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尊严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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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且凌乱的环境让奥斯汀忍不住猜测，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可以想象，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破碎的杯子以及大半壶未喝完的茶水都能证明斯柯蒂先生离开非常匆忙。
“难道是监察所干的？毕竟也只有他们才能将处于监视中的斯柯蒂先生带走了。”奥斯汀将灰白色头发放在一旁的书堆上。
应该跟我的关系不大，不然早在造访这里的第一天就被请去喝茶了……
奥斯汀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索到了煤气灯，打开开关，这个房间里最黑暗的角落，在奥斯汀眼中一览无余。
“小家伙，你不知道在巴尔莱，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吗？”苍老又夹杂着嘲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突如其来地吓得奥斯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暗暗责怪自己忘记关门，不然清脆响亮的门铃声一定能提醒到，不至于让自己被吓了一跳。
“斯柯蒂先生……咦？”奥斯汀转过身，却发现斯柯蒂身上那件丑陋滑稽的睡袍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黑色圆顶帽，一套非常体面的深红色西服，以及披在外面的深色毛呢风衣。
“怎么，不认识我了？”斯柯蒂将门带上，将圆顶帽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书堆上，露出了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稀疏头发。
刚将风衣脱到一半，感受到店铺中刺骨的寒冷，斯柯蒂皱了皱眉头又将风衣穿了回去，并将所有的排扣都给系上。
“先生，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不测……”奥斯汀挠了挠脸颊，提着煤气灯从角落走出，走到斯柯蒂近前，发现老人的脸上难掩疲惫与悲伤。
“哼，门外有的是监察所派来的人在监视我，除了被逮捕，能发生什么不测？”斯柯蒂撇了撇窗外，一个穿着厚重便服的男子站在路对面，手中持着报纸，似有似无地看着。
奥斯汀将煤气灯放在一堆书本上，试探着问道：“斯柯蒂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斯柯蒂扭头看了眼头部被围巾包裹着的奥斯汀，正准备出言讽刺了两句，随后咽了咽口水又忍了回去，双手交握，两根拇指不停地环绕着。
“厄莱文，他回来了。”斯柯蒂双眼泛出了泪光，看不到一丝喜悦。
奥斯汀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其实奥斯汀心里早就有了猜测，不论那位迟迟不曾显露踪迹的高阶非凡者，其目的是什么，巴尔莱的援军必定是他不想看到的。
基于这个逻辑来看，厄莱文几乎不可能顺利地返回巴尔莱寻找援军。
但后来与柯尔特，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就穿越荒原去到海对岸，最后返回巴尔莱，这又让奥斯汀有了一丝期盼：说不定厄莱文先生真的是因为有事耽搁了。
“他……我是说厄莱文先生，他还好吗？”奥斯汀还是想确认一下对方的情况。
斯柯蒂叹息着将头埋入长长的领口，双手插在兜里，整个人一下子萎靡到了极致。
“他们带回来的，只有一具冰凉的尸体，身上找不到一处明显的伤口，但是静止的心跳证明，厄莱文确实已经死了。”
“他们？”奥斯汀紧紧地将头上的围巾攥住，这是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斯柯蒂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书堆上，说道：“前两天巴尔莱分部组织了几位监察官前往荒原，在勘察过程中发现了厄莱文的尸体，致命原因应该是某种高阶的非凡能力。”
高阶非凡能力？难道是那个藏在幕后的强者出手了？奥斯汀的心脏又剧烈跳动了一下，没有想到在新年第一天就听到这样的噩耗。
“还有更糟糕的消息，厄莱文似乎是越过了上级的审批，私自顶替监察官前往的荒原，因此监察所还要对其所违反的警员条例进行处罚，听听，多么可笑，对一具尸体进行处罚！”
讲述着，斯柯蒂突然笑了，两道热泪从眼角滚落，神情中充满了无奈与讽刺。
“他们怀疑厄莱文私底下接受他人委托，因而要没收他的所有财产，包括房产、私人物品，以及在巴尔莱银行的所有存款；并且撤销他的警员职务，在个人履历上永远地留下渎职的污点。”
奥斯汀感到有些愤慨，这样的惩罚有些过于严重了，没收个人的一切，并且还要将其钉在耻辱柱上，这是要将厄莱文先生奋斗了半辈子积累下的尊严，彻底粉碎。
“作为厄莱文的老师，我很失败，早在德洛莉丝出事的时候我就应该提醒他，无论如何，以个人的力量都无法与那些庞然大物对抗，但我退缩了，是的，奥斯汀，在面对那样的情况，我退缩了。
在面对监察所、教会、圣堂不断的强势表现下，我居然生不起一丁点抗争的念头，身为异教徒的导师，板上钉钉的事实也不容许我反驳，就这样我被剥夺了一切，在监察所的管控下，我只能终日缩在这么一个狭窄逼仄的鬼地方，像个可怜低贱的蟑螂！”
斯柯蒂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几乎掩饰不住哭腔，插在衣兜里的双手握成拳，狠狠地捶打着双腿。
奥斯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斯柯蒂好受一点，从脾气与习惯上可以推测，斯柯蒂先生之前是一位出类拔萃且意气风发的优秀教师。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打击，将他引以为傲的身份剥离，并且带走了他的学生。
奥斯汀总算能够理解，为什么斯柯蒂能如此流利地讲述自己的语言，并且说厄莱文是自己的学生，因为厄莱文的太太，即那位“德洛莉丝”也是斯柯蒂先生的学生。
“好了，我去请门外那位先生喝一杯，你找机会赶紧离开吧，不要再牵扯其中了。”说着，满脸落寞的斯柯蒂将双手抽了出来，起身向门外走去。
奥斯汀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如果厄莱文先生在村子里简单休整后就离开，结果会不会改变？
肯定的，那时候藏在黑幕之下的异状还没有完全爆发，如果厄莱文在那时候果断选择离开，就能安然返回巴尔莱，甚至还能抽空去墓园，陪着亡妻表达思念之情，然而现在，生命、财产、尊严，一切都消失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厄莱文先生他是一名相当优秀的警员，他值得被人称赞，被人当作楷模，而不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奥斯汀紧紧咬着牙根，对于这个结果，自己难以接受。
为什么这样一位优秀警员，会在牺牲之后被剥夺一切，这个规则怎么了？这个监察所怎么了？这个巴尔莱怎么了？
如果厄莱文先生在那个遥远的世界知道目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又会怎么样？会笑吗？能哭吗？还是依旧保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抱着双臂犹如看戏一般看待一切？
“接受吧，这就是现实。”斯柯蒂无奈地说道，带上圆顶帽推门而出，随后又顺手将门带上。
奥斯汀突然回想起那天，斯柯蒂询问自己：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把那些陈旧的，腐烂的，肮脏的，烧成灰烬？”
空无一人且凌乱的环境让奥斯汀忍不住猜测，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可以想象，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破碎的杯子以及大半壶未喝完的茶水都能证明斯柯蒂先生离开非常匆忙。
“难道是监察所干的？毕竟也只有他们才能将处于监视中的斯柯蒂先生带走了。”奥斯汀将灰白色头发放在一旁的书堆上。
应该跟我的关系不大，不然早在造访这里的第一天就被请去喝茶了……
奥斯汀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索到了煤气灯，打开开关，这个房间里最黑暗的角落，在奥斯汀眼中一览无余。
“小家伙，你不知道在巴尔莱，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吗？”苍老又夹杂着嘲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突如其来地吓得奥斯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暗暗责怪自己忘记关门，不然清脆响亮的门铃声一定能提醒到，不至于让自己被吓了一跳。
“斯柯蒂先生……咦？”奥斯汀转过身，却发现斯柯蒂身上那件丑陋滑稽的睡袍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黑色圆顶帽，一套非常体面的深红色西服，以及披在外面的深色毛呢风衣。
“怎么，不认识我了？”斯柯蒂将门带上，将圆顶帽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书堆上，露出了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稀疏头发。
刚将风衣脱到一半，感受到店铺中刺骨的寒冷，斯柯蒂皱了皱眉头又将风衣穿了回去，并将所有的排扣都给系上。
“先生，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不测……”奥斯汀挠了挠脸颊，提着煤气灯从角落走出，走到斯柯蒂近前，发现老人的脸上难掩疲惫与悲伤。
“哼，门外有的是监察所派来的人在监视我，除了被逮捕，能发生什么不测？”斯柯蒂撇了撇窗外，一个穿着厚重便服的男子站在路对面，手中持着报纸，似有似无地看着。
奥斯汀将煤气灯放在一堆书本上，试探着问道：“斯柯蒂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斯柯蒂扭头看了眼头部被围巾包裹着的奥斯汀，正准备出言讽刺了两句，随后咽了咽口水又忍了回去，双手交握，两根拇指不停地环绕着。
“厄莱文，他回来了。”斯柯蒂双眼泛出了泪光，看不到一丝喜悦。
奥斯汀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其实奥斯汀心里早就有了猜测，不论那位迟迟不曾显露踪迹的高阶非凡者，其目的是什么，巴尔莱的援军必定是他不想看到的。
基于这个逻辑来看，厄莱文几乎不可能顺利地返回巴尔莱寻找援军。
但后来与柯尔特，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就穿越荒原去到海对岸，最后返回巴尔莱，这又让奥斯汀有了一丝期盼：说不定厄莱文先生真的是因为有事耽搁了。
“他……我是说厄莱文先生，他还好吗？”奥斯汀还是想确认一下对方的情况。
斯柯蒂叹息着将头埋入长长的领口，双手插在兜里，整个人一下子萎靡到了极致。
“他们带回来的，只有一具冰凉的尸体，身上找不到一处明显的伤口，但是静止的心跳证明，厄莱文确实已经死了。”
“他们？”奥斯汀紧紧地将头上的围巾攥住，这是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斯柯蒂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瘫坐在书堆上，说道：“前两天巴尔莱分部组织了几位监察官前往荒原，在勘察过程中发现了厄莱文的尸体，致命原因应该是某种高阶的非凡能力。”
高阶非凡能力？难道是那个藏在幕后的强者出手了？奥斯汀的心脏又剧烈跳动了一下，没有想到在新年第一天就听到这样的噩耗。
“还有更糟糕的消息，厄莱文似乎是越过了上级的审批，私自顶替监察官前往的荒原，因此监察所还要对其所违反的警员条例进行处罚，听听，多么可笑，对一具尸体进行处罚！”
讲述着，斯柯蒂突然笑了，两道热泪从眼角滚落，神情中充满了无奈与讽刺。
“他们怀疑厄莱文私底下接受他人委托，因而要没收他的所有财产，包括房产、私人物品，以及在巴尔莱银行的所有存款；并且撤销他的警员职务，在个人履历上永远地留下渎职的污点。”
奥斯汀感到有些愤慨，这样的惩罚有些过于严重了，没收个人的一切，并且还要将其钉在耻辱柱上，这是要将厄莱文先生奋斗了半辈子积累下的尊严，彻底粉碎。
“作为厄莱文的老师，我很失败，早在德洛莉丝出事的时候我就应该提醒他，无论如何，以个人的力量都无法与那些庞然大物对抗，但我退缩了，是的，奥斯汀，在面对那样的情况，我退缩了。
在面对监察所、教会、圣堂不断的强势表现下，我居然生不起一丁点抗争的念头，身为异教徒的导师，板上钉钉的事实也不容许我反驳，就这样我被剥夺了一切，在监察所的管控下，我只能终日缩在这么一个狭窄逼仄的鬼地方，像个可怜低贱的蟑螂！”
斯柯蒂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几乎掩饰不住哭腔，插在衣兜里的双手握成拳，狠狠地捶打着双腿。
奥斯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斯柯蒂好受一点，从脾气与习惯上可以推测，斯柯蒂先生之前是一位出类拔萃且意气风发的优秀教师。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打击，将他引以为傲的身份剥离，并且带走了他的学生。
奥斯汀总算能够理解，为什么斯柯蒂能如此流利地讲述自己的语言，并且说厄莱文是自己的学生，因为厄莱文的太太，即那位“德洛莉丝”也是斯柯蒂先生的学生。
“好了，我去请门外那位先生喝一杯，你找机会赶紧离开吧，不要再牵扯其中了。”说着，满脸落寞的斯柯蒂将双手抽了出来，起身向门外走去。
奥斯汀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如果厄莱文先生在村子里简单休整后就离开，结果会不会改变？
肯定的，那时候藏在黑幕之下的异状还没有完全爆发，如果厄莱文在那时候果断选择离开，就能安然返回巴尔莱，甚至还能抽空去墓园，陪着亡妻表达思念之情，然而现在，生命、财产、尊严，一切都消失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厄莱文先生他是一名相当优秀的警员，他值得被人称赞，被人当作楷模，而不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奥斯汀紧紧咬着牙根，对于这个结果，自己难以接受。
为什么这样一位优秀警员，会在牺牲之后被剥夺一切，这个规则怎么了？这个监察所怎么了？这个巴尔莱怎么了？
如果厄莱文先生在那个遥远的世界知道目前所发生的一切，他又会怎么样？会笑吗？能哭吗？还是依旧保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抱着双臂犹如看戏一般看待一切？
“接受吧，这就是现实。”斯柯蒂无奈地说道，带上圆顶帽推门而出，随后又顺手将门带上。
奥斯汀突然回想起那天，斯柯蒂询问自己：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把那些陈旧的，腐烂的，肮脏的，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