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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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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若进了病房,身后的菲佣将大包物品放下。

    她亲自打开饭盒,装一碗粥。“七姑,我喂你吃粥。我煲的,味道比你差些。”

    七姑慌忙撑起半身,“小小姐,七姑哪能劳动你服侍?我自己来。”

    “饿了一夜,你慢些。”美若坐床边,给她递上纸巾。

    “还好。”七姑放下匙羹,“昨晚平安有送饭来,还是福临门的燕窝粥。又请了护工帮我倒夜壶。”

    美若抓紧手下被单,许久才道:“他还有一丝丝良心。”

    “他昨日又为难你?”

    “能怎么为难,还不是那两招。”美若冷笑,又帮七姑擦拭嘴角,“七姑莫担心,他不会伤我。”

    七姑放下碗,望菲佣一眼。

    美若知机,取一张钞票给菲佣,让她去医院门口买两斤生果。

    七姑握住美若的手,“小小姐,上一回,你说买股票,七姑不放心,存下一半,心想将来你嫁人也好读书也好,七姑可以为你添妆出力。你回去,在我旧衫底下有一对新鞋,鞋里藏着一卷现钞,拿到之后,……你走吧,小小姐,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回来。”

    “七姑……”

    “你听我讲,七姑虽然老懵懂了,但见的事多。小小姐你投胎到詹家,已经是没福气;又生得这好样子,无人看护你,只能任人家糟践。之前七姑心想,女人一世,好坏都是靠男人生活,但有大小姐在眼前……”七姑抹泪,“我昨日想了一夜,大小姐好歹有兄弟,大少虽然不成器,多少还有些姊弟情。小小姐,你没有兄弟。七姑怕你将来、将来,好似大小姐一般,被人用过就扔。”

    “七姑……”

    “有办法,你就走啦,不要挂念七姑,七姑有一班老姊妹,等靳老板不需要我照顾小美小姐时,七姑总有地方可去。……小小姐,不要哭得这样伤心,七姑也不舍得你的。”

    “七姑……”

    “听七姑讲,能跑掉就走远些。”

    美若点头。泪珠噼啪,落在腿上。

    宁波街她的卧房内,靳正雷斜卧在床头,静静打量尾指的钻戒。

    美若戴在无名指略松的戒指,套在他尾指上,勉强戴至中间指节。

    他垂着眼,表情莫辨。

    戒面和他的掌心有血。

    美若定一定神,悄声打开衣柜换衫。

    “蛋十一的眉心有个差不多大小的洞。”靳正雷伸出手,向美若比划戒面。“蛋家老大肚皮上的肥油太厚,有碍观瞻,我义务为他抽脂。下回你见到,一定会赞他减肥有道。”

    “你和蛋家兄弟不是有生意做?”

    “靠水吃饭的不止蛋家一家,不知多少人希望踹那几兄弟下海喂鱼,取而代之。我这回算是为民除害。”

    女王会奖励你一个太平绅士的爵位。美若吸口气,将习惯性的讽刺咽回肚里。

    靳正雷起身,由后拥住美若,下巴在她发间摩挲,“只是,可怜小阿若。我阿若下回再想跑,别说五万,五十万怕也没人够胆接生意。”

    她颤声道:“我不敢,我早已认输放弃。”

    “阿若,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你?”

    美若转回身,揽住他颈项,“我已经被你吓破了胆。”

    “谁知道呢,我一时心软,让平安给七姑送饭。你知道了,又当我心地良善。”他冷冰冰的唇拂过她的,“阿若,这次海上走不脱,下次你用什么办法?买本假护照,坐飞机去美国?丁家二公子在机场等你?举着玫瑰花?”

    “和他无关。”

    “你喜欢那样的少爷公子哥?只会说几句花言巧语,念几句情诗,就把你的心骗去了?阿若,他是个男人的话,不会躲在后面,连和我面对面抢女人的胆气也欠缺。”

    “说了,和他无关。”

    “小骗子,你谎话连篇,叫我怎么相信你?”

    “我真不敢走了。”美若揪住他的衣领,主动献吻,他毫无反应。“再也不敢骗你。”

    “那说你喜欢我。”

    “我、我喜欢你。”

    “看,又说谎了。”他咬牙。“小骗子,要装也装像一些,眼睛不要躲着我。”

    美若急得飙泪,“那好,我不喜欢你。”

    他掐住她的腰,抱她上床,“我会让你喜欢上,只是需要时间。”

    美若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剥光她衣衫,然后密密地亲吻她,让她每一寸身体都打上他的印记,直到她忍耐不住时,向他求饶,请他早点结束那难堪又难耐的折磨。

    但这次,他用她的衣衫,束缚她的手腕,然后缠绕在铁铸床架上。

    美若眼里掠过真正的恐惧。

    “你要做什么?”

    靳正雷把她的双脚也捆在床尾,这才拉了一张梳妆凳坐下来,手掌撑住下巴,定定凝视她。

    “你别发疯,”美若尝试动弹一下,“我已经很怕了。”

    “阿若。”他用食指扫过她的脸颊。“那时你多么骄傲,穿格子裙,柔软的小羊皮鞋,进了工人房,我闻到有淡淡花香。那时你才多大,还没发育,也会仰着下巴,用鼻孔打量人,和我说,让我早点滚。”

    她忍泪,小声道:“我不知你是谁,那时候知道,我会请你多住几天,好好招待。”

    “那时,我穿平安的旧外套,短很大一截,一身血,还有海水的腥味。我没有告诉过你?那天,我和平安带着和兴的人,本打算瓮中捉鳖,趁机搞死新和会,哪知道被新和会反将一军。我跳进海,躲避差佬,游了十里,哪知上岸后还是撞上个倒霉鬼,只能干掉他,躲进你家车尾箱。我听你阿妈被廉署带走,你在车里等她,那么久时间,你没有哭,没有和司机说过一句话。那时,我就想,这女孩子是个厉害的,比我还能忍。”

    “你放了我慢慢讲好不好?你愿意讲一夜,我也愿意听。”

    “阿若,你比我猜想的还要厉害。樱桃街上,我实在吃惊。”回忆中的他笑一笑,“詹家小姐*,简直震撼。你那小胸脯,给我塞牙缝也不够。后来知道不是,松了口气,又替你有些难过。我们穷鬼挣口饭吃不容易,要鼻孔看人的詹小姐放□段去做那些……阿若,那时,我就在想,等我发达了,我养你。你继续做詹家小姐好了,我就看你继续拿鼻孔打量人,然后拿正眼看我。那感觉应该很不错。”

    她闭上眼,有眼泪滑下。

    “到今天,你仍在拿鼻孔打量我。”他掩住半边脸,眉头痛苦地皱起,长久长久地呼吸。

    “我以后不会,我答应你。”

    他抬眼看她,不知在想什么,眼中有狂热的火焰。

    那熟悉的眼神令美若莫名胆颤。

    靳正雷起身,拉开抽屉。

    一小瓶蒸馏水,一个锡纸包,一支注射器,一条胶皮管。

    他把白色粉末倒进蒸馏水中,自语道:“阿若身子弱,剂量太大受不住。”

    “你做什么?”美若眼里的惊恐放大,挣扎着,往后躲。

    可惜手腕被绑,他轻易捉住,拿胶皮管扎紧了小臂。

    “你不能这样害人!”美若哇哇大哭,“不要害我!求你……我不跑我再不跑,不要用那个害我!”

    樱桃街上,有若干流莺。其中一个着实可怜,轻信男人,私奔离家。又被那个男人引诱吸食白粉,一个*,一个做马夫为她拉客。那女人不过二十出头,已经形销骨立,形容凄惨。

    美若哀求:“不要用那个害我。”

    他手执针筒默默思索。直到美若声音越来越低,只剩下呜咽。

    “我还是不舍得。我的阿若应该穿最新款的时装,戴五十卡的钻石颈链,行走前呼后拥,仰着颈,高傲堪比伊丽莎白女王。”靳正雷将那些东西倒进浴室。

    出来后他解开美若所有捆绑,半裸的美若缩在床头啜泣。

    “阿若,告诉我,你还会不会跑?”

    美若抬起泪眼,委屈无比,小声道:“不跑了,我会乖。”

    “我要听真话。”

    她呜呜摇头。

    “真话。”

    “我不跑,我会乖,会听你的话。”

    他凑近她的脸,仔细评估。

    美若心有余悸,抬起手,怯怯地,摸他青色胡茬冒出的下巴。“但你会不会有一天厌烦我,扔掉我?”

    靳正雷诧异地望她:“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她可怜兮兮地回视他。“男人都那样。”

    他好笑,“阿若,你只有一个男人,知道什么?”

    “听过太多,很害怕。”她扁嘴,又欲落泪,“没有安全感。”

    “阿若,我疼你还来不及。”

    美若蹭前两步,攀住他颈项,分开腿裹住他的腰。“你说的是真的?我老了丑了,你也不厌烦我?”

    “等你老了丑了,我也干不动了。”

    她咬他下巴。“不要哄我开心,我会咬死你。”

    “阿若,不要挑逗我,我的火气未消。”他警告。

    美若稍微坐起一点,摆腰摩擦他小腹,那里的警告比他的语气更凶狠。“我都应承你了,只要你保证不会有烦了我,厌了我那天,我一定不会跑。”

    他的手伸进她的蕾丝文胸里,揉捏她那小小一粒乳/尖。另一只手由后背滑进她底裤,抚摸她的臀肉。“我可以应承你。但丁家二少呢?”

    她停下挑逗,坐在他腿上,气恼地望他。

    “阿若。”

    “你不要总是那样凶巴巴的好不好?能不能温柔些?”

    “像丁二那样?”

    美若不说话,靳正雷抱起她贴近自己腰胯,“我尽量,凶的时候你记得提醒我。”手指抵着她的底裤旋转,直到蚕丝被浸湿,他拨开她的裤缝,探进一个指节颤动。

    美若闷哼。

    他吻她白皙的颈子。“阿若,再动动,像刚才那样扭腰。”

    “那样很累的。“她软声抱怨。

    他拉开裤链,哄她坐上来。“乖,慢慢吞他下去。坐好了,我来动。”

    她只吞下一个蘑菇脑袋已经苦了脸。“太大。”

    靳正雷低笑,“舒服的时候你又不嫌弃他大。”

    她捏紧粉拳捶他,而后惊呼一声,被他箍住腰,深深按了下去。

    他托住她细腰,上下挺动,每一次都撞进她最深处,引得她娇喘吁吁中,不时爆出一两下受不住的闷哼。

    “轻些。”美若苦苦支撑,仍旧抵受不住,捏拳捶他胸膛。

    他的巨掌揉捏她的臀肉,让她紧紧贴着自己的小腹,诱哄道:“阿若,像方才那样扭腰。乖。”

    她放下腿,想应一声,那声音出口,更像是蚀骨的轻吟。小嘴一扁,求饶说:“我不敢动。”她一动,他的力道更深彻皮肉,让她脊背窜过一阵酥麻,半身战战。

    “小混蛋,做这事也偷懒。”他骂一句,身体抽离寸许,抱起她翻过身来,接着再次深埋进去。

    那条青色龙尾顺他腰间而下,藏进毛发里,又好似随他每一下耸动,凶狠地探进她的身体。

    美若看一下便不敢再看,闭上眼轻哼。

    粉腮酡然,细白的皮肤也泛起红晕,被他用力搓揉过的两团凝脂更是嫣红可爱。靳正雷看她娇俏可人的小模样,更加兴动,贴住她嫩滑豆腐般的唇肉深深研磨,直到她克制不住,睁开眼,眼角含泪,委屈地望他,手指掐进他背肌。

    “阿若,你底下那张小嘴可比上面的招人疼多了。”他泄恨一般堵住她的唇,纠缠她尖酸刻薄的舌头。

    她在他身下咿唔,双腿与意志相反,盘绕上他的腰。

    靳正雷顿时低吼一声,抬起半身,不停大力挺送。

    *妖冶的水声,应和她的哼吟,男人的粗喘。美若不止地流泪,仍要寻找他的唇。

    一吻终了,他继续吻她的发,在她耳际低喃,“这种感觉太好,抱着你,深入你最里面,和你完整在一起。阿若,你舍得走,我不舍得放手。”

    一个星期后,医院里,美若坐在七姑床头喂完饭,帮七姑拭嘴时,她轻声道:“七姑,今晚,我要你帮我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