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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我现在就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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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栋小楼看样子应该是赵世儒一直生活着的地方,木楼梯两边的扶手已经被经常抚摸而磨得光滑明亮,她轻轻移动脚步向上走,阿不警惕地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阿不,楼上好像没有人。”杜小九来到二楼,她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发现这里是一间十分宽大且三面开窗的房间,主人似乎很害怕封闭和寂寞,三面窗子都敞开着,阵阵清风卷着花香吹拂进来。

    这里既是一间书房,也是一间卧房,将卧室与书房并为一体,可见其主人该是个多么喜爱诗书文学的人,清晨醒来或是夜半挑灯而坐,诗书总离不了他的生活。

    杜小九原以为这房间应该十分凌乱,令她惊讶的是这房间收拾的整齐又洁净,连床上的被褥也铺叠得整整齐齐,这哪里像是一个疯子住的房间。

    “大少爷……不在呢!”杜小九猜测,赵世儒一定是躲在后院的竹林中。

    因为她听阿不说过,赵世儒喜欢红梅和瘦竹,他应该时常都会呆在那儿,望着淡淡梅枝,听着朴朴竹风,回忆着过往的二十四年岁月,人生就是如此的清风明月,简单别致。

    这,可不像是一个疯子干得出来的事啊?谁家的疯子能如此有情调!

    “九儿,我们把东西放下就回去吧!”阿不不时地提醒着,像是怕她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嗯!”没有看见赵世儒,杜小九多少有点失望,因为她听说赵世儒曾经是徽州府最了不起的富有才华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举人了,原打算去考个状元,谁知那年便发生了不祥的事情。

    杜小九把月用东西在桌子上放下,她看见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吸饱墨汁后又被风干了的毛笔随意地搁在桌子上,笔头已经干得硬梆梆的,尖锐而犀利,那张被镇纸压着的纸也已经被风吹干,卷起了边角,泛出微微的黄晕。

    纸上用豪放的草书龙飞凤舞地写着一首残诗,这字迹着实狂草得可以,而且一首七律也只写了前六句,末联空缺,杜小九花了不少功夫,才将上面写的是什么字琢磨清楚,她不禁轻声念了出来:

    “倦裹寒衣憎旧岁,残闻孤漏泣余庚。推窗犹见梧桐树,断梦难圆乌鸟惊。从此芳踪葬厚土,再无倩影伴箫声……”

    这是一首仄起首句不押韵的七律,押的是第十一部平声八庚韵。

    诗写了前三联,末联残缺,单从其间所含寓意来看,写这首诗的正是赵世儒,而且这诗看样子应该是腊月冬季年关时所著,放到眼下已近半年,连笔头上墨色都干得有些变白了。

    杜小九真要感谢小时候父母逼着她练习国画和毛笔字,才能令她有如今的非凡造化,她当时练字的字贴就是《唐诗三百首》,又有一本是《宋诗精选》,她临来临去,字练得还算马马虎虎,但做诗填词反倒被她给摸索会了。

    这就是常说的歪打正着,又叫,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单看首联,就知道当时赵世儒提笔写下此诗时是何等残败待死的心情,即使半夜被不知何故惊飞的乌鸦啼叫声惊醒,推开寒窗,梧桐树尚在,然而却断梦难续,倩影无踪,心头迷茫怅然。

    三联写的更是凄惨,看样子应该就是写那个因他而死的可怜的女子,两人至死都未能见面,可想而知,痴心苦等的赵世儒会疯狂到什么地步。

    杜小九叹息了一声,看样子,这首诗就此要成为残诗,而赵世儒也不会再把它写完了,她想了想,忽然提起笔来,吩咐阿不,“帮我研墨!”

    “九儿?”阿不惊问一声,看见杜小九已经提起了干硬的毛笔,便急忙从旁边水仙盆里撩出点水来浇在砚中,细细研磨。

    杜小九将毛笔干裂的前端在湿墨中浸透,她提起笔来,想着该如何安慰赵世儒呢?写弱了毫无作用,写过了又似乎不好,她想了片刻,索性提笔胡乱续了一联,“清音何苦愁听客?抱与秦筝一处鸣。”

    这意思是,品性高洁且富有才华之人,又何苦伤心自己是孤身一人,不要再畏缩于阴暗的角落,将自己的优点展示出来,自然会有欣赏你的人出现,即使箫瑟已成孤音,又何妨让它与古琴互奏,在众人可见的地方发出令人惊讶的鸣声呢!

    写完,将笔轻轻搁在笔架上,用镇纸将卷曲的边角压平,杜小九才招呼道,“阿不,咱们回去吧!”

    阿不默默地看着杜小九,眼神中流露出惊异和一丝仰慕,他是个粗人,不会写诗,字写得也不好看,但勉强能看得懂这些文绉绉的句子,他对杜小九充满了钦佩之情,觉得她不仅漂亮,而且聪明,更加的心地善良,“九儿,你真是个好人!”

    两人轻悄悄地依旧从小门出来,恰碰上德安火急火燎地往回赶,德安一见她就急忙问道,“九姑娘,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一切都好着呢,钥匙还给你,我和阿不回去了,以后院子里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管来找我,随时都可以领哦!”杜小九微微一笑,朝站在一旁看着她发呆的阿不招招手,“走啦,我们回去!”

    她哪里知道,就因为她一时诗兴大发提笔所续的那两句,竟从此改变了赵世儒一生的命运。

    在她从楼上下来之后,赵世儒似乎感觉到院中风声,他听到一些动静,便沿着楼梯一路而上,看见微微掩着的房门,门缝开合,似有人来过。

    他从门缝中窥见那张他有半年没有再去碰过的桌子,桌上的摆设已经移了位,毛笔前端饱含着新鲜的墨汁,已经被重新搁在笔架上,一股浓浓的徽墨气息扑面而至,儒香馥雅,令他不知是该疯癫还是该惊讶。

    他记得自己是在去年冬末,他忽然很想作诗,抒发心中郁结之情,写了几句之后,喉头哽咽,便再也写不下去,索性弃笔,从此再也不去碰笔墨纸砚,就那么放着,让它自己干涸枯竭。

    当德安找到赵世儒时,他正站在屋内桌边发愣,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赵世儒呆呆地望着那干得发黄的纸上不知被谁续写上的最后一联,他喃喃自语,用手轻轻抚摸着刚刚风干的新鲜字迹,“清音何苦愁听客?抱与秦筝一处鸣……”

    “大少爷,写诗太费脑筋,这些笔墨纸砚还是让我帮你收起来吧!”德安上前,想要动手收拾桌子,这桌子上东西摆了半年了,赵世儒没有动,他也就没敢去动,就那么一直放着。

    赵世儒没有理会德安,继续喃喃自语,“她来了么?我就知道她不会抛下我的,我的文兰永远都是这么体贴温柔,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柔情细腻的女子了……”他把那张纸举起来,狂草和娟秀的字迹相配一处,着实惹眼。

    德安这时才发现,那缺了的末联竟被人补上了,莫非是周先生院子里的九姑娘?

    “大少爷,文姑娘已经不在几年了,这诗我想大概是刚才送月用来的九姑娘续上的,和文姑娘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你就别瞎想了,不过……”德安突然想起来,杜小九那张脸和苏文兰竟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他忽然打了个哆嗦,没敢再往下想了,他就怕这个大少爷万一哪天见着了杜小九,把她当成死了多年的苏文兰,那还不知要发出什么疯癫病来!

    “不,是文兰,只有文兰才写得出这样清雅的句子,我要见她,我要见我的文兰!”赵世儒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他不仅精神焕发了,而且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他激动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不停地喃喃着,“我要见她,我要见她!我现在就要见她,德安,帮我洗脸剃头,我要换上最干净得体的衣服,我要去见她,我要让她知道,这些年我是多么地想她,你赶快把院门打开,快去!”

    德安傻了,他亲眼看着这位大少爷半傻不傻又半疯不疯地熬过了六年时光,现在又看着这位大少爷如同困兽一般在屋里走来走去,语无伦次,他不知该怎么办。

    这事,要不要再去告诉大奶奶呢?会不会又被大奶奶一顿喝斥呢?

    “德安,你快去啊!不,不,你先去打盆水来,我要洗脸!”赵世儒急切地道。

    他怎么能这副样子去见她呢?他得好好地收拾收拾自己,他要把自己最丰神俊逸最英俊潇洒最儒雅斯文的一面展示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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