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芍望门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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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一,应该是大家互相拜年,相互串门的时候。睍莼璩伤

    但是北宮家今年的年大家都过得很不顺心,所以这个正月初一大家也都没太大的兴致来拜年。

    不过北宫馥还是去了一趟东府,她的目的是,跟岑风欣讲和来的。

    “婶婶,昨日馥儿差点冤枉了您,真是罪过,这是馥儿昨夜用一夜时间做的饭菜,都是婶婶爱吃的,有羊肉炉,焖炖猪蹄,还有这烤鸭,可是馥儿一早就让丫头排队去醉仙楼买的,还望婶婶前事不计,昨晚的事,都是馥儿的错。”北宫馥笑着从食盒里拿出一盆盆的菜,屋子里顿时香气扑鼻。

    岑风欣原本绷着脸,看到那些菜以后忍不住微笑起来:”馥儿倒真是个心思细致的可人儿,连婶婶爱吃的菜平素都看在眼里。辂”

    北宫馥笑道:”冬天正是进补的好时候,这些菜肴都可以抵御寒气,婶婶可是个真正会吃都食家呢,所以平馥儿便多留意了几分。”

    “馥儿真是有颗七窍玲珑心啊,谁要是娶了我家馥儿,必定是这个世上最有福之人。”

    “婶婶过奖了。”北宫馥一脸娇羞的笑意恰到好处,”婶婶快尝尝馥儿的手艺吧。嫫”

    岑风欣果然尝了一口,立刻面露惊喜之色:”没想到馥儿竟有这样的手艺,比那御厨做的都还要好吃几万分。”

    北宫馥笑道:“婶婶谬赞了,哪有这么厉害,既然婶婶觉得好吃,那馥儿以后经常做一些送来便是。”

    “馥儿如今可是大忙人,宫里家里两头跑,哪里敢劳烦你常常做这些费时费力都活儿?”

    “婶婶是馥儿的长辈,为长辈做事,不敢言辛苦。”北宫馥赶紧一脸谦卑地回道,”那馥儿就不打扰婶婶用膳了,告辞。”

    北宫馥一走,拢烟阁的屏风后面走出一名女子,看着岑风欣道:”姑母还真吃得下去,就不怕她在这些饭菜里下点砒霜么?”

    岑风欣笑道:“我虽然知道她不是诚心来道歉的,不过就算是做样子,她也断然不敢在她自己送来的食物里面下毒,所以就放心吃吧。”

    岑可慧冷笑一声:“不敢当面下,她背后下的毒还不够多么?”

    “她年纪终究还轻,虽然想来无数的招,可终究还不是被我们扳回来了么?”

    岑可慧咬牙切齿地道:“我不要扳回来,我要她死!”

    她自问终身已毁,不敢得罪太夫人,也不敢怪罪姑母岑风欣,但是这口气,无论如何总要找个发泄的地方。

    算来算去,好像也只有北宫馥看上去是她可以动得的人,而且当初也是她说必须要冲喜才可以给北宫玉治病的,不然她也不会太夫人盯上。

    如果不是她当初一句话,她现在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跟北宫成在一起。

    岑风欣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她倒是乐见其成。

    反正她们的敌人是共同的,北宫馥自从回到侯府以后,破坏了她多少好事,简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如果她们可以联手整垮她,她在北宮家的阻碍又少了一个。

    再说了,岑可慧对这桩婚事一直心存怨怼,能让她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也是好事,反正只要不是找她岑风欣,找谁她都无所谓。

    特别是北宫馥,那就更是两全其美了。

    “你放心,要整死她,有的是机会!”岑风欣拍拍岑可慧的手背,”现在,我们不如一起享受这敌人送来的美食如何?”

    “我可没姑母这么好气性!”岑可慧气呼呼地一甩手,就离开了拢烟阁。

    岑风欣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皱了一下眉头,现在可绝对不是动手的好时机,芍儿的婚事就在眼前了,她好容易用尽了手段,才帮女儿找到这么一门好婚事,其中是绝对不许出任何差错的。

    只要北宫芍的婚事一过,到时候再慢慢教训那个总是坏事的小贱人!

    正月初六,北宫馥又炖了不少好吃炖的拿到拢烟阁去,如雪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小姐最近这么总给二夫人送吃的过去?”

    北宫馥笑道:“今日可不光是送吃的,还有一场我等了好久等好戏要开锣了。”

    “什么好戏?”

    “跟我过去看就知道了。”北宫馥看看外面的天色,”时间差不多了,应该今天她们就能得到消息了。”

    “什么消息?”

    “去了就知道了。”

    北宫馥让如雪提着食盒,再次来到拢烟阁。

    北宫芍出嫁在即,拢烟阁处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景象,婚期定在正月十五,元宵佳节,节日和喜日一起过,而武德王世子据说也就这几天就能到京了。

    “婶婶,这就已经像模像样了呢,芍姐姐嫁得好,婶婶也就安心了。”北宫馥笑着恭贺,岑风欣笑得很是开怀。

    二人正聊着,却见到太夫人房中的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二夫人,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值得你这样慌慌张张的,最近可是快到喜日子了,到时候你再这样口没遮拦的,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二夫人,奴婢说的就是芍小姐的婚事,武德王世子回京了!”

    岑风欣一下站了起来:”这可是好事啊,怎么不好了?”

    “可是,他们送回来的是世子的尸体!”那小丫头喘着粗气,才将事情说清楚,”老夫人听说以后都晕过去了,寒香姐姐说这件事应该马上让二夫人知道,所以让奴婢赶紧来告诉一声。”

    “你说什么?岑风欣差点跳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武德王世子在回京之前去边境剿匪,世子大获全胜,没想到那些残余的匪徒心存不甘,知道他不日就要回京成亲,于是专门在他回京的路上设伏,将世子和世子身边的副将另有十数名士兵全部杀害!”

    听完那丫头的话,岑风欣几乎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一脸的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娘,女儿的命好苦啊!”外面忽然传来大哭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北宫芍居然已经到了门口,显然是完全听到了那丫头所有的话。

    岑风欣一看女儿的样子,顿时也流下泪来:“芍儿,唉……”北宫芍跑过来,扑入她的怀里大哭起来,北宫馥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顿时有种畅快的感觉。

    但是绝对不够淋漓,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开始,她会把自己曾经受过的苦一样一样,慢慢地,加倍还给他们。

    “天元十八年,武德王世子回京遇险,亲信送信至端王处,端王妃单枪匹马南下,七进七出匪群,救得重伤武德王世子回京,为此,武德王世子与太学士之女婚期延后!”听雨轩内,北宫馥跟背书一样跟月恨水说出当年的历史,最后苦笑一声道,”那个端王妃就是我!”

    月恨水看着她:“你拼了命救出来的男人,是你堂姐北宫芍的未婚夫,但她却冲到端王府将你骂得狗血淋头,说你没有尽全力施救,导致她的婚期要押后,让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北宫馥笑:“所以这一次,我要让京城的人笑得更大声一点。”

    对于不会感恩的人,她一向都不吝于给予她更大的打击。

    “我比较好奇的是,南宫全一个朝廷大将,有难不跟朝廷求救,却找端王殿下,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北宫馥沉思一阵:“当初景安皓告诉我说,他和南宫全的感情是最好的,以前没有人重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南宫全交好。算起来,南宫全能统领的大军,建立这么多丰功伟业,景安皓这个幕后军师可算是功不可没啊。”

    “现在南宫全一死,不止是对北宫芍,对景安皓也是非常大的一次打击。”

    北宫馥点点头:”可惜,我没法出远门,谢谢你师父。”

    月恨水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看他死透了才走而已。”

    “如果他没死呢?”北宫馥微笑看着他。

    月恨水心头漏跳一拍。

    “师父会为我补上一刀的吧?”

    月恨水沉默了一阵,点点头:“会!”

    北宫馥笑了起来:“当年他重伤,我一路从南边带他回京城,不顾男女之嫌,他竟为了逃避婚事,毁我名声,对北宫芍说他心有所属,而他心中之人就是我,我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要报恩。”

    “所以北宫芍后来虽然成亲,对你却是厌恶至极,连带着她的母亲也三不五时来寻事挑衅。”

    北宫馥叹口气;“我后来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南宫全的借口,他其实在边境早就跟人私定终身,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女子,竟然不惜毁掉我一个已婚妇人的名声!”

    “我忽然觉得,就算他已经死透了,我也应该再补上一刀的。”月恨水笑起来,语态轻松。

    北宫馥摇头:“师父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若是让他们自己斗起来,互相残杀才好呢,我们只做壁上观就好。”

    “馥儿会介意师父脏了手么?”

    北宫馥立刻摇头:“这本来就是我的主意,幕后黑手是我,师父的手若是脏了,馥儿的手岂能干净?”

    月恨水有些担忧:“如今北宫芍的婚事无望,她还没出嫁就已经守寡,这望门寡守了以后,想要再嫁人可就是难如登天了。只是她们母女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她们心中不痛快,怕是总有一些人要倒霉的,为师担心她们没事做,第一个就是拿你泄气。”

    北宫馥笑起来:“师父,我何曾怕过她们?”

    月恨水叹口气:“你呀……”

    “不过师父,你倒是提醒了我了,看来我这几天得多去拢烟阁走动走动,给我那婶婶多送些好吃的,可别让她第一个拿我开刀。”

    月恨水看着她:“你三不五时给她送一堆好吃的过去,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嘛……假以时日,师父就能看到效果了。”北宫馥笑得高深莫测,“趁着这几日我那婶婶忙着安慰她女儿的时间,有个人,我们得早些解决了,不然我怕她等不下去要对我动手了。”

    月恨水立刻明白:“你大嫂?”

    一云洲,北宫成房内,岑可慧光洁的双臂搂着北宫成的脖子,香肩全露,锦被之外,隐约可以看到她只着了一件艳红色的绣着牡丹花的肚兜,胸口的春光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二叔这般待我,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可就活不下去了。”岑可慧一脸娇羞,脸颊上是*过后的红晕,显得格外妩媚。

    “嫂嫂不让其他人知道不就行了?”北宫成在她身上偷得一个香吻,一双手很不规矩地在她身上上下点火。

    那日岑可慧心烦气躁巧遇北宫成,跟北宫成进了一云洲,两人竟然聊成知己,暗中便常常来往。

    刚开始,二人还能以礼相待,但一来二去,加上北宫成某日喝醉了酒,便大胆抱住了他的大嫂,岑可慧原本也对他有意,于是半推半就,就成就了好事。

    尝到甜头的二人便常常偷偷幽会,总是嫌欢好不够,反正逸墨居和一云洲非常近,走几步就能到,甚至有时候北宫成翻墙而过,假意掳走岑可慧到一云洲增添情趣。

    两人来往半月有余,岑可慧如今听得北宫成这样说,不由急了:“二叔,你是想要这样偷偷摸摸一辈子么?”

    北宫成赶紧拉着她:“嫂嫂莫要生气,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么?”

    “你可别忘了,你大哥如今昏睡的时候越来越短了,这会儿算起来可就又快一个月了,之前也是忽然醒来过,难保他什么时候又醒了。我顶着世子妃的名号,万一……万一他要对我行夫妻之礼,你难道真的愿意让我跟他成真夫妻么?”

    岑可慧说到这里忍不住哭了起来,北宫成忙哄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跟其他男人欢好,只不过这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么?上一次你用丹砂之毒,原本想一举出去那兄妹二人,没想到差点偷鸡不着蚀把米,若不是有婶婶帮你,你就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岑可慧忍不住推了一下他的胸口:“人家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么,我为了你,连这杀人的勾当都做了,你可不能对不起我!”

    北宫成忙握住她的手:“嫂嫂,我不是怪你,我是怕你把自己搭进去。别人是死是活我可不关心,可嫂嫂你,可一定要保重,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了为而好好活着不是么?”岑可慧脸上这才有了一些笑意:“这还像句人话,但这样等下去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若是那活死人真的醒了,要我跟他……跟他那样,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嫂嫂是烈女,我明白的。”北宫成想了想,”不过我们也要等时机才好。”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正月十五,元宵节,可是个好时候!”北宫成若有所思地回答她。

    “哦?”

    “老太太说,最近咱们北宮家一直过得不顺,先是静儿的婚事,接着是我堂弟之死,到现在,芍儿好好的世子妃竟成了望门寡,所以她说,今年元宵咱们一定要搞得热闹一些,去去咱们北宮家的晦气。”

    岑可慧立刻来了精神:“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北宫成赶紧拉她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此这般……”

    离正月初六已经过去九日了,今日是元宵节,传统上将这一天当作新年的最后一天,过了这一天,就是新年全部过完了。

    北宮家去年可谓流年不利,除夕都没有好好过,太夫人也想在这一天辞旧迎新一下,全府上下也揣度着老太太的意思,戏班子也请了一个,杂耍班子也请了一个,各府的姑娘公子夫人姨娘都准备了过节的吉服,等着让太夫人看了能高兴一些。

    岑可慧看着那些认真准备的上下各色人等,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

    这个元宵,老太太恐怕是注定要过得不顺心了!

    元宵佳节,戏台子上足足热闹了一天一夜,戏班子和杂耍班子轮流上台,引得欢呼声一片一片的。

    到了夜间,便是晚宴。

    今日北宫馥穿了一身大红色的棉锦裙衫,透着一股子极致喜庆的味道,跟北宫芍素色的衣裙成了鲜明的对比。

    望门寡也是寡,未婚夫刚死还不到十天,北宫芍不管在任何场合,于情于礼都是不可以穿得太过鲜艳的。

    看到北宫馥那一身大红色的裙袄,北宫芍忽然想起那一日,她是北宮家第一个跑去听雨轩的,对着这个新来的妹妹冷嘲热讽,讥讽她将要嫁给一个残疾夫君,误了终身。

    没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看人家分明活得风生水起,而她,却成了一个未嫁的寡妇。

    看她们一红一白的穿着,北宫馥几乎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是对她最好的反讽了。

    北宫芍有些坐不住了,在一片姹紫嫣红之中,她原本应该是最抢风头的一个,但是今日,她却显得格外凄凉。

    受不了大家或同情,或笑话,或讽刺的眼神,她想了想,自己实在是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之中,于是索性假借头疼,便回房去了。

    “芍儿身体不适,不如我陪你先去逸墨居歇会儿罢。”岑可慧一脸热络地拉着北宫芍,”东府离这里太远,还是先歇会儿再回去吧?”

    北宫芍只想尽快离开这热闹的地方,去哪里都行,听到她这样说,立刻点点头:“也好。”

    岑可慧扶着她往逸墨居而去,北宫馥冷眼看着她们离去,转身对如雪说了一些什么,如雪便先行离开了。

    不一刻,岑可慧差人来说道:“芍小姐头疼得厉害了,二小姐精通医术,世子妃想让二小姐帮芍小姐去看诊。”

    北宫馥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夫人,又看看岑风欣,笑着点点头:“芍姐姐的事便是我的事,理应效劳的,何用一个请字?”

    说罢,她已经站起身,对那丫头道:“快请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