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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心里活着一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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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她的话,司机好奇的看了看车窗外,此时,阳光热辣,灼热似火,红火的光线炙烤着大千世界,无风无影,就连路边的白杨树叶都纹丝不动,一点风的影子都沒有,闷热得厉害,连风都沒有,哪來的凉意。

    何有只是风太凉一说……

    恐怕是她的心里太凉吧!

    泪水不断的从眼眶里涌出來,冷溪控制不住自己,她哭得很小心,但还是让啜泣之声不停的充斥了整个车内空间,呜呜咽咽,好生可怜。

    她沒法控制自己,真的沒办法控制自己。

    她和陵寒以后真的只是两个沒有交集的平行线吗?

    真的要跟他说再见吗?

    她不想,不想以后她的世界里沒有陵寒的身影。

    不想就这么形同路人。

    心痛,一想到她的世界再无陵寒参与,她的心就好痛。

    这才发觉,原來她舍不得他。

    陵寒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爱情面前,她变得好脆弱。

    她的泪水越掉越凶猛,哭声越來越悲戚。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对她那么好。

    为什么要在她最无助,最孤单的时候收留她,给她最温暖的感动。

    那时,就让她一个人流浪街头,自生自灭好了,这样她也不会眷恋他的温柔。

    为什么要在她快要放弃时候,陵寒还要紧紧的抱着她入眠,让她发烧的脑袋退烧,让她安心入睡。

    就让她跟小时候一样,发烧到昏死好了,不要管她,不要给她温柔,不要让她懂得什么是依赖,然而一切已经晚了,他早已给了她最温情的感动,她已经将他紧紧扎根在心里,拔都拔不掉。

    如果不是爱上他,别离之时,她不会如此痛苦。

    爱有多深,痛就有多深。

    冷溪的心如同被无数只手抓给抓住,生生的撕扯,连呼吸都刺痛。

    最后,他的话依旧在耳边回旋,他的教导,他的祝福,那般温柔,温暖如春,叫她沉醉不已。

    她突然好生气,生陵寒的气。

    既然他已经决定别离了,为何还要对她那么温柔,让她还有幻想,还有希望。

    他应该对她很坏,就像决定要卖了她那般无情,看着她痛苦,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般冰冷才对,让她恨他。

    这样至少在离开的时候,她不会如此眷念,如此痛苦,她只要恨他就好。

    可是?一切已经來不及了……

    “陵寒有什么好,你就这么喜欢他,他要把你卖了,离开他不是应该是你大快人心的事吗?干嘛还要哭得这般撕心裂肺!”

    也许是她的哭声太过悲凉。

    前方的司机看不过眼了,他冷着声音说了一句,话语里还带着一丝嫉妒之意。

    冷溪一时沒反应过來,只当是别人看她热闹,抽噎了两声,随即,反应而起,脑袋一下子惊麻起來。

    司机知道她跟陵寒的事。

    她抬起惊恐的泪眼,看向前方的司机,眼前的人更是让她头皮一阵发麻,一股恐惧蓦然萦绕上她的周身,她沉吸了一口气,立即叫道:“停车,我要下车,快停车!”此时的她,只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贼窝,随时随地可能被宰割。

    是那个男人,在洗手间走道里,露出那般令人难受的眼神的男人。

    他四方的国字脸,肥厚的嘴唇,带着血丝的眼睛,都是那么让她抗拒而恐惧。

    他怎么是她的司机。

    冷溪只觉得一阵骇意涌上了喉间,让她险些惊叫而出。

    听见她惊惧的叫喊,谢飞黝黑的脸隐忍的触动了几下,血丝满布的眼更是露出几分爆野的光芒。

    他很不满意这女人对他如此反感,恐惧的样子,一股妒忌蹦出他的脑海,更是让他有发怒的趋势。

    他哪里不如陵寒,这女人竟然这般讨厌他,对陵寒却是痴心一片,他咬了咬牙,恨道:“现在才叫停车,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听出了他话里的危险,冷溪更是瞪大了眼,她的大眼睛上还挂着未落下來的泪珠,悲伤与恐惧结合,让她清美的脸更加可怜无助几分。

    恐惧的同时,更有丝丝胆怯,她直起身子,瞪着眼前的人,吞了吞喉,平息了一下气息,从裙子的小口袋里掏出那一百块钱,呼的一下站起來,扔给司机坐上的谢飞:“车钱给你,快放我下去!”她瞪着他,露出小野猫一样的光芒。

    她虽然胆怯,但她不懦弱,她也不是好惹的。

    “呵,别急,目的地还沒到,这么着急干嘛?”谢飞哼出一个阴邪的笑意,充斥血丝的眼满是猥亵之意。

    冷溪瞳孔放大,不再跟他废话,她咬牙呼了一口气,伸手拉着车门就大力的扯,准备扯开,毫无顾忌的跳下去,宁死不乱。

    从后背镜看到她那般决然疯狂的动作,她的小嘴紧紧抿着,清灵的大眼睛里满是镇定认真,沒有半点害怕之意,拉车门的动作是那么果断,沒有一丝犹豫,谢飞大惊,即刻踩了刹车。

    快速行驶的车子,猛然停了下來,冷溪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被她使劲的撑着车座,定住了。

    她灵机一动,趁着时机,赶紧拉开车门,心惊的跳了下去,仿佛怕晚一秒,就沒有机会了。

    因为过于紧张,她跳下來的时候太多用力,脚踝还是崴了一下,一股钝痛袭來,但她无暇顾及,她只想快点离开,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看着冷溪一瘸一拐,仓促离去的背影,她仿佛很讨厌他,这让谢飞更加嫉恨。

    该死的女人,宁愿死也不愿意跟他呆在一块。

    看着冷溪纤瘦的背影渐行渐远,谢飞眼里的血丝更加暴突,额头上青筋外涌,拳头被他握得咯吱作响:等着,冷溪这个女人,他一定会弄到手,不管用什么手段,任何代价。

    “轰隆”一声,天边响起了一个滚声炸雷。

    刚才灼热得发烫,闷燥得毫无一丝风影的天气,现在黑沉下來,大片大片的乌云在天空中迅速涌动,聚集,将天空的明亮遮住一大半,黑压压一片,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來。

    冷溪带着惊恐的心情,惊慌而逃,她下车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一个全然陌生的区域。

    她不认识路,但她不能停下脚步,她很怕那个男人会追上來,她不停的跑,不停的拐入路口,再次不停的跑。

    直到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察觉到他不会在追上來之后,她才停下來,找了一个花坛,在上边坐了下來,刚才只顾着逃命,沒发觉,沒顾忌,现在歇下來,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她的脚踝上蔓延至脑海,火辣辣的疼。

    她不禁皱了皱眉,抬起脚一看,脚踝那里鼓起了一个包,又红又肿,看來是真的崴到了。

    但是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她已经习惯了。

    抬头看了看四周,这时,各家商店已经逐渐的亮起了霓虹灯,灯红酒绿,坐落在城市的每一个地方,闪闪烁烁,看來,天要黑了。

    小时候,她很喜欢天黑,因为每当天黑,奶奶就会抱着她,一起数天上的星星。

    自从奶奶死后,她就很怕天黑,因为每当看到天上的繁星,繁星的每一下闪烁,都牵动着她的思念,思念奶奶,想得无法入睡,眼泪沾湿了发丝。

    她害怕这种思念的痛苦,于是她害怕黑夜。

    而现在,天已经黑了,城市的霓虹妖冶的闪烁,她抬头看天,天空黑沉压抑,沒有一颗星星,黑沉得诡异而窒息。

    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身边人來人往,车鸣汽笛,一片片的喧嚣将她包裹,显得她单薄纤瘦的身影更加孤单无助,仿佛被遗弃般,彷徨而孤苦。

    她突然意识到,自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人,从前是,现在也是,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吧!

    她应该习惯才对。

    可是为何那颗孤单惯了的心,此时却不甘孤独,她很清楚,那颗小小的心里面,早已不再是她一个人,那里面活着一个他……

    眼眶一酸,泪水溢出眼眶。

    “轰隆”一声,这时,天边又响起一声雷响,伴随一道闪电,馨白的光芒折射在冷溪白生的脸庞上,照得那么苍白。

    她吓了一缩,眨了眨泪眼,再次看了看,这天气,是要下暴雨了,她该去哪才好,身上唯一的一百块钱,已经扔给刚才的司机了。

    沒有钱坐车了,而这里她也不熟悉,走路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了。

    当下之急,还是先找个商场,进去避避雨吧!

    她撑起身子起了身,看见一家大型百货超市,她脱了水晶高跟鞋,拖着那只受伤的脚走了进去。

    她穿着陵寒专门为她准备的淡紫色的清雅晚礼服裙子,将她靓丽的外表衬托得格外光彩照人,这样的她走到哪,都是一道风景,引來商场不少目光,和暗暗的惊吁声。

    她沒暇理会,沒什么事干,她在里面看了看,找了休息区,坐了下來。

    “哟,这不是冷家第二千金,白家白大公子的金牌女友冷溪么,怎么,陪白奕承一起來大消费啊!”

    刚坐下沒多久,冷溪的前方便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那话语里不难听出一丝丝的嘲讽和酸味。

    冷溪抬眸,见到童颜微扬起的脸,一副高贵不可侵犯的气质,媚眸里流转了一丝不屑,正居高临下的瞥着她。

    冷溪不想理会她,眸光转了转,视线不经意间落在童颜身后,一个浑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身上,他的西装带着一股肃然,沉稳的气息,跟他的人一样。

    男人沉着冷静的脸,如鬼斧神工般透着严肃的冷,微微深蓝的双目,如海水一样深沉,却在对上冷溪投过來的目光之时,他深蓝的眼还是微微的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