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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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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尔果春并没有忙着坐,而是直接的跟众人说:“接了些上赏,不敢独享,所以拿来了,希望刚刚没有吓到你们。”

    已经吓坏了好吗。

    可是,没有人敢质疑。

    宁聂里齐格尽管很生气,还是得忍着。

    佛尔果春挑了两袋红枣走到她面前:“额涅,媳妇记得您畏寒,应该会有用。”

    有没有用都得接着,嫌弃上赏,想死吗。

    宁聂里齐格接在了手里,手指抠抠,恨不能抠出个洞来。

    佛尔果春转身去看乌雅氏,挑了一条狐狸毛的围脖交给她:“乌雅额娘,您收好。”

    乌雅氏听到是叫额娘,只能笑笑。佛尔果春给了面子,她得识相。

    ……

    一个个分下去,差不多人人有份,就连隆科多的几个妾室,也都分到了。

    李四儿站在一边,呆呆的看着。越来越紧张了。

    看着妾室们一个个过去跪下谢恩,然后领了礼物立在一边,她的心变得越来越慌。

    会轮到她吗。她突然间不确定。

    手心攥出了无数的冷汗,连额头也冒了出来,顺着脸颊向下刮,刮坏了她精致的妆容。

    她好狼狈的喘着气,既不敢走过去,也不敢乱动。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佛尔果春这么简单的就可以威胁到她?为什么总要发生一些事来提醒她的身份,告诉大家她不过只是个妾,不值得尊重?

    她真愚蠢,还听宁聂里齐格的话叫来这么多人撑面子,但现在他们都在看她的笑话。

    李四儿紧紧的咬着唇,可是却感觉到晕眩。

    她受不了,终于抬起了脚,轻轻的跟宁聂里齐格说声抱歉,就想走。

    “李氏!”佛尔果春突然唤出了声。

    李四儿脚尖一顿。

    她也要过去跪着?

    开玩笑!

    李四儿继续向外走!

    佛尔果春哼了一声,拎了拎手中的袋子。

    还剩一袋红豆。

    宁聂里齐格不得不吩咐道:“四儿,回来!”

    李四儿气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快压不住了,可是也只能往回走。

    可是,就连这剩下的红豆,也不是她能独享的。

    佛尔果春看着她不甘心的重重一跪,笑道:“还剩一袋了。”瞥了瞥一直跪着的玉兰。

    因为给李四儿敬茶,李四儿没叫起,所以玉兰跪到了现在,她的腿很酸,脸上还有点痛,可是不能动。

    应该给她一点补偿的。

    红豆煮粥会很好喝。

    佛尔果春笑着。等李四儿说话。李四儿一向很大度,有些话她应该主动说才对。

    但这一次,她只想闭着嘴巴。

    佛尔果春不介意刻薄些:“李妾室,如今还剩下一袋红豆,不如你们一人一半。这丫头刚刚被你泼了一脸,就当是给她一点补偿吧。”

    谁在乎这些破东西。

    可是李四儿却不能忘记是为什么才会泼掉到玉兰。她的嗓子现在也很痛。

    各房的眼睛都紧张的聚集了过来。

    有好戏看了。

    李四儿也同时看向平时趋炎附势的人们,他们的眼神让她不能不倔强。

    硬顶是吧,很好。

    佛尔果春微笑:“哦对了,我还没有问为什么你会泼她一脸?莫非刚刚是你坐在这里喝茶?奇怪,刚才我还没有到,为什么是你坐在这里?”

    李四儿咬起了唇。

    玉兰在一边发抖。

    佛尔果春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又转回来:“李四儿,你是不是又让别人叫你夫人了?你还记得老爷曾经说过些什么?你依然自认是爷的妻子,是不是?”

    那夜在佟国维房中的感觉又回来了。李四儿的眼睛充满了怨恨,像一汪海水,浸得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可是她能说什么,当众跟大家说,对,没错,我才是隆科多的妻子,你最好快点死吗?

    要倒霉了,她有预感。

    佛尔果春的脸也突然间变得严肃。她回头看看众人,朗声道:“这个贱人目无老爷,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佟府后宅的事,佟国维管得并不多,每次介入,都跟佛尔果春有关。但是,佟家和她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的,即便是佟国维,说过了的承诺,也不希望她太较真。

    简单的说,他就是希望佛尔果春把它忘掉,或者其他人也不记得。

    所以,对李四儿明显违反了的行为,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倘若李四儿真的有遵守的话,她应该乖乖的在自己的院子里禁足,抄家规好好思过,为什么到处跑还这么张扬?不就是吃准了没人管么。

    可是,佛尔果春当众这样说,众人却不好不重视了。起码是表面上也要装一装。

    佟国维说过的话若没有效力,就等于说一家之主就是个摆设,可以这样么。

    当然是不行的。

    所以佛尔果春说要打李四儿,连宁聂里齐格都不敢说不可以。

    宁聂里齐格很想保护她,但是,如果她站出来,那就等于跟佟国维作对。

    佟国维对她,可没有对乌雅氏那么喜欢,如果不是因为隆科多还有点能耐,她这个嫡妻早就一边凉快去了。

    佟家的传统,嫡妻都有罪。或者,这项传统和伯爵府异曲同工。所以,两府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宁聂里齐格和佛尔果春从小在一样的环境里长大,早就习惯了。她习惯了用保护和讨好妾室的方式来让她所倚靠的男人高兴。不管是佟国维还是隆科多,她都巴结着,不敢让他们不痛快。

    宁聂里齐格当然也认定佛尔果春应该这样,对她强烈的反抗感到不可思议。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至少在佟国维那里还持有着体面。隆科多对佛尔果春的态度,已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哪怕在隆科多的眼里,佛尔果春是畜生,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佛尔果春最好像条狗似的在他和李四儿面前跪着,永远也没有站起来的时候。

    他觉得这样是正常的,宁聂里齐格就也只好这样想。

    不听男人话的女人,就不是好女人。

    在宁聂里齐格看来,为什么隆科多会有这么不贤的妻子呢。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也太没有家教了。这会连累到她的啊。

    烦死了,隆科多回来以后怎么办啊。

    隆科多现在不在。跟庆恒出去喝酒了,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伯爵府的老二讷亲,还有讷亲的儿子。

    蛇鼠一窝正在快活呢。

    谁管得了这边的事。

    宁聂里齐格不敢说得太过,又不能不管,便咳嗽了一声提醒岳兴阿。

    岳兴阿习惯性的要跪过来了。

    佛尔果春飞斜了一眼,让岳兴阿的长随把他摁住。这个空闲,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为李四儿说什么废话。

    玉柱会忍不住的,她在等。

    她刚刚打过玉柱,现在又要打李四儿。玉柱怎么可能不管呢。

    她回眸一瞥,戴鹏不由的撤了手,玉柱飞一样的冲了过来。

    他要揍人。

    多习惯的动作啊,他根本都没有觉得不对,手一扬就过来了。

    佛尔果春用力一揪,李四儿被推到了前面。

    “砰!”李四儿的下巴顿时乌了一块。

    玉柱傻掉了。

    打到亲娘了!不孝啊,这下,连他也要被动家法。

    佛尔果春笑笑,问乌雅氏:“交给您处理好吗。”

    乌雅氏绷着脸:“带下去。”

    不能再闹到佟国维那边了,家丑不能闹得越大了。谁知道佛尔果春以后会不会再被太后召见,即便太后不会把佟家怎么样,那也难看啊。

    李四儿和玉柱先后被带了下去。

    扯拽李四儿的婆子不太客气,触到了她的旧伤。她疼得咧起了嘴。

    李四儿怨恨的看向宁聂里齐格,哼,这个老虔婆,竟然不敢为她说话?

    宁聂里齐格害怕的皱眉,这时,嘎鲁玳叫了起来:“别打我额涅!她的伤还没好呢!”

    又叫额涅。

    佛尔果春没去纠正,只是笑问:“可以,你替她?”

    嘎鲁玳顿住了。打脸,她才不干!打坏了怎么选秀?

    她踌躇了。

    刚才表现得有多孝顺,她这会儿就有多怂。

    她赶快向后退,希望变成消失大家都看不到她。

    众人的视线包围了过来,嘎珞和同辈的几个女孩子,纷纷斜睨着。

    啧啧。孝女哦?装,怎么不继续装了?

    嗄鲁玳赶快向后躲。什么也不敢说了。

    李四儿和玉柱被扯出去,压跪在院子里。

    李四儿罚的是掌嘴,玉柱则是鞭子。都是三十。

    佛尔果春叫人搬了椅子,让宁聂里齐格坐着看,其他人都是站着观赏。

    宁聂里齐格抬手挡眼睛,老是不停的去劝佛尔果春:“别打坏了,别打坏了。哎哟,哎哟!”李四儿和玉柱被抽一下,她就动一下,好像她在被打似的。

    现在隆科多不在家,可是难道佛尔果春不怕他回来算账。她凭什么这么大胆子,她有病?

    李四儿睁大了眼睛,打得越狠,她笑得越张扬。她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无所忌惮的张开自己的刺。

    “啪!”她的头发散开了。坠下的玉簪掉碎在地上。

    “啪!”她的脸被扇到一边去了,她马上又倔强的扭回来。

    “啪!”见红了,她狠狠的啐出口中的血沫,继续骄傲的昂着头。

    她抬高下巴,一声不吭的看着佛尔果春。

    她不怕她。她打她,只能说明她害怕!因为佛尔果春抢不到她的男人,所以才这么对她。她才是真正的胜利者,而她不过是一个可怜虫!

    所有人都看到她多么有骨气,她们会赞赏她的。

    李四儿看了看她们,鼓励的瞟向正在呻|吟的玉柱。

    玉柱立刻也不吭声了。

    好样的,这才是她的儿子!

    李四儿梗着脖子想,隆科多会帮他们报仇的,很快!

    佛尔果春淡定的,目不斜视的看着,直到李四儿和玉柱被打够了数才说:“可以了。”

    都晕过去了。也许是装的,但是没有关系,拿水泼醒就可以了。

    李四儿和玉柱被倒了一头一身的水。

    李四儿识时务的改变了态度,不敢露出一点点仇恨:“谢夫人教诲,妾身和玉柱都记住了。”

    她当然记住了,看见的人都记住了。

    都看到他们是怎么被羞辱的!

    正妻的威严啊。

    也有人担心的想,佛尔果春这是在找死吧。

    宁聂里齐格特别的惊恐。她没有保护好李四儿,隆科多也会找她麻烦的。

    怎么办?除非有办法对付佛尔果春,除非抓到她的错。

    她一定要有大错才行!

    宁聂里齐格假装淡定的驱散了众人,进房睡在榻上胡思乱想。

    她听到榻边传来了声音。不耐烦的瞥一眼,惊讶了:“你怎么还没走?”

    玉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跟到了她的卧室。

    她为什么要跟过来?

    今天李四儿和玉柱被打,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玉兰。玉兰肯定是在想寻求保护。宁聂里齐格都自顾不暇了,很来火,低喝道:“你快走,让我静一静!”

    玉兰无可奈何。她以为宁聂里齐格会保护她,看她赏镯子的时候那么慈祥,还以为她是个很不错的人。

    既然这样,她也只好先回佛尔果春那儿了。

    佛尔果春这边乌尤刚刚回来。乌尤去怡然居的时候,那边正在收拾残局。乌尤以为那位贵客会去而复返,便和德昌等了下去。只是等到天黑还没有见着,便往回走了。

    玉兰看到乌尤这时候才回来,很可疑,便靠了上去:“乌尤姐姐出去了?”

    乌尤警觉的绕开了。

    玉兰越发怀疑,狠了狠心,用力的向她撞了上去。

    “啪”的一声,烟荷包从乌尤的怀里跳出来,掉在了地上。虽然有外套包着,但露出来了一半。

    玉兰敏感的一瞥,随后惊恐的瞪大了眼。

    乌尤慌张的捡起来,瞪了她一眼,进房去了。

    门开了,是佛尔果春亲手开的,有点着急。

    玉兰偷看着门被关上,立刻就有一种念头,她得赶快跑!

    这个烟荷包很有可能是佛尔果春的,她有坚情!必须马上报告李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