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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夜半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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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未放明,朦朦胧胧的白光撒在渐渐从沉睡中热闹起来的院子里,虚幻不清。

    庭院中时不时地有三三两两的丫头端着水,早点……匆匆走过,谁也无心去理会这庭院中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忙碌于打理院子的仆人远远的瞧得一簇晚菊肆意绽放的地方无意间多出了些许难得一见的雪菊,甚是欣喜,孰料走进一看方才发现是菊花沾上了许多血迹,惊讶之余将菊花丛拨开,赧然发现里头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啊!”惊恐的尖叫声陡然唤醒了依旧还在沉睡中的人,往来之人皆是惊得顿住脚步,惶恐的望着那尖叫的仆人……

    苏暮卿睁开惺忪的双眼,眸子里含着些许恼火,这府上没规矩的人怎越来越多,大清早的就瞎叫。

    她坐起身子,凉风包围着全身,使得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抬眸望了眼紧闭的窗扉,又望向微微晃动的珠帘,她抿起了嘴唇。

    天开始冷了。

    半响,苏暮卿懒懒的唤道:“绿儿,进来。”

    正在外头候着的绿儿满脸喜悦的跑进来,珠帘晃动发出动听的声音和着绿儿清脆的声音,别有一番韵味:“小姐,你醒了。”

    苏暮卿瞥了绿儿一眼,带着疑惑淡淡道:“绿儿你捡钱了?这么开心。”

    绿儿笑着摇摇头,明媚的眸子如清晨的日光,很是耀眼。

    “不是,等小姐收拾好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苏暮卿见她故作神秘的样子,平静的应了声:“哦。”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天真得冷了,冷得刺骨。似乎进入晚秋了。

    苏暮卿收拾妥当后,随意的喝了点粥,便出了屋子,她倒是要去看看能让绿儿开心成这样子的是为何物。

    秋日的阳光很散,照耀在黄绿相间的树叶上,晶莹剔透的露珠散着明晃晃的光线。

    苏暮卿闭上眸子仰首享受着这一片温暖的阳光,梨涡浅笑。

    片刻,她睁开眸子,微笑着开口:“绿儿,好东西呢?”

    跟在身后的绿儿向着前头张望了眼,怎没有了呢?之前还五光十色来着。她从屋子里端出一盆水,在阳光下泼出。

    一道耀眼的彩虹呈现在院子里,七彩,甚是夺目,只是稍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得地上一滩水渍。

    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经不住停留。正如女子的容颜,久了就衰。

    苏暮卿望着消失的彩虹,明眸间划过一抹伤感,于她来说,前世骄傲了五年的爱也是如这彩虹一样,美丽转眼即逝,也许还比不上这彩虹,至少彩虹让她们想要记住,而那份爱她想要遗忘。

    “小姐,好看不?”绿儿笑嘻嘻地拿着水盆望着一脸深思的苏暮卿。

    苏暮卿颔首,笑语:“好看。”笑声很是欢愉,就连眉眼间都含着满满的笑意。

    这时,秋棠面色凝重的来到苏暮卿面前,低沉的开口:“二小姐,庭院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苏暮卿微愣,该是昨夜晓轩杀死的那人。随即平静道:“嗯。这事儿叔父与婶娘会处理,我们就不用去凑什么热闹,省得让人泼了脏水。”

    秋棠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嘴唇似乎有些苍白。

    苏暮卿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定在执着扫帚清扫着院子落叶的朱儿,好久才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又在担心什么。我们不过是过路而已,到时候叔父和婶娘若是问起,便是如实相说就好。”

    秋棠摇摇头,半响才压着声音道:“二小姐,昨晚上那从我们身边跑过的人,奴婢看着像四少爷。”

    闻言,苏暮卿背脊僵直,收回视线诧异的望着秋棠,郑重的开口道:“秋棠,你可是知道这话会给四少爷带来什么麻烦吗?而且你确定四少爷会有那个杀人的胆量吗?记得这话不要随意的说出口。他是少爷,你是奴婢,想来老夫人该是与你说过一些事儿,你该是知道说了之后的后果会是什么。”

    秋棠点点头,心下却有所疑惑,二小姐在紧张什么。想着,不由疑惑地抬眸看了眼苏暮卿。

    苏暮卿暗惊,她差些忘了秋棠是格外眼尖的人,而且甚是敏锐。怕是从她身上瞧出什么了,要不然不会用这般带着疑惑看她。柳眉微蹙,淡淡道:“罢了,到时候如实说的。”

    秋棠恭敬的应声:“是,奴婢明白。”

    苏暮卿不在多言,沉默的领着绿儿出了落松院,她还是去瞧瞧的为好,好歹她如今也算是苏府的管事者,总不能对这么严重的事儿不闻不问,这样反倒让人觉得奇怪。

    出事的地点离昨日她们走过的小径有一段小距离,也难怪她回首的时候不能看到这晚菊盛开的地方有躲藏着人。

    此刻,已围满了好些人,苏连栋与李氏也已然立在那头,面色凝重的望着为衙役搬出来的尸体。

    苏暮卿并未靠近,远远的站在小径上望着那头的人,为白布遮盖的尸体让她无法看清是何人。

    绿儿站在苏暮卿身后,低低的感叹道:“小姐,苏府好不安宁。怎三天两头有事儿。小姐,是不是又冲着你来……”

    话未说完,便是让苏暮卿冷声打断:“绿儿,我们现在并非是在落松院。”视线依旧停留在那一具尸体上。

    绿儿鼓了鼓嘴,喃喃道:“是,奴婢明白了。”

    苏暮卿淡淡的应了声,径直地向着尸体走去,见那衙役抬着尸体欲离开,出声唤道:“等等。”

    众视线齐齐地向着苏暮卿望来,她习以为常的无视之,抬手掀开了白布,脑袋上留着恶心的血迹与脑浆的混合液,闻得身旁的绿儿倒抽了口冷气,不过没有吐出来也算是很不错。只不知晓轩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将他的脑袋砸开花,而且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使得她和暮卿竟都不曾听到。

    苏暮卿瞧得他放大的瞳孔中含着诧异,显然当初是在震惊之中,她眯眼细细地盯了会儿,并未在里头察觉到什么,心下松了口气。

    视线继续往下移,他手中紧握的刀子上沾染着好些血迹,但并未全然干却,想来是昨夜露水太重。

    忽而,苏暮卿视线落定在他的腰上,似乎有什么露出来,她伸手将它从尸体上扯了出来,是一块土黄色帕子,绣工极其复杂,上头的图案也是不同寻常。然而,她认识。

    绿儿蹙着眉头胆战心惊的拉了拉苏暮卿,周围的丫头仆人都捂着嘴巴恶心难受,可她家小姐却是全神贯注的很:“小姐,别看了。”

    这时候,苏连栋沉声道:“是南海国的人。”

    苏暮卿轻颔首,对于苏连栋与李氏投来的惊讶目光也不以为意,反正她早已有了一套说辞,必须将晓轩隔离开他们的视线。到时候若哪个人一时兴起来个建议说是检查身体那可就糟糕了。

    苏暮卿看得也差不多,将手中的帕子扔回到尸体身上,又将白布将其盖住。其实她并不敢多看尸体的脑袋,很容易让人做呕,她是强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

    苏连栋低沉的嗓音响起:“暮卿,你见过他?”

    苏暮卿唇角微微勾起,是一抹讥讽的笑意,苏连栋问得可真好,这么快就将这事儿丢到她身上来,如此也好。

    “是。昨夜从祖母那儿回来的时候,恰好瞧得他跟踪着暮卿和秋棠。”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安静,神色迥异,心思各异。

    苏暮卿懒得理会,淡淡道:“南海国的人潜入咱们苏府……”说着,瞧了眼苏连栋,又收回视线,“叔父,看来咱们苏府貌似让人盯上了,也不知是不是咱们苏府有什么好东西。”

    苏连栋沉着脸,眸底幽深如潭,深不可测,目光深邃的盯着苏暮卿。

    苏暮卿见其不语,粉嫩的双唇微启:“叔父,这事儿你可是要好好处理。如若没有昨夜那人的帮忙,怕是暮卿和秋棠可就要死在他的手上了。”

    她的话如一道惊天响雷在他们的头顶响起,众人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苏暮卿。

    苏连栋严肃道:“可是看清楚那人是谁?虽说他是帮了你们,可杀了他国的人,若是处理不当,当是会引起两国人的交战。”

    苏暮卿摇摇头,如实道:“夜太黑,而且当时太过震惊,没能去注意。不过那人从暮卿和秋棠身边跑过,我们两人身上都沾上了血迹。”有些话从秋棠口中出来,也许还是从她口上出来更好,“穿着绿衣裳,向着南苑的方向而去。”

    南苑,是张姨娘的望梅园,而张姨娘的亲娘便是南海国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此时,苏暮卿察觉到苏连栋的神色骤然成霜,面色铁青,低沉的嗓音泛着寒冷:“暮卿,你不是说夜太黑吗?怎看清他向着南苑而去?”

    苏暮卿心下冷哼,抬眸瞧了眼李氏,又收回视线不卑不亢道:“叔父,难道暮卿的话有什么错吗?你看着一个人的背影能够认出人来,尤其是在黑夜之下?况乎暮卿本就不曾多注意。只在他与我们擦肩而过时,觉一阵冷风侵身,方才去看他,昨夜的月色不错,他往哪儿跑你说暮卿能看不到?还是说叔父在担心着什么?暮卿连站在小径上都能看到这边晚菊丛中有人。”

    这话一出,苏连栋顿时语噎。

    苏暮卿又淡漠的添加了一句:“叔父若是找到那人,记得不要太早让人动手,暮卿可还想与他说声谢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