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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 土多金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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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九零章土多金埋

    “严重吗?”曾毅问到,“需不需要我去看看?”

    顾迪一摆手,道:“说不定就是个咽喉炎,这种xiǎo病,哪用你出手。”顾迪不想麻烦曾毅,毕竟曾毅是自己的客人,哪有劳动客人的道理,再说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让曾毅出手的。

    虽然很不满那经纪人给自己打电话,但顾迪还是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一些云海比较有名的专家过去给水慕烟诊治。像他这种公子,非常在意自己的身份,随随便便一个经纪人都能给他打电话,搞得他比一个跟班还不如似的,这让他很不爽。

    可能是因为这个,顾迪并不着急走,而是慢吞吞地把茶喝完,才叫人摇船靠岸。

    “晚上我安排好了!”顾迪说着,“东江这边有几个人,正好也想跟你认识认识。”

    曾毅知道顾迪说的人,可能是东江这边的几个公子哥,他对此没什么兴趣,就道:“晚上我已经有安排了,你也不用老陪着我了,去做自己的正事吧!”

    “真有安排?”顾迪问到。

    “真有!”曾毅笑着。

    顾迪也就不再坚持,道:“那我给你派辆车吧,你在云海行动也方便一些。”

    “好,这个可以,免得我一出mén睁眼瞎!”曾毅笑着点头。

    顾迪就把自己的宾利车和司机一起给了曾毅,然后打了个电话,不过十几分钟,就有人开着一辆奔驰来到云海湖边,把顾迪接走了。

    晚上苏健纯几个兄弟都请了假,早早过来,请曾毅去喝酒,除了老四,还有两个是曾毅在荣城见到过的。

    几人就一起去了云海市比较有名的夜市,里面全是经营海鲜的大排档,酒也只有一种,那就是新鲜的扎啤。

    “曾大夫,咱们兄弟几个都是穷人,只能请你吃大排档了,不要介意啊!”苏健纯道。

    曾毅摆了摆手,笑道:“在荣城的时候,我也最喜欢去夜市吃烧烤,夜市喝酒最自在。”

    苏健纯呵呵一笑,就把服务员叫了过来:“上扎啤,一人来一桶,我们先润润嗓子,然后再点菜!”

    其他几人就搓了搓手,一脸兴奋,道:“痛快,喝酒就得这么喝!”

    曾毅却是被吓住了,就是汤卫国那个酒鬼,也没这种喝法啊,一人一桶,只是润润嗓子,喝完之后再点菜,这是什么规矩啊。

    服务员似乎也被吓住了,数了一下在场的人,道:“八桶?”

    “八桶!”苏健纯一撸袖子,“快去,快去!”

    服务员摇了摇头,在牌子上一记,然后叫来几个人,搬了两趟,才把酒搬过来,都是十升的桶。

    曾毅就有点后悔了,这群人喝酒和打仗一个样,都是不要命,自己今天怕是要躺着回去了。

    苏健纯举起杯子,“曾大夫,今天头一回喝酒,咱们兄弟几个敬你一杯!”

    “客气的话不说,先喝一个再说!”曾毅也豁出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如果没一点气势,这酒也就不用喝。

    这几个人都是生猛,一桶扎啤进了肚子,这才站起来,去放了放水,然后回来点了一桌子菜,让服务员再上八桶,这才是正儿八经开始喝了。

    喝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曾毅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顾迪打过来的,曾毅就接起来,道:“这么晚了,有事?”

    顾迪电话里道:“你现在在哪呢?”

    “夜市!”

    “水慕烟的那个病,还挺严重的,今天做了二十多项检查了,没查出原因,就是人不能讲话,你能不能给?”顾迪说到,他本不想麻烦曾毅的,结果到医院一看,架不住水慕烟那梨花带雨的样子,以及那双哭红肿的眼睛,只好给曾毅打来这个电话。

    “明天上午吧,我现在喝了酒,把不准脉的!”曾毅说着。

    “行,那我明天上午去接你!”

    曾毅点头,“你放心吧,检查不出原因,就证明她没有大máo病,明天我一早就去看看!”曾毅对西医很熟悉,像这种病,检查不出máo病,反而是好事。

    挂了电话,曾毅就道:“今天最后一杯了,不能再喝了,明天一早有事情要办!”

    “正事要紧!”苏健纯就说到,“那咱们今天就到这里!”

    几人把杯子里的喝掉,又风卷残云一般,把桌上的菜收拾干净,今天的酒局就算结束了。

    临走时曾毅问道:“去南江的事,苏大哥决定了吗?”

    苏健纯道:“我和几个兄弟商量了一下,决定跟曾大夫干了,这几天咱们把该料理的事情一料理,就跟你去南江。”

    曾毅就笑了起来,“好,那我定了回南江的日子,就通知你们。”

    第二天吃过早饭,曾毅给顾迪打去电话,“水慕烟现在在哪呢?”

    “东江医附院!我去接你吧!”顾迪说到。

    “不用了,一来一去太耽误时间了,让司机载我去就行了!”曾毅说着,就提着yào箱出了mén。

    东江医附院,全名叫做东江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是东江省最权威的医疗机构。和南江的情况不同,东江医科大学在全国都非常有名,她的附属医院是部属医院,归卫生部领导,比南江省人民医院那样的省属医院,级别又要高出一个层次。

    曾毅到达东江医附院的时候,刘经纪和安白正等在mén口。

    “曾少!”安白几步迎上来,道:“真是太麻烦你了。”

    “在医院还是喊我曾大夫吧!”曾毅微微笑着,“这样听着比较专业,我也有点信心!”

    安白原本紧张的心,让曾毅这么一开玩笑,不由就轻松了很多,道:“慕烟姐现在完全不能说话了,她都快急死了,这次的演唱会,她几乎把所有积蓄都投进去了,现在票已经销出去了,要是泡汤,她今后在圈里的名声就全毁了。”

    “别着急,我上去看看再说!”曾毅就迈步进了大楼。

    三人进了医附院的特护病房,就看到水慕烟正坐在病床上,愁眉不展,倒是有一点黛yù的韵味。黄天野坐在一张椅子上,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看到曾毅进来,水慕烟就下了床,然后眼泪就又出来了,张开嘴却不能说话。

    曾毅一抬手,道:“坐着吧,大概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待我给我把把脉。别发愁,这种急症,来得快,去得也快!”

    水慕烟感激地点了点头,就乖乖坐在了床上,泪眼婆娑地看着曾毅,其实她并没有见识过曾毅的医术,只是那晚听了曾毅一番关于中西医的言论,就对曾毅有一股莫名的信任,何况这还是顾迪推荐的,想来医术绝对比一般的医生要好很多了。

    黄天野此时心里很复杂,他前天晚上才斥责中医是不能治病的医术,结果水慕烟第二天发病,他在东江卫生界也是认识一些人的,托关系找了很多知名的专家过来,却无法确诊,他心目中认为最科学的西医,竟然束手无策,这让他有些尴尬。

    “我刚才到医附院的王院长那里去了一趟,他说今天上午会有更好的专家过来!”黄天野说到。他不希望中医来chā手治疗,在他看来,中医根本就不能治病,让中医治疗,就是在害水慕烟。

    水慕烟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曾毅,意思很明白,她要让曾毅来治疗。

    曾毅倒是没想到黄天野在对待中西医的态度上会如此偏执,摇了摇头,就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道:“我先把把脉再说。”

    黄天野本想再说几句,但看水慕烟那个态度,只好闷闷坐下。

    安白此时也是走过去,站在黄天野的旁边,朝他瞪了一眼,警告他今天绝不能再说什么中医是mí信的话,曾毅可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人,人家就是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曾毅把了一会脉,就基本nòng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收了脉,道:“不碍事,吃剂yào就好了,耽误不了演唱会。”

    水慕烟一听,眼泪又下来了,她心里确实很焦急忧愁。这次的演唱会,水慕烟把自己这几年的积蓄都投了进去,是她单干之后的第一场演唱会,如果就这么搞砸了,那她以后就没法在圈里混了,娱乐圈是个没有情义的地方,很多人巴不得她出糗呢,到时候一定会使劲把她踩死的。

    那时候,她除了关mén倒闭外,没有别的选择,要么就是一纸卖身契,再签给那些吃ròu喝血的娱乐公司去。

    水慕烟当初从公司跳出来,就是不想再被那些人摆nòng,没想到天意nòng人,自己现在竟然碰到这种倒霉事。就是在演唱会上搞假唱,你也得能说话啊,上场之后,至少要打个招呼吧:“东江的朋友,你们好!”

    所以听到曾毅说耽误不了演唱会,水慕烟这眼泪又止不住了。

    “你绝对是姓水的,一点都没假!”曾毅笑着开了个玩笑,“这眼泪就没断过。”说完,他打开yào箱,拿出纸笔,准备开方。

    刚提起笔,特护病房的mén一开,一位五十多岁、气度不凡的老者率先走了进来,后来簇拥了很多人,看样子都是医院的领导。

    黄天野就站了起来,“王院长……”

    一位四十多岁,带金边眼镜的中年汉子,大概就是王院长了,他立刻上前一步,站到老者的旁边,道:“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东江医科大学中医学院的霍灿院长,国内最权威的中医学者。”

    黄天野一听介绍,顿时失望无比,没想到王院长请来更好的专家,也是位中医。

    那老者摆了摆手,就走上前来,对水慕烟道:“这位一定就是大明星水慕烟xiǎo姐了,我家里可是有你的粉丝啊,呵呵。”老者倒是一副和蔼态度,看起来比较慈祥。

    水慕烟不能讲话,就朝老者点了点头。

    曾毅只好放下笔,他知道黄灿这个人,国内很有名的中医权威,东江医科大学中医学院的名誉院长,博士生导师,中医经方派的代表人物。而且这个人还有一个跟曾毅相似的地方,他也是个官,而且级别比曾毅高了不知道多少,他不但是云海市的常委,还是东江省政协的常委,正儿八经的省副部级高官。

    黄灿很有医者的风范,上前坐在刚才曾毅坐的那把椅子上,右手一伸,道:“先把个脉吧!”

    水慕烟心里很纠结,她已经找曾毅来看病了,却又让黄灿来给把脉,这是一种非常失礼的行为,是对前面医生的不信任和羞辱。不过,这黄灿还真不是她请来的,别说是她,就是顾迪的老子顾明夫亲自去请,也未必能把黄灿请来给水慕烟治病。

    曾毅看水慕烟看自己,就点了点头,示意无妨,他也正好想见识一下黄灿的医术呢。这个人在云海市知名度很高,听说找他看病的人,挂号都挂到了几个月之后,而且挂一个号要两百块钱。

    水慕烟看曾毅不介意,这才伸出手,朝黄灿感激地笑了笑。

    黄灿注意到了水慕烟的这个动作,就抬头看了一眼曾毅,道:“xiǎo伙子,也懂中医吗?”

    “家传的医术,初探mén径而已。”曾毅很谦虚。

    黄灿点了点头,“那正好,等我把完脉,咱们jiāo流一下。”说着,就三指搭在了水慕烟的手腕处,然后问道:“最近吃饭情况如何?”

    这是中医标准的诊病流程,望闻问切。

    只是黄灿这话刚一问出,自己就先笑了起来,道:“对不住,让各位见笑了。我这是职业习惯,忘了水歌星现在的病症是不能讲话。”

    病房里的人都轻轻笑了笑,谁也不敢有丝毫的讥讽嘲笑之意。

    曾毅觉得这个黄灿很厉害,至少是有医者之风的,看到自己是同行的晚辈,他没有任何轻视之意,反倒是很客气地邀请自己jiāo流一番,这是前辈对晚辈的提携之意,能做到这一点,非常不容易了。再者,这人也有气度,一语失言,能够很大方的承认自己失误了,这对于成名的人物来讲,殊为难得,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

    黄灿诊完一只手,又换了水慕烟的另外一只手确认了一下,最后收了脉,道:“病情我已经清楚了,这个病应该是从胃上得的。”

    屋子里的人就有些意外,尤其是黄天野,他差点又要出声驳斥,这结论太荒谬了,水慕烟明明是不能讲话,问题可能出在咽部、也可能出在声带、或者是肺部,但绝不能出在胃上,胃是管消化的,跟讲话没有任何联系啊。

    曾毅却是暗自激赏,不愧是名家,仅凭脉象,就一下切中了病的本源。

    黄灿解释道:“水歌星的体质,是胃热型的,热遇湿而生气,胃气上腾,蒸灼肺部,这才导致肺部机理失调,无法出声。”

    曾毅又是微微点头,黄灿的结论,跟自己一模一样。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喝白酒了,喝酒之后又吃了大量湿冷的东西!”黄灿问着水慕烟。

    水慕烟就点着头,一点没错。

    旁边的刘经纪也是目瞪口呆,这黄灿好厉害的水平啊,她道:“黄院长断得很准,水xiǎo姐前天晚上陪朋友喝了很多白酒,回来之后觉得口渴,又喝了冰水,吃了西瓜。”

    黄灿就微微笑着点头,道:“病症可以确定了,这个不碍事,我开上一副yào,你先喝了看看效果!”

    这是标准中医该说的话,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曾毅那样,敢对疗效打包票,黄灿是个名家,自然也爱惜自己的声誉,不会轻易把话说死。

    黄天野目瞪口呆,他斥责中医,是因为根本就没见到厉害的中医,今天黄灿这一手,彻底把他镇住了,虽然不认同黄灿的结论,但他对黄灿能断出病的来龙去脉,真是惊讶得无以复加,任何西医都做不到这点。

    屋子里的其他人,就开始夸赞了:“黄老不愧是杏林圣手,单凭切脉,就能断出原委,今天真让我们这些晚辈开了眼界。”

    王院长也是赞道:“有黄老出马,水慕烟xiǎo姐的病一定是yào到病除啊。”今天黄灿就是王院长请来的,王院长的父亲跟黄灿有很深的jiāo情,这次水慕烟住院,王院长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和展示医附院的机会,就特意去请了黄灿出马。

    黄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喜欢听这些奉承的话,然后让人拿来纸笔,就写了很中规中矩的方子,道:“先抓三剂,看看效果。”

    水慕烟就有点迟疑,她没有时间,演唱会再有几天就要举行了,还要彩排,哪能按部就班吃yào,等待效果出现呢,她就又看了曾毅一眼,她想用曾毅的方子,因为曾毅说了一剂就好,不会耽误演唱会。

    黄灿就又笑了笑,自嘲道:“看我今天这记xìng!xiǎo伙子,你也谈一谈自己对这个病的看法。”

    曾毅微微欠身,朝黄灿致意,算是晚辈对前辈的一种敬意,然后道:“晚辈认为黄老切脉jīng准,抓住了此症的本源。”

    黄灿一听,有点意外,他是湖,知道这好话之后,必然是异议,就微笑看着曾毅,心道可是好多年没有人敢向自己挑战了。

    “我认为此症可以叫做土多金埋之症,一味yào可速救!”曾毅说到。

    黄灿的脸sè立刻一沉,好端端的一个后进之才,不好好去研习仲景良方,怎么走了这等邪路呢,什么土多金埋,那都是臆想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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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景良方:指医圣张仲景所著《伤寒论》一书中的方剂。

    经方派:尊崇《伤寒论》中的方剂,治病时会从书中描述找到适症,然后根据书中的方子进行增减调整,是中医一大流派,立方用yào,法度非常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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