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小说网 > 婚宠——嫁值千金 > 【026】很多事的真相公开

【026】很多事的真相公开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呆呆地转头,看了看床脚脸色青白的宋之任,再呆呆地转回来,盯着秦母:“你是说……你是说……我的母亲死了?还三十多年前就死了?!”

    宋冉琴双手比划了几下,僵硬地比划,眼底惊喜的亮光逐渐褪蚀干净。

    秦母望着宋冉琴失望震惊的脸色,点点头,轻叹:“死了。”

    宋冉琴这个固执的女人,终于后知后觉,或者说不得不去强迫自己去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顿时浑身一软,两眼也发直。

    死了……怎么就死了……她妈死了……那她怎么办?

    宋冉琴就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吃穿用度太好导致血压和血糖过高,整个人血气上涌,眼前一黑,差点跌落在地。

    她的嘴里嘀咕着,听不清楚,双眼有些无神,扶着床架缓缓站起来。

    惘然地望着房间里的某一个光点,晃晃悠悠的,脚下也跟踩了棉花一样,高高低低地,站不稳,转身时膝盖撞上床架子,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扑到在床上。

    似乎黄粱一梦,皆因秦母那句“死了”而顷刻间支离破碎!

    “妈!”秦远看自己的母亲被宋冉琴那庞大的身躯压着,皱起眉头过去,望着两眼呆滞的宋冉琴,清冷地开口:“请你让开。”

    岂料,宋冉琴一瞧见秦远,顿时死灰复燃,嘴唇抖得厉害,却也是露出了最后那一点点的希望,猛地扣住了秦远的手腕,紧紧地,惹得秦远冷眼看她。

    宋冉琴却自顾自地望着秦母,急切地问:“二姨,我妈妈死了,那我的弟弟呢?他长得这么像我妈,他是不是就是我那个苦命的弟弟?”

    秦远却没有预想中的惊讶,他只是冷淡地扫了眼宋冉琴,欲甩开她的手去为秦母整理被褥,对是不是宋家的子孙他毫不关心。

    倒是宋冉琴是抑制不住地激动,胸口也剧烈地上下起伏,一边抓着秦远,一边转头跟宋之任说:“爸,妈死了,弟弟还在,弟弟还在!”

    宋之任从悲怆中缓过来,听到宋冉琴惊喜的叫喊,也跟着看向秦远。

    秀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绯色抿紧的唇,甚至连那头发也是栗色的,宋之任的呼吸变得急促,望着秦远,却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女人。

    他嗫喏着嘴唇,一只手从拐杖上抬起,不想床上的秦母却打破了他的希冀。

    “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和你们宋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宋之任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眯起自己犀利的眼看向秦母,似不相信她说的。

    秦母又咳嗽了几声,秦远忙上前顺抚她消瘦的背,秦母抓住秦远的手,缓下咳嗽,喘息着说:“别忘了,我跟我姐姐是孪生姐妹!”

    如果是孪生姐姐,那长得应该是一模一样,那秦远长得像他的大姨也是无可厚非的事,然而,这个事实却是宋冉琴和宋之任无法接受的。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吗?”

    “咳咳……”秦母忍不住轻咳出声,“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秦母说着便把秦远往宋之任所站的方向轻轻一推:“你可以带他去做亲子鉴定。”

    病房内的人齐齐地看向秦母,秦母却一脸坦然,“既然你们不信,那么只有这个办法,只有铁铮铮的DNA鉴定书才能让你们放弃那些无谓的猜测。”

    秦远挺直颀长的身躯,和宋之任沉默地对视,稍许之后,他率先开启薄唇:“你们恐怕找错人了,我是谁的儿子,我自己比谁都清楚。”

    宋之任张嘴想说什么,秦远却已转身去照顾秦母,脸上是如覆薄冰的冷漠,对他们这些打扰自己母亲休息的外人没办法好言以对。

    靳子琦不禁看向秦母,如果她说得是真的,那那个孩子去哪里了?

    相较而言,身边的宋其衍自始至终地淡定,神色寂静,不掺杂一句话。

    果然,宋冉琴听得两眼晦淡无光,哪里承受得住这一而再的打击?

    她转头紧紧捏着秦母的手,似把最后那一点还没磨灭的希望都寄托到了秦母的身上,缠着嗓子急急地问:“二姨,那我弟弟呢?他人去哪里了?”

    宋之任亦紧紧地盯着秦母,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儿子的下落。

    靳子琦从宋之任局促握着拐杖头的动作看出,比起他青梅竹马的妻子秦连珠,宋之任更加在意那个孩子,不然不会有此刻这么骇人的表情。

    秦母淡淡地瞟了眼宋冉琴,又看了眼宋之任,转而望向窗外的景色,一双混沌的眼却似有泪光闪烁,她哽咽了一下,说出了几个字:“也死了。”

    宋冉琴的脸上瞬间一片死灰,豁然放开了秦母的手。

    整个病房都笼罩在诡异的死寂中。

    宋之任听到一连听到两个噩耗,哪里还承受得住?

    他的身形剧烈一颤,两腿一软,就跌坐在床角,拐杖也掉落在地上。

    宋冉琴的心里慎得慌,连带着一双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她匆匆从家里冒着寒风赶到医院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盼着早日找到弟弟,让他回宋家可以和宋其衍争一争,她做女儿的是扑出去的水,那当儿子的总不是吧,总该可以姓宋吧?

    宋其衍虽然回来了,可是她没忘记自己还有个弟弟啊,她以为这都是命,这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注定了她的穷苦日子不会再到来!

    要不是抱着这个想法,她也不会那么怂恿宋之任找回失踪了那么久的母子。

    可是,眼下,听了秦母平淡无奇的讲述,说是她的母亲和弟弟死了,最主要的还是弟弟,怎么可以就这么就死了,怎么可以呢?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希望,如今却又被活生生地打破了!

    宋冉琴一时悲从心来,也顾不上撒泼发泄,利索地从床边起身。

    她从这边跑到那边,推着宋之任的肩,那涂着一层厚厚粉底的脸倒看不出别的颜色,只是声音听上去格外的焦急:“爸,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宋之任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一个向来习惯发号施令的人,怎么能接受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礼!他能忍受宋其衍,可不一定能忍受宋冉琴的骄纵!

    他冷冷横了眼宋冉琴,那凌厉如利刃的眼神,看得宋冉琴一个哆嗦,忙放开宋之任往后退了两步,但很快就又过去,却不敢再推搡宋之任。

    “爸,小弟怎么说没就没了?这么多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宋之任的目光森冷、抿上的嘴角微微下垂,那深深的法令纹又给他多添了几分严肃,他转而望向秦母,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法官审问十恶不赦的罪犯。

    “那个孩子……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说这话时,眼角却瞟向秦远。

    如果他的儿子还活着,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

    也许,长得也是跟他极像的……

    靳子琦在听到宋之任阴冷的质问时,不由地靠向宋其衍,这样的宋家长辈,她太陌生了,他口中说出的话,让靳子琦更是贴近了宋其衍!

    他说:“我的儿子,即便是死了,也该在墓碑上刻一个宋字!”

    秦母靠在床头,花白的头发有些紊乱,她丝毫不畏惧宋之任的威严,依旧是平淡的语气,说道:“地震时,被上面掉下来的梁柱压在了下面。”

    宋之任的胸口猛地一起伏,搁在腿上的双手死死地握紧,努力想要阻止自己的颤抖,他从牙齿间吐出几个字:“那后来呢?”

    “后来,十几米高的梁柱压下来,即便是个大人也承受不住,更何况还是个两岁的孩子?等援救的部队到来,把倒塌的屋子搬开,他已经奄奄一息。”

    “即便是送去医院抢救也来不及,在半路上就说已经脑死亡,尸体送回来,医护人员说是肺部遭到重创失血过多,抢救不及时导致死亡。”

    秦母说到这里时,顿了一顿,眼睛却是瞟了眼一旁的宋其衍。

    “姐姐曾经跟我说过,她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跟你走出了大山,这也是她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能释怀的后悔,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她死后你不要去看她,也不要去打扰你们的孩子。”

    秦母平静地说出这番话,宋之任低垂着头,平静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宋冉琴忙把拐杖递过去,宋之任推开了她的搀扶,自己拄着拐杖转身走出去。

    每一步,似乎走得都艰难之极,人年老时最怕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今天,宋之任的心潮经历了跌宕起伏的各个阶段,从最初的激动欣喜到此刻的绝望落寞,死了,他三十多年来,从未见过一面的儿子……

    竟然,就这么,死了?!

    病房内,是拐杖笃地的响声,一下一下,缓慢而沉重。

    就像此刻宋之任的心情。

    靳子琦转头瞅向秦母,秦母的神色宁静,只是一双眼睛很红。

    她没有落泪,也许是拼命压抑着,但也足以见她提起往事时的伤感。

    这个时候,靳子琦能想到的只有一句话——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下一秒,便听到宋冉琴的惊呼:“爸!”

    宋之任的倒下,有些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很难有人能捱得过这样的打击,尤其还是一个七旬的老人。

    “爸,你怎么啦?”宋冉琴已经扑过去,脸上也惊慌失措。

    她担心的不是宋之任的身体,而是他还没立好自己死后的遗产分割书。

    如果宋之任就这样猝死了,那她和家人被赶出宋家就是下一秒的事!

    靳子琦紧跟着跑了过去,便看到宋之任的手紧紧地攥成拳,两眼紧闭着,似乎还有点意识,脸色却跟白纸一样苍白,他张了张嘴。

    宋之任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宋冉琴惊天动地的哭喊声掩盖过去。

    靳子琦也被宋冉琴哭得烦躁,蹲下身轻推开她,自己低头靠近宋之任。

    “您说什么?”

    “……其衍……其……”

    “爸,您要找其衍吗?”靳子琦刚抬头,宋其衍便已到了跟前。

    他绷着唇线,脸色有些阴沉,但还是在宋之任的面前蹲下,宋之任望着近在咫尺的宋其衍,眨了两下眼睛,嘴巴才慢慢地合上了。

    “爸,你醒醒啊!”宋冉琴的高呼声响彻了整个病房乃至整幢住院楼。

    那撕破咽喉般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大,把方圆几百里的野狗都叫醒了。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宋之任那再也没有睁开的眼睛。

    ……

    暮色正浓,空旷的医院走廊里是不断、紊乱的脚步声,偶尔才会爆出一两句的叫喊声。医院里惯有的阴冷、森寒在这样的噪音中,越发浓厚逼人。

    靳子琦坐在廊间的座椅上,而宋其衍则倚在墙上不知在想什么。

    宋之任在秦母的病房里晕倒,就被急忙送进了急救室抢救,至今未出来。

    靳子琦盯着亮起红灯的急救室,忽闪了下眼眸,然后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

    白色的雾气在幽暗的空气中消散而去。整个门诊大楼除了楼梯口有几张灯亮着,其他地方都是黑漆一团,每个办公室的大门都紧关着。

    靳子琦回头望着他,他站得位置正好把自己的脸藏进阴影里。

    她从这个方位望过去,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索性站起来,踱步过去,挽住了他的手臂,轻柔地说:“还没吃过晚饭,你下去买一些,我守在这里。”

    宋其衍闻声,刚才低垂着的脸庞终于抬起,靳子琦看得一怔,伸手抚上他的脸颊,那英俊的五官萦绕着一股子的阴郁,她犹豫了下,还是勾起了他的下颌。

    下巴上微痒的触觉让他一愣,她却已经挽起嘴角,有些妩媚的笑,却又显得冷艳高贵,美眸扑闪了一下:“别苦着长脸,来,笑一个。”

    宋其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啪”地拍开她的手,垮了笑容。

    “真难看!”他脸上的笑也跟着散了。

    靳子琦抿了抿唇,眯眸看他:“你倒笑得好看!我看了都慎得慌!”

    宋其衍没有接话,他只是转头望向玻璃门后面拉得严严实实的白色帘子。

    她侧头看他,灯光下,他没有笑容的脸,即便还是棱角鲜明,却已不若之前令她觉得难以亲近,身上那股冷冽迫人的气势也敛去了不少。

    看一眼他的手,发现都兜在裤袋里,她走上前一步,和他并肩而立。

    他诧异地转头看她,她不去看他,只是把手伸进了他的西裤袋里。

    一阵柔软覆上他紧握的拳头,缓缓地,让他松懈了心头的那阵紧绷的情绪,心甘情愿地松开了五指,任由她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和他纠缠在一起。

    “有没有觉得我这个家伙太过卑劣无耻,就像他说得,斤斤计较,每一刻每一秒都在算计着那些曾经有愧对我的人?”

    “如果我说有,你要改吗?”她偏过头看他,目光柔和似水。

    宋其衍眯起黑眸,望着那盏红灯:“那你……希望我改吗?”

    “你愿意改吗?”她戏谑地看着他,改了就不再是宋其衍,那个总是把她气得哭笑不得,却又让她一步步沉溺在他世界里的宋其衍。

    他没有回答,只是裤袋里的手握紧了她的,嘴角也露出一抹浅笑。

    纵然他对别人冷血无情,尖酸刻薄,却对她是百分百的纵容迁就,人无完人,金无赤足,何必去在意太多的是是非非,那些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

    两个人一同看着紧闭的急诊室门,不知站了多久,他突然转过了身。

    “怎么了?”她惊讶地问他,看着他就那么弯下了修长的身体。

    然后一条手臂穿过了她的膝盖,她就那样,被他轻松地抱了起来。

    急诊室旁边是一间没有人住的病房,他轻易地就踢开了门,“吱呀”一声,房间内昏暗一片,然而窗外却残留着稀薄的星光,幽静而清明。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快到午夜了。

    靳子琦的头靠在他的怀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怀孕后越发地嗜睡。

    她被抱到床边放下,身体碰到下面柔软的床垫,而宋其衍已经蹲下了高大的身躯,单膝触地,半跪着低头替她去解平板鞋的鞋带。

    他的脸被幽幽暗暗的月光剪辑了一个侧影,靳子琦坐在床沿,望着他那半埋在阴影里的脸,黑色的短发修剪得凌厉,轮廓深邃,像一幅古典的西方油画。

    心中仿佛不断有暖流潺潺流过,双手下意识地扣着身下的床板。

    “还冷吗?”略显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安静昏暗的病房里响起。

    他微扬着头,皎洁的月光下,容颜出乎意料地清冷英俊。

    她摇摇头,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她突然很想要去依赖他。

    就像她想要一直陪在他身边,无论幸福还是困难,她也想要他陪着自己,一直,不管将来遇到什么,都想要和他不再分开。

    这个霸道的想法刚浮现出来时,让她一惊,但她还是俯下身,环住他半蹲的身体,搂着他精瘦的腰,头埋进他的脖颈间轻轻地蹭:“宋其衍……”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反手拥住她即使怀孕也不见长胖的身体。

    她的下颚靠在他的肩头,望着窗外的星空,“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柔顺的黑发,流连不去:“问。”

    “你……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我?”

    他的动作一顿,放开了她,望着她的眸底潋滟淡淡:“为什么这么问?”

    靳子琦捕捉到了他那一秒的怔愣,往前凑了一点,和他的鼻梁越发贴近,他拧起眉头下意识地往后撤了撤,她却像是来了兴致,圈住了他的脖子。

    “如果四年前是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会对我那样?”

    她的眸光灼灼,盯着他一动不动,他微微眯眸无声地回望着她。

    然后,她的身体往后一倾,他站起来,双臂撑在她的两侧,用高大的身躯包围了她,他嘴角的笑容很高端,让她竟看不出里面的含义。

    也许因为他的高大、健硕,以及非凡的自信和周身围绕的低调的奢华。

    靳子琦望着他,觉得自己的逻辑忽然有些混乱,由主动转化为被动。

    他慢慢地靠近她,带着淡淡烟草的味道呼入她的口鼻,她屏住呼吸,睫毛轻轻颤动,敛下的眼眸瞧见他棱角分明的唇,竟本能地合上了眼。

    意料中的吻却没有到来,她不解地睁开眼,额头却是被轻轻一弹。

    他笑嘻嘻地反身坐在她的旁边,侧眸凝视着她红透的脸颊,“起点那么高!难怪,那么多年都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靳子琦被他看得狼狈,白了他一眼,脸色亦飞红。

    这个事事顺从她的男人,怎么也能把她逼得这么毫无反抗之地?

    宋其衍只是笑,掀开被子把她的双足放进去,似乎担心被子里面冰凉,一直都用自己的手捂着她的脚,很久的沉默后他的嘴里才蹦出一句话。

    “我其实也很好奇,四年前你为什么要那样……嗯……”他停顿下来,皱着眉,似乎在努力找着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当年她的行为。

    她微瞪圆的美眸,警惕地看着他,他却始终神态自然,在她放松防备之际,他却突然俯身在她的上方,伸出一只手,拇指擦过她红红的脸颊。

    “你引诱我的时候,是看上我的身材,还是我的体力?”

    靳子琦便腾地越发红了脸,抬头想反驳他那色色的问题,却被他用力地封住了唇,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禁锢住了后脑袋。

    她跟他贴着脸,呼吸跟身体一样,紧密地缠绵着。

    这感觉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掀开她微合的唇瓣,吮吸她的舌,她的睫毛不住地扑闪,脑子里是缺氧后的一塌糊涂,突然主动开启唇瓣,卷住他的舌头,恶作剧般狠狠地咬下去。

    他似乎早有防范,舌迅速地退出,她咬了个空,牙关却因上下撞击而生疼,甚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心有余悸地呼吸有些急喘。

    他却在阴暗的光线里轻笑一声,摩挲着她的头发:“还想咬我吗?”

    “耍诈!”她红着脸,把这两个字咬得极重,眼神也是恨极,说完便轻推开他就要掀开被子下床穿鞋。

    宋其衍见她真的沉了脸,哪里还敢再跟她玩笑,立刻紧张得去拉她的手。

    “跟你开玩笑,怎么就生……”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本准备离开的女人,竟然折过身,猛地扑向他,攀住他的肩头就跳上来,宋其衍猝不及防,身上骤然增加的重量让他的身形不稳。

    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膝盖弯碰到床沿,两人同时闷哼一声,齐齐摔落在床上,所幸,有宋其衍整个人肉垫,靳子琦才避免了摔疼。

    宋其衍抵着身下坚硬的木板,整个背都被撞得发麻,眉头微微敛起。

    靳子琦却跨坐在他的身上,纤长的手臂搁到他的脖子上,低俯下头,张开嘴,一口咬下去,宋其衍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并不是痛呼,而是一声难耐的口申吟,他的敏感点恰好在脖子动脉处。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呼吸间是她身上淡淡的茶香,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然后扣住她的后腰,一个翻身将她反压在身下。

    “宋其衍,你又耍赖!”她忿忿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却绷着脸线,蓦地侧过身子,往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靳子琦吃痛不住地惊叫出声,又忙着推打他:“放开、放开!属狗的啊!”

    他松开了,却是恶心地在那咬痕上又舔了一下,让她浑身一震,他却恶狠狠地在她耳畔咬牙切齿:“下次还要咬吗?”

    她红着脸,偷鸡不成蚀把米,羞恼地红了眼圈。

    宋其衍却没有当即撤开自己的身体,他的黑眸沉沉地望着她。

    “对你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靳子琦被他看得全身发软,尤其那句一见钟情更是让她心跳扑通扑通加速。

    似乎除了宋其衍,还不曾有异性对她这样直白地表达过爱意!

    她撇开眼不看他深邃的眼眸,却是闷声地问:“怎么一见钟情?”

    他勾起嘴角,从她的身上翻下,静静地躺在她的旁边,两条手臂交叠着放在脑后,目光悠远地望着昏暗的天花板。

    靳子琦见他良久没有声息,便回过头看他。

    他没有回望她,只是自顾自地开口:“史密斯教授认为女人和东方人不适合神圣的钢琴,他说她们的手指缺乏力度和想象。可是教授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年轻的东方少女就突然走了上去,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安静地坐到钢琴前。”

    “她就那样出人意料地弹奏了巴哈的E调前奏曲,教授听完就不说话了,乃至全场都选择了沉默,下课铃声响了,那个少女低调地离开,教授却还怔愣地站在讲台前,很久后惊呼,来自东方文明古国的天才!”

    靳子琦的心头一荡,他口中这个音乐天才难道说的就是自己?

    她不禁低头去看自己那双白皙而纤长的手。

    他却笑了笑,似乎往事让人很愉快:“她的手非常美,不过她只在弹钢琴时摘下来,其余时间,不管春夏秋冬她都戴着一副蕾丝手套。她看上去很孤僻,走在校园里,那样高贵美丽,却没有人敢去跟她打招呼。”

    宋其衍突然翻过身,盯着她泛动着疑惑的眼,“她的声音很独特,我想只有我有幸听过她的歌声。”

    “独特?”靳子琦的眉角一动。

    她的声音素来没有女人的清甜和娇柔,所以并不适合唱歌。

    “嗯。”他忽然靠过来,高大的身躯蜷缩着拥住她:“像流沙……”

    “有点酸。你在背诗?”靳子琦撇了撇唇角,静默了语气。

    “我是有点酸。”他静静地笑,“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记得我。”

    靳子琦的心头一震,没有回头去看他,却轻轻地问:“你们见过?”

    宋其衍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搂紧她,正当她努力回想着过往时,他的声音竟突然从后背传来:“你对我笑了。”

    靳子琦一怔,却没有任何印象,她转过头:“你是说在美国那会儿?”

    他望着她的眸光变得深远而平静:“我当时在天台睡觉,醒过来时一仰头就看到你对我笑了。”

    靳子琦黛眉蹙紧,听得一愣一愣,好像完全没这回事。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记得,他有些许的丧气,但很快就被他爷们地忽略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忘记了?那个时候我可能还要年轻一点。”

    靳子琦仔细地端详起他的脸,但实在回想不起来他说得那回子事。

    也许根本不是忘记了,而是根本就没那么一回事。

    她在美国留学时是偶尔一个人去天台坐着,可是,她的记忆里,她笑得次数屈指可数,如果对着一个异性笑了,那绝对是个奇迹。

    她素来记性好,又怎么会忘记这样一位对她来说算是奇迹的异性?

    看着他那缅怀的眼神,靳子琦选择了沉默,她心里大概已经明白了,要么是他认错了人,要么就是他当年自作多情了。

    可是,如果是自作多情,还是自作多情了这么多年,她该打击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她没有说任何的话。

    宋其衍何其聪明,哪里会看不出她的心思,他没有多说,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相册里哗哗地划过去,然后停留在一张像素不太高的照片上。

    照片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个摆满了废弃乐器的天台。

    靳子琦往照片上瞄了几眼,瞬即下意识地开口:“我有一天好像是在天台上看到一个从略高的围栏处伸出来的土种狗……头,原来是你……啊。”

    宋其衍翻看照片的动作一顿,转头扫她一眼,嘴角一抽,眼神凉飕飕的。

    “谁跟你说那是狗头的?”

    靳子琦吞了吞唾沫,抿着红唇,眼神飘忽:“……看到的。”

    那样子,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充满了委屈和尴尬。

    宋其衍盯着她,黑眸逐渐变得深沉,似乎还有一丝一缕的怨气。

    靳子琦正欲张嘴安慰,他就转身背对着她,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他阴沉缓慢的声音:“就算是狗,那也是中华田园犬,绝对不是土种狗。”

    她的眸光一闪,这有区别吗?

    不过一个是官方称谓,一个是民间的叫法。

    靳子琦手里还拿着他的手机,盯着那张照片,嘴角禁不住泛起笑意。

    她如果记得没错,那段时间,他们学校貌似在举办一个大型的COSPLAY,的确有不少学生穿着动画片里的人物服四处走动。

    只是她没想到,那个娇憨的狗头,竟然会是他!

    靳子琦正看得出身,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回过了身,冷不丁地飘过来一句话,声音冷森森的:“你看到的真的只有一个狗头吗?”

    靳子琦被一吓,握着手机的手指稍稍不稳,一个抖动,就不小心按下了删除键,那张灰白色的天台照片就一眨眼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心头一慌,想要按回去,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

    “呃……”她眨了眨眼睛,为自己刚才那个小小的失误觉得抱歉。

    “在干什么?”身后的男人探身过来,来看她鬼鬼祟祟在做些什么。

    她蓦地回身,扯起唇角浅浅一笑,把手机还给了他,“没做什么。”

    宋其衍却蹙着眉头,眼神锐利地望着她,似在质疑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一边看着她一边就要低头去翻看相册,一只白皙的手却伸过来,覆住了手机屏幕,她低垂着眼眸,难得撒娇地贴着他的手臂,“我头有点晕。”

    宋其衍的注意力瞬间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一眼都没看就把手机放进了裤袋里,然后抱住她,把她放到自己腿上,摸她的脸颊:“发热了吗?”

    靳子琦心虚地不敢抬头看他,生怕一对上那双犀利的眼就被看穿。

    两个人如胶似漆地黏在床上时,病房的门口却传来一声轻咳。

    靳子琦转头,就看到邹向干干地笑着:“不好意思,虽然知道不该这个时候来打扰,不过这些资料BOSD急用,我只好冒昧进来了。”

    宋其衍瞟了他一眼,邹向丢下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就跑得没了踪影。

    靳子琦看着宋其衍下床,拆开了那个文件袋,然后大致浏览了一遍那些资料,眉头越拧越紧,但随后便又一把都塞进了文件袋子里。

    “出什么事了?”她刚一问完,走廊里便响起笃笃的高跟鞋声。

    脚步声接踵而来,并不是一两个人,靳子琦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应该有男有女,而且还是那种性子比较沉稳型的,从他们的步伐来看。

    “大鱼来了,现在准备收网吧。”宋其衍幽幽地开口,眼底冷光一闪。

    ……

    靳子琦跟着宋其衍从病房里走出来,就看到走廊那头迎面而来的众人。

    宋冉琴带头,气势昂然地走着,身后是一干西装笔挺外套着大衣的中年男子,也有几个脸色凝重的女人,看起来颇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味道。

    待他们走近,靳子琦便认出了几张熟面孔,她一一看过来,心中惊然,如果她没猜错,这些都是宋氏的大股东和几位分区的负责人。

    宋冉琴脸上已不见不复之前在秦母病房里的魂不守舍,她的精神看上去很好,冷冷淡淡的好,走在最前头,偶尔还和旁边的人交谈几句。

    一干人越走越近,靳子琦能察觉到那一阵强悍迫人的气场。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急诊室,红灯既然亮着,宋之任还没脱离危险。

    宋冉琴此刻带这些宋氏决策层的人来这里,用意不言而喻。

    不过,短短时间能把这么多人召集起来,看来宋冉琴这些年在宋氏也没白呆。

    靳子琦心中思绪回转,宋其衍却已往前一步迎上,脸上淡淡的,薄唇抿着,眼角的余光从左扫到右:“我父亲身体不过稍有抱恙,还不需要各位劳师动众。”

    宋冉琴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朝旁边的一个满眼精光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那男子立刻站出来,朝宋其衍客气地一笑。

    “宋经理误会了,我们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董事长向来是公司的顶梁柱,如今身体不适,我们这些下属自然是要来探望探望的。”

    “探望?”宋其衍冷哼一声,也笑了,“那你们还真是费心,公司五成的决策人员都站在这里了,这架势跟古时候的逼宫倒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众人听得脸色骤变,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宋冉琴。

    宋冉琴深呼吸了下,走到宋其衍面前,直直地对视着他,“爸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刚才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宋冉琴瞟了一眼还紧闭的急诊室门,又深深地望了眼宋其衍,才转身看着等在那里的众人说道:“我父亲年事已高,现在身体不好了,恐怕不能再……”

    “姐姐,我忽然想起来有件事要跟你交代。”

    宋冉琴被突然打断,有些不悦,冷眼扫向宋其衍,“什么事等我说完再提。”

    宋其衍却含笑地看她:“姐,说那些话之前,我希望你能先看一下。”

    说着,他非常有礼貌地把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了宋冉琴跟前。

    宋冉琴嗤了一声,夺过纸袋,迅速地拆开,拿出那叠资料翻阅,越往下看她的脸色越加苍白,但是她还是一直让自己镇定地没瘫倒在地上。

    宋其衍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消化和反应。

    但是,他只给她一条路。

    在宋冉琴平复了忐忑的心情,酝酿了言语准备开口之前,宋其衍蓦地回身,背对着那群决策人员,两手随意地兜在裤袋里,望着前方的廊灯眯起眼。

    “如果姐姐能在明天的宋氏最高董事会任命商讨会上支持我当选之后,宣布退休,从此再也不踏足宋氏,我会给你一个月时间来筹措弥补文龙地产对宋氏的亏空。这份资料从此由你来保管,并且我从未见过,如何?”

    宋冉琴的脸色惨淡难看,宋其衍却看了看腕表,“我希望你能在明天早上十点的会议上直接给我答案,现在,让这些人回去吧。”

    宋其衍说完,便挽着靳子琦越过那些人径直走去电梯口。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他微笑地低头告知。

    靳子琦回望了眼那边黑压压的人,知道他已经搞定了,所以也放下了。

    两人走出电梯,靳子琦突然想去一下洗手间,宋其衍便在大堂里等。

    在靠近洗手间的走廊里,和方晴云算是狭路相逢,靳子琦一愣,但随即便点了点头,然后就要越过她走去洗手间。

    方晴云却止住了脚步,擦肩而过时在她耳边轻声说:“靳小姐,在阿远面前伪装失忆是不是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