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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天外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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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闻之所以称为传闻,原因是这种道听途说的东西很少被人当事实,顶多算茶前饭后的谈资,传播流言蜚语的人,本身没谁信这些似乎被夸大无数倍的言语,严〖书〗记,县级市的市委〖书〗记,新丰老百姓眼中的天。

    决定一座城市的兴衰,影响几十万人的生活。

    可严〖书〗记仍觉得中午在饭桌上听来那些关于公子哥争斗的段子,夸张的没谱,毕竟他这处级干部离那个圈子太遥远。

    严〖书〗记像很多自以为是的人,对没见过的事,总保持怀疑态度,就如祖祖辈辈窝山沟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穷苦人,突然听城里来的人说w包包好几万几十万,绝对不信,一定想什么包包那么贵,金子做的?

    大抵应了一句话:环境造就人。

    站的高,望的远,每天为柴米油盐操劳的人多半注重蝇头小利,你让他们具备国际视野,比赶鸭子上架还可笑。

    而从基层一步步攀爬起来的严〖书〗记,距共和国顶尖纨绔圈子确实太遥远,所以饭局上他虽吃惊不小,但过后就当聊斋志异之类的狗血桥段,抛在脑后,上了班,秘书为他泡一杯铁观音,他抿上两口,开始下午的办公。

    大包大揽的作风,导致他工作量大过以往的新丰党政一把手,下边人为讨好谄媚,将本该市长批示操持的文件工作直接捅到他这市委〖书〗记的办公桌上,他乐此不疲,这表明他几乎架空年纪轻轻的庞市长。

    商人不会嫌自己钱多。

    同样,政客也不会嫌自己的权力大。

    不管怎样,比起其他领导每逢下午就玩消失的作风,严〖书〗记的勤勉值得称道。

    然而他今天下午的勤勉,换来一个接一个令他手足无措的消息,办公桌上的电话几乎没怎么消停,接完第一个电话后”座机每响一次,严〖书〗记眼皮子得跳几下,地级市领导,省城的领导,包括一直为严〖书〗记遮风挡雨那人都打来电话。

    询问的不外乎一件事。

    新丰酒业和赵喜柱两口的遭遇。

    素来稳重深沉的严〖书〗记接完老上司的电话”额头终于冒汗,老上司提醒他,省纪委已派出调查组,赶往新丰彻查此事,如果你问心无愧,不用担心,任人查,如果做了亏心事,马上补救。

    原来新丰酒业与泰丰集团钩钩挂挂。

    “怪不得,怪不得啊。”宽大办公桌后严〖书〗记喝着凉茶水,呢喃着,脸色接连变幻,以为找到问题关键,他担忧,却不至于害怕。

    古往今来,商不与官斗。

    政府绝不可能让一家企业逼入窘境。

    严凤山忽略了泰丰集团的背景”更重要的是,他忽略了泰丰集团背后那牲口,他匆忙拨老五严森的电话,吩咐马上释放赵喜柱两口子,给予道歉和适当赔偿,并叮嘱伪造一份匿名举报材料,说警方因不实举报材料的误导”才错抓人。

    市局办公室里,严森小鸡吃米似的点头,答应着,挂断电话,忽然想起一件事”顿时急的面孔扭曲。

    刚抓了赵喜柱,赵厂长嚷嚷要见庞市长,说庞市长会为他证明清白”下边的小〖警〗察难免忐忑,严家五虎瞧不起市长”不等于小〖警〗察敢挑衅市长,便向上边请示怎么办,严森当即大怒,拍桌子吗庞丰长算牟毛。

    比起严老大,严森严老五为官火候终究浅了些,且霸道惯了,曾经市一中门口修车的货色居然搬出快被架空的市长吓唬人,他大动肝火,私下命心腹人好好“照顾”赵喜柱,结果赵喜柱顺理成章被安排同几个隔三差五进拘留所的老混子住一屋,赵喜柱被照顾的鼻青脸肿形似猪头,左小腿骨裂,无法站立。

    如此凄惨模样,放出去咋见人?

    严森急了,急得团团乱转,最终心怀侥幸的他,和几个心腹串通,就说不知情,是意外,其实他仍觉得天塌了,他们严家五兄弟能撑起来。

    ………………………………

    新丰旧城区边缘,新丰拘留所不像看守所高墙电网岗哨林立,停了四辆警车的院子,围着栋四层的楼,毫无森严肃杀的气息。

    一串车穿过旧城区大片平房,驶入几乎是坐落市区边缘的大院,打破拘留所的平静,十几辆车,下来几十人,显眼的并非半数像领导的人,而是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陪同上级领导的严〖书〗记见此情形,暗暗心惊。

    作为主持市局日常工作的副局长,严森自然随行,下车后,心里有鬼的他更是惊出一身白毛汗,双腿仿佛灌了锥,步伐异常沉重,事到临头,他唯有硬着头皮,随人群走进拘留所接待室。

    赵喜柱两口子早被安排在接待室。

    杨惠兰瞧丈夫的惨样,哭的撕心裂肺,比自己挨了打还疼,宣泄相濡以沫二十几年的夫妻感情,旁边几个〖警〗察不咸不淡劝慰着,这节骨眼,一大群人涌入接待室,未曾想到有这场面的拘留所工作人员当场傻眼。

    闪光灯闪耀,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对准赵喜柱两口子。

    拘留所负责人想制止,却发现新丰政府前几把手来齐了,一时不知所措。

    最意外的人,恐怕是跟随省市领导后的严〖书〗记,盯着鼻青脸肿的赵喜柱,他老脸快绿了,发愣许久,回头瞧五弟严森,严森顽然低头。

    “求领导给我丈夫做主!”

    杨惠兰不顾一切扑倒貌似领导的那些人脚边,丈夫的遭遇,刺痛她的心,曾经柔弱怕事,宁愿自己吃亏绝不得罪人的贤妻良母,在这一刻为了公道,为了丈夫的尊严,不管不顾使劲儿磕头,泪流满面哀求,看的人心酸啊。

    赵喜柱呆望老婆,血痕肿胀未消的面庞,泛起一抹痛惜,与饱经风霜的沧桑交织,没有夸张近乎做作的表演痕迹,那种真情的流露,会使多愁善感的看客不知不觉潸然泪下,他怕老婆冲撞了来人,慌忙拉拽,杨惠兰就是不起。

    人群外围,大致是接待室门口的位置,两个青年默默站立。

    赵沉浮透过人群缝隙,目睹母亲最卑微最辛酸的一幕,心如刀割,一滴一滴的泪珠,顺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