长得跟只马似的，没想到做起菜来还真有一套。”
陈子铭恰如其分地忽略了夏洛特对他长相的评价，但依然有所不满：“我是个诗人。”
陈子铭为几人准备好餐具，真鹿迫不及待地入座，他觉得这么多人分吃一只鸡有点少，但陈子铭又和之前一样，没有准备自己的餐具。
“你不吃？”
“和你们这样的人坐一起我吃不下。”陈子铭一如既往，高贵冷艳。
朱天意多少了解陈子铭，让他坐下来一起吃饭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再劝他。陈子铭解下围裙，钻进了房间。
剩下四个人，对着烧鸡虎视眈眈。
夏洛特用力捶了一下桌面，餐具跟着跳跃抖动：“我事先说好，鸡翅鸡腿和鸡的身体是我的，其他全部留给你们，我他妈一概不碰！”
真鹿：“……去掉了这些，其他还剩下什么。”
菲洛扯了扯夏洛特的衣角：“夏洛特，我要吃胸脯肉，我要吃胸脯肉。”
朱天意倒是很随和，没有对她的分配做出反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白皙漂亮的手指安静无声，撕掉了左边的鸡翅，囊括了翅根在里面，然后优雅而又快速地吃掉了。
哪吒在龙宫城的左边胸口撕开一条缝，跳到桌面上。此时的它已经不用在担心暴露身份，他大摇大摆，像一只企鹅一样走到烧鸡旁边，然后跳起来，钻进了烧鸡肚子里。下一刻，烧鸡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变小。
夏洛特一声怒吼，以此为号角，围绕着烧鸡所展开的争夺战，正式打响了。
随着混战的进行，肉的消失仿佛让时间的流石变得具象。真鹿没有哪吒的帮助，捞不到任何好处，在这种情况下，他忍不住想要是卫天天在这儿又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想到这儿，他突然一愣。
卫天天在那起事件开始前消失了好几天，却又在那时候和朱天意一起出现，制服了路子东。仔细一想的话，这绝对不是用“巧合”两个字可以轻巧地掩盖过去的。
在真鹿的思索之中，最后一口肉进了哪吒嘴里，他打了一个饱嗝，跳到真鹿的肩膀上，对真鹿说：“实在太好吃了，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
真鹿从头至尾连一口都没吃到，听到哪吒这么说，想把他就地处决了。但哪吒就跟知道他的想法一样，一转身，进钻进了龙宫城。
真鹿有点手足无措，想发泄又找不到地方。
仿佛上天专门为真鹿开了一个发泄口一样，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真鹿愤然转身，却看到是朱天意。
朱天意夹着一个鸡腿，对真鹿说：“吃吗？”
没等真鹿回答，她就把鸡腿放进了真鹿碗里。
夏洛特好像一时间忘了满汉全席的诱惑，瞳仁闪动着火花，一步步走向真鹿。
哪吒没想到刚才的试探会引起夏洛特这么大的反应，就像一场由蝴蝶之翼引动的一场龙卷。
真鹿坐在沙发上不停往后挪：“哪吒，我们该怎么办？”
哪吒沉默了一会儿，说：“要不……正好也试试她的深浅。”
真鹿想揍他：“说这样的话……哈，我知道，这回你也玩砸了吧，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吧。”
哪吒再一次沉默：“……我弄砸了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真鹿：“我也不知道，明明要被揍了，却还是高兴，这算变态吗？”
哪吒点点头：“还不到病理性，但有这方面趋势，我的建议是找个心理医生好好谈谈你现在的情况。”
真鹿若有所思：“哪吒有推荐的医生吗？”
哪吒想了一会儿：“具体没有接触过，但第一医院有一位姓陈的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各方面评价也不错。”
真鹿眼前一亮：“真的吗，这么好！可是……会不会很贵啊。”
哪吒点点头：“价格多少会让人感受到负担，但市场经济之下，这也是理所当然地。”
“确实是这样没错，既然如此，那我的变态就……等等！”真鹿说着，突然意识到节奏跑偏了，“我们眼下应该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面对吧。”
真鹿说话的同时，一个阴影投射下来，他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一对闪着蓝色火花的眸子。而下一个瞬间，他觉得脖间的肌肤一凉，好像有极其薄的刃片贴了上来，但他用余光扫过，脖子那儿空空如也。难道是错觉？
“是线。”哪吒低声说，“她动了杀心。”
“打得过吗？”真鹿问。
哪吒愣了一下。
若放在之前，真鹿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绝对是逃。现在他竟然做好了打的准备。
哪吒不知幸与不幸，只是回应真鹿说：“不知她深浅。”话音落下的同时，脖子翻出一层漆黑的鳞片，亮如镜面，硬如瓷片，空气中响起了鳞片与线碰撞的清脆声音。
夏洛特指间的线畅快地流动，仿佛拿捏着一座银河。
真鹿指间数十条黑色火线交织而动，像有什么东西孕育其中，蠢蠢欲动。
朱天意也注意到了这儿突然紧绷起来的空气，她连忙转身，跨步而来。
就在这时，响起了稚嫩的声音。像清晨第一枚露珠，像海天间第一枚卵。
“夏洛特，”菲洛突然站起来，冲着夏洛特喊，“好像有好吃的，我们去吃吧。”
厨房的玻璃门被陈子铭推开，浓郁的香气灌涌出来。
真鹿在香味的冲击下，一时间忘了身下所处的危机，他觉得气味好像在这时拥有了实体，像调色盘，淡淡的浅黄羽毛一样拂过眼前，颜色渐深，像砸开了一个鸡蛋，蛋清晶莹剔透地飞溅。
一转眼，鸡蛋变成了橙色的晚霞，声势浩大地渲染半壁天空。视线沿着天空一路看过去，是一轮血红的太阳。
“牛肉……不对，是鸡肉，表面涂了蜂蜜……不对，是让蜂蜜渗入了肉里面……”菲洛慢慢走向陈子铭，“不一样，和以前吃的所谓的中国菜完全不一样，夏洛特，你闻到了吗？”
夏洛特在一瞬间熄灭了对真鹿的怒火，和菲洛一样，也转身走向陈子铭：“闻到了，还有水果的香气，是新鲜的圣女果和橙子，水果的清冽一扫鸡肉所带来的为数不多的油腻，光是闻到味道，就知道有多好吃了。”
菲洛继续向前：“如果我猜得没错，夏洛特，这只鸡最美味的部位应该是胸脯肉。”
夏洛特靠近陈子铭：“它的翅膀才是最他妈吸引我的，而且如果这个厨师真的对食物有足够的了解，那他应该会在最后淋上——”
菲洛和夏洛特同时来到陈子铭面前，并且接过夏洛特的话：“菠菜汁！”
菲洛和夏洛特离陈子铭一步之遥，看他托着的巨大瓷盘上摆着一只金灿灿的烧鸡，表面挂着饱满的汁水，热气腾腾而起。
陈子铭把烧鸡放到桌子上，菲洛和夏洛特的目光跟着追到桌面，同时，他们注意到陈子铭右手捏着一只船型碟。
陈子铭把船型碟举至烧鸡上方，微微倾斜，浓郁的菠菜汁流淌出来，像钟乳石，浇灌在烧鸡上，发出“嗤嗤”的声音，沿着金黄的表面四散逸走，淋遍全身。
夏洛特咽了口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烧鸡，侧脸以对菲洛：“菲洛，你不是想吃香肠吗？我全给你，你去吃吧，今天不限制你了，想吃多少吃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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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铭原本对这两个人讨厌到了极致，特别是夏洛特，但现在他们认可自己的厨艺，厌恶一扫而空，他略带得意，却隐而不表，若无其事地说：“懂得它的好？”
夏洛特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厨子，真有你的，长得跟只马似的，没想到做起菜来还真有一套。”
陈子铭恰如其分地忽略了夏洛特对他长相的评价，但依然有所不满：“我是个诗人。”
陈子铭为几人准备好餐具，真鹿迫不及待地入座，他觉得这么多人分吃一只鸡有点少，但陈子铭又和之前一样，没有准备自己的餐具。
“你不吃？”
“和你们这样的人坐一起我吃不下。”陈子铭一如既往，高贵冷艳。
朱天意多少了解陈子铭，让他坐下来一起吃饭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再劝他。陈子铭解下围裙，钻进了房间。
剩下四个人，对着烧鸡虎视眈眈。
夏洛特用力捶了一下桌面，餐具跟着跳跃抖动：“我事先说好，鸡翅鸡腿和鸡的身体是我的，其他全部留给你们，我他妈一概不碰！”
真鹿：“……去掉了这些，其他还剩下什么。”
菲洛扯了扯夏洛特的衣角：“夏洛特，我要吃胸脯肉，我要吃胸脯肉。”
朱天意倒是很随和，没有对她的分配做出反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白皙漂亮的手指安静无声，撕掉了左边的鸡翅，囊括了翅根在里面，然后优雅而又快速地吃掉了。
哪吒在龙宫城的左边胸口撕开一条缝，跳到桌面上。此时的它已经不用在担心暴露身份，他大摇大摆，像一只企鹅一样走到烧鸡旁边，然后跳起来，钻进了烧鸡肚子里。下一刻，烧鸡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变小。
夏洛特一声怒吼，以此为号角，围绕着烧鸡所展开的争夺战，正式打响了。
随着混战的进行，肉的消失仿佛让时间的流石变得具象。真鹿没有哪吒的帮助，捞不到任何好处，在这种情况下，他忍不住想要是卫天天在这儿又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想到这儿，他突然一愣。
卫天天在那起事件开始前消失了好几天，却又在那时候和朱天意一起出现，制服了路子东。仔细一想的话，这绝对不是用“巧合”两个字可以轻巧地掩盖过去的。
在真鹿的思索之中，最后一口肉进了哪吒嘴里，他打了一个饱嗝，跳到真鹿的肩膀上，对真鹿说：“实在太好吃了，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
真鹿从头至尾连一口都没吃到，听到哪吒这么说，想把他就地处决了。但哪吒就跟知道他的想法一样，一转身，进钻进了龙宫城。
真鹿有点手足无措，想发泄又找不到地方。
仿佛上天专门为真鹿开了一个发泄口一样，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真鹿愤然转身，却看到是朱天意。
朱天意夹着一个鸡腿，对真鹿说：“吃吗？”
没等真鹿回答，她就把鸡腿放进了真鹿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