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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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我知道大白天不可能闹鬼，横竖都是有人和我开玩笑，我又何必大呼小叫的让人笑话，不过是你，那就不一样了！”赵世勋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充满了歉意，“要不，我转过去，你再拍我一下，好么？我一定吓得尖叫起来，好不好？”
他竟然果真孩子气地转过身去，等着她再来拍他一下。
阳光温和地穿过树叶的缝隙，轻轻地洒在他的背上，斑驳一片，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年少却不轻狂的执着和热情。
他虽然比她还要小了三个月，但身材却已经比她高出很多，她只能用仰视的姿势看他。
“不好，那样就没意思了。”杜小九摇了摇头，打量着他，他没有随身带着那个千里眼，就是双手空空站在那儿，像是在等谁，“你在等人？”
“是啊，等你，我不知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昨天问你，你也没回我，所以我就站在这儿等着，看是不是能碰上你，没想到还真碰着了。”赵世勋说到这里，神情非常高兴。
他毫无顾虑地一把拉住了杜小九的手，“我听说你叫九儿，那我就叫你九儿，九儿，我带你去我院里，我那儿有很多西洋来的东西，既然你什么都懂，那你讲给我听！”
这个四少爷，竟是如此单纯固执，执着起来像个孩子似的。
看他高兴得眉开眼笑的模样，又是如此直率而热情，杜小九真不好意思拒绝他，可眼下又不是时候，她只好选了个折中的办法，“我现在要去大奶奶那儿，等忙完了，下次再去你那儿，好么？”
她以为赵世勋应该会露出一脸无奈又不乐意的表情，谁知他居然爽快地答应了，而且立即松开了她的手，用充满了期待的眼神看着她，“那我等你！”
说完，赵世勋转身离开，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好像他相信她会来，她就一定会来似的，他就不怕她只是随口敷衍他而已？
杜小九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她所见过赵家的四个儿子里面，大概也只有赵世勋算是个人格比较端正的人，而且正常得有些离谱。
他太过于信任别人，相信这世间一切都是浪漫且美好的，他所见之处皆是阳光，却不知阳光背后必有阴暗，他就不知道，她杜小九有时也会撒谎骗人吗？
这个大傻瓜，还真是傻得有点儿可爱！
想着这个直率得有些傻乎乎的四少爷，杜小九心情忽然愉快起来，她哼着轻松的小曲来到仁益堂，一进门便看见邱娴芝正坐在堂上发呆。
邱娴芝神情呆滞地坐在桌边，大半个身子都倾靠在桌上，像是被什么沉重的打击给击垮了。
她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绵软无力，以手支额，皱眉闭目，像是在思索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也不知她在那儿坐了多久，又沉思了多久，桌边的一杯清茶早已凉透。
听见脚步声，邱娴芝慢慢抬起头来，从迷蒙疲倦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光亮，“哦，九丫头来了，坐吧！”
杜小九在侧边的椅子上坐下，打量着神情疲惫的邱娴芝，难道真如周煜昌所说，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么？
“九儿到府上三天了，也该来见见大奶奶，大奶奶看起来精神不好，若是有什么烦心事，能否说给九儿听听，九儿受大奶奶的恩典，就该为大奶奶分忧解愁。”杜小九轻声道，像是怕打乱了邱娴芝的思绪。
“你能为我解什么愁？”邱娴芝叹了一声，神情又萎顿下来。
自己这个当家的都感到为难的事，你一个小小丫头又能有什么办法，但她忽然又想来，杜小九可不是个平常丫头，这个丫头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她眼睛一亮，反正这事说出来也无妨，倒不如听听这丫头的意思，“九丫头，我不妨实话和你说，咱们赵家看着家大业大，但那都是蒙祖上的荫庇，这些年下来，年景不好，生意也难做，家里的银库基本都空了，别看咱们赵家在徽州府有十几处铺面，可这些都是借着别人的银子在生财，进货开销用的都是借贷来的钱，赢了利再还人家，下次生意再借。”
“我懂，真正的商人做生意从来都不会花自己的银子，拿别人的钱为自己赚钱，这才是大商人，这也叫钱生钱，利生利，是吧，大奶奶？”杜小九立即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干脆利落地总结了一句，“其实，真正的大商人都是欠债的行家。”
赵家的银库里一向存银不多，大量的银子都用在了交易流通这个环节上，也正因此，赵家才会从一开始的一家小杂货店发展到如今拥有十多个大铺面的规模。
这话听得邱娴芝双眼明亮，一拍桌子，“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咱们赵家都是在拿别人的钱在赚钱，可是这几年钱也不好赚了，更不好借，银库里统共也没多少银子，粮油行会的马会长给了我一个副会长的闲职，刚才知府龚大人又送来一块匾，九丫头，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匾？
杜小九这时才留意到在仁益堂一侧的墙边果然放着一块匾，上书四个大字“大清义商”，这四个字写得龙飞凤舞，气势磅礴。
“这匾写得真好，不如把这匾挂在咱们公盛安总号的铺子里，让所有人一进门就瞧得见，以后咱们的生意呀，就指望着这块匾越做越红火呢！”杜小九笑了起来。
这匾写得好，一定是龚大人性情所至，亲笔所书，挂出去那就是脸面，何况还是知府大人赏的脸面，这脸面可比一整面墙都要大得多了。
可邱娴芝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看着那块匾，越看越是哀愁，“好什么好？你说这块匾能是白给的吗？龚大人送来这块匾，那意思就是要我发动徽州商人，至少是咱们粮油行会的商人，义捐！要在前两年，商人们也就捐了，可眼下，商人都是心有余悸，怕捐了钱粮，又落进贪官的口袋，我就是挨门挨户的去劝，他们也未必会捐出一两银子，你说我这该怎么是好？就是咱们赵家，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开个粥铺倒还能勉强。”
原来邱娴芝是因为这件事感到烦心，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是她太多虑了。
老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有些事情倒未必看得越深越好。
“不是，是我知道大白天不可能闹鬼，横竖都是有人和我开玩笑，我又何必大呼小叫的让人笑话，不过是你，那就不一样了！”赵世勋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充满了歉意，“要不，我转过去，你再拍我一下，好么？我一定吓得尖叫起来，好不好？”
他竟然果真孩子气地转过身去，等着她再来拍他一下。
阳光温和地穿过树叶的缝隙，轻轻地洒在他的背上，斑驳一片，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年少却不轻狂的执着和热情。
他虽然比她还要小了三个月，但身材却已经比她高出很多，她只能用仰视的姿势看他。
“不好，那样就没意思了。”杜小九摇了摇头，打量着他，他没有随身带着那个千里眼，就是双手空空站在那儿，像是在等谁，“你在等人？”
“是啊，等你，我不知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昨天问你，你也没回我，所以我就站在这儿等着，看是不是能碰上你，没想到还真碰着了。”赵世勋说到这里，神情非常高兴。
他毫无顾虑地一把拉住了杜小九的手，“我听说你叫九儿，那我就叫你九儿，九儿，我带你去我院里，我那儿有很多西洋来的东西，既然你什么都懂，那你讲给我听！”
这个四少爷，竟是如此单纯固执，执着起来像个孩子似的。
看他高兴得眉开眼笑的模样，又是如此直率而热情，杜小九真不好意思拒绝他，可眼下又不是时候，她只好选了个折中的办法，“我现在要去大奶奶那儿，等忙完了，下次再去你那儿，好么？”
她以为赵世勋应该会露出一脸无奈又不乐意的表情，谁知他居然爽快地答应了，而且立即松开了她的手，用充满了期待的眼神看着她，“那我等你！”
说完，赵世勋转身离开，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好像他相信她会来，她就一定会来似的，他就不怕她只是随口敷衍他而已？
杜小九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她所见过赵家的四个儿子里面，大概也只有赵世勋算是个人格比较端正的人，而且正常得有些离谱。
他太过于信任别人，相信这世间一切都是浪漫且美好的，他所见之处皆是阳光，却不知阳光背后必有阴暗，他就不知道，她杜小九有时也会撒谎骗人吗？
这个大傻瓜，还真是傻得有点儿可爱！
想着这个直率得有些傻乎乎的四少爷，杜小九心情忽然愉快起来，她哼着轻松的小曲来到仁益堂，一进门便看见邱娴芝正坐在堂上发呆。
邱娴芝神情呆滞地坐在桌边，大半个身子都倾靠在桌上，像是被什么沉重的打击给击垮了。
她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绵软无力，以手支额，皱眉闭目，像是在思索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也不知她在那儿坐了多久，又沉思了多久，桌边的一杯清茶早已凉透。
听见脚步声，邱娴芝慢慢抬起头来，从迷蒙疲倦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光亮，“哦，九丫头来了，坐吧！”
杜小九在侧边的椅子上坐下，打量着神情疲惫的邱娴芝，难道真如周煜昌所说，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么？
“九儿到府上三天了，也该来见见大奶奶，大奶奶看起来精神不好，若是有什么烦心事，能否说给九儿听听，九儿受大奶奶的恩典，就该为大奶奶分忧解愁。”杜小九轻声道，像是怕打乱了邱娴芝的思绪。
“你能为我解什么愁？”邱娴芝叹了一声，神情又萎顿下来。
自己这个当家的都感到为难的事，你一个小小丫头又能有什么办法，但她忽然又想来，杜小九可不是个平常丫头，这个丫头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她眼睛一亮，反正这事说出来也无妨，倒不如听听这丫头的意思，“九丫头，我不妨实话和你说，咱们赵家看着家大业大，但那都是蒙祖上的荫庇，这些年下来，年景不好，生意也难做，家里的银库基本都空了，别看咱们赵家在徽州府有十几处铺面，可这些都是借着别人的银子在生财，进货开销用的都是借贷来的钱，赢了利再还人家，下次生意再借。”
“我懂，真正的商人做生意从来都不会花自己的银子，拿别人的钱为自己赚钱，这才是大商人，这也叫钱生钱，利生利，是吧，大奶奶？”杜小九立即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干脆利落地总结了一句，“其实，真正的大商人都是欠债的行家。”
赵家的银库里一向存银不多，大量的银子都用在了交易流通这个环节上，也正因此，赵家才会从一开始的一家小杂货店发展到如今拥有十多个大铺面的规模。
这话听得邱娴芝双眼明亮，一拍桌子，“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咱们赵家都是在拿别人的钱在赚钱，可是这几年钱也不好赚了，更不好借，银库里统共也没多少银子，粮油行会的马会长给了我一个副会长的闲职，刚才知府龚大人又送来一块匾，九丫头，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匾？
杜小九这时才留意到在仁益堂一侧的墙边果然放着一块匾，上书四个大字“大清义商”，这四个字写得龙飞凤舞，气势磅礴。
“这匾写得真好，不如把这匾挂在咱们公盛安总号的铺子里，让所有人一进门就瞧得见，以后咱们的生意呀，就指望着这块匾越做越红火呢！”杜小九笑了起来。
这匾写得好，一定是龚大人性情所至，亲笔所书，挂出去那就是脸面，何况还是知府大人赏的脸面，这脸面可比一整面墙都要大得多了。
可邱娴芝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看着那块匾，越看越是哀愁，“好什么好？你说这块匾能是白给的吗？龚大人送来这块匾，那意思就是要我发动徽州商人，至少是咱们粮油行会的商人，义捐！要在前两年，商人们也就捐了，可眼下，商人都是心有余悸，怕捐了钱粮，又落进贪官的口袋，我就是挨门挨户的去劝，他们也未必会捐出一两银子，你说我这该怎么是好？就是咱们赵家，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开个粥铺倒还能勉强。”
原来邱娴芝是因为这件事感到烦心，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是她太多虑了。
老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有些事情倒未必看得越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