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一窥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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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一窥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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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见她说起江陵时候，眼睛都放光，脸上便带了笑容。这魏商岚还真是个真性情女孩儿呢。
想起她方才说起国学府中事情，反正以后自己也要国学府中度过漫长一段时间，索性就问问魏商岚一些关于国学府琐事。
她才问出口，魏商岚就想是打了鸡血一样坐直了身子，一张鹅蛋脸上满是“你算找对人了”表情，拉着阿薇嘀嘀咕咕了起来。
从国学府里哪里清净，饭堂哪道菜热销，一直说到六院每一个大大小小八卦，直说得阿薇头昏脑胀，仔细辨着从她口中蹦出一个个人名，暗自和师父让她看那几本书中人相对。一个时辰下来，总算是有了一些清楚认识，也让她暗自咋舌：先不说国子学馆，其他五馆里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再有就是大官之子，不济，老爹也是个六品七品官。
“那平民学子又哪里读书？”阿薇想起了吴允儿。她说过她哥哥京里求学，但不知道是哪里，若是她能打听到，也好将吴允儿话带到。
“其他平民学子自然是燕山书院了。每次科考，都是燕山书院学生出色，连皇上也常请燕山学院莫山长去宫里。”
阿薇点了点头，心下算着以后若是有机会就去打听打听，看是否有吴至孝消息。
这时，一个丫鬟掀了帘子进来。阿薇见了，正是原先魏商岚身后见到那个抱着书匣丫鬟。
“云碧，怎么了？”魏商岚问道。
这叫云碧丫鬟朝着二人福了福身子，道：小姐，前面东方先生命人来说，时辰不早了，要阿薇小姐回去呢。”
魏商岚猛地一拍脑袋，叫道：哎呀这一说起话来就忘了时辰了”
阿薇也看了看天色，可不是？现都申时了。她站了起来，朝着魏商岚笑着道：魏小姐，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以后你若是有时间，就去找我玩。”
魏商岚平日里是八卦，话也多，同龄女孩儿大都是些静得不像样子，让她聊起天儿来很不得劲。如今遇上阿薇，倒是一下子说了个痛，见阿薇要走，一时之间也有些不舍。
她拍了拍阿薇肩膀，老气横秋地道：喊什么魏小姐，我比你大几岁，你就喊我商岚姐。放心吧，我以后会去找你玩，你不是明日就要去国子学上课吗？那我们明日国子学见”
两人说话明日相见，阿薇便离开了。走到外厅时候，又得了魏大人一番勉励，才跟着师父出了魏家大门。
师徒二人步行回家。东方青阳心情不错，低头看见阿薇梳着双丫髻头顶，便问她：方才和魏家小姐相处得怎么样？”
阿薇抬起头来，一说起魏商岚，就笑了。
“商岚姐姐人很好，性格也爽直，我们相处得不错。她说，等明日午间，就带我去逛逛国子学，好让我认清方向。”
“嗯。”东方青阳点了点头，道：魏家小姐虽然性子跳脱些，品行倒是不错。你既然和她相处得来，以后多多往来就是。你性子过于沉静了些，多和她相处也好。”
师父话和魏夫人大体相同，两人都是为了小辈考虑。如今，师父就像是一个父亲一样，关心着她相处朋友是否合适，让她觉得心里满当当。她嘿嘿一笑，上前拽着师父宽大长袖，腆着脸道：嗯。阿薇知道了。师父，今天晚饭可有想吃菜色？阿薇给你做？”
东方青阳任由她拽着袖子，脸上淡淡，听她这么一说，便道：近来倒是许久没有吃兔肉，再加上一碟子辣白菜……那个炖臭豆腐也还不错。”
阿薇忙不迭点头，丝毫不知道师父嘴角早就翘了起来。
两人走西大街上，正是要到东方府时候，却见迎面来了一队人。四人开道，八人抬轿，后面又跟着一十六人队伍。
这是谁啊？这么排场。阿薇眼睛尖，看到了那轿子布帘上，绣着个“元”字。元？这京中又姓元，又有如此势力，那就是皇后元氏娘家了。
阿薇敏感觉得师父身子一僵，她抬头看去，只见师父皱着眉头，周身散发着浓浓地戒备之色。她不由得有些好奇。
师父一直是性子极淡人，就算是高兴也只是淡笑，却从未见他这般如临大敌。
阿薇有些担忧看着师父，只想着这轿子些过去，没想到这轿子经过他们时候，一个男人声音传了出来，“停下。”
这话音一落，轿子就落了下来，帘子被跟轿人打开，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男人，有些微微发福，身上穿着官服，看上去十分气派。
这男人一见东方青阳，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笑着道：原来是青阳啊我一直听说你回京了，现却才见了你，这几年过得可好啊？”
东方青阳原先紧皱眉头已经舒展，面上却没什么表情，见了这男人，只是淡淡地道：下官见过元相承蒙你挂怀，青阳过得不错。”
原来是元相啊阿薇仔细打量着这个大周国宰相，不由得撇了撇嘴。这人方才话虽说得好听，可是关切之意却没进到眼里，一脸假仁假义模样，让她反感。若不是她听出了师父声音中冷意，还以为这个元相是什么体察下官好官呢照这样情形，难道师父和元相有什么恩怨？
“诶青阳你太客气了。我们都是为皇上效命，以后见了我不必见礼。这两日皇上得了风寒，皇后娘娘也整日操劳，身子便有些不适，我这是要进宫去瞧瞧她。哦，对了，你有时间也仔细观察天象，若是有什么不妥要及时报给皇上，以免出现八年那样惨痛一幕啊”元相表情有些凝重，只是阿薇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这段话另有深意，觉得他不安好心。
果然，东方青阳听见“八年前”这三个字，身子就晃了晃。阿薇正要出声，师父却伸出手来将她拦身后。
“丞相有命，下官不敢不从。下官还有要事，告辞了”说完，东方青阳拉着阿薇便匆匆离开。
阿薇心中突突地，去看师父脸色，只见师父脸色有些发白，像是回忆起来什么不好事情。她不敢过问，只能跟着师父步离开，回了东方府。
原地站着元相瞧着两人背影，眯起了眼睛，伸出一只手来捋了捋胡须，鼻中哼了一声。
“元标。”
“老爷。”方才跟轿是丞相府管家元标，此刻听见老爷唤他，忙走到他旁边半弯着腰。
“东方青阳带着那个小丫头是谁？”
这个元标打探过，他道：据说是这次出去收徒弟，好像叫什么阿薇，不知道姓什么。”
元相又哼了一声，“他以为，以他之力能挡了絮儿前途，却不料天意是站咱们这一方当年他成不了事，如今他手底下只有两个奶娃娃，就不要妄想了”
元标知道丞相所说絮儿指正是当朝皇后，当年那段往事，涉及宫闱之事，他作为一个下人，自是不敢接口，只是把腰弯得低了些。
——
阿薇和师父回到了家中，她十分好奇师父和元相之间有着什么恩怨，可当她见了师父表情中那一丝回忆、一丝落寞、还有一丝痛苦之色，斟酌许久话，还是没有问出口。
也许是什么难以忘怀痛苦之事吧她瞧着师父进了书房并关上了门，心里也变得沉甸甸。
阿薇没了做饭心情，不过考虑到师父是否会肚子饿，还是去厨房煮了一锅青菜瘦肉粥，放灶上温着，就回了天香阁。
映红和映绿看出她面色不好，也不敢打扰。二人对视一眼，就暂且将心中话压下了。
今天阿薇放了映红映绿假，二人便回了王府看以前伙伴，却回来时候碰上了郑妈妈一行人。郑妈妈见了她们二人，板着一张脸，直接就将二人带到了王妃院子里。
王妃先是问了问她们阿薇小姐一些琐事，因为二人才刚到东方府，对阿薇还不熟悉，自然答不上王妃话。王妃脸上便有了怒色，正要发火之时，赵彦信便来到了王妃院子里，王妃火气才消了。
映红觉得王妃有些恼了阿薇小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觉得还是跟阿薇说说才好，却不料阿薇此时心情不好，她们摸不透主子心思，自然是不敢莽撞开口。
阿薇自然也就不知道这段插曲，直到后来她明显感到安亲王妃对她有些偏见，回去细问过映红映绿，才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那是后话了。
当天晚上，阿薇床上难以入睡，辗转许久，才从蔷薇戒中拿出了十二本书细细看了起来。
当她看到后/宫那册书卷时候，才隐隐有些明白了元相所说“八年前那惨痛一幕”意思。
这册书中，也会插着一些宫廷秘密之事，大多是不公开，阿薇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搞到这些资料。
这书其中一页，页脚都有些卷了，显然是以前常被人翻阅。而这一页中记录事，却是令阿薇瞪大了眼睛。
“大周圣武皇帝十一年，后宫宠妃柳氏贵妃怀胎九月，诞下狸猫。钦天监上奏曰：此乃大凶之兆，预示国运衰竭，天降灾祸。皇帝大惊，下令处死狸猫。
同年腊月十九，天狗食日，预示天子即将陨落。圣上大怒。坊间传言是因柳氏贵妃诞下狸猫之故。群臣上表，要皇上处死柳氏贵妃，皇上大恸，却迟迟未下旨。当夜，柳氏贵妃自缢于华瑶宫……”
阿薇合上书页，重重叹了一口气。若是这书上记载事情确实属实，那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生出狸猫呢？这又让她想起了以前电视里一出“狸猫换太子”，这柳贵妃不知道着了谁道，真是可怜。
再说这天狗食日，不过就是日食罢了。可是古人们不懂，以为是天子式微征兆，虽然荒谬，却没办法改变人们这种思想，阿薇深深叹了一口气。再次感叹这柳贵妃悲惨。
可是这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呢？阿薇细细一看，圣武十一年……师父正是那一年成为钦天监总官正，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她想得头晕晕乎乎，也没想出什么关键，后来实是困得不行，渐渐睡去了。
书房
东方青阳坐地上，背靠着书架，身边已经倒着几个小酒坛。他原本梳得服帖发散落了几绺下来，整个人不见了往日云淡风轻，反而是十分愁苦模样。他抓起后一个小酒坛子来，往口中狠狠灌了一口，入口却是淡淡果香味儿果酒。
他苦笑一身，将酒坛子摆到一旁。这些都是阿薇自己酿果酒，一点儿都不醉人，他想醉也醉不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起身，走到书桌旁，将手探到了书桌下面，轻轻旋动了一下下面机关，只听得一阵机括之声，书架下边地板上，现出了一个方形石洞。
东方青阳回到书架旁，伸出手就要去拿小石洞里那坛酒。他记得那是京老字号酒家状元酒，买来时候就已经有二十年了。
可他手却僵了那里，因为他看到了一卷卷轴。
他只觉得双目有些模糊，颤抖着手去拿那卷卷轴，轻轻展开了来，却露出了一个女子面容。
那是一幅肖像画，画中女子手执团扇，露出来半张脸。却也只消见了这半张脸，就能知道她容颜是多么倾国倾城
东方青阳呆呆地看着这一幅画，往事就像是古旧画卷，一一他眼前展现。
“《尔雅？释天》里有云：‘春为青阳。’可你整日板着脸，是不是有违给你取名人意思了呢？我看，你倒是可以叫寒秋寒冬什么。”
“青阳，你一定要努力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所作为。这坛状元酒给你，等你哪天当上钦天监总官正了，要记得打开来喝……”
“青阳，我不能再见你了……我被选进了宫里……我……我不能让柳家因为我而受累”
……
东方青阳闭上眼睛，眼角泪却沿着他脸颊慢慢滑下，滴到了那副画像之上。画中女子依旧以团扇掩面，眸中半羞半喜，情意绵绵地望着作画之人。
只叹如今作画人犹，可画中人……却是芳魂远逝，难以寻回了。
第六十二章 一窥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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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见她说起江陵时候，眼睛都放光，脸上便带了笑容。这魏商岚还真是个真性情女孩儿呢。
想起她方才说起国学府中事情，反正以后自己也要国学府中度过漫长一段时间，索性就问问魏商岚一些关于国学府琐事。
她才问出口，魏商岚就想是打了鸡血一样坐直了身子，一张鹅蛋脸上满是“你算找对人了”表情，拉着阿薇嘀嘀咕咕了起来。
从国学府里哪里清净，饭堂哪道菜热销，一直说到六院每一个大大小小八卦，直说得阿薇头昏脑胀，仔细辨着从她口中蹦出一个个人名，暗自和师父让她看那几本书中人相对。一个时辰下来，总算是有了一些清楚认识，也让她暗自咋舌：先不说国子学馆，其他五馆里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再有就是大官之子，不济，老爹也是个六品七品官。
“那平民学子又哪里读书？”阿薇想起了吴允儿。她说过她哥哥京里求学，但不知道是哪里，若是她能打听到，也好将吴允儿话带到。
“其他平民学子自然是燕山书院了。每次科考，都是燕山书院学生出色，连皇上也常请燕山学院莫山长去宫里。”
阿薇点了点头，心下算着以后若是有机会就去打听打听，看是否有吴至孝消息。
这时，一个丫鬟掀了帘子进来。阿薇见了，正是原先魏商岚身后见到那个抱着书匣丫鬟。
“云碧，怎么了？”魏商岚问道。
这叫云碧丫鬟朝着二人福了福身子，道：小姐，前面东方先生命人来说，时辰不早了，要阿薇小姐回去呢。”
魏商岚猛地一拍脑袋，叫道：哎呀这一说起话来就忘了时辰了”
阿薇也看了看天色，可不是？现都申时了。她站了起来，朝着魏商岚笑着道：魏小姐，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以后你若是有时间，就去找我玩。”
魏商岚平日里是八卦，话也多，同龄女孩儿大都是些静得不像样子，让她聊起天儿来很不得劲。如今遇上阿薇，倒是一下子说了个痛，见阿薇要走，一时之间也有些不舍。
她拍了拍阿薇肩膀，老气横秋地道：喊什么魏小姐，我比你大几岁，你就喊我商岚姐。放心吧，我以后会去找你玩，你不是明日就要去国子学上课吗？那我们明日国子学见”
两人说话明日相见，阿薇便离开了。走到外厅时候，又得了魏大人一番勉励，才跟着师父出了魏家大门。
师徒二人步行回家。东方青阳心情不错，低头看见阿薇梳着双丫髻头顶，便问她：方才和魏家小姐相处得怎么样？”
阿薇抬起头来，一说起魏商岚，就笑了。
“商岚姐姐人很好，性格也爽直，我们相处得不错。她说，等明日午间，就带我去逛逛国子学，好让我认清方向。”
“嗯。”东方青阳点了点头，道：魏家小姐虽然性子跳脱些，品行倒是不错。你既然和她相处得来，以后多多往来就是。你性子过于沉静了些，多和她相处也好。”
师父话和魏夫人大体相同，两人都是为了小辈考虑。如今，师父就像是一个父亲一样，关心着她相处朋友是否合适，让她觉得心里满当当。她嘿嘿一笑，上前拽着师父宽大长袖，腆着脸道：嗯。阿薇知道了。师父，今天晚饭可有想吃菜色？阿薇给你做？”
东方青阳任由她拽着袖子，脸上淡淡，听她这么一说，便道：近来倒是许久没有吃兔肉，再加上一碟子辣白菜……那个炖臭豆腐也还不错。”
阿薇忙不迭点头，丝毫不知道师父嘴角早就翘了起来。
两人走西大街上，正是要到东方府时候，却见迎面来了一队人。四人开道，八人抬轿，后面又跟着一十六人队伍。
这是谁啊？这么排场。阿薇眼睛尖，看到了那轿子布帘上，绣着个“元”字。元？这京中又姓元，又有如此势力，那就是皇后元氏娘家了。
阿薇敏感觉得师父身子一僵，她抬头看去，只见师父皱着眉头，周身散发着浓浓地戒备之色。她不由得有些好奇。
师父一直是性子极淡人，就算是高兴也只是淡笑，却从未见他这般如临大敌。
阿薇有些担忧看着师父，只想着这轿子些过去，没想到这轿子经过他们时候，一个男人声音传了出来，“停下。”
这话音一落，轿子就落了下来，帘子被跟轿人打开，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男人，有些微微发福，身上穿着官服，看上去十分气派。
这男人一见东方青阳，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笑着道：原来是青阳啊我一直听说你回京了，现却才见了你，这几年过得可好啊？”
东方青阳原先紧皱眉头已经舒展，面上却没什么表情，见了这男人，只是淡淡地道：下官见过元相承蒙你挂怀，青阳过得不错。”
原来是元相啊阿薇仔细打量着这个大周国宰相，不由得撇了撇嘴。这人方才话虽说得好听，可是关切之意却没进到眼里，一脸假仁假义模样，让她反感。若不是她听出了师父声音中冷意，还以为这个元相是什么体察下官好官呢照这样情形，难道师父和元相有什么恩怨？
“诶青阳你太客气了。我们都是为皇上效命，以后见了我不必见礼。这两日皇上得了风寒，皇后娘娘也整日操劳，身子便有些不适，我这是要进宫去瞧瞧她。哦，对了，你有时间也仔细观察天象，若是有什么不妥要及时报给皇上，以免出现八年那样惨痛一幕啊”元相表情有些凝重，只是阿薇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这段话另有深意，觉得他不安好心。
果然，东方青阳听见“八年前”这三个字，身子就晃了晃。阿薇正要出声，师父却伸出手来将她拦身后。
“丞相有命，下官不敢不从。下官还有要事，告辞了”说完，东方青阳拉着阿薇便匆匆离开。
阿薇心中突突地，去看师父脸色，只见师父脸色有些发白，像是回忆起来什么不好事情。她不敢过问，只能跟着师父步离开，回了东方府。
原地站着元相瞧着两人背影，眯起了眼睛，伸出一只手来捋了捋胡须，鼻中哼了一声。
“元标。”
“老爷。”方才跟轿是丞相府管家元标，此刻听见老爷唤他，忙走到他旁边半弯着腰。
“东方青阳带着那个小丫头是谁？”
这个元标打探过，他道：据说是这次出去收徒弟，好像叫什么阿薇，不知道姓什么。”
元相又哼了一声，“他以为，以他之力能挡了絮儿前途，却不料天意是站咱们这一方当年他成不了事，如今他手底下只有两个奶娃娃，就不要妄想了”
元标知道丞相所说絮儿指正是当朝皇后，当年那段往事，涉及宫闱之事，他作为一个下人，自是不敢接口，只是把腰弯得低了些。
——
阿薇和师父回到了家中，她十分好奇师父和元相之间有着什么恩怨，可当她见了师父表情中那一丝回忆、一丝落寞、还有一丝痛苦之色，斟酌许久话，还是没有问出口。
也许是什么难以忘怀痛苦之事吧她瞧着师父进了书房并关上了门，心里也变得沉甸甸。
阿薇没了做饭心情，不过考虑到师父是否会肚子饿，还是去厨房煮了一锅青菜瘦肉粥，放灶上温着，就回了天香阁。
映红和映绿看出她面色不好，也不敢打扰。二人对视一眼，就暂且将心中话压下了。
今天阿薇放了映红映绿假，二人便回了王府看以前伙伴，却回来时候碰上了郑妈妈一行人。郑妈妈见了她们二人，板着一张脸，直接就将二人带到了王妃院子里。
王妃先是问了问她们阿薇小姐一些琐事，因为二人才刚到东方府，对阿薇还不熟悉，自然答不上王妃话。王妃脸上便有了怒色，正要发火之时，赵彦信便来到了王妃院子里，王妃火气才消了。
映红觉得王妃有些恼了阿薇小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觉得还是跟阿薇说说才好，却不料阿薇此时心情不好，她们摸不透主子心思，自然是不敢莽撞开口。
阿薇自然也就不知道这段插曲，直到后来她明显感到安亲王妃对她有些偏见，回去细问过映红映绿，才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那是后话了。
当天晚上，阿薇床上难以入睡，辗转许久，才从蔷薇戒中拿出了十二本书细细看了起来。
当她看到后/宫那册书卷时候，才隐隐有些明白了元相所说“八年前那惨痛一幕”意思。
这册书中，也会插着一些宫廷秘密之事，大多是不公开，阿薇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搞到这些资料。
这书其中一页，页脚都有些卷了，显然是以前常被人翻阅。而这一页中记录事，却是令阿薇瞪大了眼睛。
“大周圣武皇帝十一年，后宫宠妃柳氏贵妃怀胎九月，诞下狸猫。钦天监上奏曰：此乃大凶之兆，预示国运衰竭，天降灾祸。皇帝大惊，下令处死狸猫。
同年腊月十九，天狗食日，预示天子即将陨落。圣上大怒。坊间传言是因柳氏贵妃诞下狸猫之故。群臣上表，要皇上处死柳氏贵妃，皇上大恸，却迟迟未下旨。当夜，柳氏贵妃自缢于华瑶宫……”
阿薇合上书页，重重叹了一口气。若是这书上记载事情确实属实，那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生出狸猫呢？这又让她想起了以前电视里一出“狸猫换太子”，这柳贵妃不知道着了谁道，真是可怜。
再说这天狗食日，不过就是日食罢了。可是古人们不懂，以为是天子式微征兆，虽然荒谬，却没办法改变人们这种思想，阿薇深深叹了一口气。再次感叹这柳贵妃悲惨。
可是这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呢？阿薇细细一看，圣武十一年……师父正是那一年成为钦天监总官正，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她想得头晕晕乎乎，也没想出什么关键，后来实是困得不行，渐渐睡去了。
书房
东方青阳坐地上，背靠着书架，身边已经倒着几个小酒坛。他原本梳得服帖发散落了几绺下来，整个人不见了往日云淡风轻，反而是十分愁苦模样。他抓起后一个小酒坛子来，往口中狠狠灌了一口，入口却是淡淡果香味儿果酒。
他苦笑一身，将酒坛子摆到一旁。这些都是阿薇自己酿果酒，一点儿都不醉人，他想醉也醉不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起身，走到书桌旁，将手探到了书桌下面，轻轻旋动了一下下面机关，只听得一阵机括之声，书架下边地板上，现出了一个方形石洞。
东方青阳回到书架旁，伸出手就要去拿小石洞里那坛酒。他记得那是京老字号酒家状元酒，买来时候就已经有二十年了。
可他手却僵了那里，因为他看到了一卷卷轴。
他只觉得双目有些模糊，颤抖着手去拿那卷卷轴，轻轻展开了来，却露出了一个女子面容。
那是一幅肖像画，画中女子手执团扇，露出来半张脸。却也只消见了这半张脸，就能知道她容颜是多么倾国倾城
东方青阳呆呆地看着这一幅画，往事就像是古旧画卷，一一他眼前展现。
“《尔雅？释天》里有云：‘春为青阳。’可你整日板着脸，是不是有违给你取名人意思了呢？我看，你倒是可以叫寒秋寒冬什么。”
“青阳，你一定要努力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所作为。这坛状元酒给你，等你哪天当上钦天监总官正了，要记得打开来喝……”
“青阳，我不能再见你了……我被选进了宫里……我……我不能让柳家因为我而受累”
……
东方青阳闭上眼睛，眼角泪却沿着他脸颊慢慢滑下，滴到了那副画像之上。画中女子依旧以团扇掩面，眸中半羞半喜，情意绵绵地望着作画之人。
只叹如今作画人犹，可画中人……却是芳魂远逝，难以寻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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