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堤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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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景阁里，姑娘们聊了半晌穿衣打扮的私话，倒也没有冷场，只是这后半场，萱姐儿是一言不语，仅仅是淡然含笑。
姐儿们跟前的羊乳早已换了一拨。
现下各人跟前儿一盏茶，清润甘口。
姐儿们说着笑，老太太偶尔跟一旁的萱姐儿耳语，萱姐儿听闻呵呵一乐，祖孙俩好似全无旁人。阮黍云清湛眼波便在知萱身上停留了一瞬。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个温婉可人、住在老太太阁里的六小姐秦知毓是最受**的。没想今天歪打正着，果真是这恬静娴雅的七小姐最得老太太欢喜。
快用午膳了，闹腾了一上午，老太太也没留她们用膳，大房、二房皆先行回去了。老太太遣了书桃、书香二人送怡姐儿回去。
云姐儿与毓姐儿皆住华景阁，毓姐儿瞧书桃书香二位姐姐不在，屋里缺人手，就帮着沈妈妈布菜，云姐儿独自坐在杌子上，也不把自个儿当外人留了下来。
老太太眼瞅着云姐儿忒不懂事，微微额首道：“沈妈妈，云姐儿的膳食都准备好了吧，一会儿让老妈子给她端到她屋里去，用度得跟我这是一样的，切不可偷工减料了。”
沈妈妈忙道是，转身便出了屋，朝小厨房走去。
老太太句句殷切，考虑周全，半句话都不让人捡漏子。可云姐儿听了却好似这老太太是下了逐客令，面色瞬间有些晦暗，怏怏地踱着步子极不情愿的往外走。
临行前，云姐儿朝坐在炕上的萱姐儿看了一眼，顿时脚下生寒，萱姐儿那莫名的疏离，令她有些害怕。
可害怕之余，云姐儿不免醋意横生，怎么偏偏萱姐儿就可以留下来用膳，她就不行。
有些人，就是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
老太太是过来人，小姑娘们的花花肠子，她是一猜一个准，道：“萱姐儿，这几日你那小厨房的烧饭婆子告了假，今儿午膳，你就在祖母这用了吧。”
知萱领了老太太情，恭敬道是。
阮黍云嘟囔着嘴退了出去。
老太太便拉着萱姐儿进了内屋。
这屋里只留这祖孙俩。
“萱姐儿，现在眼下无人了，你是否有事要跟祖母说啊？”老太太的语气有些严厉，但丝毫没有责备之意。
萱姐儿肃然惶恐，忙噗通一声跪地。
心底快速盘算着，老太太意欲何事？
二伯与绿芜假成婚的事？
还是二伯与狄展之事？
或是狄展夜探她闺房的事？
……
可如若是这些事，老太太知晓了定会第一时间找了她问话，而不是沉着性子，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找她。
只要不是关于二伯的事，知萱便能稳住气息，保持着一贯的沉着冷静。
“祖母，萱儿……”给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真切她的眼神。
既然不知老太太所指何事，那就用欲言又止这招，等着问话人自己道出是何事。
“起来回话，你瞧你大礼行的，也不怕祖母心疼。祖母只是问问你，这绵燕支胭脂的事儿。”
知萱得知不是二伯的事，暗暗吐了口气，稍缓了些许压力。
“……祖母，您是想知道……”知萱话说一半，突地噤了声。
老太太心思缜密，有些事即使百般隐藏，也逃脱不了她的火眼金睛。
老太太见知萱说话又是欲言又止，便直接言道：“萱姐儿，你是否早就探知，昨个儿那出闹剧，是云姐儿故意为之？”
果然，稍许点拨，老太太立马察觉。
只是知萱今日故意在众人面前提这胭脂的事情，意欲点拨怡姐儿的，没想老太太多了个心眼。果真姜还是老的辣！
在老太太面前，萱姐儿垂首点头，一切皆实话实说道：“昨个儿看到八妹手指上染了绵燕支的胭脂，我心下就想，这要是八妹跋扈不懂事儿推了云姐姐下水，那云姐姐的衣服上必定会沾上胭脂残粉。八妹一直嚷嚷着没推，我心下也起了疑，趁着去探望之际，我特意让夏容去检查了云姐姐退下的衣物。”萱姐儿抬眸望着老太太，眼神里竟是失望，她接着言道：“没想，她的衣物上半分污渍都没有，更别说是那绵燕支的胭脂了。”
老太太没好气的愤懑道：“原是这样！这阮黍云才到府里不足三日，便开始兴风作浪了。我还帮着一个外人，把怡姐儿给教育了一番。没想这最卑劣的竟是这贼喊捉贼之人。”
老太太有些懊悔，答应阮家老爷的请求，让这云姐儿住进府里。
幸得萱姐儿洞悉了一切，没被她的表象给迷惑了去。摸清了她的秉性，要治她并不难。
突闻外间有脚步声传来，老太太耳尖，听出是沈妈妈的步伐声便朝毡帘喊了声：“沈妈妈，你进来。”
外间的人一听，立马挑起毡帘走了进来，果真是沈妈妈。
“老太太，您有事？”沈妈妈恭敬地问道。
“从我屋里调两个丫鬟去云姐儿屋里服侍着，以后云姐儿的一举一动，都让她们瞧紧了，如有什么异动立即来报。”
沈妈妈听闻道是，只字不问便下去了。
不一会儿，书桃书香回来了，服侍着老太太用餐，萱姐儿和毓姐儿则陪在一旁逗乐。
晌午，老太太又午休习惯，毓姐儿回了自个屋里，萱姐儿在夏容和听莲的搀扶下回了素心馆。
夏至还未到，这大晌午的太阳就大的不行。
素心馆内，薛妈妈早已命小厨房备了酸梅子汤候着，只等萱姐儿回来就能喝上解渴。
主仆几人回来时，面颊皆被灼得微红。夏容扶着小姐匆匆进了屋，听莲立即命小丫鬟去打了水来为小姐净面。
夏容一边为小姐净面一边咒这五月天的天气。
外间，千兰端了几个碗进了内屋道：“小姐，薛妈妈一早备了些酸梅子汤，您用些降降火气。”
知萱尝了一口，清爽透心凉，顿时舒服了许多。
“这酸梅子汤还有么？”知萱问道。
千兰以为小姐一碗嫌少，忙道：“小厨房里还有些，千兰这就给您再盛些来。”
“不必了，我这一碗还没喝完呢，剩下的分给下面人尝尝，去去火气吧。”千兰欢喜的忙道是退了出去。
听莲瞅着碗里殷虹的酸梅子汤直流口水，知萱噗嗤一笑，“瞧你馋的，这是你的快喝吧！”夏容还在一旁忙乎着小姐刚净洗退下的衣物，知萱忙心疼道：“夏容，那些一会儿再收拾，先坐下喝点酸梅子汤解解渴。”
夏容酣甜一笑，说：“马上就好了，小姐你们先吃着。”
知萱无奈，她的这位首席大丫鬟做事就是一丝不苟。
好不容易等夏容忙完了，主仆几个开始聊起了闲话。
C
华景阁里，姑娘们聊了半晌穿衣打扮的私话，倒也没有冷场，只是这后半场，萱姐儿是一言不语，仅仅是淡然含笑。
姐儿们跟前的羊乳早已换了一拨。
现下各人跟前儿一盏茶，清润甘口。
姐儿们说着笑，老太太偶尔跟一旁的萱姐儿耳语，萱姐儿听闻呵呵一乐，祖孙俩好似全无旁人。阮黍云清湛眼波便在知萱身上停留了一瞬。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个温婉可人、住在老太太阁里的六小姐秦知毓是最受**的。没想今天歪打正着，果真是这恬静娴雅的七小姐最得老太太欢喜。
快用午膳了，闹腾了一上午，老太太也没留她们用膳，大房、二房皆先行回去了。老太太遣了书桃、书香二人送怡姐儿回去。
云姐儿与毓姐儿皆住华景阁，毓姐儿瞧书桃书香二位姐姐不在，屋里缺人手，就帮着沈妈妈布菜，云姐儿独自坐在杌子上，也不把自个儿当外人留了下来。
老太太眼瞅着云姐儿忒不懂事，微微额首道：“沈妈妈，云姐儿的膳食都准备好了吧，一会儿让老妈子给她端到她屋里去，用度得跟我这是一样的，切不可偷工减料了。”
沈妈妈忙道是，转身便出了屋，朝小厨房走去。
老太太句句殷切，考虑周全，半句话都不让人捡漏子。可云姐儿听了却好似这老太太是下了逐客令，面色瞬间有些晦暗，怏怏地踱着步子极不情愿的往外走。
临行前，云姐儿朝坐在炕上的萱姐儿看了一眼，顿时脚下生寒，萱姐儿那莫名的疏离，令她有些害怕。
可害怕之余，云姐儿不免醋意横生，怎么偏偏萱姐儿就可以留下来用膳，她就不行。
有些人，就是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
老太太是过来人，小姑娘们的花花肠子，她是一猜一个准，道：“萱姐儿，这几日你那小厨房的烧饭婆子告了假，今儿午膳，你就在祖母这用了吧。”
知萱领了老太太情，恭敬道是。
阮黍云嘟囔着嘴退了出去。
老太太便拉着萱姐儿进了内屋。
这屋里只留这祖孙俩。
“萱姐儿，现在眼下无人了，你是否有事要跟祖母说啊？”老太太的语气有些严厉，但丝毫没有责备之意。
萱姐儿肃然惶恐，忙噗通一声跪地。
心底快速盘算着，老太太意欲何事？
二伯与绿芜假成婚的事？
还是二伯与狄展之事？
或是狄展夜探她闺房的事？
……
可如若是这些事，老太太知晓了定会第一时间找了她问话，而不是沉着性子，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找她。
只要不是关于二伯的事，知萱便能稳住气息，保持着一贯的沉着冷静。
“祖母，萱儿……”给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真切她的眼神。
既然不知老太太所指何事，那就用欲言又止这招，等着问话人自己道出是何事。
“起来回话，你瞧你大礼行的，也不怕祖母心疼。祖母只是问问你，这绵燕支胭脂的事儿。”
知萱得知不是二伯的事，暗暗吐了口气，稍缓了些许压力。
“……祖母，您是想知道……”知萱话说一半，突地噤了声。
老太太心思缜密，有些事即使百般隐藏，也逃脱不了她的火眼金睛。
老太太见知萱说话又是欲言又止，便直接言道：“萱姐儿，你是否早就探知，昨个儿那出闹剧，是云姐儿故意为之？”
果然，稍许点拨，老太太立马察觉。
只是知萱今日故意在众人面前提这胭脂的事情，意欲点拨怡姐儿的，没想老太太多了个心眼。果真姜还是老的辣！
在老太太面前，萱姐儿垂首点头，一切皆实话实说道：“昨个儿看到八妹手指上染了绵燕支的胭脂，我心下就想，这要是八妹跋扈不懂事儿推了云姐姐下水，那云姐姐的衣服上必定会沾上胭脂残粉。八妹一直嚷嚷着没推，我心下也起了疑，趁着去探望之际，我特意让夏容去检查了云姐姐退下的衣物。”萱姐儿抬眸望着老太太，眼神里竟是失望，她接着言道：“没想，她的衣物上半分污渍都没有，更别说是那绵燕支的胭脂了。”
老太太没好气的愤懑道：“原是这样！这阮黍云才到府里不足三日，便开始兴风作浪了。我还帮着一个外人，把怡姐儿给教育了一番。没想这最卑劣的竟是这贼喊捉贼之人。”
老太太有些懊悔，答应阮家老爷的请求，让这云姐儿住进府里。
幸得萱姐儿洞悉了一切，没被她的表象给迷惑了去。摸清了她的秉性，要治她并不难。
突闻外间有脚步声传来，老太太耳尖，听出是沈妈妈的步伐声便朝毡帘喊了声：“沈妈妈，你进来。”
外间的人一听，立马挑起毡帘走了进来，果真是沈妈妈。
“老太太，您有事？”沈妈妈恭敬地问道。
“从我屋里调两个丫鬟去云姐儿屋里服侍着，以后云姐儿的一举一动，都让她们瞧紧了，如有什么异动立即来报。”
沈妈妈听闻道是，只字不问便下去了。
不一会儿，书桃书香回来了，服侍着老太太用餐，萱姐儿和毓姐儿则陪在一旁逗乐。
晌午，老太太又午休习惯，毓姐儿回了自个屋里，萱姐儿在夏容和听莲的搀扶下回了素心馆。
夏至还未到，这大晌午的太阳就大的不行。
素心馆内，薛妈妈早已命小厨房备了酸梅子汤候着，只等萱姐儿回来就能喝上解渴。
主仆几人回来时，面颊皆被灼得微红。夏容扶着小姐匆匆进了屋，听莲立即命小丫鬟去打了水来为小姐净面。
夏容一边为小姐净面一边咒这五月天的天气。
外间，千兰端了几个碗进了内屋道：“小姐，薛妈妈一早备了些酸梅子汤，您用些降降火气。”
知萱尝了一口，清爽透心凉，顿时舒服了许多。
“这酸梅子汤还有么？”知萱问道。
千兰以为小姐一碗嫌少，忙道：“小厨房里还有些，千兰这就给您再盛些来。”
“不必了，我这一碗还没喝完呢，剩下的分给下面人尝尝，去去火气吧。”千兰欢喜的忙道是退了出去。
听莲瞅着碗里殷虹的酸梅子汤直流口水，知萱噗嗤一笑，“瞧你馋的，这是你的快喝吧！”夏容还在一旁忙乎着小姐刚净洗退下的衣物，知萱忙心疼道：“夏容，那些一会儿再收拾，先坐下喝点酸梅子汤解解渴。”
夏容酣甜一笑，说：“马上就好了，小姐你们先吃着。”
知萱无奈，她的这位首席大丫鬟做事就是一丝不苟。
好不容易等夏容忙完了，主仆几个开始聊起了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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