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 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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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天空下着淅沥小雨，喜喜撑着一把透明的长柄伞护着韩优雅一同往阮家过去。
“你在家啊？”韩优雅有些惊奇，面前的阮玉穿着休闲装，根本没有前几天上任时的正装加身去上班，而且今天并不是周末。
“我听扫河街的大娘说你们好像今天要出门，所以请了假，没去。”阮玉的眼神一直在躲，根本不敢直视面前的俩女人。
“也好，我是想问你父亲借一下车，明后天回来，他人呢？”韩优雅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
“陪我奶奶去串门了，借车好说，我就能做主，只是……你们俩有驾照吗？”
“我有。”韩优雅展颜，浅浅的道：“路上喜喜开。我们打听过了，这路上查车的很少，应该没什么问题。”
“算了，你那驾照应该是在大陆也不成，喜喜就是会开，没带驾照也不合适，还是我陪你俩去吧，再说出门这种事还是有个男人方便点。”阮玉说着急忙就从口袋里掏出套着保护膜的驾驶证件。
喜喜挠了挠脸，酸溜溜的问：“看来你这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啊？挺有心的。”
“我不放心你们俩个女孩子，再说杭州你们也不熟悉，又不会本地话，这年头好人是多，可也不代表没有坏人。”
“只是你确定你的技术……”韩优雅忍者笑问。因为这小镇的人都知道，这阮玉虽然是全能，开车更是比别人都学的快，只是到现在快十年了，从上海回小镇一次也没有走过高速……
“我敢上高速的，只是我觉得低速更安全。”阮玉脸倏然红了。
“姐姐就让他开车吧，我的方向感真的不行的……，而且你的身子也不能开车。”这是第一次，喜喜是站在阮玉这边替他说话。
韩优雅还在犹豫，毕竟自己是去做孕检的，这教人们看着他俩人结伴进出，怎么都是不好的。
可还不等她做决定，阮玉已经将一只书包背上了，引着俩人就往外走，“车在外面客栈一条街的车库里，走吧。”也不打伞。
一路上喜喜不停的劝说韩优雅，虽然有些难为情，但韩优雅终究也接受了俩人的意见，让阮玉开车陪她一起去杭州。
车是普通的现代，是阮老头买给阮玉硕士结业的礼物，银灰色的车型很漂亮，虽比不上自家和李一南车库里的所有车，但韩优雅还是觉得这车特别的宽敞舒适。
阮玉开车很慢，但也稳，不到几分韩优雅便睡着了。
“给你姐姐绑了安全带，不然一个急刹车会磕到头的。”阮玉跟喜喜说。
喜喜用鼻音应了两声，轻手轻脚的将安全带斜挂过韩优雅的身子。然后再也不理正在开车的人。
等韩优雅因为太阳暖洋洋的炙烤而醒来时，一眼就望到了远处的一点点鲜红，大约是有风袭来，有星朵的花瓣扑簌簌的落下，在干净的地面撒下一层鲜红……
摇下窗，略微能嗅到一阵阵花香，忽远忽近，清幽而淡雅……
有几个孩童在那一片梅花下嬉闹，笑声清脆悦耳。
这场景，似曾相识……
也是差不多这样的季节，也是差不多这样的氛围，台北老宅里自己和妈妈的那处小宅里的樱树会开花。
年幼的自己最喜欢在樱花雨中荡秋千，那笑声也应许是这样的欢快，而身后的那个人，只是微微的上扬着唇角，时不时的推着她。
“姐姐你怎么了？”喜喜的眼神有些担忧。
韩优雅晃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脸上挂着几颗泪珠，使劲的摇了摇头将泪珠眨下，扯开嘴角一手揉着眼睛一手嫌弃的将车窗合上，说：“风太大了，吹的眼睛疼。”
“别用手揉。”驾驶位的阮玉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去了喜喜手中，再次沉默，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延伸出来的路看。
小镇离杭州很近，就阮玉这样四十迈的速度也没用到两小时就到了喜喜预约的那家知名的私人门诊。
阮玉停了车，看着过道里坐诊医师的简介画报，脸涨的通红，可依旧还跟着她们身后。
“阮玉，你可以先回酒店，你要不放心等下我检查完可以叫喜喜联络你，你过来接我们就好。”韩优雅顾及着他这思想还处在学生时代男人的面子，先开了口。怕他不好意思要勉强自己，还指了指在前面等待的一些人，“你看，这儿都是女人，没问题。”
“那我去门口等你。”阮玉大抵是没来过这种场合，怎么着都是有些不好意思。
“时间很久的，你可以去酒店。”喜喜定的酒店离这里步行也就是十多分的路程，很方便。
“没事，我刚才看到有家快餐店，我去里面要个可乐等就行，你们别着急，慢慢做。”阮玉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就出去了。
惹得喜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附在韩优雅耳边低声道：“姐姐，我看这家伙估计还没经过拆封呢。”
韩优雅脸色一暗，大力的扯了扯她的耳朵，很严肃的警告：“你可要注意点分寸了，我记得冯浩跟我说过，你是个安静的女孩子来着……”
瞬时，喜喜便噤了声，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黏在她身边，连坐姿都是乖巧异常。
有护士来要了韩优雅的预约信息。
二十分后，坐诊室里有人出来喊了她的名字。
喜喜陪她一起进去做了简单例行检查，然后捧着两瓶大毫升的矿泉水坐在了休息间的沙发里等待做四维彩超。
“小姐稍微少喝一些水就可以，按照胎儿的周时现在基本不需要憋尿的，只是你的胎位太靠后，所以需要一些助力，辛苦您了。”专职负责她的那位小护士说话很客气，一直挂着灿烂的笑。
韩优雅点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小口小口地品着这根本没什么味道的矿泉水，无聊的打量着这个独立的休息间。
这休息间很大，大约有六十有平米，除去一组沙发和茶几，一张休息塌，也只有一张书桌一只凳子而已。
粉白相间的颜色会让人很放松，但总感觉有些奇怪，似乎是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将窗子关了吧，有些凉。”韩优雅刚吩咐完这句话身子突然颤了一下，手中的水掉在了地上，玻璃瓶瞬间支离破碎，落在了鞋面和茶几下。
“怎么了？姐姐没事吧？”喜喜慌忙关了窗子大步跑来，检查清楚她的身上没有被划破这才大敞着门出去找扫把与簸箕打扫。
不知怎么地，身上好像从刚才就有些紧张，心跳也变得有些乱。
这虽然是私人门诊，但毕竟是医疗场所，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可以说他们将通风与消毒都做的很好，但怎么会有那一抹熟悉的味道？
是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但却让她如此敏感。
鬼使神差的，她就站了起来，循着那丝丝缕缕浅浅淡淡的味道向面前的那堵墙走去……
“南哥，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同时，在那堵墙后，迟云离崩溃的双臂做环环住了已经迈开了半步的李一南，声音很低，严肃。
李一南好似什么也听不到，眼中只有那个正迎着他怀抱走来的小女人的影像。他沉默着挣扎，像头困兽，想要奔出去抱抱她，将她揽进自己的怀抱……
迟云离哭笑不得的用尽全力束缚住自己怀里的男人，在感觉到自己已经快支撑不住的时候，赌了一把，在他耳边正声的说：“你可以出去，但是你要知道，她会跑，再一次的离开你的视线，或许下一次我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再把她找到。现在选择权在你自己这里，我放开你了，一切你自己来选择……”
心中默念着‘一，二，三’迟云离像是放弃一般的松开自己已经有些淤青的胳膊，看着眼前的男人还像机械一般的往前走去，无力的闭上眼睛。
只是一切不是他想的那样，李一南没有把这堵假象墙解开密码，也没有直接冲出去，只是凝着那个穿着月牙白色宽松连衣裙的小女人，缓缓地走近，伸出一只手，覆在了那只正在摩挲墙壁的小手对面……
“为什么在这里这个味道会这样的清晰……”韩优雅有些不解，有些慌张，可更多的是有些期望。
摸索着如新的墙面，敲了敲，又听了听，又看了看与地板的缝隙间隙，这才苦笑着放弃自己的想法，转身。
那个男人不可能这里……
如果在，他怎么可能不出来见自己……
“小姐，怎么了？你是需要什么吗？”跟随喜喜一同进来的那个小护士表情很正常，语气也很正常。
“哦，没有。”韩优雅有些失神的答完坐去了书桌旁的椅子。
待看到那个小护士拎着玻璃渣要出门时，还是不死心的喊住了她，“我可以问一下旁边那间房间里有人吗？”
小护士愣了愣，指了指那面假象墙，问：“那间吗？”
“嗯。”
“没有的，那边是走廊，小姐你不记得了吗？这里是第一间房的。”
“哦。”韩优雅不好意思的笑笑，终于打消了自己的幻想。
这里，没有他。
隔壁，也没有他。
只是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这也许就是思念吧……
只是，我真的好想好想你，老公……RS
三月中旬，天空下着淅沥小雨，喜喜撑着一把透明的长柄伞护着韩优雅一同往阮家过去。
“你在家啊？”韩优雅有些惊奇，面前的阮玉穿着休闲装，根本没有前几天上任时的正装加身去上班，而且今天并不是周末。
“我听扫河街的大娘说你们好像今天要出门，所以请了假，没去。”阮玉的眼神一直在躲，根本不敢直视面前的俩女人。
“也好，我是想问你父亲借一下车，明后天回来，他人呢？”韩优雅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
“陪我奶奶去串门了，借车好说，我就能做主，只是……你们俩有驾照吗？”
“我有。”韩优雅展颜，浅浅的道：“路上喜喜开。我们打听过了，这路上查车的很少，应该没什么问题。”
“算了，你那驾照应该是在大陆也不成，喜喜就是会开，没带驾照也不合适，还是我陪你俩去吧，再说出门这种事还是有个男人方便点。”阮玉说着急忙就从口袋里掏出套着保护膜的驾驶证件。
喜喜挠了挠脸，酸溜溜的问：“看来你这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啊？挺有心的。”
“我不放心你们俩个女孩子，再说杭州你们也不熟悉，又不会本地话，这年头好人是多，可也不代表没有坏人。”
“只是你确定你的技术……”韩优雅忍者笑问。因为这小镇的人都知道，这阮玉虽然是全能，开车更是比别人都学的快，只是到现在快十年了，从上海回小镇一次也没有走过高速……
“我敢上高速的，只是我觉得低速更安全。”阮玉脸倏然红了。
“姐姐就让他开车吧，我的方向感真的不行的……，而且你的身子也不能开车。”这是第一次，喜喜是站在阮玉这边替他说话。
韩优雅还在犹豫，毕竟自己是去做孕检的，这教人们看着他俩人结伴进出，怎么都是不好的。
可还不等她做决定，阮玉已经将一只书包背上了，引着俩人就往外走，“车在外面客栈一条街的车库里，走吧。”也不打伞。
一路上喜喜不停的劝说韩优雅，虽然有些难为情，但韩优雅终究也接受了俩人的意见，让阮玉开车陪她一起去杭州。
车是普通的现代，是阮老头买给阮玉硕士结业的礼物，银灰色的车型很漂亮，虽比不上自家和李一南车库里的所有车，但韩优雅还是觉得这车特别的宽敞舒适。
阮玉开车很慢，但也稳，不到几分韩优雅便睡着了。
“给你姐姐绑了安全带，不然一个急刹车会磕到头的。”阮玉跟喜喜说。
喜喜用鼻音应了两声，轻手轻脚的将安全带斜挂过韩优雅的身子。然后再也不理正在开车的人。
等韩优雅因为太阳暖洋洋的炙烤而醒来时，一眼就望到了远处的一点点鲜红，大约是有风袭来，有星朵的花瓣扑簌簌的落下，在干净的地面撒下一层鲜红……
摇下窗，略微能嗅到一阵阵花香，忽远忽近，清幽而淡雅……
有几个孩童在那一片梅花下嬉闹，笑声清脆悦耳。
这场景，似曾相识……
也是差不多这样的季节，也是差不多这样的氛围，台北老宅里自己和妈妈的那处小宅里的樱树会开花。
年幼的自己最喜欢在樱花雨中荡秋千，那笑声也应许是这样的欢快，而身后的那个人，只是微微的上扬着唇角，时不时的推着她。
“姐姐你怎么了？”喜喜的眼神有些担忧。
韩优雅晃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脸上挂着几颗泪珠，使劲的摇了摇头将泪珠眨下，扯开嘴角一手揉着眼睛一手嫌弃的将车窗合上，说：“风太大了，吹的眼睛疼。”
“别用手揉。”驾驶位的阮玉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去了喜喜手中，再次沉默，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延伸出来的路看。
小镇离杭州很近，就阮玉这样四十迈的速度也没用到两小时就到了喜喜预约的那家知名的私人门诊。
阮玉停了车，看着过道里坐诊医师的简介画报，脸涨的通红，可依旧还跟着她们身后。
“阮玉，你可以先回酒店，你要不放心等下我检查完可以叫喜喜联络你，你过来接我们就好。”韩优雅顾及着他这思想还处在学生时代男人的面子，先开了口。怕他不好意思要勉强自己，还指了指在前面等待的一些人，“你看，这儿都是女人，没问题。”
“那我去门口等你。”阮玉大抵是没来过这种场合，怎么着都是有些不好意思。
“时间很久的，你可以去酒店。”喜喜定的酒店离这里步行也就是十多分的路程，很方便。
“没事，我刚才看到有家快餐店，我去里面要个可乐等就行，你们别着急，慢慢做。”阮玉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就出去了。
惹得喜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附在韩优雅耳边低声道：“姐姐，我看这家伙估计还没经过拆封呢。”
韩优雅脸色一暗，大力的扯了扯她的耳朵，很严肃的警告：“你可要注意点分寸了，我记得冯浩跟我说过，你是个安静的女孩子来着……”
瞬时，喜喜便噤了声，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黏在她身边，连坐姿都是乖巧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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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后，坐诊室里有人出来喊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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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稍微少喝一些水就可以，按照胎儿的周时现在基本不需要憋尿的，只是你的胎位太靠后，所以需要一些助力，辛苦您了。”专职负责她的那位小护士说话很客气，一直挂着灿烂的笑。
韩优雅点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小口小口地品着这根本没什么味道的矿泉水，无聊的打量着这个独立的休息间。
这休息间很大，大约有六十有平米，除去一组沙发和茶几，一张休息塌，也只有一张书桌一只凳子而已。
粉白相间的颜色会让人很放松，但总感觉有些奇怪，似乎是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将窗子关了吧，有些凉。”韩优雅刚吩咐完这句话身子突然颤了一下，手中的水掉在了地上，玻璃瓶瞬间支离破碎，落在了鞋面和茶几下。
“怎么了？姐姐没事吧？”喜喜慌忙关了窗子大步跑来，检查清楚她的身上没有被划破这才大敞着门出去找扫把与簸箕打扫。
不知怎么地，身上好像从刚才就有些紧张，心跳也变得有些乱。
这虽然是私人门诊，但毕竟是医疗场所，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可以说他们将通风与消毒都做的很好，但怎么会有那一抹熟悉的味道？
是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但却让她如此敏感。
鬼使神差的，她就站了起来，循着那丝丝缕缕浅浅淡淡的味道向面前的那堵墙走去……
“南哥，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同时，在那堵墙后，迟云离崩溃的双臂做环环住了已经迈开了半步的李一南，声音很低，严肃。
李一南好似什么也听不到，眼中只有那个正迎着他怀抱走来的小女人的影像。他沉默着挣扎，像头困兽，想要奔出去抱抱她，将她揽进自己的怀抱……
迟云离哭笑不得的用尽全力束缚住自己怀里的男人，在感觉到自己已经快支撑不住的时候，赌了一把，在他耳边正声的说：“你可以出去，但是你要知道，她会跑，再一次的离开你的视线，或许下一次我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再把她找到。现在选择权在你自己这里，我放开你了，一切你自己来选择……”
心中默念着‘一，二，三’迟云离像是放弃一般的松开自己已经有些淤青的胳膊，看着眼前的男人还像机械一般的往前走去，无力的闭上眼睛。
只是一切不是他想的那样，李一南没有把这堵假象墙解开密码，也没有直接冲出去，只是凝着那个穿着月牙白色宽松连衣裙的小女人，缓缓地走近，伸出一只手，覆在了那只正在摩挲墙壁的小手对面……
“为什么在这里这个味道会这样的清晰……”韩优雅有些不解，有些慌张，可更多的是有些期望。
摸索着如新的墙面，敲了敲，又听了听，又看了看与地板的缝隙间隙，这才苦笑着放弃自己的想法，转身。
那个男人不可能这里……
如果在，他怎么可能不出来见自己……
“小姐，怎么了？你是需要什么吗？”跟随喜喜一同进来的那个小护士表情很正常，语气也很正常。
“哦，没有。”韩优雅有些失神的答完坐去了书桌旁的椅子。
待看到那个小护士拎着玻璃渣要出门时，还是不死心的喊住了她，“我可以问一下旁边那间房间里有人吗？”
小护士愣了愣，指了指那面假象墙，问：“那间吗？”
“嗯。”
“没有的，那边是走廊，小姐你不记得了吗？这里是第一间房的。”
“哦。”韩优雅不好意思的笑笑，终于打消了自己的幻想。
这里，没有他。
隔壁，也没有他。
只是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这也许就是思念吧……
只是，我真的好想好想你，老公……RS