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小说网 > 弑汉 > 第8章 游徼来里

第8章 游徼来里

作者:孤怀吐明月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谷粒小说网 www.gulixi.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场神经质足足发了大半个时辰。让憋了一肚子无名火的明溯终于冷静下来。

    这时候,他才骇然发现,自己周边已不再是熟悉的小院,破旧的小屋,身边笼罩着一层浓厚的灰雾。

    传送,一定是传送。又是这么老套的路子。明溯转念一想,顿时释然,也就安心在原地侯着。

    一分钟、二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眼看快半个时辰了,明溯心里暗暗着急,他慢慢地摸索着向前挪去。

    这破功法,连个传送也不能做得自动化程度高点,还得我自己往前走。灰雾实在太暗了,即便是足够的小心翼翼,明溯生生一指还是无可避让地点上了一件什么圆圆的硬东西。

    “哎…呀!”明溯蹲下身来,捂住自己的手,所有的憧憬被疼痛搅得支离破碎:“似乎是木头做的,有点像人的胳膊。”

    难道不是传送?那……想到黄巾撒豆成兵的故事,明溯顿时惊惧地往后一坐。刚才指天鄙视南华大仙的就有这只中指的份。

    “南华大仙,您老人家不计小人过,小子这厢给您赔罪了。”明溯急忙急速地碎碎念着自己理解的所谓“驱神秘诀”。

    半响,什么回应也没有。

    狠狠地吸了几口空气,被灰雾呛得连声咳嗦的明溯壮起胆子,悄悄伸手往前摸索了几下。

    “咦,这个有点像麻索……这个像小腿,竖着有两根,这个,这个怎么像砖头一样粗糙?不会是嘴吧?天哪,这是什么神兽……”明溯呆呆地把面前够得着的地方,上下左右都摸了一遍,脑子有些许转不过弯来。

    等等,这是我院子里那口井。

    过了足足数分钟,明溯终于反应过来了,嘴巴惊讶地张开:原来我还在自己院子里啊。

    一想到没有被传送掉,明溯心中不由得沮丧起来,刚才的恐惧一扫而光。

    我还在等传送呢,你就这么让哥失望撒……不传送哥,你整这么多雾气出来做什么?明溯感觉自己快气炸了,花了无数的精力,折腾了许多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新花样,才研究出来的神功啊,还有比你更不靠谱的么?

    明溯铁青的脸颊不停地抽搐着,心中的怒火如火山爆发前的压抑。毋庸置疑,如果此时那个所谓的高祖敢站到他面前,一定会被劈成两半,不,起码要剁成肉渣。

    可惜高祖始终没有出现,他什么也不能做,因为——雾气太浓了,浓得有点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明溯抓狂地在原地一阵自创野球拳脚,灰雾却未见减薄半分,倒是几次不小心踢到井架,针刺般让他怒火不断上升。

    “这是甚么鬼天气,太阳怎么说暗就暗下去了。照这样,甚么时辰才能赶到地头?”里外直道尽头的小树林里晃晃悠悠钻出一群人,大多身着黑色长袍,携弓负矢,其余均加盖前低后高的平巾帻,止中间一人独顶短耳惠文冠,腰配铜印黄绶。适才说话那人正是着冠配绶之人。

    尾随其后两名衣着短褐的小厮,其中一捧着环首刀之人忙上前应道:“回禀游徼大人,穿过这片树林,邑西里向前便到了。”

    汉承秦制,官服也用黑色,文武惟以冠分,身份主以绶标。地方官员,文官常着长耳进贤冠,武者多配短耳惠文冠。凡是有秩官员,在袍服外要佩挂组绶,组是官印上的绦带,绶是用彩丝织成的长条形饰物,盖住装印的鞶囊或系于腹前及腰侧,也称印绶。绶以颜色区别标示身份的高低。帝皇配黄赤绶四彩,黄赤绀缥,长二丈九尺九寸,五百首。诸侯王赤绶四彩,赤黄缥绀,长二丈一尺,三百首。公侯将军金印紫绶二彩,紫白,长一丈七尺,一百八十首。九卿银印青绶三彩,青白红,长一丈七尺,一百二十首。千、六百石铜印墨绶三彩。四、三、二百石铜印黄绶。

    显然,那游徼却是百石官吏,腰配铜印黄绶则表明其秩大致相当于二百至四百石之间。

    灰雾起来的时候,监门王大叔正缩着脖子,把身子掩在墙内遮风。今天确实很奇怪,墙外东北风一阵骤过一阵,墙内树叶却纹丝不动。

    听到外面有话语声,王大叔探头去望,恰好与那游徼随从小厮捧着的环首刀柄撞了个正着。

    只听“哎呀”一声,王大叔双手捂胯,蹲在了门根里面,直把肚脐压在手上。

    见拦路之风身着襦衣穷裤,游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神色。

    旁边小厮极善察言观色,见游徼不喜,忙上前一把揪住王大叔裤腰,直提起身来,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拦游徼大人的路!”

    穷裤也称“绲裆裤”,汉代男子所穿裤子主要两种,一为穷裤,裤裆极浅,穿在身上露出脐子,但没有裤腰,裤管很肥大,一为袴,即无裆的管裤,将士骑马打仗穿全裆的长裤,名为大袴。

    王大叔在一里之中,贵为监门,自然不会穿那无裆的管裤晃晃悠悠挂着老二出门。只不过,这穷裤虽冬夏清凉,不至于下面腐烂生疮,却因裤裆极浅,万一与人争执,与人一把执住,老二生生地卡在里面,可生疼痛得很。

    此时,王大叔是下面疼痛难耐,却因小厮之言吓得一愣,不敢哭喊,却也憋得发不出音来。

    “原来是个口疾之人,且放他归去吧。”那游徼本想抖抖威风,却不曾想碰到个哑巴,顿感无趣得很,随手掸了掸袍前的灰尘。

    “小人乃本里监门,见过游徼大人。”脱离了小厮的魔爪,王大叔终于缓过劲来,忙上前行礼回应。

    “嗯……既为监门,适才何不答言?”以为被王大叔装哑巴骗了一下的游徼明显有些不悦。

    “小人……小人……”王大叔哪敢回复,只是胯下依然有些疼痛得,心中不由得一阵戚戚然,暗道:今天这个面子是彻底失去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还是个有秩的游徼,且认下这个亏吧。

    “既如此,汝且前面带路,待吾见过里长再与汝计较。”游徼说走,脚下却是不动。

    还要跟我计较啊?王大叔彻底傻了眼。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古了,明明是我被撞被打了好不好?怎么一到游徼口子,自己就是诸般不是。

    “大人里面请”,好汉不吃眼前亏,王大叔一边想着,一边躬身让至门侧。

    游徼还是没有动脚,先前那小厮却把刀一送,鞘口顺势压在王大叔肩头。

    “喏……”小厮嗤笑一声:“你这蛮子,还真敢让我们家大人去见你们里长?”

    “这……”这要去见的也是你们,不去的也是你们,你让我怎么说才好。王大叔不知所措,呐呐地站在门洞里,腰躬得更低了。

    “也罢。”见遇到个未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游徼也无可奈何,想了想,吩咐道:“吾为典韦杀人一案前来,汝且唤里长来见。”

    原来是个好面子的。早说嘛,早说我先前就去唤里长了。王大叔应了一声,一溜烟地直投里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